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时候差不多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屋里只有五个不大的包裹，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四个丫鬟。

迎春扶着我往外走，轻声解释道：“大件的东西都已经先搬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直接向母亲的院子走去。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花柏林。

“长姐。”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眼巴巴地看着我，眼底的不安让我心疼不已。作为长房嫡子，他一直在蜜罐里长大，遇上这样的事，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哭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之前在面对母亲的眼泪时，他还安慰了一番，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好好夸他一番，让他别成长得太快。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

我摸了摸他的头，“别慌，别乱，花家现在最年长的男丁就是你了。如果你慌了乱了，弟弟们要怎么办？我接下来会很忙，照顾弟弟妹妹们的事就交给你了。花家的将来还得落在你们身上，知道吗？”

花柏林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我听长姐的。”

“走吧，时间快到了。”

坏事传千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花家被一抄到底的消息就满城皆知了。看热闹的围在巷口，说什么话的都有。但花家平时并不是讨人嫌的人家，所以私下里说上几句也就算了。看到我们出来，并没有人大声嚷嚷让人难堪的话。

马匹全都被牵走了，只有马车还能利用。一左一右两个小厮架着马车，马车上堆得满满的东西。

其中一辆马车格外不同，不仅抬的人有四个，左右还围着好些个丫鬟仆妇。车里挤着坐的是花家未出阁的五位小姐，最小的才三岁。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人也没忘了要保住孙女们的名声。

花家十岁以下的男丁共有七人，有一个还抱在手里。花家的夫人妾室们，脸上都覆着面巾，一行人一起跟在马车后面。我们这些人平时从未如此招摇过，此刻都红着脸低着头，只恨不得下一步就到了地方。

与她们相比，老夫人显得尤其从容。她也不让人扶，拄着拐杖抬头挺胸独自一个人走在前边，就像是要凭一己之力为家人开辟出一条路一般。

议论纷纷的人们看着这样的老夫人，也不由得停了话头，静静地注视着长长的队伍从面前经过，走远。看着花家大门关上，贴上封条。

被人围观一路，所有人都是靠一股气撑着。等到了城南门户，打开处处凌乱的宅子，一坐下就都起不来了。

我其实也没了力气，但现在不敢耽搁。

把自己的小包袱打开，又要了拂冬的包袱，把里面的银票和金银点了点。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我解释道：“听到动静我就让她们藏起来了一点，很幸运没有被找到。”

众人都理解的点头，她们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谁也不是会把所有钱都摆到明面上来的人。哪一房手里都多多少少余了点，只是没有我这么多。

“娘，二婶，三婶，四婶，你们带着人做几件衣服，要厚实一点，摸上去不会一下就摸出来，里面藏了东西的那种，听得明白吗？”

几个妇人对看一眼，点头表示明白。

“立刻就做，多叫些人分着做，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几人赶紧忙活开了，有了事情做，她们也不再那么慌张。

“拂冬，你去找几张油纸，把银票包严实，等会要缝到衣服里面去的，银摞子也都清出来，全缝进衣角里。”

“是。”

“抱夏，你去一趟楚家医馆找楚大夫，从他那买一些药丸药膏，具体要买些什么你和楚大夫商量着来，只有冻疮膏一定要记得多备一点。”

“是。”

我回头看向祖母，“祖母，您写封信给祖父，您最了解他知道该怎么劝，不能让祖父泄了劲。”

祖母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你打算让谁去？”

“我去，其他人去我不放心，得让花家的男人们知道我们都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徐管家，我需要一匹马。”

“大姑娘放心，小的能弄来。”

花柏林抓住我的手，“姐姐，我去，我骑术比你好。”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得去一趟。”

花柏林从小粘着我，听过我无数的故事，偷偷翻过我写的手札，见过我带着四个大丫鬟做各种好吃的，教她们的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也见过我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的端庄，自在悠闲的模样。他信任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我，也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他问出了心里最大的担心，“姐姐，父亲……还回得来吗？”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