抖音热文 老婆的亡夫盯着我 是佚名精心打磨的一本题材书籍,它的内容跌宕起伏,纷繁复杂,老婆的亡夫盯着我的主角是 萧凡周姒嬉 ,本书的全文简介是:第一章洞房花烛夜,新娘子一把扯下红盖头,迫不及待的把我压在身下。她如葱的玉指抚过我的全身,唇红音媚。......我叫萧凡,是个孤儿,四岁那年,我居住的村子爆发了一场瘟疫,全村老少三百余口,只活下我一人。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村里土地庙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供盘里有几口烂菜,我恐怕已经饿死了。
《老婆的亡夫盯着我》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一把扯下红盖头,迫不及待的把我压在身下。
她如葱的玉指抚过我的全身,唇红音媚。
......
我叫萧凡,是个孤儿,四岁那年,我居住的村子爆发了一场瘟疫,全村老少三百余口,只活下我一人。
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村里土地庙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供盘里有几口烂菜,我恐怕已经饿死了。
师父见我可怜,把我抱了回去,他收我为徒,传我医术。
我天资聪慧,学的很快,深得师父的喜欢,唯独身体欠佳,三月一小病,半年一大病,急得师父团团转。
师父给我开了很多温补的方子,可不管吃多少,我的身体依旧没有改善。
后来,师父给我找了个会算命的老瞎子,老瞎子给我卜了一卦,他说我五行失衡,命中有四劫九难,若是渡劫失败,恐有血光之灾。
师父当场就急了,塞给瞎子厚厚一沓钱,请大师指点破解之法,老瞎子捋了捋白胡,说方法很简单,给我娶一门妻就行。
只是我的妻子不能随便找,不光要阴年阴月阴日生,还得死过老公才行。
我气得想掀摊,死过老公,那不是寡妇吗?谁会想娶寡妇啊!
这还没完,老瞎子又说,我的妻子不光要死过老公,还必须是完璧之身。
完璧之身的寡妇?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当场黑了脸,硬拽着师父回家,没承想师父当了真,回到家就四处打听,附近三乡九镇的寡妇倒是不少,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却一个没有。
转眼过去了好几年,我长到了十八岁,师父的医术学会了七八成,已经可以独立给村民们看病。
一日下午,师父让我去给新搬迁来的村民看病,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多跟病人说说话。
当时我还疑惑师父为何这样交代,等来到病人家门口,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周寡妇家吗?
周寡妇全名周姒嬉,前个月才搬来村子,我还没见过面,听村民们议论,是个俊俏的寡妇。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师父把这事儿忘了呢!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等会儿问诊的时候,我编个理由问清周寡妇的八字,就能向师父交差了。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与周寡妇的相见,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咚咚咚!
我敲了敲周寡妇的家门,门内传来一个好听,却显得有些慌乱的女声。
“等......等一下!”
我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双如秋水的双眸映入我的眼帘。
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你是谁?”
周寡妇的疑问让我回过神来,急忙介绍。
“我叫萧凡,是来给你看病的。”
周寡妇低低的“嗯”了一声,让开了路,我走进她的家门时才发现,她俊俏的小脸布满潮红,好似天边烧红的晚霞。
不知是不是开门匆忙,她上衣的扣子系错了一个,弯折的领口露出一抹带着弧度的白,只看了一眼,我便有些口干舌燥。
周寡妇察觉到我的视线,低头一瞧,慌乱的伸手捂住胸口,我赶紧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周寡妇悄悄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请我进了屋,她家里非常干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看到倚靠在墙边的供台,台上摆着两块漆黑的灵牌,牌前摆有香炉,插着三根正在燃烧的线香。
我猜测这应该是周寡妇前夫的灵牌,只是为什么会有两块?
“萧郎中,请喝茶。”
周寡妇给我递来一杯茶,接过茶杯的时候,我不小心碰触到她的手指,她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接过茶杯一抖,全洒我身上了。
“对不起!”
周寡妇伸手去擦我衣服上的水渍,吓得我急忙起身,因为她擦拭的部位实在是有些尴尬。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而我则是臊的脸颊发烫。
“咳咳!”
为了缓解怪异的气氛,我轻咳两声,打破沉默。
“姐,你哪里不舒服?”
周寡妇双手握在一起,扭扭捏捏。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搬来这个村子,我总觉得......有些燥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追问。
“怎么个燥热法?”
周寡妇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看着她烧红的脸,我恍惚了一下,她指的,该不会是那方面吧?
师父教过我,欲乃常情,贵在知止,如果一个成年人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确实是一种病。
我招手示意周寡妇坐到我面前来。
“我给你把下脉。”
周寡妇乖巧的坐下,伸出自己的左手。
我把手搭在她的脉上,指肚上立马传来一阵柔软和滚烫,这奇妙的感觉,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我悄悄的看了眼周寡妇,她红着脸撇过头没看我,奇怪的是,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我。
我扫了一眼供台,心中嘀咕,该不会是周寡妇的亡夫吧?
这想法有些吓人,我赶紧打消这个念想,认真诊脉。
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寡妇的脉象,我发现她脉浮燥乱,阴虚火旺,一个常年没有男人同居的寡妇,有这种脉象倒也正常。
“萧郎中,我怎么样?”
我收回手指,笑着回应。
“问题不大,我给你开个方子,连着吃上几日,体内的火就没那么旺盛了。”
我取出纸笔,开始给她写方子,写完最后一个字,我迟疑了一下。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灵牌,犹豫着开口。
“姐,这方子只能治标,你若想治本,还是得考虑再找一个男人。”
守着周寡妇前夫的灵牌,我这话说的很是别扭,但从郎中身份出发,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绝非故意调戏。
可不知是不是让周寡妇误会了,她突然抓住了我握笔的手。
我诧异的抬头,刚好撞上周寡妇火辣的视线。
“你......你怎么了?”
周寡妇的眼中多了一丝渴望,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吐出一句入火的呢喃。
“小弟弟,你说的对,姐姐的病呀吃药是没用的,需要俊俏的小男人才能治,听说你医术特别好......能不能给姐姐治疗治疗?”
说着,周寡妇滚烫的掌心上移,抚在我的脸上。
这充满歧义的话语,但凡是个男人,都能听的懂,望着周寡犹如春潮的眼神,我心中连颤。
我很清楚,这个时候我只要答应下来,哪怕什么都不说,轻轻点一下头,都会发生些什么,男人的本能,开始左右我的思想。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啪!
供桌上,一块灵牌毫无征兆的倒了下来!
第二章
看到倒下的灵牌,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姐,方子我写好了,先走了。”
我慌乱的推开周寡妇,飞快的逃走了,连诊金都忘记索要了。
等跑回家,我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狂跳,正在院子里磨药的师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小凡,你这是咋了?”
“没事......”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师父哈哈大笑。
“哪有什么鬼,除非是你心里有鬼!”
师父这话让我宽心不少,或许灵牌倒下,只是一场意外。
这样也好,刚刚气氛那么暧昧,若是没这场意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虽然周寡妇很漂亮,可作为一个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的人,我依旧难以接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我本以为给周寡妇看病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竟还会有后续。
事情大概过了一周,那日天气阴沉,我正劈柴做饭,看到师父提着一个篮子回到了家。
篮子上盖着红布,不是家里的款式,我好奇询问。
“师父,你拿的什么?”
“路上碰到了周寡妇,她送的蘑菇,明天师父宰只鸡,一起炖了。”
听到“周寡妇”三个字,我的心里咯噔一跳,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人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小凡,周寡妇说你上次开的方子吃着不管用,你再过去给她瞧瞧。”
我支支吾吾的想要拒绝。
“师父,你去不行吗?”
师父瞪了我一眼,训斥道。
“身为郎中,怎么能拒绝病人,还不快去!”
师父一生气,我只能乖乖听话,极不情愿的背起药匣,再次前往周寡妇家。
天阴沉的越来越厉害,等我走到她家门口时,已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
咚咚咚。
我敲了敲门,很快撑着雨伞的周寡妇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萧郎中,快请进。”
一进屋,我便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正是我之前给周寡妇开的方子。
看的出,周寡妇遵循了医嘱,有在好好吃药。
这让我心生疑惑,这方子是师父教的,就算治标不治本,也不该一点效果都没有。
“姐,你感觉怎么样?”
周寡妇有些扭捏。
“刚吃的那两天有点效果,但最近几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更燥了......”
说到最后,她神情有些异样,显然体内的燥热让她非常难受。
“我再给你把把脉。”
我们两人面对面坐下,周寡妇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
搭脉之前,我下意识的看向供桌,两块灵牌都在,上次倒下的那一块也被扶了起来。
被人窥视的奇怪感觉再次笼罩我的心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想起师父那句“世上没鬼”,我赶紧在心里劝说别自己吓唬自己。
我把手指轻放在周寡妇的手腕上,碰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一丝颤抖。
周寡妇的脉象比上次更乱,这要是放任不管,她早晚会出大问题。
“姐,我开的方子,你真的吃了?”
“真吃了!”
周寡妇眼神真切,不像撒谎,我沉思片刻,怀疑是有什么外物影响了她。
这就像是常见的过敏,如果不远离过敏源,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询问周寡妇我能不能在她家逛一逛,周寡妇同意了。
我四处寻找,从客厅逛到卧室,仔细观察她家中摆放的每一件物品。
找来找去,我在她床头柜上发现一个小箱子。
我拿起箱子,正准备打开,却听的周寡妇慌乱的喊声。
“等一下!”
我下意识的转身,刚好碰到跑上前的周寡妇,我手一抖,箱子摔在了地上。
箱子里的东西被摔了出来。
我脸蛋发烫。
周寡妇惊呼一声,急忙俯身把东西捡起来,飞快的塞进箱子里。
再起身时,她脸红的宛如被夕阳染色的霞云。
周寡妇低着头不敢看我,颤声问道。
“萧郎中......你不会笑话我吧?毕竟......我也是有需求的。”
“理解,我理解......”
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脚趾抠地,正思索该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窗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紧接着,大雨从天而降。
风大雨大,撑伞也走不了路,于是周寡妇请我留下一起吃饭。
周寡妇的厨艺很棒,我一连吃了两碗米饭,放下碗筷时,我忍不住感叹道。
“姐,你做的饭真好吃,哪个男人能娶到你,绝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本以为自己的夸赞,会让周寡妇喜笑颜开,没承想周寡妇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许多,甚至隐约浮现出一丝泪花。
我有些慌了。
“姐,我说错话了吗?”
周寡妇轻轻摇头,偷偷抹去泪水。
“没有。”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
“萧郎中,我好久没和人聊过天了,你愿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周寡妇开始讲述她的过往。
周寡妇是邻省人,从小生活在娘不爱爹不亲的家庭里,她母亲出轨跑了,父亲嗜赌,每次输钱都会打她一顿,骂她是扫把星。
周寡妇每日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父亲每次出门赌钱,她都会吓的瑟瑟发抖。
就这样,周寡妇长到了十八岁,她本以为成年后的自己,终于有能力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家庭,却不知道,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那日,周寡妇正在家中做饭,她的父亲醉醺醺的赶了回来,奇怪的是,这次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周寡妇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可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真没想到,你能卖这么多钱!”
没错,输光了的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周寡妇被父亲卖给一个姓马的老头,马老头有个跛脚的儿子,其他家的姑娘看不上他,动了花钱买儿媳的想法。
纵使周寡妇有万般不愿,婚礼依旧是照常举行了。
讲到这里,周寡妇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她扭头看向供桌上的灵牌,眼神惊慌。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第三章
“姐,你没事吧?”
我轻呼一声,周寡妇惊醒过来,慌乱的抹去泪水。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两块灵牌,或许,周寡妇前夫的死,很不简单。
我没开口,等周寡妇自己整理好情绪,她既然想聊,肯定会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一两分钟后,周寡妇再次开口。
“成婚那日,我被父亲摁着头拜了天地,他们在外面吃席,我在屋里盖着红盖头,等着丈夫来洞房。”
我看到周寡妇攥紧了拳头,指节捏的发白。
“我出嫁的时候,在嫁衣里藏了一把剪刀,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我本以为这就是命了,没想到,我丈夫他......死了!”
或许是太高兴,周寡妇的前夫在婚礼上多喝了几杯,结果被人哄闹着去洞房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脑门磕在一块石头上,当场就没了呼吸。
就这样,喜事变成了丧事,周寡妇第一次见到丈夫的长相,竟是在停尸的草席上,她连一天的新娘都没当完,就守了寡。
儿子死后,马老头并没有把周寡妇放回家,他说自己是花了钱的,要留着马寡妇给他养老送终。
这么漂亮的小寡妇,肯定会遭到男人们的觊觎,周寡妇发现,不管她走到哪,总有村里的汉子偷看她,表情猥琐,眼神放荡。
一到晚上,周寡妇家附近总有不怀好意的人影,所以她从不敢在夜里出门。
她活的小心翼翼,这才没给男人们机会。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大的危险,不在外面,而在家里。
有一日,周寡妇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养病。
结果自儿子死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马老头,扑向了周寡妇的床。
讲到这时,周寡妇再次浑身颤抖。
“我反抗不了,急的昏厥过去,等醒来时,公公他......死在了床上。”
马老头没能得逞,不知是不是因为年老体衰受不了刺激,他在解周寡妇扣子的时候,心脏病犯了。
身体上,周寡妇保住了清白,但精神上,她饱受折磨。
马家父子接连暴毙,村里人开始风言风语。
很多人私下说,周寡妇天生煞命,克夫克亲,谁沾上她都是死路一条。
若都是私下议论,周寡妇忍忍也就过去了,但许多村妇指着她鼻子骂,让周寡妇离自己男人远一点,哪怕周寡妇足不出户,也有人往她的院子里扔臭鸡蛋。
周寡妇实在是受不了了,选择离开,搬到我们的村子。
故事讲完了,看着眼圈红肿的周寡妇,我着实有些心疼她。
“姐,你没想过回家吗?”
这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周寡妇惨笑一声。
“回去干嘛,再被我那赌鬼老爹卖一次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意识的把头扭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至于周寡妇的病,我寻不到病因,准备请师父亲自来问诊。
轰隆隆!
一道雷光照亮了黑夜,大雨依旧,村里的路本就难走,现在肯定泥泞的难以落脚。
“雨太大了,你今晚留我这儿吧!”
周寡妇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你不怕我......”
“你不怕我就行。”
见我一脸窘迫,周寡妇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上次见面,换任何一个男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扑倒我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说的我好像不是男人似的......
我接受了周寡妇的好意,借宿下来,只是她家只有一张床,连沙发都没有,我睡哪里呢?
正当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周寡妇主动在床上添了一床被褥。
“你睡里边。”
周寡妇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反倒是有些矫情了,就这样,我们两人各盖一床被子,和衣而睡。
当我躺下后,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从枕头里飘出的,不知道是不是周寡妇在里面添加了干花瓣,还挺好闻的。
熄灯之后,周寡妇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听的我内心躁动,辗转反侧。
我暗中作出决定,明天一早赶紧离开,免得被人撞见,否则周寡妇又要受流言之苦。
大概是熬到后半夜,我终于有了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相公,醒醒!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四周的场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依旧躺在床上,入眼却是红彤彤的细纱。
我的身下,是绣着龙凤的红被,身上穿的,则是红色的新郎服。
“相公,你醒啦?”
娇媚的声音再次入耳,我急忙起身,发现床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红嫁衣,身材凹凸有致,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但直觉告诉我,盖头下一定是张令人垂涎的容颜。
“你......你是谁?”
“相公,我是你的夫人啊,你喝的太醉了,盖头还没掀就睡着了。”
女人抓着我的手腕凑到红盖头前,语气更加娇羞。
“相公,快掀盖头吧。”
女人的手格外冰凉,仿佛寒冬腊月的初雪,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不知为何,从她抓住我的手腕开始,我的头开始昏昏沉沉,仿佛真的喝醉了。
我明明想着拒绝,手却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捏住了红盖头。
“你还等什么!”
女人抓着我的手,用力一扯,红盖头落下,一张绝美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
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就连电视上的大明星,也要逊色三分。
女人娇羞的看着我,一双大眼睛眨啊眨,撩动我的心弦。
“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女人伸手解开系着红纱的绳子,红纱轻飘,将整张床笼罩。
随后,女人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我瞪大眼睛,仅存的理解彻底瓦解,我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
女人咯咯咯的娇笑起来,犹如葱白的细纸滑过我的脸颊,媚声娇嗔。
“你可真是猴急。”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色彩。
“细皮嫩肉的。”
手指从我的脸颊往下滑。
第四章
女人的手指,最终停在了我的胸膛上,她眼中满是渴望,却非情欲,而是一种对食物的渴望。
晶莹剔透的口水,从她的嘴角处流下,刚好落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反常的凉意让我原本迷失的理智瞬间归来,我打了个激灵,脑海中涌出疑问。
口水怎么会是凉的呢?
我不是在周寡妇家吗,身上这个女人又是谁?
贯穿灵魂的冷意蔓延全身,我急忙起身,坐了起来。
女人用幽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下一刻,房间里凭空生出一股大风,沙尘阵阵。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满屋的红景已经消失不见,我坐在周寡妇的身上,她的衣服已经被扯下了肩膀,露出大片的白。
而我的手中,还握着一颗缠着线头的扣子。
周寡妇睁着眼睛,不喊不闹,也没有丝毫的反抗,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
轰隆隆!
一声惊雷在屋外炸响,我的手颤了一下,扣子掉落。
我飞快起身,鞋都没穿,冲出了房间,任凭大雨浇在身上。
冰凉的雨水浇灭了我心头的火,重新冷静下来的我,开始思索发生了什么。
今晚的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虽然我正值冲动的年龄,但知礼义廉耻,怎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假如周寡妇没有骗我,曾拒绝过许多男人的纠缠,至今保持着完璧之身,又怎会愿意委身于我?
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临睡前,我曾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莫非......
我飞快跑回卧室,周寡妇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
她见我扑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胸前。
然而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直接抓起床上的枕头,三下五除二将枕芯拽了出来。
“萧郎中......你在干嘛?”
我从枕心里翻出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放在鼻子下一闻,果然是它!
“姐,这是什么?”
“我刚搬过来时,经常失眠,后来在村口碰到一个老头,卖给我这个香囊,说塞到枕头里有安眠的效果。”
周寡妇疑惑的问我。
“它有什么问题吗?”
我重新嗅了一下,再次确认。
“这里面装的是缠情香。”
“缠情香?那是什么?”
“一种可以激发人欲望的药物。”
周寡妇瞪大了眼睛,她指着我手中的香囊,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是说,我最近控制不住自己,是因为它?”
我点了点头,不光周寡妇受到了影响,连我也未能幸免。
“姐,最近有什么人对你图谋不轨吗?”
周寡妇早已中招,幕后之人早就可以动手了。
“没有啊......”周寡妇一脸的迷茫,“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人招惹我。”
这就奇怪了,卖周寡妇缠情香,肯定是觊觎她美妙的身体,既已经得逞,又为何迟迟不下手呢?
“那个老头长啥样?”
“我想想......”周寡妇指向自己的下巴,“他这里有个大瘊子。”
这是很明显的特征,可我把村里老人都回想一遍后才发现,村子里压根就没这号人。
到底会是谁呢?
我把香囊拿到厨房一把火烧了,周寡妇体内难以抑制的燥热感消退了许多。
天亮时,雨小了许多,我与周寡妇告别,赶回了家。
一进门,我就看到师父正在给鸡蜕毛。
他见我回来,嘿嘿的笑了起来,笑的我心里发毛。
“师父,你笑啥?”
“我笑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如今终于长大成人了。”
他冲我挑了下眉,坏笑着问。
“春宵一刻的滋味怎么样?”
我脸颊发烫,急忙辩解。
“师父,你别瞎说。”
“怎么是瞎说呢,你留宿周姑娘家,彻夜未归,可别告诉师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这么不正经。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想起昨晚的旖旎,我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
师父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追问。
“真没发生什么?”
“真没。”
“唉!”师父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师父托人打听过了,周姑娘的生辰为阴年阴月阴日,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这下轮到我傻了眼,怪不得师父对我和周寡妇的事情这么上心,原来他还信着瞎子的话呢。
我心中生出一阵火气,哪有什么天命所归,不过都是江湖术士的骗人之语,反正我是不信。
“我回屋睡觉去了。”
我不想跟师父吵架,回自己屋了,或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关系,我头一碰枕头,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穿着红嫁衣的女子再次出现,她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不洞房。
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猛的惊醒,一睁眼,便看到师父焦急的表情。
“小凡,醒醒!快醒醒!”
“师父?”
见我醒来,师父使劲松了口气。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快把师父给吓死了!”
我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师父,我怎么浑身疼,我睡多久了?”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师父的回答,着实把我吓到了,我不就是打了个盹吗?怎么就过去三天了?
“师父,你不是在逗我吧?”
师父生气了。
“我闲的?你自己把把脉,看看自己病的有多严重!”
我将信将疑的给自己把脉,脉象浮泛无根,有将死之象!
我把脉的手颤了一下,慌乱的不行。
“师父,我这是咋了?”
“不知道......”师父满脸凝重,“我这几日一直在给你治疗,始终找不到病因。”
师父的医术我非常清楚,如果连他都找不到病因,我命休矣!
“小凡,你别担心,我托人去请老瞎子了。”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村里的王大爷带着瞎子赶了过来。
我一直怀疑老瞎子是江湖骗子,不待见他,但如今这情况,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老瞎子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师父急忙问道。
“大师,小凡他怎么样?”
老瞎子捋了下泛白的山羊胡,凝声道。
“这是四劫九难的第一难!”
第五章
四劫九难,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老瞎子第一次给我算命时,便说我命格特殊,一生会经历四劫九难,若能成功渡劫,此生有帝王将相之命,若渡劫失败,血光之灾顷刻降临。
听到我劫难已至,师父急的差点给老瞎子跪下。
“大师,我就这一个徒儿,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老瞎子高深莫测的回答。
“渡劫方法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老瞎子所谓的渡劫之法,是让我娶一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人,师父看着老瞎子离开的背影,脸色变化了几次,然后追了出去。
我想喊他,却是感觉到一阵眩晕,再次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一个美丽的容颜映入我的眼帘。
是周寡妇。
“你醒了?喝点水吧!”
周寡妇扶起我,喂了我一点水,我环视四周,这不是周寡妇的卧室吗?
“我怎么在这儿?”
周寡妇告诉我,昨日我师父跑到她家,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哀求她救我性命。
周寡妇不忍心,答应收留我几日。
听完周寡妇的解释,我心中一暖,虽然我与师父以师徒相称,但师父的所作所为,不比任何一个父亲差。
“你安心在我这儿住上几日,再喝点水,我去给你做饭吃。”
就这样,我留了下来。
说来奇怪,自从我在周寡妇家住下后,我的病一日轻过一日,这不禁让我怀疑,老瞎子说的四劫九难是不是真的?难不成周寡妇真的是我命中注定之人?
我的身体渐好,但周寡妇的麻烦却来了,虽然周寡妇住的偏僻,但村子就这么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瞒不过村民们的眼睛。
我住在周寡妇家的事情,如今已是人尽皆知,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些眼红的男人满嘴喷粪,嘴上不把门的老娘们更是说的离奇,甚至还有人跑到周寡妇家门前说三道四。
周寡妇表面上毫不在意,但我能从她的眼底,看到失落与伤心。
毕竟她在上一个村子,就是这样被排挤走的。
我看在眼里,满心愧疚,明明是我的事情,却连累了她,我于心不忍。
师父也私底下劝说我,他说女人把清白看的很重,我身为男人,要有担当。
或许是年少气盛,或许是真的不忍周寡妇再受苦,在又有村妇跑来说三道四时,我冲出门外,大声喊道。
“闭上你们的臭嘴,周姒嬉是我萧凡的媳妇,谁再说三道四,老子用刀把你家老头阉了!”
闹事的村民被我气势汹汹的模样吓跑了,我一扭头,周寡妇正捂着嘴看着我。
她眼睛瞪的极大,还氤氲着一层水汽。
“姐,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说这话之前没找她商量,万一她不愿意,那我岂不是惹了大祸?
“小凡,我们聊聊。”
周姒嬉改了对我的称呼,我跟在她后面,进了屋。
我们面对面坐着,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
沉默了许久,还是周姒嬉先开了口。
“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刚刚虽然有些冲动,但也不是没过脑子。
周姒嬉虽然有过婚嫁,但至今是完璧之身,娶她我心里不会有过不去的坎。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周姒嬉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姐姐,是我喜欢的性格。
况且以她的姿色,说真的,我算是高攀。
见我点头,周姒嬉害羞的低下头。
“你若是不嫌弃,我愿意......”
说完,周姒嬉红着脸跑开了。
傍晚时分,师父过来看我,我把这件事讲给了他。
师父激动坏了,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
“臭小子,能娶到周姑娘,是你的福分!”
他扭头向周姒嬉承诺。
“周姑娘,你和小凡的婚事不用担心,我来给张罗,保证给你们办的热热闹闹。”
师父很是急迫,急急忙忙的去找老瞎子算日子了,晚饭都没留下吃。
晚上,周姒嬉给我做了一桌菜,虽然都是家常便饭,但每一道都十分可口,让我大饱口福。
放下筷子后,我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甚至开始幻想婚后的幸福生活。
“小凡,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姐,你说。”
周姒嬉扭过头去,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供台上的灵牌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寡妇再嫁前,要和前夫打声招呼。”
打招呼?和死人怎么打招呼?
我满脸疑惑,等待周姒嬉仔细解释。
“其实就是做一场法事。”
她详细的讲了一遍,简单来说,寡妇要在傍晚时分,将前夫的灵牌放在槐树下,进行祭拜,将自己再嫁的消息说出来。
祭拜结束后,前缘就此了解,前夫的灵牌埋在槐树下,日后可不再祭奠,以免惹得新夫不悦。
我表示理解,并愿意与周姒嬉一同完成这场法事。
第二天的傍晚,我跟着周姒媳来到了村西的小山上,这里有一棵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
周姒媳把前夫和前公公的灵牌摆在槐树下,随后又从篮子里取出香炉与供品。
我看向西方,太阳已经落山,再等片刻,天就要完全黑了。
“姐,开始吧!”
“好。”
周姒嬉点燃三根线香,跪在灵牌前磕头。
“夫君在上,你我阴阳两隔,前缘已了,如今姒嬉寻得新的夫家,即将展开新的生活,若你泉下有知,莫要怪罪。”
说完,周姒嬉将线香插入香炉。
我握紧手中的铁铲,准备挖坑将两块灵牌埋掉。
谁知就在这时,一股狂风吹来。
呼!
沙尘漫天,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待到风停,我震惊的发现,插入香炉的三根线香已经灭了。
周姒嬉受到了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惊恐的对我说。
“小凡,我听老人家说,如果香灭了,说明前夫不同意我再嫁。”
我本就不相信鬼神,这虚无缥缈的说法,让我火冒三丈。
我把铁铲插在地上,指着周姒嬉前夫的灵牌就骂。
“姐本就是被逼着嫁给你的,她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不同意!”
话音刚落,突然又吹来一股狂风,风吹动槐树,垂在地上的树影,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鬼。
紧接着,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恶妇,还我命来!”
第六章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的我打了个激灵。
我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人影。
“谁?谁在说话?”
周姒嬉后退一步,刚好撞进我的怀里,我发现她身体抖的犹如筛糠。
“小凡,是......是他的声音。”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响,周姒嬉虽然没明确说“他”是谁,但从她害怕的模样不难猜到。
前夫的声音?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的目光落在周姒嬉前夫的灵牌上,只见灵牌不停的晃动,好似发生了地震。
紧接着,另一块灵牌也晃动起来,并发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儿子,她害我们家破人亡,让她给我们偿命!”
我瞪大眼睛,这难道是周姒嬉前公公......马老头的声音?
“啊!”
周姒嬉尖叫一声,扭头藏进我的怀里,双眼紧闭。
我将她搂紧,死死的盯着两块灵牌,我看到两条树根破土而出,分别缠上两块灵牌。
当树根将灵牌包裹后,有黑色的雾气从灵牌中冒出,被树根吸收。
顷刻间,树根变成了黑色,很快,黑色蔓延至整棵槐树,连树枝上的叶子,也被染成了黑色。
四周的气温骤降,刺骨的寒意让我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地面上泛出一层白沙,分明是一层寒霜。
眼前的变化,让我头皮发麻,在此之前,我从不信世间有鬼,师父也是这么告诉我,可如今我亲眼所见,岂敢不信?
恐惧之中,我保留了一丝理智,我抓起周姒嬉的手,大喊一声。
“快跑!”
我拽着周姒嬉向着村子的方向逃去,可才跑了两步,我突然觉得手中一紧,周姒嬉的手挣脱了。
我急忙停下脚步,一扭头,看到周姒嬉趴在地上,一根黑色的槐树枝缠着她的脚腕,将她向灵牌的方向拖去。
“小凡,救我!”
理智告诉我,扔下周姒嬉赶紧逃命是最正确的选择,但周姒嬉已经是我的准媳妇,身为男人,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儿遇难?
我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冲了回去。
“放开她!”
我一个飞扑,抓住了周姒嬉的手,试图将她拽回来,可我低估了树枝的力量,周姒嬉被拖拽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连带着我一起被拽向灵牌。
周姒嬉前夫的声音再次响起。
“狗男女,一起死吧!”
又是一根树枝飞来,缠上了周姒嬉的脖子,用力收缩。
“唔......”
周姒嬉的脸立马变的惨白,她喘不上气来,连呼救都做不到。
照这样下去,不等她被拖到灵牌前,就会窒息而亡。
我松开周姒嬉的手,飞快起身,快步冲上前,把插在地上的铁铲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周姒嬉也被拖到我面前,我举起铁铲,对着缠在她脖子上的树枝狠狠的砸了下去。
锋利的铁铲斩断了树枝,缠在周姒嬉脖子的树枝立马松开,温热的树汁喷溅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抹,竟是满手的红,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我再次将铁铲举起,把缠住周姒嬉脚腕的树枝也斩断,可还没等她爬起来,又飞来两根树枝,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没完没了的树枝激怒了我,我扭转身体,对着一块灵牌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
被我砸碎的,是马老头的灵牌,凄惨的叫声响起,一股黑烟冒出,在烟雾中,我隐约看到身体四分五裂的老头。
“爹!”
周姒嬉的前夫怒了,数不清的树根从地下冒出,全部缠在他的灵牌上。
树枝越缠越高,最后竟是化作人形,脸上的眼鼻清晰可见。
这人跛了一只脚,踉踉跄跄的向我走来。
我用铁铲砸他,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夺了过去,扔向远方。
两条树枝做的手臂举起,抓住我的脖子,将我双脚抬离地面。
我的脖子被他捏的咔咔作响,强烈的窒息感令我视线模糊。
“马跛子!放开我老公!”
周姒嬉不知怎么挣开了束缚,冲到我身边,她用粉嫩的小拳头用力打着,试图将我救下来。
“荡妇,你是我的老婆!”
马跛子松开一只手,掐住了周姒嬉的脖子,将她也举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我心生绝望,谁能想到,我和周姒嬉连婚礼还没办,就要做一对亡命鸳鸯。
唯一值得庆幸的,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不会那么凄惨。
就在我闭眼引颈受戮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小怨鬼,也敢跟老娘抢猎物?”
这话是从周姒嬉口中传出的,却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与我曾在梦中相见的红衣新娘。
我艰难扭头,看到一袭红衣从周姒嬉的胸膛中飘了出来。
红衣新娘一巴掌抽在马跛子的脸上,树枝炸裂,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影倒飞出去。
我和周姒嬉双双落地,周姒嬉脑袋一歪昏迷了过去,我则是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
红衣新娘飘向马跛子,地上没有她的影子。
马跛子瞪大着双眼,看向红衣新娘的眼神,满是恐惧。
他颤音道。
“我记得你!就是你害死了我!”
红衣新娘娇笑起来。
“可不止你一个呦,你那好色的老爹,也是我杀的。”
她抬起手,掌心中冒出幽绿色的火焰,似是传说中的鬼火。
红衣新娘挥了挥手,鬼火飘向黑色的槐树,槐树当即燃烧起来,烧的噼啪作响。
紧接着,马跛子身上也冒起火,他惨叫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红衣新娘语气鄙夷。
“就你这歪瓜裂枣,也想染指我的美色,别求饶了,下辈子注意点,哦,我差点忘了,你没有下辈子了。”
话音未落,马跛子身上的鬼火烧的更旺,眨眼间,他与槐树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解决马跛子后,红衣新娘转过身来,重新钻入周姒嬉的身体。
周姒嬉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
我盯着她的眼睛,是红衣新娘的眼神。
“你......”
周姒嬉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我的喉咙仿佛被冻住,说不出话来。
娇媚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相公,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你就从了人家吧!”
第七章
我被红衣新娘附体的周姒嬉摁在地上,她坐在我的肚子上,迫不及待的撕扯我的衣服。
冰凉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胸膛,寒意刺骨。
“相公,你这胸肌,真是让人家爱不释手啊!”
我想起红衣新娘在梦中说过的话,她似乎是想吃了我,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她将我开膛破肚,将我心脏塞入口中的情景。
“姐,你醒醒,快醒醒!”
周姒嬉娇笑起来。
“别喊了,她醒不过来的,乖乖享受不好吗?虽然这里不是洞房,但荒郊野岭的,也别有一番风味,不是吗?”
说完,周姒嬉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我慌了神,以前我虽不信鬼神,但也听过许多鬼故事,在故事里,与女鬼交媾的书生,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我准备哀求红衣新娘饶我一命时,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远方。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不甘心的表情。
“该死,怎么这么多爱管闲事的人!”
说完这句,周姒嬉忽然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倒在我的身上。
“姐?”
我轻唤一声,周姒嬉睁开了眼睛。
“小凡,我们......是死了吗?”
“没有,我们还活着!”
我将周姒嬉扶起,看向刚刚红衣新娘远眺的方向。
一个拄着拐杖的婆婆,正一步步的向我们走来。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她胸前的衣服上,戴着一朵盛开的红花。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但从红衣新娘刚刚的表现来看,是她救了我的命。
师父经常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我跪倒在婆婆面前,出言感谢。
“谢谢婆婆救命。”
婆婆只看了我一眼,视线便移到了周姒嬉的身上。
“别误会,我救的是她。”
这话让我倍感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婆婆上下打量着周姒嬉,周姒嬉有些害怕,躲到我的身后。
婆婆再次开口。
“纯阴之身,却被人下了鬼蛊,可惜了。”
鬼蛊?又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词,但直觉告诉我,眼前的婆婆,知晓很多秘密。
我恳求道。
“婆婆,多谢您救命之恩,天色已晚,我们能请您吃顿饭吗?”
我心中忐忑,生怕婆婆拒绝,没想到婆婆竟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和周姒嬉请婆婆回到家中,周姒嬉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我把周姒嬉晕倒之后的事情讲给了她,周姒嬉听说自己体内藏着一只鬼后,吓得瑟瑟发抖。
婆婆放下了筷子。
“丫头,别害怕,你中鬼蛊并非全是坏事,如果不是这只红衫鬼,你的纯阴之体,早就破了。”
周姒嬉又惊又怕的问道。
“婆婆,什么是红衫鬼?”
婆婆作出解释,所谓红衫鬼,是古代青楼女子受虐而亡后,因怨气不散,变成的恶鬼。
红衫鬼喜欢附身有姿色的女人身上,受她的影响,被附身的女人会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吸引男人与其交合,红衫鬼则会借机吸收男人的精气。
我听懂了,周姒嬉时常被男人觊觎,便是被红衫鬼所害。
我心有疑惑。
“婆婆,既然红衫鬼会害人,您为何说姒嬉被她附体并非坏事呢?”
“那是因为红衫鬼虽会致人淫乱,却从不违背主人的意愿,只要丫头不愿意,那想要强迫她的男人,便会有血光之灾。”
原来这才是马老头和他儿子惨死的真相,我心中一喜,这么说来,我能活到现在,岂不是因为周姒嬉自一开始,就看中了我?
周姒嬉也想通了这一点,看我的眼神满是羞涩。
我恳求道。
“婆婆,您肯定是高人,能不能帮姒嬉赶走红衫鬼?”
不管怎么说,体内寄生着一只鬼总不是好事,况且这只鬼时时刻刻的都想吃掉我,一旦我与周姒嬉结合,她就会吸光我的精气。
“当然可以。”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婆婆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婆婆与周姒嬉对视,眼中满是欣赏。
“你跟我走。”
婆婆要带周姒嬉离开?这怎么能行!她可是我的老婆!
不等我开口拒绝,婆婆解释道。
“这丫头是百年难遇的纯阴之体,很适合我门传承,她随我回去修行,不出三年,便可名震江湖,凤舞九天。”
听婆婆的话,周姒嬉似是遇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让我不好拒绝,于是转头看向周姒嬉。
周姒嬉似乎也有些心动,毕竟前半生苦难,如今有了改命的希望,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动。
但她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追问道。
“婆婆,如果我走了,小凡会怎么样?他生了很奇怪的病,只有在我身边,才能缓解。”
“竟有此事?”
婆婆盯着我看,眉头越皱越深。
“小子,你把手伸出来。”
我乖乖伸出自己的手,婆婆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的掌心上。
“咦?”
她瞪大眼睛,惊疑不定。
“你竟是纯阳之体?奇怪......既是纯阳之体,又怎会阴阳失调?”
说完,她再次看向周姒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这丫头是你的药引!”
我与周姒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婆婆,什么药引?”
婆婆的眼神变得深邃。
“纯阳之体比纯阴之体更为稀有,你的灵魂是修炼某些邪术最好的材料,如果我没猜错,有人盯上你很久了,丫头体内的红衫鬼,是他养的鬼仆!他准备让你和丫头结合,破掉你的纯阳之体,然后将你杀死,取魂炼魄!”
婆婆的话,令我毛骨悚然。
周姒嬉急忙问道。
“这人会是谁?”
婆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能让纯阳之体阴阳失调,可不是朝夕之间能做到的事情,必定是这小子身边之人!”
我脑袋轰的一声响,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回忆起过去十几年时常发生的情景,师父他老人家端着药,递到我的面前,满脸慈祥的看着我。
“小凡,乖,把药喝了......”
第八章
我被自己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给吓到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师父?!
周姒嬉看到我神情不对,抓住了我的手。
“小凡,你想到了谁?”
我深吸一口气,嘴巴张了又张,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当初如果不是他把我捡回家,我早就饿死了。
况且我也懂医术,师父喂给我的药,就是温补的方子,不可能有问题。
有没有可能,师父被人暗中利用?他也不知道自己身陷棋局?
我心中泛出恨意,不管是谁,既然他想利用周姒嬉破掉我的纯阳之体,等到我们二人完婚,他一定会露面的!
现在还不能请婆婆出手,消灭周姒嬉体内的红衫鬼,否则一定会打草惊蛇。
将计就计,才是我反败为胜的唯一方法。
“婆婆,有什么方法,能防止姒嬉体内的红衫鬼再次作乱吗?”
婆婆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铃铛,交到我手中。
我拿起铃铛摇了摇,奇怪的是,铃铛里面明明有晃动的铃舌,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周姒嬉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
婆婆面露得意之色。
“我们门派炼制的小玩意儿,能保这小子一次平安。”
只能用一次?我有点小失望,但只要能救命,就是好东西。
婆婆看了一眼周姒嬉。
“我看的出,你对这小子有情,等他的事情解决,我再带你离开。”
周姒嬉面露犹豫之色,却没有开口,或许她是怕自己拒绝,婆婆会把铃铛收回去。
婆婆提醒我。
“小子,能凑齐纯阳和纯阴两种体质的人,深不可测,我不想惹麻烦,所以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和丫头同房,否则你命休矣。”
吃完饭,婆婆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师父兴高采烈的赶了过来。
“我找先生给你们算好日子了,先生说七天后是嫁娶的吉日!”
“师父,这也太急了。”
师父大手一摆。
“不急,哪里急了!这吉日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可不能错过!再说你只有娶了周姑娘,病才能好利索啊!”
师父关心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作假,这让我对昨日怀疑他的想法,很是愧疚。
是啊,师父把我养大,待我如亲生,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我看向周姒嬉,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得尊重她的意见。
周姒嬉害羞的点了点头,师父大喜。
“周姑娘,关于你和小凡的婚礼,你有什么要求吗?尽管提!我们家虽然穷了点,但只要你想要,我都尽量满足!”
“叔叔,您太客气了,能嫁给小凡,我已经很知足了。”
“真是个好姑娘!”
接下来一周的日子,师父忙前忙后,他喊人将我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下,作为婚房,村民们都曾受过他的恩惠,都很乐意帮忙。
七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我和周姒嬉大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这一日,我家张灯结彩,门窗上贴满了“喜”字。
师父人缘好,不光是本村的村民,附近三乡九镇也赶来不少人,院内院外整整摆了六十席,把做饭的大厨差点给累趴下。
我身披喜服,与同样着红装的周姒嬉拜了天地。
精心打扮的周姒嬉美若天仙,惹来不少羡慕的目光,我甚至听到有男人酸溜溜的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拜完天地后,周姒嬉作为新媳妇,给师父敬茶。
师父激动的直抹眼泪,接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在随后的喜宴上,师父高兴的喝了很多酒,农村的大席很热闹,一直闹到傍晚才散场。
我本想帮着师父收拾一下,却被师父推到了婚房门口。
“臭小子,装什么勤快,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往婚房里瞧了一眼,乐呵呵的对我说。
“快去吧!”
我“诶”了一声,准备进屋,又被师父给拽住了。
师父很认真的叮嘱我。
“别忘了洞房,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对我来说,师父亦师亦父,他说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不知为何,我从骨子深处生出一股寒意。
说完这话,师父脸上重新有了笑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我神情恍惚的进了屋,周姒嬉端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
我走到她面前,伸手准备接盖头。
就在这时,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周姒嬉的手冰凉,我正想询问她是不是病了,妩媚的声音从红盖头下传来。
“相公,你怎么才来,娘子等的好辛苦啊!”
我喝了一点酒,精神本有些恍惚,这一声“相公、娘子”,令我瞬间惊醒。
虽然我们二人已拜了天地,但“相公”这个称呼,却不似出自她口。
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姒嬉自己揭开了盖头,她脸颊晕红,一双如水的眼睛里,充满了媚意与渴望。
周姒嬉用力一拽,我与她齐齐倒在床上,她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相公......我们又见面了。”
此刻我终于确定,面前的周姒嬉已经被红衫鬼附身了!
我想要挣扎,却被周姒嬉摁住了双手,她的力气大的不像话,竟令我挣脱不得。
红唇靠近,似是想要吻我,却始终没有贴近。
我看到周姒嬉的红唇轻启,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如潮水般退去,我分明看到,一股清气从我的口鼻里冒出,被周姒嬉吸入口中。
周姒嬉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她抬起一只手,轻抹自己的嘴唇。
“真是美味啊!若不是答应了别人不能杀你,我真想把你吸干!”
周姒嬉松开了我的手,我全身疲软,哪怕没了束缚,亦是没力气反抗。
周姒嬉解开衣扣,褪去红衫,洁白如玉、细腻如脂的肌肤毫无保留的映入我的眼帘。
随后,她又解开了我的衣服,与我紧贴在一起。
周姒嬉的发丝滑过我的脸颊,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
温热的吐息抚过我的耳朵。
“相公,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第九章
对于红衫鬼来说,我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她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不紧不慢的向下抚摸,可就在她准备解开我的腰带时,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周姒嬉触电般从我身上跳起,坐在地上。
她一脸痛苦的看着我,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我艰难的起身,把藏在腰带里的铃铛取了出来,自从婆婆给了我这个铃铛,我便将其藏于腰间,等待红衫鬼现身。
我用力摇晃手中的铃铛,之前不管怎么晃动都不发出声响的铃铛,此刻铃声大作。
周姒嬉捂着耳朵,难受的在地上打滚,片刻之后,她尖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铃舌掉落,铃声戛然而止,和婆婆说的一样,这件法器只能使用一次。
几秒钟后,周姒嬉醒了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揉着太阳穴幽幽的问道。
“我怎么睡着了?”
我给周姒嬉披好衣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
周姒嬉听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怎么会......我刚刚在屋里等你,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就不记得了......”
她也闻到了香味,我打了个冷颤,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把喜床上的被褥全部掀开,冰冷的床板上,放着一个香囊。
我颤抖着手,将香囊拾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花香扑鼻,引的我体内欲望如春天的野草,肆意生长。
是缠情香!
“姐,去拿火!”
周姒嬉找来一根红烛,我将香囊点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望着地上的灰烬,周姒嬉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她颤音问我。
“小凡......这里怎么会有缠情香?”
这也是我疑惑的事情,婚房是新装修的,就连床铺也是师父亲自铺的,莫非......
我的内心动摇了,这是我第二次怀疑师父,但直到此刻,我依旧不愿相信是他害我。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或许真凶就藏在里面,趁人不注意,溜进房间,将缠情香藏好。
我和周姒嬉沉默了许久,皆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夜深了,我重新收拾好床铺。
“姐,睡吧!”
“嗯!”
因为不能同房,我们两人和衣而睡,周姒嬉钻入我的怀中,轻哼着温柔的曲调。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周姒嬉早已醒来,将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昨日香囊烧出的灰烬,已是不见了踪迹。
“小凡,你醒啦?”
她微笑着看着我,我能看到她藏于眼中的爱意。
我上前抱住她,轻声道。
“姐,让你受委屈了。”
周姒嬉娇羞的掐了一下我的脸。
“说什么瞎话呢!”
她看向屋门。
“你没醒,我也不好意思自己出去,你师父好像在收拾院子呢,我们去帮忙吧。”
我和周姒嬉出了屋,师父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收拾昨日糟乱的院子。
我们二人赶紧上前帮忙。
“师父,你脖子怎么了?”
师父满脸无奈。
“昨儿高兴,喝的太醉了,回屋就睡着了,一晚没翻身,落了枕。”
“我给您揉揉?”
师父笑道。
“我还没老到需要你伺候呢!”
他瞧瞧看了眼忙前忙后的周姒嬉,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你们昨晚,有没有......”
我知道,他在问我们有没有同房。
我的眼前浮现出藏在床板上的香囊,心中五味杂陈。
我犹豫再三,决定试探一下。
“没有,昨天我也喝多了,躺床上就睡了。”
我死死盯着师父的脸,我看到师父的眉毛颤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错愕。
但很快,他重新恢复正常。
“没事,都娶回家了,早一天晚一天的。”
他顿了一下。
“对了,刚刚村里的黄大姐来找我,她公公染了风寒,我这脖子歪着难受,你替我跑一趟吧。”
“好。”
我回屋取了药箱,跟周姒嬉说了声,便出门了。
黄阿姨的公公病的不重,我留了个方子,拒绝了黄阿姨留我吃饭的好意,往家赶去。
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师父,他手里提着一只正在“嘎嘎”叫的鸭子。
“师父,你去哪了?”
“买了只肥鸭,给你媳妇露一手,人家嫁到咱家,彩礼都没要,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我和师父一同回到家,院子已经收拾干净,却没见到周姒嬉的身影。
“姐,我回来了!”
我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师父疑惑道。
“周姑娘呢?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忙活呢!”
我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扔下手中的药箱,冲进屋内。
屋内空荡荡的,我扫了一眼,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纸。
我把纸捡起,上面留有陌生的字迹——想要你媳妇活命,一个人来后山小屋。
我浑身冰凉,周姒嬉她......被绑架了!
我飞快冲出家门,师父在后面大喊。
“小凡,你去哪?!”
我一口气跑到位于村子南方的后山,半山腰上有一个小屋,原本住着一个姓冯的孤寡老人,自冯老头过世后,小屋就荒废了。
山中长满了青苔,一路上我磕绊数次,摔的鼻青脸肿,终于来到了小屋前。
“姒嬉!”
我喊着周姒嬉的名字,冲进小屋。
周姒嬉被捆着手脚坐在地上,她身上衣物平整,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但她的脸色很不正常,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
我急忙上前,解开周姒嬉身上的绳子,她扑进我的怀里,浑身颤抖。
我伸手给她把脉,她心跳的很快,频率却不整齐,属于中毒迹象的间歇脉。
“姐,你中毒了?”
周姒嬉的手使劲抓住我的衣领,气喘吁吁。
“是那个卖我香囊的老头......他给我喂了一颗药......”
“什么药?”
“是......是......是春毒!他还说,如果今天没男人给我解毒,我必死无疑。”
那个下巴长瘊子的男人吗?他到底是谁!
我来不及深究,因为周姒嬉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山路崎岖,我独自一人行走都磕磕绊绊,很难背她下山找师父求救。
我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周姒嬉已经嫁给了我,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我心头一热,伸手撕开了自己的衣领!
第十章
周姒嬉一把抓住了我宽衣解带的手。
“小凡,你要干什么?”
“给你解毒!”
“不行!”
周姒嬉紧咬牙关。
“你要是碰了我,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我焦急的喊道。
“我不碰你,你就死了!”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姒嬉一把抓起地上的绳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并握住两端。
她用决绝的语气对我说。
“与其把你害死,我宁可自己去死!”
我能看的出,周姒嬉是认真的,看到她这副模样,我满是心疼。
“姐,你冷静点,我答应不碰你。”
周姒嬉放下了手中的绳子,我再次给她把脉。
春毒并非无药可解,但不知是不是纯阴之体的缘故,周姒嬉中的春毒已深入骨髓,寻常之药恐怕毫无效果。
我飞速回忆师父教过我的医术,想起他曾经说过,纯阳之药可解此毒。
而在这后山之中,恰好有一种名为“紫艾”的药草,有纯阳之效。
只是紫艾极为稀有,我和师父每年都上山寻找,都未见其踪迹。
这个时候,只能瞎猫去碰死耗子了,我暗中下定决心,假如今日没能找到紫艾,哪怕用强,我也要给周姒嬉解毒!
我不确定绑架周姒嬉的老头真走还是假走,总之不能把她留在小屋。
好在这片山我熟,知晓附近有个隐蔽的山洞,我背着走不动路的周姒嬉赶到,把她藏在其中。
将她放下时,周姒嬉已经不省人事,以我这些年行医的经验,她最多能撑三个小时,若是三个小时内我找不到紫艾并赶回来,别说明天的太阳,就连今晚的星星她都很难见到。
我伸手给周姒嬉擦了擦汗,呢喃道。
“姐,等我回来!”
我冲出山洞,向着山的东边跑去,紫艾喜阳厌阴,往日出的方向找肯定错不了。
然而我和师父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紫艾,哪能那么容易寻到,我一连找了两个小时,都毫无收获。
我慌了神,回去也需要时间,再不往回赶,周姒嬉就真的没救了。
我一着急,一脚踩在长满青苔的山石上,脚下一滑,我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好在我及时护住了头,虽然摔的浑身剧痛,但依旧能够爬起来。
当我艰难起身时,一个无字的墓碑,赫然出现在我的眼中。
我这才发现,自己四周满是坟包。
师父以前跟我说过,后山里有一片乱坟岗,里面埋的,是数百年前因为一场瘟疫死掉的村民,因为这地不吉利,师父从未带我来过。
此处寒意极重,冻的我浑身泛寒,我想要赶紧逃离,但走了几步后,我又停下了脚步。
见过周姒嬉的前夫和红衫鬼后,我已经确定世间有鬼,既然是乱坟岗,埋的又都是枉死之人,说不定有孤魂野鬼寄宿此地。
他们......或许知道紫艾在哪!
我知道与鬼谋事非常危险,但为了救周姒嬉,我愿意冒险一试。
我返身回到无字的墓碑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后辈萧凡,为救夫人,需寻紫艾入药,恳请先辈指明方向,日后先辈所需,萧凡绝不推辞!”
我死死的盯着墓碑,期待有鬼现身。
然而我等了又等,什么都没有等到。
我失望的起身,准备离开此地,可就在我抬脚的瞬间,原本立的好好无字墓碑,轰然倒下!
难道......我心中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当即向着墓碑所指的方向跑去,才离开乱坟岗不远,便看到前方石缝里,有一株紫色的草药,正迎风摇摆。
紫艾!是紫艾!
我转身冲着无字墓碑所在的方向再次跪下。
“多谢先辈!救妻之恩,萧凡铭记于心!”
我起身摘下紫艾,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山洞,将紫艾放入口中嚼碎,嘴对嘴给周姒嬉喂了下去。
师父教的没错,此物的确能解春毒,服下紫艾后不久,周姒嬉满脸潮红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傍晚,我扶着周姒嬉回到家中,师父见我们归来,急忙迎了上来。
他一脸焦急的问道。
“小凡,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狼狈?可怕师父给急坏了!”
“师父,回头我再跟你细说,我先扶姒嬉回屋休息。”
“诶,好!”
我把周姒嬉抱回屋,等她沉沉睡去后,我起身去找师父。
可就在我走到师父门前时,一个脚印,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是个泥脚印,泥巴已经干涸,暗藏绿意。
我俯身抠下一块泥,在手中碾了碾,放在鼻子下。
干泥里有一股强烈的干草味,带着丝丝甜意,这是青苔独有的味道。
想起后山遍地的青苔,我心跳加快了几分。
难道......真的是师父?
我没有敲门,而是透过窗户偷偷向屋内看去,师父正在喝茶,他跷着二郎腿,鞋底一览无余,干干净净。
到底是不是师父?我心中无比纠结,无法辨明真假。
犹豫再三,我悄悄退回了房间。
一夜无眠,待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寻找真相。
不悄悄穿好衣服,确定师父还在睡觉后,悄悄离开了家。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村里王癞子家,然后取出一味提前准备好的药材,用打火机点燃后,将烟吹进了他的卧室。
“王叔,对不住了!日后我一定登门给您赔罪。”
王癞子患有旧疾,这味药能引其发作,不致命,但会让他非常的难受。
果不其然,我只等了片刻,就听到屋内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回到自己屋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院门外便传来了焦急的敲门声。
“王郎中,我爹犯病了,您赶紧去瞧瞧!”
师父被吵醒了,骂骂咧咧的起床,赶去给王癞子看病。
脚步声一远,我立即跑了出来,钻进他的卧室。
时间紧迫,我翻箱倒柜的查找,却一无所获。
是我冤枉师父了吗?
突然间,我回忆起一件往事,在我小的时候,我翻看医书遇到了难题,跑来这里请教师父,进门时,看到师父钻进床底,只露出屁股。
我问师父在做什么,他说有东西掉床下了。
回忆里,当时的师父神情有些慌张,只是当时年幼的我并未在意。
我趴在地上,钻入床底,发现一个破旧的木箱。
我将木箱拖出,箱子并未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借着灯光,我看到一双沾满泥巴和青苔的布鞋,以及满头白发的人皮面具。
我用颤抖的手将面具取出,面具下巴的位置,有一颗豆粒大的瘊子......
第十一章
看着人皮面具上的瘊子,我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在此之前,我已经三次怀疑过师父,但始终心存侥幸,这张人皮面具,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鼻子泛酸,眼睛温热,强咬牙关才强忍住没有落泪。
师父,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我使劲咬嘴唇,用剧烈的疼痛强迫自己的保持冷静。
对师父来说,王癞子的旧疾并不难控制,时间有限,我必须尽快找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把人皮面具放一旁,继续向箱子里看去。
我惊讶的发现,箱子里还有两样物品,一个小瓷瓶,以及一本泛黄的古籍。
我先把小瓷瓶拿到手中,拔开瓶盖后,放到鼻下,轻轻一嗅。
刹那间,我精神一阵恍惚,身体也摇晃了一下,险些坐在地上。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异常虚弱,与之前犯病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阵惊悚,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瓷瓶里装的是某种药粉,无色无味,如果把它融入药汤中,仅凭鼻子和舌头,完全无法察觉。
我可以想象出,师父每次给我喂药,都会偷偷取出瓷瓶,倒入药粉。
想着想着,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险些呕吐出来。
原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喝毒药!
我赶紧把瓶盖塞回去,将瓷瓶放到一旁,取出箱子中最后一物。
古籍泛黄,一看就是老物件。
破烂的封面上,有一行古体字——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这是什么东西?
我快速翻阅,越看越心惊,待我将书合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一本医术秘籍,源于非常古老的门派——鬼门派,属于名震华夏的鬼谷派的分支。
这本书记载的,是一门针法,总共十三针,每一针都有极为神奇的功效,练成最后三针,甚至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
第十一针,压制世间百病。
第十二针,能延寿二十年。
第十三针,可令人起死回生!
但这还不是重点,鬼门十三针除了是医术外,还是一门“御鬼之术”,每学会一针,就能控制一只鬼,将其变成忠诚的鬼仆。
如果我没猜错,周姒嬉体内的红衫鬼,就是师父的鬼仆之一。
除此之外,我还在这本书中发现了师父害我的原因,修炼第十二针,需以九阳一阴之体的灵魂为引,于月食之日修炼,方能成功。
世上没有天生的九阳一阴体质,要纯阳之体与纯阴之体结合,才能产生。
这便是师父想尽办法让我娶周姒嬉的原因!
我捂着头,强行停止脑中思绪,算算时间,师父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不能被他发现。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箱中之物归位。
但在我准备将箱子重新推回床底时,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不能坐以待毙,想要救自己的命,必须找到反制之策!
我重新打开箱子,重新将《鬼门十三针》取出,并将写有第一针修炼方法的书页撕了下来!
师父已经练到了第十二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翻书,我这样做虽有风险,但也顾不上了。
我把书页平铺在地上,屏住呼吸,再次打开瓷瓶,倒出一部分药粉,用书页包起。
做完这两件事,我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推回原位,并仔细检查,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
等我回到房间时,院里传来开门声音,师父回来了!
我捂着胸口,心脏跳的极快,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
我悄悄看向窗外,师父进屋后很快就熄了灯,想来并未发现异常。
就在我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周姒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小凡,你在干嘛?”
周姒嬉醒了。
我急忙转身,右手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她小点声音。
我擦去额头的汗,走到周姒嬉面前,轻声问道。
“姐,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帮我解了毒?”
我将她昏迷后的事情讲了出来,听我没有碰她后,周姒嬉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姐,我知道是谁要害我了。”
“谁?”
周姒嬉紧张了起来,她的眼神往窗外瞟,显然心中早有猜测。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周姒嬉立马捂住了嘴巴,眼睛瞪的极大。
“真的是......你师父?”
我痛苦的回答道。
“是他!”
我把自己在师父房间里的发现讲了出来,得知师父就是卖给她香囊的老头,还是红衫鬼的主人后,周姒嬉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她抓住我的手,满脸紧张。
“小凡,你接下来怎么打算,我们......跑吧?”
我能理解周姒嬉的心情,但我摇了摇头。
“跑不掉的,你体内藏着红衫鬼,不管我们跑到天涯海角,等她一恢复,就能把我们抓回来。”
“那怎么办?”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掏出手机,上网搜索与月食有关的新闻。
师父想要练成第十二针,一定会在月食之夜动手,那一日,便是我的死期。
我要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我很快知晓了确切的日期,距离下一次月食,还有二十九日!
还好......我还有时间!
我捏紧拳头,我原本非常敬爱师父,但我不是愚忠愚孝之人,他想要我的命,我绝不会引颈受戮!
我将周姒嬉搂入怀中,愧疚的向她道歉。
“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周姒嬉双手环抱我的腰,语气温柔。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小凡,你不用道歉,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周姒嬉大病初愈,很快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是坐在床边,一夜无眠。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一个冒险却缜密的计划,在我心中浮现。
当太阳升起时,我将昨夜撕下的书页取出,将其展开。
看着书页上的毒药,我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轻轻仰头,全部倒入口中,咽入腹内!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瞬间笼罩全身,我用力捏住自己的大腿,手臂青筋暴起。
为了不发出声音,我差点把牙齿咬碎,如火烤蚁食的疼痛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消退。
我全身被汗水打湿,险些昏厥过去。
就在我准备起身找水喝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小凡,你睡醒了吗?”
是师父!
第十二章
和我想的一样,师父果然来找我了,他有迫切想要确认的信息。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将熟睡中的周姒嬉惊醒。
“小凡?”
听到师父的声音,周姒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示意她保持安静,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装作刚刚睡醒。
“师父,你等会儿,我披件衣服。”
我抓紧时间把身上被汗水打透的衣服换下,走了出去。
一见面,师父便上下打量着我。
“小凡,你脸色好差,又生病了吗?”
换作以前,我肯定会认为师父在关心我,但现在,我只感到阵阵恶寒。
但我非常清楚,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不能有和以往任何不同的表现,一旦被师父察觉,我的麻烦会提前到来。
“师父,我好像是生病了。”
“来,去我屋里说。”
我跟着师父来到他的房间,他扶着我坐到床上。
“小凡,昨天你慌慌张张的离开家,去哪了?”
我很清楚,师父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昨天......有人绑架了周姒嬉。”
“什么?!”
师父大惊失色。
“谁干的?!”
师父的演技非常好,哪怕我已经知道他就是绑匪,依旧无法在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表演的痕迹。
“不知道......我赶到时,那人已经跑掉了。”
“周姑娘怎么样?她没受伤吧?”
“没有,绑匪给她下了春毒,但可能是察觉到有人来,提前逃走了,没得手。”
师父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诶?你刚刚说什么,春毒?”
我故意露出羞涩的表情。
“我已经给她解了。”
师父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怎么解的?”
我低下头,表现的更加羞涩。
“荒山野岭的,我找不到解毒的药,只好......只好......”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师父,他的眼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周姑娘都结为夫妻了。”
师父眼中的激动很快消失,他再次关心起我。
“你身体怎么样?”
“可能是受凉了吧......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话音还未落,师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给我把脉。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当然知道师父在干嘛,他不是为了给我看病,而是在确认我的纯阳之体,有没有破。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做了一场豪赌。
赌输了,我可能立马丢掉性命!
赌赢了,我还留有翻盘的机会。
我死死的盯着师父的脸,呼吸都不敢大声。
师父号的很仔细,每一秒,都变得十分漫长。
片刻之后,我看到师父嘴角轻轻上扬,但很快又收敛回去。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
“你的脉象平和,应该只是着凉,过几天就没事了。”
“师父,我还想去睡一会儿。”
“去吧!好好休息。”
迈出师父屋子的时候,我使劲松了口气,汗从后背流出,风一吹,冷到刺骨。
我赌赢了!
在发现瓷瓶里的药粉,就是我这些年生病的罪魁祸首后,我就在思考,师父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我思维敏捷,很快就想到了答案,纯阴之体世间罕见,师父在遇到周姒嬉前,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找到纯阴之体。
所以,他需要另一个方案,将我的纯阳之体,变成九阳一阴。
他给我下的毒药,便是一种尝试。
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我才会偷来一部分药,并一口吃下。
既然这种毒药有改变我体质的功效,那大量服用,有一定概率骗过师父,让他误以为我已经与周姒嬉结合。
风险很大,却是唯一的办法。
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月食之夜,师父不会再对我和周姒嬉下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他,一定会放松下来。
这给了我谋划下一步的机会!
回到自己的屋,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周姒嬉,叮嘱她在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表现的和以前一样。
随后,我取出了记载第一针的书页。
看着我手中的书页,周姒嬉疑惑的问道。
“小凡,这是什么?”
“鬼门十三针的第一针!”
“你要学?”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和师父打架,我年轻力壮自然不怕,但鬼门十三针还是御鬼之法,每学一针,可御一鬼。
师父已经修炼到第十一针,理论上可御十一鬼,换句话说,除了附身周姒嬉的红衫鬼,他还有十鬼傍身!
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但对我来说,御一鬼与御十一鬼并无区别,因为我没有与鬼斗法的能力!
婆婆给我的护身法器已经毁掉,她也提前表明,不会亲自帮我,因此我想活命,就必须学会和师父相同的手段。
其实我还有另外的活命方法,那就是舍弃周姒嬉,独自逃离,这样红衫鬼想抓我回去,也找不到我。
但我不会这么做,身为男人,怎能丢下自己的媳妇?
“姐,你帮我把风,要是师父来了,及时提醒我。”
周姒嬉应了下来,搬了张椅子,去窗边坐着给我望风。
我专心的学习第一针,书页上的文字晦涩难懂,宛如天书。
好在此法以医术为根基,我跟着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医,认真思索后,还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来二十天的时间,我和周姒嬉表现的都很平静,与师父有说有笑,看起来其乐融融。
一离开师父的视线,我就抓紧修炼第一针,绝不浪费一分一秒。
终于,我练成了!
练成针法,只算成功了一半,因为我尚未拥有属于自己的鬼仆。
想要拥有鬼仆,首先要见到鬼,我想到了后山那片乱坟岗。
上次寻找紫艾给周姒嬉解毒,乱坟岗上有块无字墓碑倾倒为我指路,如果那不是意外,必然是有鬼在帮我。
我想见见他!
第二十三天,我找到了机会,师父外出诊病,隔日才能归来,他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奔向后山。
经过艰难的跋涉,我再次来到那片乱坟岗。
我走到无字墓碑前,把随身携带的篮子放下,取出祭品与香炉。
三香敬神,四香敬鬼,我点燃四炷线香,捏在手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
第十三章
我把线香举过头顶,磕了三个头,朗声道。
“晚辈萧凡,恭请前辈现身!”
喊完,我把线香插进香炉。
随后,我静静的等待,可一连等了五分钟,什么都没发生。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普通人想要见鬼,并不容易。
不过我是有备而来,想要活命,我今天必须收服一只鬼仆!
我从口袋里掏出装有银针的布袋,抽出最长的一根银针。
鬼门十三针秘法中,有唤鬼之术。
这是我第一次唤鬼,内心紧张,我完全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按照书中记载,咬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抹在银针上。
而后,我开口喝道。
“吾行一令,四处游魂,速速显形!”
喊出口诀最后一个字,我将针尖对准自己,扎入自己的人中穴。
“鬼门十三针,第一针,探鬼宫!”
银针入穴,疼痛感并不强烈,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极强的寒意,顺着我体内经脉,坠入胸口。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紧攥了一下,瞬间停跳,我气息一窒,险些昏倒。
紧接着,一股电流从我脚底涌现,直冲天灵盖。
刹那间,我的心跳恢复,体内寒意消散,一股热流从我丹田位置涌现,向上喷发,最终汇聚于双眼。
我双眼犹如被火灼烧,火辣辣的疼,与此同时,我眼中的世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我看到脚下有黑色的气息冒出,扫视四周,才发现整个乱坟岗都是这样的,方圆百米,黑气腾腾。
按照书中记载,阴冷的黑气乃鬼身上冒出的煞气,越是厉害的鬼,身上的煞气越是浓烈。
我打了个冷战,这么多的煞气,乱坟岗下究竟藏着多少只鬼?这让我突然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拔腿就跑,否则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理智告诉我,现在跑了,就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一咬牙,坚定了留下的想法,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有何不同?
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从地下冒出的煞气越来越烈,几乎凝聚成黑色的雾。
“嘿嘿嘿......”
“咯咯咯......”
“嘻嘻嘻......”
怪异恐怖的笑声,从地下传出,令人不寒而栗。
很快,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臂,从地下冒了出来。
手臂撑地,缓缓上移,一个只剩下几根稀疏毛发的脑袋钻出地面。
这是一个瘦的只剩骨架的男人,他一双眼睛冒着绿光,死死的盯着我。
盯了片刻,他咧开嘴巴,露出残缺幽黑的牙齿,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齿缝流了出来,当口水滴到地面时,冒出阵阵黑烟。
鬼出现了,我猜他是一只饿死鬼,因为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对食物的渴望。
刺耳的声音从饿死鬼口中传出。
“好细嫩的肉啊,够我吃好几天的了......”
他话音未落,我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你可不能吃独食啊,见者有份。”
我急忙扭头,看到身后地面钻出第二只鬼,这是一只衣衫褴褛的女鬼,她的脖子不知被谁砍了一刀,这一刀没能把她的脑袋砍下来,此刻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只有一层肉皮相连。
听到这话,饿死鬼很是不满。
“那可不行,这小子就这么点肉,就算是一人一口,也不够我们分的。”
一人一口?我正思索着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双腿灌铅,动弹不得。
我低头一看,两只鬼手从地下伸出,握住了我的脚腕,又是一只鬼钻了出来。
这也是一只女鬼,她身体完整,倒是没那么可怕。
事实证明,我结论下的太早了,等这只女鬼完全钻出地面后,她张开了嘴巴。
一条细长犹如蛇信的舌头从她的口中伸出,在我的脸上用力舔了一下。
“唔......味道真不错!”
被舌头舔过的半边脸,仿佛泡入冰水,瞬间就没了知觉。
这还仅仅是开始,越来越多的鬼从地下钻出,眨眼间,数量已过百。
此刻,我终于后悔自己刚刚不跑的决定了。
上百只恐怖各异的鬼将我团团围住,每只鬼的眼睛里,都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们没有立即杀我,而是因为该如何将我瓜分吵了起来。
此时的乱坟岗,煞气浓郁到几乎让我窒息,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流失,随时都有可能昏迷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用力咬自己的舌尖,用剧烈的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透过鬼半透明的身体,我看到了曾经为我指路的无字墓碑。
墓碑的主人曾经帮过我,或许,他不像四周恶鬼这般凶恶。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声呼唤。
“前辈,救命!”
我的举动激怒了抓住我的长舌女鬼,她讥笑道。
“小子,你自己作死召唤了我们,没人能救的了你!”
说完,她将嘴巴长的更大,比巨蟒还大,想要一口将我吞下。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我什么也没等到,我重新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长舌女鬼已经松开了我,她转过身去,跪在地上,头都埋到了地下,像是遇到危险的鸵鸟,瑟瑟发抖。
再看四周,其余的鬼也保持着相同的动作,仿佛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是谁......有让百鬼臣服的能力?
我下意识的看向无字墓碑,这才发现墓碑上多出了一道人影。
这是一个穿着古代华服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相貌威严,他只是站在那里,哪怕一言未发,亦是给人一种强烈紧张感。
我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
我急忙行礼。
“晚辈萧凡,拜见前辈!”
中年男人平静的看着我,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喜怒哀乐,看不出一点情绪。
我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小子,人鬼有别,你荒野唤鬼,可知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着呢?”
我大着胆子,实话实说。
“前辈,我马上就要死了,心中不甘,想要借前辈的力量,活下去!”
第十四章
将此行的目的喊出来后,我便开始煎熬的等待。
整个乱坟岗再次陷入寂静,从无字墓碑中钻出来的中年男鬼,一直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突然间,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只眼睛从眼眶中耷拉下来的鬼抬起了头,略显癫狂的喊道。
“老大!小的们一直听从你的命令,绝不害人,可这小子是自己闯进来的,就让我们吃了他吧!小的们真是饿坏了!”
他这一声吼,立马得到了众鬼的响应。
“是啊!我已饿的受不了了!”
“就吃了他吧!”
“吃了他!”
一只又一只鬼抬起自己的头,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狂热。
我打了个哆嗦,脑海中浮现自己被百鬼分食的恐怖场景。
中年男鬼终于有了反应,他一个跨步,瞬间飘到最先开口的吊眼鬼面前。
他伸出手来,抓住这吊眼鬼的脸,一句话都没说。
我看到吊眼鬼的脸开始变形,只过了三秒的时间,他的脸像是捏爆的气球,“啪”的一声,炸开了。
没了头之后,吊眼鬼的身体化作一缕灰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幕,刚刚还癫狂的鬼们,全都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火速钻回地下,跑的比兔子还快。
就这样,整个乱坟岗,只剩下我和中年男鬼。
中年男鬼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过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你身体健康,不像是将死之人。”
我急忙解释。
“有人要杀我,我还跑不掉,如果前辈不肯帮我,我必死无疑!”
“你仔细说说。”
我心中一动,对方没急着拒绝或杀我,或许有戏!
我没有任何隐瞒,将师父的谋划讲了出来。
当听到“鬼门派”三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中年男鬼的眼皮颤了一下。
“你师父是鬼门派的人?”
“对!”
“那你也是鬼门派的人?”
我立即紧张了起来,从中年男鬼的语气不难判断,他很在意鬼门派,可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却无法判断他对鬼门派的态度,若是恨之入骨,那我接下来的回答,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流下,就连呼吸,也是为之一窒。
“你为什么不回答?”
面对中年男鬼的催促,我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师父并未传我鬼门派的东西,但我从他那里偷到了门派秘籍。”
“鬼门十三针对吗?”
我愣了一下,看的出,中年男鬼对鬼门派非常熟悉。
“没错。”
“那你学会了第几针?”
“目前只学会了第一针。”
中年男鬼闪过一丝失望,他沉默片刻,感叹道。
“也罢,至少给了我一丝希望。”
没等我开口发出疑问,他紧接道。
“你想让我当你的鬼仆?”
我再次紧张起来,“鬼仆”这两个字,怎么听都是被压迫的一方,眼前的鬼如此强大,杀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让他给我当仆人,这话怎么能说的出口?
等等......他刚刚不是说“给了他一丝希望”吗?这说明,他对鬼门十三针非常期待。
“前辈,我并非希望您成为我的仆人,而是互利共赢。”
中年男鬼似乎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怎么个互利共赢?”
“您帮我度过危机,至于条件,您开!”
在中年男鬼的面前,我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干脆让他提要求。
中年男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看向我的眼神,变成了欣赏。
“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找回丢掉的记忆。”
我错愕了一下。
“您失忆了?”
中年男鬼点了点头。
“没错,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有一种嵌入灵魂的失落感,就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始终没有去投胎转世。”
我没有立即答应,以对方的强大,至今都没能寻回自己的记忆,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辈,您有什么线索吗?”
“有,虽然我忘记了姓名、身份、经历,但我的脑海里,有许多高超的医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前世应该是一位郎中。”
郎中?没想到中年男鬼跟我还是同行。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我能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么多。”
虽然找寻范围被缩小了,但仅凭这一点线索,想要帮对方找回前世记忆,依旧如大海捞针。
“小子,你想好了吗?”
我盯着中年男鬼的眼睛。
“前辈打算给我多少时间?”
“五年。”
“如果时间到了我没能做到呢?”
“死!”
这个“死”字让我打了个激灵,他说的斩钉截铁,绝不是在开玩笑。
答应五年后死,不答应几天后就死,我不能拒绝。
我一咬牙,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
中年男鬼伸出自己的右手。
“把银针取出来吧!”
我这才想起,我的人中穴上,还插着一根银针呢!
我捏住银针尾部,将其轻轻拔出。
按照秘籍中的记载,我将针尖对准了中年男鬼,屈指一弹。
咻!
银针弹出,化作一道银光,正中中年男鬼的眉心。
中年男鬼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他的眉心处闪耀出一点金色的光芒。
中年男鬼的身形变得虚幻起来,随后化作黑色的雾气,逆时针旋转,化作一道黑色的漩涡,钻入银针。
随着黑色漩涡越来越小,银针从针头开始,逐渐被染成黑色。
按照秘籍中的记载,此为鬼针。
待到银针完全进化为鬼针,它自动飞回我的手中。
夹着黑色的鬼针,我突然生出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与中年男鬼魂魄相通的感觉。
但在这种感觉里,还有一点隐约的隔阂感。
我猜测,这是中年男鬼未完全臣服的缘故,现在的他,并非我的仆人,而是随时都能毁约的合作者。
“前辈?”
我轻唤一声,中年男鬼从鬼针飘了出来。
“晚辈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
中年男鬼沉思片刻。
“既然忘记了前世的姓名,那便不再重新起名了,日后,你称呼我无名即可。”
第十五章
我向无名行礼。
“无名前辈,晚辈的性命,就交给您了!”
无名轻声“嗯”了一下。
“需要我的时候,唤我出来即可。”
说完,他再次钻入鬼针,不再多言。
我将无名的墓碑从地上竖起,又将他坟头上的杂草全部摘净,才离开乱坟岗。
回到家时,周姒嬉正在给我洗衣服,见我归来,她惊喜道。
“小凡,你回来了,顺利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周姒嬉松了口气。
“姐,你跟我来。”
我拉着周姒嬉进屋,然后将无名唤了出来。
见到无名,周姒嬉很是紧张,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我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害怕。
“无名前辈,这位是我的夫人,她体内寄生着一只红衫鬼,希望您能帮忙将她消灭。”
我已经见识过无名的实力,能让百鬼臣服的他,消灭红衫鬼应该不难。
周姒嬉满脸期待,任谁身上寄生着一只鬼,都会寝食难安。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无名却摇了摇头。
我不敢置信的问道。
“您做不到吗?”
“不,消灭红衫鬼并不困难,只是此鬼寄生已久,与你夫人的魂魄已有融合迹象,我若强行动手,会连你夫人一起杀死。”
我心中一阵失落,周姒嬉的手亦是轻轻颤抖。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之所以做不到,是因为不懂奇门法术,你去寻一些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或许能帮的上你。”
有真本事的奇人异士?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我看向周姒嬉,她应该是与我想到一起了。
“小凡,如果请婆婆帮忙,她肯定会提出带我走的要求。”
上次见面,婆婆说周姒嬉的纯阴之体百年难遇,想要收入门下,若去求她,我与周姒嬉肯定会分开。
如此如花似玉又温柔体贴的媳妇,我肯定不想放手,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周姒嬉日日生活在恐惧中。
我把周姒嬉搂入怀中。
“姐,就算是分开,也只是暂时的,我们已经拜了天地,就算是老天,也拆不散我们。”
周姒嬉趴在我的胸口,呜呜的哭了起来,令我心碎。
接下来的几日,我与周姒嬉日日粘在一起,连师父都笑骂我有了媳妇忘了师父。
分离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明日夜晚,便是月食之夜。
我以陪周姒嬉去买衣服为借口,带着她离开了家。
婆婆一直寄宿在周姒嬉家,周姒嬉的房子比较偏僻,加上婆婆深居简出,除了我们二人,村中无一人知晓她的存在。
我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敲了四下门。
嘎吱,门开了,婆婆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婆婆。”
“进来聊吧!”
我和周姒嬉随婆婆进了屋,婆婆率先开了口。
“你们来找我何事?”
我恭敬的回答。
“婆婆,请您出手,为姒嬉驱鬼!”
婆婆盯着我的眼睛。
“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
周姒嬉握住我的手,轻轻用力,显然她还在犹豫。
但我不能犹豫,因为真的没时间了。
“只要您能帮忙,姒嬉可以跟您离开。”
婆婆看向周姒嬉。
周姒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答应,不过要等小凡的事情有了结果,我才能走。”
婆婆露出满意的表情,她起身取来一个纹有牡丹花纹的铜钵,走到周姒嬉面前。
“你坐下,小子,你离远一些。”
周姒嬉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而我则是站到门口,尽量远离二人。
一切准备就绪,婆婆开始施法。
只见她左手托着铜钵,右手手腕一翻,宛如魔术般,一朵娇艳盛开的牡丹花,出现在掌心中。
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某种咒语。
婆婆足足念了一分钟,停了下来。
呼!
她掌心中的牡丹花突然被火焰包裹,剧烈的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她手腕再次翻转,燃烧的牡丹花落入铜钵中。
原本橘黄色的火焰,变化为幽绿色,即便离的很远,我依旧能感受到滚滚热意。
婆婆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屈指在铜钵上弹了一下,铜钵立即发出“嗡嗡”的声响,震的我耳膜刺痛。
婆婆举起冒火的铜钵,怒视坐在她面前的周姒嬉。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周姒嬉的肉身,直视灵魂。
婆婆怒喝道。
“牡丹绽放,花火通灵!红衫恶鬼,还不速速现形!”
她话音刚落,周姒嬉的体内便传出一道凄惨的尖叫声。
“啊!”
身披红衫的恶鬼从周姒嬉体内钻了出来,她满脸惊恐,大声求饶。
“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啊!”
婆婆不为所动,厉声道。
“你祸害人间,其罪当诛!拿命来!”
她每说一个字,铜钵中的火焰便旺盛一分,同时生出一股惊人的吸力,拽着红衫鬼向着铜钵飞去。
红衫鬼奋力挣扎,但并无作用,伴随着凄惨的叫声,红衫鬼飞入铜钵。
铜钵内噼啪作响,好似炉灶中柴木燃烧发出的声响。
很快,红衫鬼的叫声消失,铜钵中的火焰也彻底熄灭。
婆婆满头大汗,脸色泛白,她收起铜钵,对周姒嬉道。
“丫头,你没事了。”
周姒嬉睁开眼睛,向婆婆道谢。
“谢谢婆婆。”
婆婆摆了摆手。
“不必客气,只要你遵守约定即可。”
我快步上前,扶着周姒嬉起身,她同样满脸疲惫,身形摇摇欲坠。
我照顾到她天黑,是时候离开了。
周姒嬉依依不舍,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我向她承诺。
“姐,你放心,明晚我会再来找你的。”
周姒嬉泪水横流,泣不成声,我狠下心来,将她的手掰开。
“婆婆,姒嬉就交给您了,我走了!”
我大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我转过身来,不敢去看捂脸哭泣的周姒嬉。
“婆婆,还未请教您从何来。”
婆婆平静的回应。
“百花派。”
我将这三个字刻在脑海,不再停留。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一道身影,伫立在门口。
是师父。
走到师父面前,师父脸色铁青的问我。
“怎么才回来,周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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