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心慌慌 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是佚名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 沈清平 、 云修 发展,这本书妙不可言,欢风华丽,沈清平、云修的简介是:第1章沈清平成了阿飘,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透明的灵魂从身体脱离,再瞧瞧那四脚朝天,摊在床上,双眼圆瞪,小嘴张开的死状,她双手捂脸,表示难以接受。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作为一个成日窝在家里的死宅,她以为以这样混吃等死的活法,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年寿命,谁知晓会以如此滑稽的方式嗝屁了。她是被荔枝卡死的。
《穿成女配心慌慌》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沈清平成了阿飘,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透明的灵魂从身体脱离,再瞧瞧那四脚朝天,摊在床上,双眼圆瞪,小嘴张开的死状,她双手捂脸,表示难以接受。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
作为一个成日窝在家里的死宅,她以为以这样混吃等死的活法,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年寿命,谁知晓会以如此滑稽的方式嗝屁了。
她是被荔枝卡死的。
瞧瞧那张开的小嘴里,略过湿润鲜嫩的小舌头,喉咙处还卡着一颗果肉饱满,晶莹圆润的荔枝。
沈清平捂脸地手放下,她飘啊飘的,飘到她的尸体旁,小手朝着张开的嘴去,伸出食指,意图把卡在喉咙里的荔枝给戳下去,却发现手指碰到实物化为透明。
沈清平丧着一张脸:“......”
她不想等警察上门验尸,她还是这副样子。
就在她无比沮丧时,她看到她阅读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小说书里伸出一只手来,那青白的手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抓住她透明的灵魂,掐住她的小细腰......
再睁眼,沈清平躺在柔软华美的床榻上。
屋里点着熏香,一缕白烟从三足珐琅绿宝石鼎飘出,满室幽香。
小丫鬟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蹲在床边,她端正清秀的脸圆圆的,身材也圆圆的,像极了美味多汁的甜果:“姑娘,你望着床顶发呆一刻钟了,快起来将药喝了吧。”
“......”
沈清平等脑袋里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走过一遍后,思绪回炉。
她死了,然后她又活了。
她活在了一本书里。
她死前正在追一本男频文,剧情暂且不评论,真正吸引她追下去的,是里面饱含丰富又描写精彩的肉量。
男主云修的设定文武双全,是位善于为他人解答疑惑,出谋划策的谋士。书中描写他面容极美,出自闻名天下的玄机门,是玄机门最出色的弟子。
而这本文的主要内容,无非是男主如何为各方势力效力,又如何被一堆男的嫉妒,耍心眼弄死一众男配女配和敌人们,再跟那一堆貌美如花的女主们翻云覆雨,最终以聪明的头脑和掌控人心的手段,成为最强谋士,踩在皇权之上的故事。
沈清平很不幸的,成为了书里的女配。
原主沈清平,是个从小村庄里走出来的,成日就知道勾三搭四。因着一张祸水脸去镇上赶集遇到贵人,再被贵人送到寂云庄,也就是男主在京城的宅院。之后,她很荣幸的成为了宅院里第十批美人的其中之一。
此次随沈清平被送进来的女子,还有三人,分别住在各自的院落。
沈清平居住的院子,是最华丽,也是最靠近主院的临枫园,再加上她是这一批美人儿里长得最出色的,难免被宅院里的人优待。
是以,也就造成了沈清平动辄打骂下人,以折磨下人为乐的变态嗜好。
不过沈清平记得,这个女配出现极少,也没有她跟男主的描写,却活得比较长,一直是男主满意且尽兴的床伴。只是最后太蠢,因为嫉妒女主之一的孟玉楼,被男主一气之下弄死。
至于死法......
沈清平记性不好,暂时性忘了。
再说全文她连三分之一都还没看到,也就是说,她对后续的剧情发展一无所知。
小丫鬟再次将药往前一送:“姑娘?”
沈清平叹息一声,她想,她是没指望翻身成为男主后宫的女主之一了。即便如此,她也得努力不让自己被弄死。
有了求生欲,她从床榻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另一个打扮招眼的丫鬟一袭碧裙走来,送上蜜饯:“姑娘。”
沈清平拿了蜜饯,放入唇中,甜甜的味道立马驱散口腔里残余的苦涩,她瞧了眼两个丫鬟,搜寻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发现不认识两人:“你们是谁?”
捧着碗的丫鬟恭敬,眼里还有一丝害怕:“......荔枝。”
沈清平:“......”
她就是被荔枝卡在喉咙卡死的。
不得不说,她跟荔枝真的有缘。
捧着蜜饯的丫鬟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扯着谄媚的笑:“沈姑娘,我是绿珠,我跟荔枝是刚刚被派到临枫园来的。之前伺候你的两位姐姐因为没能照顾好你,被公子派人给打发走了。”
绿珠一说之前那两个丫鬟,荔枝身体便开始瑟瑟发抖。
那两位姐姐哪里是照顾不周被处理的啊,分明是被沈姑娘虐待得撞了墙!
死了被拖下去时,围观的下人看到,那两位丫鬟身上除了有簪子弄出的划痕,没能痊愈的利器伤疤外,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位沈姑娘,虽然是四位姑娘里最美的,却也是手段最狠毒的,当真是蛇蝎美人。
沈清平见荔枝害怕自己,想到原主折磨人的法子,同样觉得害怕,暗骂原主变态。
太可怕了。
换成她看到那两个丫鬟的惨状,一定吓得几天没办法入睡。
绿珠瞪了一眼荔枝,无比嫌弃又傻又呆的荔枝。
沈姑娘是最好看的,住的院子离主院最近,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这位姑娘前途不可估量。
绿珠是个有心气儿的,就想跟有盼头的主子。
“姑娘,你落水昏迷后,王姑娘来了,跟我问了你的身体情况,瞧着态度是不错,但她心里估计巴不得你死呢!姑娘你啊,人美心善,千万不要被王姑娘的伪善嘴脸给欺骗了。当日下人们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王姑娘嫉妒姑娘美貌,跟姑娘起了争执,还在气恼之下对你动手,将你推入湖里!”
沈清平:“......”
呵呵。
这丫鬟睁眼说瞎话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看过书的沈清平表示,落水这事儿不怪王俪君,而是沈清平仗着美貌先欺辱对方。
荔枝在一旁不敢吭声,眼里布满对绿珠的敬仰,反正这等睁眼说瞎话的事儿,她没胆子做,否则良心过不去。
临枫园外,一抹身影走近。
卫隐冷着张脸,立在门外,他背过身,不容违抗地道:“沈姑娘,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沈清平惊讶得小嘴微张,身体缩在被子里发抖。
公子......那不就是云修吗?
她能不去吗?
第2章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这里是云修的宅院,宅院里的人都得听云修命令。
沈清平是被送来的美人儿,为的就是讨好云修,她要是避开,反而引人怀疑。
她可没忘记原主是个什么心性。
为了不让人太快察觉这具身体换了芯子,沈清平极为勉强的,慢慢吞吞地从床榻下来,落地后,还非常留恋的扫了眼床榻。
绿珠拉过面色憔悴的沈清平,尽管她觉着这位主子跟传言有违和感,但她毕竟刚来,之前也没接触过,只以为是传言有误。她将沈清平按在梳妆台一旁的圆凳坐下,吩咐荔枝准备衣物。
沈清平拿过铜镜,望着铜镜里倒映出的祸水脸。
女子年纪不大,细长的柳叶眉,漆黑明亮的眼珠,又挺又直的鼻梁,两片肉粉色的菱形小嘴。她的肌肤欺霜赛雪,滑嫩的像刚磨出来的豆腐。
望着这张眉目间哪都风情妖娆,无一处不透着妖艳劲儿的脸,沈清平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无比惆怅。
这张脸,可不就是她自己的脸嘛。
就是这张脸,让人觉得她骨子里是个不正经的,导致她出去买杯咖啡都会被一堆男人缠上要联系方式,有的还直接递名片说出包养金额。
原本沈清平还有一点窃喜的,觉着活在了书里,应当会换一张脸,没想到啊,还是这张看了二十多年的妖艳贱货脸。
放下铜镜,沈清平双眼无神,整个人看起来病殃殃的,颓废极了。
她很丧。
不是一般丧。
是非常非常丧。
绿珠拉开妆匣子,还有梳妆台两边的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首饰,高兴地道:“姑娘,前段时日公子有事外出,也只跟宅院里的几位姑娘匆匆见过一面,现在公子一回来,就派身边的卫隐来请姑娘过去,可见公子对姑娘的喜欢。”
她一边说,一边拿过象牙梳篦,打理沈清平及腰的乌黑长发:“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在临渊阁留宿!”
沈清平:“......”
呵呵。
这丫头真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啊。
她在努力回想看过的剧情,但是任由她怎么想,都回想不起来沈清平跟云修有多少交集。
都怪我的天爷啊这位作者,干嘛对云修之前的风流史几笔带过呢!
当然,这些可以略过去,沈清平关心的是,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样的死法。
别看男主设定是个翩翩公子,其实,他折磨人的手段半点也不比原主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男主用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沈清平忽然觉得很冷,身体都跟着抖了一下。
然而绿珠满心想着如何的积极上进,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反常。
倒是捧着衣物的荔枝注意到沈清平微颤的身子,想了想外面湿冷的天气,以及沈清平才落水醒来,细心地问:“姑娘,天色暗沉,估摸着过会子有场雷雨,你身子还未大好,一会儿去见公子时,需不需要带件披风?”
绿珠梳完头发,放下手里的象牙梳篦,不赞同地道:“你瞎说什么,姑娘这一身好皮子,就应该多露一点,吸引公子的注意力。”
荔枝闭嘴。
沈清平透过小窗,看了眼外面暗沉沉的天色,选择接纳荔枝的意见:“听你的。”
绿珠:“......”
荔枝却盯着沈清平的笑容,看得痴了。
等收拾好,沈清平瞧着荔枝送过来的衣物时,抬手扶额。
就知道原主没正经点儿的衣裳。
眼前的这些衣裳,不是大红就是大绿,最关键的是,要么领口低,要么就得露白花花的膀子,或者是圆润的双肩。
她果断选择了不被原主待见的一身儿月华衫衣裳穿好,感觉到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肌肤后,沈清平披了雪青披风出门。
卫隐等候在外,见她出来,埋头在前面领路。
在去往临渊阁的走廊时,沈清平刚要抬脚,就见对面一个年约十六,面容清丽的小美人款款走来。
美人身形纤瘦,着白玉海棠散花纱衣,梳飞仙髻,斜插一支水晶珍珠步摇,衣衫妆容搭配得恰到好处,将她面容的优势完美展现出来。
沈清平对美人的打扮尤其喜欢。
这才是正正经经,恰到好处的装扮嘛。
王俪君本来欢喜的神色,在见到打扮焕然一新,却依旧妖艳动人的沈清平时,彻底沉下。她抬步走来,立在沈清平面前,一把柔柔细细的嗓子即便说着火药味十足的话照样婉转动听:“喲,这不是沈妹妹吗,怎么你刚醒过来,就想方设法往公子院里钻了?”
沈清平盯着她打量。
她也不想去,关键是云修下了命令。
这里是云修的地盘,她是云修后宅里的人,必须要对其言听计从啊。
卫隐开口,为沈清平解释:“沈姑娘与王姑娘一样,都是公子请过去的。”
王俪君面上挂不住。
有点脸疼啊。
她还以为,公子只请了她过去,正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呢。
王俪君见沈清平一改往日的高傲挑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被瞧得浑身发毛:“你看我做什么?”
沈清平目光在美人儿领口微低的地方一扫,真挚地道:“你好看呀。”
王俪君:“......”
这沈清平落了水,怎么还转了性子?
沈清平是由衷地夸赞。
男频文嘛,男主的后宫队伍必然是强大的,且各有姿态,各有风情。她如今活在这里面,必然是能大饱眼福。
她上前两步,靠近王俪君。
王俪君身体往后一仰,想起她推沈清平入湖的事,再回想起沈清平平日虐待下人的那一套,心生警惕:“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沈清平伸手,指尖碰了碰她的水晶珍珠步摇,眼睛水汪汪的:“姐姐,你的步摇真好看!”
王俪君:“......”
沈清平又道:“姐姐长得真美!”
王俪君:“......”
第3章
卫隐眸中滑过惊讶与探究,这位蛇蝎心肠的沈姑娘,怎么突然转性了?
王俪君从惊讶中回过神,见沈清平那张脸没有算计的神色后,心底的厌恶减少,扬了扬下巴:“我是长得挺美的。”
沈清平老实巴交地点点头:“若我能像姐姐这般美便好了。”
她就希望长一张正正经经,看起来就是良家女子的脸。
哪怕颜值低点,普普通通也好。
王俪君盯着沈清平的脸,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也必须在沈清平比她好看的事实中低头:“......你也挺好看的。”
沈清平摇头:“我不好看,姐姐才好看!”
王俪君被夸赞得心情转好,她哼哼两声,再看沈清平这副呆傻模样,顿时觉得顺眼:“其实推你落水那日,我也不是有意为之的,实在是你说话太难听,处处都在贬低我,挤兑我。我就是再好的脾气,再菩萨心肠的包容性子,也会被你刺激得炸毛!”
沈清平无比赞同地嗯嗯两声。
原主的性子的确招人恨。
而且那张嘴更是说不出一句好话,若蒙了脸上街,必然人人喊打。
要沈清平说,人长着一张嘴,是用来享受世间美食,多说好话以及有用有益处的话的。然而原主长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字字粗鄙,一句比一句难听。
白瞎了这么粉嫩想让人亲吻的小嘴儿!
王俪君气顺了,带着丫鬟环佩走在前头。
沈清平等她走了两步,有了一小段却不会让人感觉别扭的距离以后,裹了裹披风,踩着小步子跟上。
一路上,她对王俪君各种夸赞:“王姐姐,你的衣裳好看。”
王俪君嘴角的弧度扩大:“妹妹,你的披风不错。”
沈清平:“你走起路来也特别好看。”
王俪君:“我练过的。”
沈清平:“你的手也好看。”
王俪君愉悦敢倍增:“我也这么觉得。”
沈清平眼神痴痴的:“王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王俪君:“没办法,爹娘生的好。”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一个不停夸,一个刚开始还会应付性的谦虚下,到后来完全被沈清平各种好话夸得飘飘然了。
卫隐听得嘴角直抽抽。
绿珠则是疑惑不已,这真是最不好相处的蛇蝎美人吗?
荔枝眨巴了两下眼,难道传言有误,以前被沈姑娘虐待得自杀的丫鬟,其实另有隐情,比如说,她们骨子里是自虐爱好者?
临渊阁。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出。
卫隐让人等候在外面,进了临渊阁禀报。
王俪君站在前面,紧张地深吸两口气,眼里的爱慕挡也挡不住,她理了理衣裙,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沈清平:“沈妹妹,你觉着姐姐这身装扮可有不妥之处?”
沈清平被她眼里的爱慕吓到,再一想原文所有女人见到云修便小心脏砰砰乱跳,双腿发软的男主光环,当即觉得王俪君的反应正常了。
对上王俪君期待的眼神,沈清平将她从头到脚一番打量,甜甜地笑开:“没有不妥之处。”
王俪君是真心很会装扮自己,没一处能挑出错。
如果非要挑一点不太和谐的地方,沈清平觉着,就是那微微低了的领口。不过乍看之下,还是很有风情的。
卫隐出来,让随行的丫鬟留下,请两人进去。
沈清平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心中一紧。
她是被男主给弄死的。
她眼下要见的,便是日后弄死她的人。
面对死亡,沈清平是害怕的。
此时此刻,她怂得双腿发软,头也不敢抬地盯着地板。
屋内点着熏香,清新淡雅的味道,让人烦躁的心绪被安抚下来,连带沈清平的害怕也减少些许,她甚至还分神地抽抽小鼻子,嗅了嗅。
“呵......”
男子低沉的声线传出,透着骨子里的散漫。
“你是狗吗?”
琴声停下。
房内落针可闻。
沈清平依旧垂着脑袋,不敢抬头,自然也不清楚云修在跟谁说话。
王俪君望了眼沈清平,再又瞧了眼房内席地而坐的男子,见男子的目光落在沈清平头上,她扯了扯沈清平衣袖,小声提醒:“沈妹妹,公子在跟你说话呢。”
嗯?
沈清平反应过来,意识到男主在跟她说话以后,忍住想要瑟瑟发抖的身体,仅凭弱得可怜地意志力支撑着站稳。
在内心经过几番强烈的调整后,缓缓地抬头。
她回忆起原主扭捏做作的勾引姿态,本想依葫芦画瓢,扯出谄媚而妖艳的笑来,结果一对上男子的容颜,立马看呆。
男子弱冠之年,一头长发半挽半披,用泛着莹透光泽的羊脂玉簪束住。他样貌清雅,颇有魏晋名仕的风流清贵,着一袭雪青衣袍,姿态慵懒地坐着,修长的中指与无名指间,夹着圆底三足酒樽,正轻轻地摇晃。
狭长幽深的丹凤眼中,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清平屏住呼吸。
她的第一反应是,写了这本文的作者一定是个妹纸,而且是一位内心非常龌蹉,脑子黄料充足,颜控到令人发指的妹纸!
原本沈清平在看这本文对男主外貌的描写时,没这么深刻的印象,然而见到男主本尊以后......想要没印象也不可能了。
在男子右侧下方,摆放着一架年代甚远的古琴,正在抚琴的,是位妙龄女子。
那女子长相不算多出众,却气质安静,让人多瞧一眼都觉得身心舒畅。她见沈清平这副呆傻痴样儿,正想出声打趣,就被男子扔来的酒樽砸伤额头!
女子在疼痛中惊呼:“啊......”
气氛,陡然凝固。
沈清平小嘴微张,望了一眼额头流淌着鲜血,面颊被酒水打湿的女子。再看突然发怒,面上风轻云淡的云修,非常没有骨气地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被酒樽砸到的女子捂了捂额头,指尖沾染到的鲜血,使得她神志清晰,她起身绕过古琴,在云修三丈远的位置跪下:“公子恕罪!”
云修将房内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最后定格在面色惨白,身体一抖一抖地沈清平脸上,他眉梢一挑,瞳孔深处,涌上兴味儿。
第4章
沈清平的手抖啊抖啊,她见云修忽然站直身体,步伐轻慢地走来。
嘤嘤嘤......
她更怕了......
云修走近,静默不语的在沈清平身旁蹲下,紧跟着,他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随手掀开衣袍一角,坐在地上。
这下,沈清平害怕得连抖啊抖都忘了,僵硬的像个木头人。
接着,她腰间缠上一条手臂,属于男子独有的松木香传入鼻腔。
他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瞧着沈清平,像是发现了新鲜有趣的事物般,起了猎奇的心思,刻意逗弄着她:“熏香好闻吗?”
她抽鼻子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云修揽着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俯身靠近,将头往她裹得实实的领子上凑,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
女子身上,没有之前令人心生烦闷的浓烈香味,去掉刻意抹上得香脂,是一股淡淡的,微甜的奶香。
沈清平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心慌意乱,心想,果然是坐拥后宫,开车不断的老司机,随便一个动作都拥有撩人至深的本事。
她尝试着牵动嘴唇,在经历过几次失败以后,回想起云修问的两个问题,颤声儿回道:“......我不是狗。”
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云修嗯了声,尾音低沉,懒洋洋的。
沈清平咽了咽口水,藏在袖子下的小手哆哆嗦嗦捏成一团,眼里因为害怕涌上一层水汪汪的泪意,再答:“......屋里的熏香好闻。”
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
云修笑了笑,他一手揽着她的小细腰,另一只手抬起,见她吓得眼泪快出来了,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吹弹可破的脸。
这一戳,手指上就多了一滴湿润。
是她在惊吓中流出的眼泪。
他抽回手指,将染了眼泪的手指送到唇边,舌尖探出,舔了舔:“咸的。”
“......”
沈清平抖得更厉害了。
王俪君立在一旁,见两人这副情状,嫉妒得眼睛冒火,恨不得像个市井泼妇般冲过去把两人拉开。
跪着的女子不敢吱声,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在白皙的面颊添了凄楚可怜。
她本是不知姓名,无依无靠之人,自小被卖到燕云楼,只因在古琴方面有所小成,成了燕云楼卖艺不卖身的司晴姑娘。
此次有幸结识云修,乃是贵人引荐。
司晴很清楚,留在燕云楼,她不过就是一件愉悦他人的摆设。而出了燕云楼,她能依靠的,除了那位贵人外,便只有云修。
若她惹恼云修,便只有死路一条。
云修的视线略过沈清平,看向司晴:“可知错哪儿了?”
司晴跪得笔直:“司晴愚笨,还请公子道明。”
云修搂着沈清平的手臂一收,与其贴近,而后抬手,指尖捏着系紧披风的带子,无聊地拨弄着:“我没有让你停,你便要一直抚琴。”
司晴躬身一拜:“谢公子仁慈,留下司晴性命。”
沈清平见司晴煞白的一张小脸,美人含泪,自是惹人怜惜,偏偏没能牵动云修的心。
说好的种马人设呢?
为什么她感觉眼前的云修,走得不是种马人设,而是暗黑系的狂拽酷炫的人设?
而且,男主本尊与沈清平看书时的理解有误。
她以为,男主面对美人,应该是风流多情,体贴温柔的,结果本尊毫不怜香惜玉的作为,实在让她大跌眼镜。
云修正拨弄着沈清平披风的带子,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司晴,他垂下的睫毛纤长,挡住眼底的波澜,冷冷地丢出一个字:“滚。”
滚?
沈清平心生欢喜。
是让她滚吗?
太好了!
她高兴地拿开云修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以最快的反应跟云修拉开距离,迅速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司晴起身要离开时,她已经先行滚了起来。
不就是滚吗?
只要不跟云修同处一室,她愿意滚给他看。
等沈清平标准的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听屋内响起一声轻笑。
云修伸手,拉住沈清平即将滚远的披风一角。
司晴石化:“......”
她没理解错误的话,公子是让她滚。
沈清平听着笑声,抬头一瞧,就见王俪君正一脸‘老妹,你干啥’的表情望着自己。
呃......
难道她滚错了吗?
沈清平停止动作,小心翼翼地抬眸,再小心翼翼地从衣袖下伸手,张开并拢的五指,将披风一角从云修的指尖一点一点拉回去:“......不是这么滚得吗?”
“是这么滚的。”云修收敛笑意,眼神转瞬冷却,指了指司晴:“看清楚沈姑娘的示范了?”
司晴:“......”
于是沈清平看着司晴以她滚过的动作,眼眶屈辱的含着泪,笨拙地将自己团成团,再笨拙地滚出去。
云修戏弄完沈清平,便站起身。
自始至终没能吸引云修半分注意力的王俪君:“......”
得,肌肤白露了。
沈清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倒是王俪君不甘心在云修面前毫无表现的机会,想到云修请了沈清平与她过来,轻声问:“公子,你请我与沈妹妹过来,所为何事?”
沈清平望了一眼王俪君。
是了。
云修总不会平白无故找她们过来吧。
云修走回原位,看了看手,他清晰记得搂住那一把小细腰的满足感,指腹间,仿若还残留着沈清平的体温与奶香:“听下人说,我不在寂云庄时,你们打起来了?”
沈清平:“......”
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再一想被砸的司晴,沈清平顿时明白,这是云修故意演给她们看的。
一是不满司晴的行为。
二是杀鸡儆猴。
她完全理解男主想要坐拥一堆美人,却不希望这些女人争风吃醋,还要相亲相爱的心理。在王俪君准备如实交代时,她抢先道:“公子,我跟王姐姐相处极好,我们没有打起来!”
王俪君:“......”
她还想趁此机会在公子面前露脸,说一说沈清平横行霸道的做派呢。
迎上云修探究的双眼,沈清平稳住心神一笑,指了指立在门外得身影:“公子不信,可以问卫隐。”
云修半信半疑:“是吗?”
第5章
沈清平非常庆幸在她跟王俪君谈话时还有卫隐在,她眸中自信,然而一对上云修的眼,便立马认怂:“......是啊,卫隐都看到了。”
卫隐是护卫,在小说里,是对云修忠心耿耿的存在,所以搬出卫隐做目击证人,很有必要。
云修又问王俪君:“是这样吗?”
王俪君欢喜地望着云修,想到沈清平来时的做派,顿时生出一种被算计得感觉。
沈清平之前在她面前惺惺作态,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让卫隐亲眼见到她跟自己相处和谐,到时候云公子追问起来,便有了一个让云公子相信的证人。
眼下她失了话语权的先机,王俪君心知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扯了敷衍地笑:“是啊,我从小孤苦无依,好在老天待我仁慈,让我有幸伴在公子身侧,更有幸结识了沈妹妹。”
沈清平配合度极高地笑着:“王姐姐人美,脾气也好,能够结识到王姐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王俪君冷哼。
若非没有能够让云公子信任的证人,她才不会放过沈清平!
云修哦了一声,视线在两人脸上徘徊,最后落在努力微笑的沈清平脸上。
她只说认识王俪君是福气,却没有半分讨好他的意思。
沈清平偷偷观察云修的脸色,被对方捕捉到以后,身体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她赶紧抽回视线,垂眼胡诌:“公子,关于我跟王姐姐争执的事,都只是女儿家之间的小摩擦。而且,这也是我跟王姐姐促进感情得一种交往方式,王姐姐,你说是吧?”
她睁着清澈的眼儿,满怀祈求。
美人啊美人,你可一定要配合啊!
王俪君瞧沈清平这副做派,愈发气愤,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只好配合:“沈妹妹说的是。”
云修收回目光,他刚回来,正想休养元气,沈清平既然将这事儿三言两语地给解决了,他也落个轻松。
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门被关上。
离了临渊阁,沈清平发软的双腿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她每走一步,都会回头看看,生怕那扇紧闭的门会突然打开,云修派人把她叫进去。
不过沈清平有些意外,种马男主竟然没有让美人留下来共赴巫山云雨。
回想起初次跟云修见面的种种,沈清平觉得,尽管她看过一部分小说,却对眼前人设与原著违和的云修一无所知。
她细眉微拧,有点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王俪君嗤笑:“我怎么就那么傻,竟然觉得你转了性子?”
沈清平一脸茫然:“王姐姐这话何意?”
王俪君又是冷哼两下,想到云修目光一直集中在沈清平身上,本来之前对沈清平减少的厌恶,再次成倍增长:“你可够有本事的啊,为了让云公子多看你几眼,竟然另辟蹊径,使出装傻认怂的手段!”
她说着,狠狠地瞪了沈清平一眼,而后奋力地一甩广袖,如此大开得动作,免不了让她巧妙适当露出来的那点春光增加了视野面积:“装傻认怂也就罢了,还蒙骗云公子说你同我相处极好,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我,沈清平,你恶不恶心啊!”
王俪君发完火,带着环佩忿忿走远。
“......”
沈清平从那一片好春光中回过神,望着王俪君走远得背影,她是想要解释的。
首先,她没有装傻,她也不傻。
其次,她没有装怂,她见到云修是真怂。
再有就是,她是真心想要跟男主的后宫众美搞好关系,而且她不称呼王俪君姐姐,那应该要怎么称呼?
况且她看之时,男主的后宫团队在日常相处中,都是互相姐姐妹妹的称呼啊。
绿珠跟荔枝并不知晓屋内的具体情况,见王俪君那嫉妒得冒火的目光,便知晓这一局以沈清平取胜。
绿珠心生喜意,凑上前来,溜须拍马:“沈姑娘聪慧,只可惜这次没能在临渊阁留宿,等姑娘下次见到云公子时,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争取留在公子身边!”
沈清平:“......”
呵呵。
她希望再也不要见面。
临枫园。
沈清平拿着洗得干净的青枣,小口小口地啃着。
她坐在靠近小窗摆放的一张软塌上,一手撑着脑袋,望着外面开得正好的枫叶,瞧着晚霞洒落在片片红枫,照得红枫茎叶分明。
距离从那日见过云修,已过三日,而沈清平也很快适应了如今的生活。
她的院子比较靠近临渊阁,是以,临渊阁最近三日传出的琴声,她也比其他院里要听得清楚一些。
云修似乎很喜欢带回来的司晴姑娘,每到夕阳西下时分,就能听到临渊阁里传出悠扬的古琴声,一直到晚上,沈清平便就着古琴小调入眠。
看过大量肉渣的沈清平表示,以云修夜御数女的本事,司晴绝对被折腾得够呛。
咔擦——
又是一口。
等再咔擦咔擦几下,青枣已经被啃干净。
沈清平头也不回,准确无误地扬手一抛,核儿丢进了盘中。
而那盘子里,全是青枣核儿。
荔枝站在一旁,瞧着满满一盘得青枣核,对沈清平的食量心生佩服。
也不知道沈姑娘吃的东西去哪里了,每日食三餐,吃得不留一粒白米,闲下来就是各种瓜果点心,可身形愣是没有长圆的迹象。
绿珠从外面进来,她见沈清平那懒懒散散扶不上墙的样儿,郁闷不已。
本觉得沈姑娘是努力向上的,却没想到是个没志气的。
从那日去过临渊阁回来以后,沈姑娘每日在临枫园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发呆睡觉。
绿珠走过去,抢过沈清平手里的青枣,道:“姑娘,近日都是司晴姑娘陪在公子身边,眼见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连她身边的丫鬟青芽都能踩我两脚,姑娘难道就这么看着?”
沈清平盯着绿珠手里的青枣,砸吧两下嘴:“给我。”
绿珠:“不给!”
她从发髻间拔下如意云纹银簪,学着记忆中的原主,摆出蛇蝎美人的作派,眼睛一眯:“信不信我扎你?”
绿珠:“......”
第6章
绿珠面色一白,盯着沈清平手里的银簪,心里发怵,把青枣递回去,跪下认错:“姑娘,是我不懂事,一时失了分寸,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一旁的荔枝则瑟瑟发抖:“......”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
这动不动就拿簪子扎人的做派,实在是狠毒得够够的。
沈清平将银簪丢到一边,夺回青枣,继续咔擦咔擦地啃起来。
看来原主心狠手辣得设定,在某些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比如,对付绿珠这种不本分的丫鬟,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暴露下她蛇蝎美人的属性,吓唬吓唬她。
绿珠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姑娘,是我不对,我也是被青芽气糊涂了。青芽仗着司晴姑娘在云公子面前得脸,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作威作福,还把我的烧蓝簪子夺走了。姑娘,我可是你身边的丫鬟啊,青芽这么做,不就是仗着司晴姑娘的宠爱,连带着不把你放在眼里吗?青芽踩我,就等同于司晴姑娘踩你,我这是替姑娘生气!”
沈清平啃枣的动作一顿。
这丫鬟好口才,竟然在挑拨离间。
绿珠见沈清平有了点动作,一时会错了意,以为是说动了沈清平,趁胜追击道:“姑娘,纵观被送进来的几位姑娘里面,你是最美的。那司晴姑娘除了能弹得一手能入耳的古琴外,脸跟身材连王姑娘方姑娘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你跟言姑娘。她这样的人都能得云公子欢心,你要是有心邀宠,云公子还不对你上心吗?”
在绿珠看来,云修虽无官职,却腰缠万贯,是京城所有权贵人家争相讨好的谋士。仅这一点,只要女人跟着他,日后保准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也就沈清平傻,才会躲在院子里混吃等死。
换成了她,再有沈清平那张妖艳贱货的脸,保管屁颠屁颠儿得凑到云公子面前卖乖,争取谋一个前程。
沈清平仍旧不为所动。
她这几日都在纳闷云修人设的反常,总在怀疑自己看过得《谋士》,与现在的情节发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故事。
是以,她压根没空想其他的美人。
比如绿珠嘴里的方姑娘和言姑娘。
方姑娘是谁她没有印象,因为最初出现的一批美人儿没动什么文笔写过,包括沈清平的存在,都是之后在对付孟玉楼时才写了那么点字数。而沈清平在看文时,关注点都在高品质的肉上,自然而然便忽略掉了男主的事业线跟一堆不起眼的炮灰。
不过这位言姑娘,她听着有点耳熟。
荔枝听出绿珠有意挑起沈清平跟司晴姑娘之间的战争,道:“绿珠姐姐,姑娘喜欢安静,你还是别说话了。”
绿珠瞪她:“我跟姑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荔枝:“......”
绿珠想到那支被夺走的簪子,气得双眼通红:“姑娘,绿珠是你的人,青芽欺负绿珠,就是在打你的脸。姑娘心善,就算想不争不抢,难道你就不能疼疼绿珠,为绿珠做回主吗?”
沈清平又啃了一口青枣,见绿珠这副不甘心的模样,叹息一声:“云修不喜欢后宅不宁,绿珠,你就委屈委屈,继续被欺负吧。”
绿珠哑然:“......”
荔枝想笑,但她憋住了。
沈清平还在想言姑娘是谁,她咽下嘴里的果肉,望着荔枝:“言姑娘是谁?”
荔枝被她问到,有些惊讶,毕竟平时都是绿珠在沈清平面前得脸,她思索了一下,答:“言姑娘本名言桑,听庄子里的下人说,言姑娘本是官家千金,因其父犯事,被朝廷论罪,送进了潇湘馆。恰好云公子去潇湘馆办事,而言姑娘,便是拜托云公子办事的贵人所送。”
包括方明烟,王俪君还有沈清平,也是被那位贵人一道送来的。
沈清平目光一亮。
言桑!
男主后宫女主之一!
沈清平看的第一场戏,便是云修同言桑的。
而沈清平听闻言桑的名字后,总算明白过来,她如今在书里是什么处境了。
故事从言桑献身开始,而最开始被她遗忘内容的寥寥几段字,不过是对云修之前事迹的大概概括罢了。
所以,沈清平出现在了言桑还未献身之前。
如此,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现在云修的人设,与她所理解得不符了。
好像在原著里面,云修也是对众位女主柔情蜜意,至于那些炮灰床伴啥的,云修就没放在眼里过。
而且沈清平还想起来,云修修炼的是一种功法,好像叫混元心经。
他的那些女主们,除了是云修心仪之人外,各个体质特殊,与他修炼得功法相宜,能够为他带来功法上的进益。
知道这些,沈清平的关注点,立即从云修的人设反常,转移到了讨好众位女主们,再努力活下去的目标上。
她快速将没啃完地青枣啃完,洗了洗手,让荔枝带着她去言桑居住的梅苑。
结果刚走到途中,就撞到了正在逛院子的方明烟。
美人哎哟一声,酥得入骨。
沈清平停下脚步,提着裙子过去,朝摔在地上的方明烟伸出手,真诚地道:“抱歉,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你。”
方明烟抬起头来,眼中含泪。
她与沈清平一般年岁,长相是小家碧玉的类型。
只见她头戴蝴蝶流苏钗,一身藕荷色百花曳地裙与她的肌肤相得益彰,低眉顺眼的模样,别有乖巧动人的风情。
沈清平羡慕一切良家女子的长相,回想起绿珠提到过的方姑娘,笑着跟她打招呼:“你是方姐姐吧?”
方明烟只当没看到沈清平伸过来的手,在丫鬟红烛的搀扶下站起身,随手拍掉衣裙沾到的灰尘,对沈清平态度极不友好:“方姐姐?我还记得前两日,沈姑娘可是说我长得丑,不配跟你站在一起,更没资格伺候云公子呢。怎么,今儿个沈姑娘转了性子,竟破天荒称我一声姐姐了?”
“......”
沈清平被她的态度噎住。
原主这张臭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最主要的是,她有没有得罪言桑?
第7章
方明烟瞧着沈清平这张祸水脸,心生嫉妒,说话更是不客气:“我啊,自小命不好,没那么好的福气,家中也没有你这样不正经长相的妹妹。所以沈清平,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真善美,也别称呼我姐姐了,我听着恶心!”
沈清平:“......”
她要说啥?
还能说啥?
反正看方姑娘的样子,是跟她极其不对头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沈清平觉得,她还是闭嘴为好。
红烛在一旁提醒方明烟:“姑娘,王姑娘已经早早去临渊阁拜见公子了,你何必在这里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方明烟闻言,这才懒得再怼沈清平,踩着小碎步走了。
绿珠瞪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那红烛惯会见风使舵,她被青芽夺走簪子的时候,红烛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姑娘,方姑娘着实过分,这口气你就能咽得下去?”
沈清平点头:“咽得下去。”
绿珠:“......”
梅苑。
沈清平候在外面,等言桑的贴身丫鬟秋华出来后,她让荔枝跟绿珠留在外面,跟秋华进了院子。
言桑意外于沈清平的造访,她没有取悦云修的心思,对府里其他几位美人压根没兴趣了解,而王俪君几人的心思都放在云修身上,自然没空闲来拜访。
对此,沈清平是有些得意的。
她果然聪明,知道讨好云修的后宫之一。
试想一下,如果沈清平将来不算计孟玉楼,还跟云修的后宫们打好关系,再多走动走动,她也能安安稳稳的在寂云庄过下去。
她的想法,是非常美好的。
沈清平初次登门,也不好空着手来,于是她从妆匣子找了一支水晶梅花钗,再用雕花檀木的首饰盒装起来。
根据原文对言桑的描写,她觉着这支水晶梅花钗挑选的极好,会符合言桑本身的气质。
见到言桑时,沈清平眼神一亮。
这长相,可要比寂云庄其他美人招眼多了。
只见,美人正值好年华,她发髻半挽,斜插一支通体盈透的羊脂玉簪,其肌肤如玉,容颜秀美,为她好颜色增加分数的,是她那周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寡淡气质。再加上一身毫无花纹点缀的素净嫩绿色裙衫,清冷的神态,恍若超脱凡尘的冰山雪莲。
似这等高岭之花的美人,最能激发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
言桑抬眸,眼里滑过一丝惊艳。
论容貌,其实沈清平更胜。
但沈清平的美,与言桑截然不同。
如果说沈清平是那种狐媚妖姬,那言桑就是繁华阑珊处,令人神清气明的空谷微风。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则眉笑眼开。
言桑出于礼貌性地颔首。
府里对沈清平的评价极差,言桑也见过之前的沈清平,对这等女子着实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言桑的出身摆在那里,自小养成得闺阁礼仪,让她做不到失礼于人,便吩咐秋华招待来客,前去准备茶点瓜果。
沈清平手里捧着首饰盒,将东西往言桑面前一放,满眼讨好之色,殷勤地道:“言姐姐,我今日收拾首饰时,恰好瞧见这支不曾佩戴过的水晶梅花钗,我觉着适合你,故而特意送来,还希望言姐姐看在我的一片心意上,不要拒绝。”
她说着,手指用力一掰,将首饰盒打开。
摆放在盒中央的水晶梅花钗,剔透晶莹,做工精致,样式简单大方又不失高洁,当即引得言桑多看了两眼。
见状,沈清平更得意了。
果然再怎么心气高的女子,在面对喜爱的衣裳首饰时,一样会动心。
言桑很快便抽回视线,想到她跟沈清平并不熟悉的关系,理智地开口婉拒:“沈姑娘,这梅花钗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恕我不能收。”
沈清平把东西推过去,她平生最讨厌这套客客气气的做事派头了,执意道:“我都说让姐姐不要拒绝了,这既然是我送给姐姐的,姐姐只管收着!”
言桑见她如此,只好让秋华把东西收起来。
沈清平乐了。
很好。
这是她跟男主后宫打好关系的第一步。
陪着言桑喝了会茶,沈清平发现,言桑当真是闷葫芦的性子。
不过闷葫芦就闷葫芦吧,反正能够让男主尽兴就是了。
沈清平猥琐地想着。
待得无聊,她瞧见言桑书案之上放着一本书籍,走过去看了眼。
言桑蹙眉,对她的行为不满。
沈清平的注意力,被书案上摊开得宣纸吸引了,宣纸之上,是娟秀工整的簪花小楷,她瞧了瞧,开始拍马屁:“言姐姐,你这手字写得真好!”
秋华想要过去将东西夺走放好,却被言桑示意不要妄动。
沈清平又在言桑屋里逗留了一会儿,等天色晚了,才开口告辞。
跟一个闷葫芦共处一室,气氛必然是尴尬的。
好在沈清平是死宅属性,窝在屋子里同样能够一整天都不说话,便忽略掉尴尬,找了话说,临走时又从言桑那里拿了一本书离开。
她捧着书籍,漂亮的眉眼好心情地一弯。
言桑喜爱诗书,她弄本书籍在手里,为的是方便下次再来。
初次与言桑见面,虽然没能够如愿得让言桑对她生出好感,但长此以往,她再死皮赖脸地多走动走动,相信就算不能跟言桑成为闺中密友,也能在言桑面前留下好印象。
秋华送走沈清平主仆,进了屋,动手收拾狼藉,而小桌之上,都是沈清平嗑得瓜子皮与吃得干净的果核儿:“姑娘,你别看沈姑娘今日对你笑嘻嘻的,其实啊,她可是一位蛇蝎美人,你跟这种人还是少来往为妙。”
言桑正在练字,听了秋华的话,提笔写完最后一笔:“不可妄议他人。”
秋华:“是。”
回去的路上,沈清平心情极好地哼起小调,在平地转了两个圈儿。
走廊下,王俪君与方明烟脸色不好地走来,看见沈清平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仰着头颅,高傲地甩袖离开。
沈清平:“......”
她长得果然招人嫌弃。
看来以后,她还是少出门为妙。
第8章
沈清平回了临枫园,舒服地泡完澡,穿了单薄的寝衣窝在床榻上,她翻开从言桑那里得来的书籍,看了起来。
屋外,绿珠换了新的熏香点上,她用手扇了扇从三足宝鼎中散出的一缕白烟,将香味挥发出来。
“姑娘,我跟下人打听到,今天晚上,王姑娘与方姑娘都没能在临渊阁留宿。但临渊阁的琴声还在继续,看样子,多半又是司晴姑娘留在云公子身边。”她一边说,一边透过纱幔往里看。
这沈姑娘怎的一点也不积极啊。
绿珠无奈,心里则在想,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司晴姑娘跟前卖个乖?
之前她为了能进临枫园,花了不少银钱买通管事,这次想要换个主子伺候,怕是要拿出全部积蓄去打点才行。
绿珠走出去,正要关门,就见卫隐正站立在门外:“公子请沈姑娘过去。”
绿珠喜不自禁:“我这就去叫姑娘!”
沈清平听到这声音,却是一愣。
大晚上的,云修让她去临渊阁?
绝对不会是单纯地相拥而眠吧......
云修可是种马文男主设定啊!
尽管她现在经历的,在小说里没有详细描写,但云修的本质应当是不会改变的。他之前的模样虽然令人惊讶,但并不代表云修会不为美色所动啊。
大晚上的、临渊阁、悠扬动听的琴声、柔软宽阔的大床、以及活色生香的美人......
绿珠跑进来,一脸喜色,音量都比平时高了两度:“沈姑娘,卫隐说,云公子请你过去!”
沈清平无奈地将看了一部分的书折叠好,以作标记,对上绿珠喜笑颜开的模样,并未觉得欢喜。
她喜欢看肉,但这跟即将被睡完全是两码事儿。
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以及目前见过云修的次数来推断,沈清平这个时候跟云修还没有发生关系,她下意识望了望自己的小身板。
该有的都有,就是不知道经不经折腾。
她看了一眼被子,有种想要蒙起来装病的冲动。
然而避过这一时,也避不过以后啊。
想到跟云修初次见面的场景,以及云修拿酒樽砸司晴的事情,沈清平身体一抖,她颤着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哭丧着一张脸。
最终,哪怕再怎么不想去,还是只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下榻。
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以后,沈清平不敢让云修久等,也没有过分装扮自己,而是裹了件披风,让荔枝在脑后随便弄了个发髻用玉簪束住,便心怀忐忑地出了临枫园。
每每向前走一步,沈清平就有想要逃跑得冲动。
她不是怕被睡。
她只是怕云修。
一想到要跟云修同处一室,那种闷闷的窒息感,便让沈清平头皮发麻,恨不得提起裙子,拔腿就跑。
卫隐走了一段路,察觉到后面的脚步越来越慢,他回过头,看向走一步停一步,低头望地面的某人:“沈姑娘,公子耐心不好。”
沈清平抬眼,一阵微冷的晚风吹来,吹跑了她想要继续拖拖拉拉的念头,对上卫隐冷漠的神情,她提了提裙摆,小跑着跟上。
去慢了,就会惹恼云修,惹恼了云修,就定然没好果子吃。
临渊阁。
司晴坐在一旁,手指熟练地拨弄琴弦,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停下。
一曲谈完之后,她的手指酸痛不已,然而想到上次的教训,未免旧事重演,她只得忽略指尖的疼痛,将曲子再弹一遍。
而司晴被云修用酒樽砸过的额头,经过大夫医治,已然没有那日的触目惊心。但目前为止,被砸伤的皮肉还未痊愈,便用纱布包着。
沈清平独自进来,看到司晴,冲她微笑了下。
司晴没理会,之前就是因为沈清平的示范,她才会遭受那般屈辱。
沈清平吃了憋,也不在意。
站在偌大的屋内,她不敢乱动,看见一旁摆放着丰盛晚膳的桌子更不敢过去坐下。
这是云修的地盘,没有他的同意,她不能随心作为。
她比较好奇的是,云修到底要谁留下来?
她人来了,司晴却没有离开,难道云修想要左拥右抱......?
狗男人!
就在沈清平腹诽时,云修沐浴完,着一袭青草色寝衣,披散着发,赤脚踩在地上,男子修长的脖颈之上,滴着没擦干的水珠。
他去到桌前坐下,理了理长衫,冲她招手:“过来。”
沈清平移动小步子,低头向云修而去,心里却更肯定《谋士》一文的作者是位妹纸,因为她在云修身上,嗅到了言情霸总的气息。
这招招手的动作,她怎么看,都像是在召唤自家圈养的宠物。
这狗男人,还真把她当宠物使唤了。
腹诽归腹诽,却不敢把真实想法吐槽出来。
面对云修,沈清平的第一个反应永远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怂。
这是将来要弄死她的人啊!
能不怕不怂吗?
云修盯着她慢吞吞的动作,没什么耐心地蹙起眉,待沈清平走得近了,他拉过沈清平手腕,将她往前一扯,长腿一放,将人放在他的长腿之上。
沈清平瞪圆眼睛。
此时,她靠在他的长腿上,清晰地感觉到男人长腿的力量和温度。
而沐浴过后的云修,身上那股松木香比她上次闻到的浓郁了些。
云修动了动腿,支起沈清平娇软的身子,随手揽住小细腰,见她呆呆傻傻一脸懵的模样,生了戏弄心思:“笑一个。”
沈清平身体在发抖:“......”
她不敢违逆他,于是顺从的努力地牵动嘴角,终于,沈清平扯出了一个比鬼哭狼嚎还要难看的笑容。
沈清平压住颤抖的声音,学着原主矫揉做作地抛了一个媚眼,谄媚道:“公子,你可喜欢我这个笑?”
云修嗯了声,他眉梢微挑,一边戏弄沈清平,一边拿过酒壶,将倾斜壶口,往酒樽里倒酒,嗓音中,饱含笑意:“我从未见过如此丑的笑。”
沈清平的嘴角僵住:“......”
第9章
沈清平被损以后,很快收起嘴角不怎么好看的弧度,她垂下眼,乖巧的躺在云修腿上,任由他以这样暧昧且亲密的抱着。
无疑,她是一个乐于享受的人。
躺久了,其实还挺舒服的。
沈清平不敢抬眼,更不敢看云修的表情,她只是凝神听着屋内的古琴小调,耳边,还有酒倒入酒樽中发出的哗啦声。
她忽然有点口干舌燥,舌尖在口腔中抵了一下。
不知是因为紧张的,还是因为渴了。
云修倒完酒,将酒壶轻放在桌上,他端过酒樽,薄唇轻启的尝了一口,继而探出舌尖,舔掉嘴角的湿润,垂眼,望着像个木头人的沈清平。
“张嘴。”
“......”
沈清平听话的启开唇瓣。
接着,就见云修酒樽倾斜,他品尝过一小口的酒,剩下一半入了沈清平的小口。
云修目光幽暗,也不知是盯着酒,还是盯着女子小口微张,白牙红舌的好风景。
酒一入口,是辛辣的。
沈清平想要咳嗽,但她又怕咳嗽到云修的衣物,会惹到他,只好努力地憋住,一直憋到小脸通红都不敢发出一声咳嗽,只在喝完酒以后,闭嘴哼哼了两声。
酒樽里的酒还剩了一些。
云修喂完沈清平以后,将剩下的尽数喝下,他很喜欢沈清平的乖顺,心情极好的再次倒满一杯:“你倒聪明,知道我有洁癖,不敢咳嗽出来。”
沈清平抿紧唇瓣,一张小脸憋得像是包子一样皱了起来。
听了云修这话,沈清平再次感叹自己的高智商。
幸好她没有在喝酒的时候咳嗽出来,不然咳出来的酒溅到了云修的衣袍上,她很有可能在被他嫌弃的情况下甩飞出去,也可能比上次被砸伤额头的司晴还要惨。
忍了一会儿,便没了咳嗽的冲动。
沈清平用余光扫了眼桌上的酒樽,生怕他会再让她喝下去,毕竟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承受不住。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云修吃了点东西,放下筷子:“沈清平。”
他在唤她。
沈清平低低嗯了声,以作回答。
云修喝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滑动:“名字挺好听的。”
沈清平明显跟不上云修的思维,不过也是,她的思维还是能够跟上云修的思维,那不是找死吗?
似云修这等智商,定然不会允许有人在他身旁跟上他的思维,猜中他的想法。
听云修夸赞自己名字好听,沈清平想到原主名字的由来,小声道:“我幼时家境贫穷,附近村庄也没几个识字的先生,父母觉着家中清贫,想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遂取了这名儿。”
这便是原主名字的由来了。
不过沈清平庆幸的是,幸亏原主的父母没给她取小翠小花之类的名字。
突然,沈清平感觉到男人的手掌落在了她腰封的位置,她低眸,看了一眼,就见云修竟然毫不避讳屋里还有人在,正在解她的腰封!
她瞪大眼睛。
要不要这么劲爆啊?
房里还有人在呢!
这行为放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狗男人!
终究,还是羞耻心占领头脑,冲破骨子里的害怕,她按住云修的手,阻止他孟浪的动作:“公子,司晴姑娘还在呢,你我这样......不太好吧。”
云修眸光一冷,他丝毫不顾及沈清平的那点反抗,手指用力,扯下腰封!
腰封解开,层层叠叠的衣物便松松垮垮地贴在曲线玲珑的身上,他又扯开她披风的带子,长指剥开她的衣领处,露出部分香肌:“害羞?”
沈清平身体发抖,忙不迭地点头,只希望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能够让云修生出点怜香惜玉的柔软来。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云修的冷血程度。
云修将她放平躺在地上,他的一只手臂垫着她的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形覆上。
男子陌生的气息窜入鼻腔,沈清平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看着云修清雅的面容逼近,之后,他的脸颊,贴着她的。
恍惚间,她听到一声低沉暗哑的轻笑。
耳边,还有利器飞过的声音。
云修突然一甩长袖,利器因霸道的劲风转了方向,朝抚琴的司晴飞去——
司晴以为云修必然没有反抗的机会,看到云修反击时,她放佛被某种力量固定住,连反击的动作都没有。
之后,她瞪大双眼,连呼痛都来不及,便保持着弹琴时的坐姿,没了气息。
云修坐起身来,他垫在沈清平身下的长臂转移到她的细腰之上,紧跟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提,沈清平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于地上。
沈清平没能再听到古琴声,感觉到不对劲,她靠在云修怀里,扭过头一看,就见司晴的额头上正中央插着一支银针。而司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她的眼里,没了半分灵动与生气。
死了......?
她回过头,害怕的对上云修毫无波澜的视线,一股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最终遍布四肢百骸,像是密不透风地阴云笼罩着她。
这不是她在《谋士》一文里面看到的云修!
眼前的云修,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对待女人也无半点怜香惜玉的心,他眼神阴鸷,跟作者我的天爷啊描写的截然不同。
原著里的云修,虽然对待敌人同样心狠手辣,但绝对没有眼前云修十分之一的功力。
云修没看死去的司晴,而是抬手,将松垮挂在两边的衣物替沈清平拢了拢,挡住她香肩半露的风光。
他的手是有点温度的,碰触到沈清平的时候,沈清平却觉得比寒冬时节结成的冰凌子还要冷。
她身体发着颤,显然怕极了云修。
云修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滑动,而后,轻抬起她的下巴,男子说话时的声音,是极其好听的声线,落在沈清平的耳朵里,仿若来自炼狱深处的恶鬼:“很快,寂云庄就会有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沈清平浑身哆哆嗦嗦地,她吞吞吐吐地道:“......知......知道。”
云修勾唇,眼里流露出满意的波光,他俯身过去,奖励的在沈清平额头落下一吻:“乖。”
沈清平:“......”
第10章
衣袖遮挡下的小手,五指因为紧张和害怕而颤抖着想要收紧,但又因没了力道而无法收紧。
光洁的额头处,渗出一颗颗冷汗。
沈清平用余光扫了一眼保持着原来姿势不动的司晴,难以想象,之前还活生生的女子,下一刻就毫无生气了。
司晴没有闭上的那双眼,死气沉沉,且含有还未褪去的不可置信。
沈清平收回眼神,待在云修的怀里不敢乱动。
而她心底的疑惑,越滚越大。
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地方。
从她来到这个地方开始,所发生的事都脱离了原著。
之前她觉着自己是出现在了开篇的那几个段落里,所经历的也是开篇段落的内容,思及此,沈清平无比懊悔只顾着看肉,却没仔细的把开篇几个段落通读一遍。
然而,就算她不了解开篇段落的内容,看的时候直接跳过,但她好歹从肉渣里面看过云修的人设啊。
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眼前的云修,与她看书时所理解的截然不同。
可云修的名字,还有言桑的名字,都是跟她看过的《谋士》一文对得上的。还是说,是因为她没能够把《谋士》一文看完,所以对云修的了解不到位?
毕竟她看的内容,不过是前期描写的云修。
说不准云修的人设,到后面还会有反转。
也说不定一开始的云修,只不过是作者设定的前期形象,也是她跳过其他线,才没有察觉到前期内容中的伏笔。
所以,这个教训告诉沈清平,看文一定不能只顾着看肉,而忽略掉男主事业线的线索和种种伏笔啊!
还有,看文一定不要跳来跳去的看,要完完整整的看,万一哪天一不小心被抓进了文里,连后面的剧情都一无所知。
沈清平现在,就是一个初入书里的小白,丝毫不具备看过书的优势。
再想想今晚,司晴的死,沈清平眼神募的一亮。
她知道云修为什么让她过来临渊阁了!
理由很简单,云修需要目击证人。
云修捕捉到她眼里的亮光,眼底的兴味浓厚了些,他捏着沈清平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按出淡淡的红印:“想到了什么?”
沈清平:“......”
要不要这么敏锐啊?
她赶紧垂下眼,嗫喏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到,我是佩服......啊,不是佩服,我是好奇司晴姑娘为什么要杀公子?”
没错,她就是佩服。
竟敢不知死活的刺杀有男主光环的云修,还没有臣服在云修的光环下,如此勇气可嘉又没有被男主魅力掌控脑神经的女子,值得佩服!
云修的瞳孔极深,极黑:“你不知道?”
沈清平:“......”
呵呵。
她就是知道,也会说不知道。
有一句话说得好,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人活着,一定有很多的对手,像云修这般活得高调的人,必然有很多想要弄死他的人。
比如:司晴背后之人会是女主们的爱慕者,因为嫉妒杀云修。
又比如:司晴背后之人不是女主们的爱慕者,就是单纯的看云修不爽,或者把云修当成存在的威胁,想要将其杀之而后快。
再比如:司晴背后之人想要杀云修,不是因为爱慕云修的后宫众美,也不是把云修当成了成功路上的威胁,而是把云修当成仇人。
毕竟云修做的是收取黄金万两,替人出谋划策的事。
那么,用了云修计策的人,一定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啊,很可能司晴或者司晴背后之人,就是被云修计策伤害的人之一。
云修明显不信,他笑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手抬了抬,端详这张长相妖艳,目光楚楚可怜的脸:“我说错了,你不是狗,你是小狐狸。”
“......”
她不是狗。
当然,她也不是狐狸。
她是人!
再者而言,从云修的嘴里听到小狐狸这个称呼,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云修松开她的下巴,见那里留了红痕,又用指腹轻轻地按了按,心想沈清平这皮肤也太嫩了些,嘴上则道:“先跟我说说,一会儿有人问起司晴的死,你该怎么回答?”
沈清平下巴得了自由,就想要往后退,然而,天不从人愿,她身后突然支出一条长腿,抵在她的背上,让她退无可退。
她咽了咽口水,低头望着云修的一片衣袍,脑子转得飞快,结结巴巴地开始组织语言:“我就说......啊,我就说我在伺候公子,司晴姐姐正在弹琴,忽有一黑衣人出现,使了暗器......那黑衣人本欲伤害公子,却被司晴姐姐察觉,司晴姐姐她......她对公子情根深种,担心公子受伤,于是......”
沈清平停顿了下,发挥她的想象胡编乱造:“于是......”
云修饶有兴趣的望着她:“继续。”
被他冷不丁的催促了,沈清平身体害怕地抖了抖,紧张地抓过一片衣角,踌躇不安的用手指搅啊搅,搅啊搅:“于是......于是司晴姐姐上前,替公子挡了暗器!”
云修嗯了声,盯着抓住他衣角的手:“那你觉得,你现在应当做什么?”
“嗯?”沈清平抬眼,裹好身上的衣物,她赶紧抽回胆大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擦,然后鼓足勇气爬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到司晴面前,将坐得端正的司晴一把推倒。
‘砰’的一声,司晴的尸体倒在地上。
沈清平手指在发抖,她迟疑地扭过头,望向正在整理衣袍的云修。
云修瞥见地上散落的女子腰封,伸手拿过,握在手掌之中,继而轻挑的放在鼻尖,闻了闻她残留在腰封的余香:“叫。”
叫?
沈清平愣了一瞬,待想明白后,反应极快地大叫出声:“啊——”
紧闭的门被踹开!
卫隐率先进来,在他身旁,还有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男子,正是他的弟弟卫济。
沈清平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蹲在司晴身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柔弱的身子仿若被狂风暴雨吹打得瑟瑟发抖,泪眼朦胧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死人了......司晴姐姐死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
云修的眼底,滑过促狭的笑。
第11章
沈清平一边哭,一边蹲在司晴的尸体旁发抖,她抬起衣袖擦眼泪。
这一行人皆为身材魁梧的男子,他们身穿同样的红袍黑底制服。
为首的男子弱冠刚至,黑金抹额束发,他侧立在门口,身穿玄色蜀锦窄袖长袍,面容在灯光下半明半暗。
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至于身前,手里把玩着两颗琉璃珠子。他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司晴,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沈清平,眼底掀起波澜。
惊艳,在眼底化开。
他缓步进入屋内,随手掀开衣袍,在司晴的尸体旁蹲下,伸手将司晴眉心中央的那根针拔下,望着瑟缩成一团的沈清平,问:“人是怎么死的?”
沈清平擦擦眼泪,将事先想好的说辞重新整理,再复述出来:“是刺客......有刺客......刺客原本想杀公子,被司晴姐姐发现,司晴姐姐为了救公子,挡下暗器......”
云修抬步过去,弯了弯腰,伸手抓住沈清平的手腕,将她搀扶起来:“京城出了命案,应当是京兆府尹黄大人差遣人前来,怎么是黄公子过来了?”
沈清平十分敬业的负责哭。
她根本不知晓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公子是何人。
她反正知道,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书里面没有的,想要更深一步的了解云修,猜测之后的剧情发展,就只能留在云修身边。
不过这位黄公子,来的时机是不是太巧合了?
司晴刚死,黄公子就带人出现,这前后呼应的速度,就好像是事先策划好的一样。
看来,想要整死云修的人很多。
唉,一群无知的人啊,云修身上有男主光环,怎么可能会死呢?
跟云修作对,最后的下场只能是死路一条。
“父亲的心腹近日身体欠安,再加上天色已晚,父亲已经安置,恰好我吃酒晚归,撞上有人敲响鸣冤鼓,留下纸条离开,便代替父亲来云公子府中一趟。”黄世安有条不紊的说明经过,将针交给一旁负责验尸仵作,突然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手帕,他双眼紧盯沈清平,将手帕递过去:“在下黄世安,这位姑娘,你可以称呼我世安,先擦擦眼泪。”
沈清平望了一眼云修,询问他的意见。
她是云修的人,必须分清楚谁才是她的金主和值得抱住的大腿。
黄世安倒是挺会撩人的。
瞧瞧那小眼神,黏在她身上移都移不开,明显的透露出一丝挑逗。
这样的黄世安,让沈清平下意识想起那些给她递名片意图包养她的男人们。
再好看的人,流氓起来的时候尽管撩人,尽管养眼,但......本质上还是流氓。不能因为流氓在颜值上的差异,就区别对待。
这是她的原则。
沈清平防备的瞧着黄世安,下意识往云修身边靠了靠,两手拽住云修的胳膊,抓起他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多谢公子好意,我眼泪擦完了。”
黄世安眸光微沉:“......”
云修则盯着被她用过的衣袖,眉头微蹙,他抬手摸了摸沈清平的脑袋,唇角微勾,眼底的柔情,看的沈清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黄公子,她方才被刺客吓坏了,你别介意她的无礼。”
沈清平:“......”
好演技。
若非她清楚云修对她没感情,可能真的会沉浸在这双布满柔情的眼中。
黄世安将手帕塞了回去,瞧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命人将司晴的尸体抬出去,然后踱步至窗前,借着走廊上挂着的灯笼,打量临渊阁的布局。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来,在黄世安身后:“公子,属下刚才抬尸体出去,发现西南方向有一个黑影,属下怀疑,那个黑影应该就是意图刺杀云公子的人。”
黄世安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珠子,掩去眼底的不甘:“未免刺客折返,再对云公子下手,你们留一部分人守在寂云庄,其他人随我去追刺客。”
“是!”
黄世安走时,望了一眼沈清平。
沈清平不懂,怎么黄世安就如此轻易的走了。
她看得出来,黄世安对云修隐藏着敌意,说不定司晴的出现,就跟黄世安脱不了关系。
换成她是黄世安,就算不能借此机会除掉云修,定然也会想方设法把云修弄到牢狱之中,待上几天整整他,以发泄心底的不满。
而且沈清平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黄世安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他竟是半点也不怀疑她的胡编乱造,真的以为司晴是为了救云修而死。
这智商......
就这点智商,怎么跟云修相比?
待人走后,卫隐卫济将门关好。
云修瞧着正陷入胡思乱想还未回神的沈清平:“是不是很好奇?”
“嗯?”沈清平不解:“好奇什么?”
云修抽出被她拽住的手臂,理了理被弄她出来的褶皱,那布料光滑柔软,只用手轻弹几下便褶皱不见:“黄世安为何对你的话深信不疑?”
“......”
沈清平的确好奇。
她醒来接收到原主的记忆,大多都是原主在小村庄里的生活,至于被贵人送到京城以后的事,她压根没能继承。
所以,她无法确定原主在京城认识多少人。
然而,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
云修绝不会说没头没脑,不值得思考的话,他这么问,一定是对她起了疑心,怀疑她跟黄世安是一伙的。
难道原主跟黄世安还有交集?
沈清平迎上云修探究的眸光,他眼底的幽邃,仿若寒潭,冷的沈清平穿了衣物都想打颤,她干笑两声,扯出一个勉强能糊弄过去的理由:“大概......是我长得美。”
色令智昏这句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许多男人几乎都能被美色糊弄过去。
云修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想起她临场机智的反应,一笑:“你倒是聪明。”
沈清平:“......”
这是在夸赞她吗?
很好,她得到了云修的赏识。
如果能照此情况,长此以往,说不准她就能抱住云修的大腿。
就在沈清平生出一丝希望,觉得能够多多讨好男主,在他面前博取好感度生存下去的时候,里间忽然传来一句。
“夜深了,进来安置。”
沈清平石化:“......”
安安安......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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