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3天回来，在会议室看到明浩正在以公司老板的身份和凌总交接工作。
我意识到自己的小丑身份终于结束了。
“终究是我理解错了爱情，我们分手吧。”给他发完最后一条信息。
我离开了这座阴险狡诈的城市。
凌老板垂头丧气，没有了往日的霸气，我却在会议室另一侧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的男朋友，明浩。
他坐在那里，不容置疑地看着凌风，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我有点恍惚，好像从未认识过他，脑海中闪现一幅幅曾经相处的画面。
“哟，这不是明少爷安排在公司的卧底吗？”大家都看向我。
“莫可可，结束你的小丑身份吧。”我在心里默念。
手里的快递“哐”的一声砸在地上，我看着地上的咖啡豆，简直是讽刺。
扭头出了公司，拉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溜达。
“呵，这世界可太搞笑了。”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我们分手吧，麻烦再给我的离职申请签个字，两份，谢谢。”
这下好了，因为他，我的两份工作都丢了。
是的，我有两份工作。
老板分别是领航贸易公司的凌风和消磨咖啡馆的主理人明浩，我这确定关系还不到1个月的男朋友。
我对工作一直有种痴念，一心想找一个能有独立工位，抬眼就是大玻璃，能看窗外风景的办公环境。
当明浩给我看领航贸易公司的招聘信息时，我一下就被简介中的图片吸引了。
那是我梦中公司的模样，地处CBD商务区，高端大气的写字楼，办公区有大大的落地窗户，百叶窗，独立工位。
“看你那没出息的劲儿，说实话，就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我还是挺担心你能不能胜任人家这正规工作。”明浩一边磨咖啡豆，一边说。
“可别小看人，我在你这才是屈才了。”
“话别说太早，别哪天哭着回来找我们。”
“我怕你哭着来求我，让我回来上班，哼！”
我俩拌嘴是日常操作，肖凯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
“可可，你真要去啊？”
“为啥不去，咱可不能让人看扁了。”我跳到肖凯身边，大声说，“等姐在那边站稳脚跟，就给你也物色一个岗位哈。”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热衷于和来店里喝咖啡的小白领们聊天。
聊来聊去，小姐姐们不是吐槽上级，就是八卦桃色新闻，对我参加面试一点用也没有。
心情正郁闷，眼睛长头顶的明大老板就出现了。
“你为了跳槽，也是够辛苦的，听说都开始提供陪聊服务了。”明浩在吧台里贱兮兮地说。
我臊眉耷眼地擦着咖啡杯，没搭理他。
一个不留神，手滑摔了一个杯子，玻璃渣划破手指，鲜红的血直往出冒。
“莫可可！你是不是疯了，自残啊！”明浩惊慌失措。
我这才回过神来，疼得哇哇叫。
他小心翼翼地帮我贴创可贴，一脸的紧张不安。
“可别进去小玻璃碴子啊，残废了可没人管你。”
我能清晰地从他眼睛里看到关心，但眼底的温柔瞬间被他那张破嘴打消了。
这男人可真有意思，既要关心员工，还要诅咒你。
我扒拉开他的手，随便把创可贴按了一下。
“谁让你给我包扎，真够烦人的，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莫可可，你真是个白眼狼，活该你划破手流血，肖凯，她打碎的玻璃杯从工资里扣！”
“扣吧扣吧，明大老板开心就好。”
肖凯插不上话，在一旁假装收拾玻璃碴子。
我扭头上了二楼卡座，窝在沙发里听楼下的明浩谩骂，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
肖凯戏谑地问：“你这是喜欢上她了吧？我认识你十几年，可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用心过。”
明浩怔了一下，你疯了吧，我喜欢她？！简直是天方夜谭。
“瞎子也看出来了。”
在店里醒来的时候，就剩我和吧台显眼处的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莫可可和狗不能看”。
内心咒骂明浩一万遍，然后打开了文件袋，里面居然是面试的准备资料！
手机微信响了。
“莫可可，你不要又赖在我店里睡觉啊，要睡觉回家睡去！”
“谁稀罕在店里睡觉！”
“上班时间睡觉，看我不扣你工资的。”
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平时店里最忙的时候，这咋没客人呢？
第二天肖凯睡眼惺忪，明浩看着也没啥精神。
“你俩昨晚这是打狼去了？”
“别提了，新开的夜店，玩了一宿。”肖凯打个哈欠说。
我撇撇嘴，我说昨天怎么店里没客人，原来是趁我睡觉，俩人出去玩了。
“对了，这面试资料，哪来的？”。
“别人落下的。”明浩若无其事地说。
“这么巧，客人刚好落下我需要的东西？”
“我怎么知道，肖凯收拾卫生时捡到的，我们一看是面试资料，就给你留下了。”
“那你才是狗！哼！”
一想起来“莫可可和狗不能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你看你是不是个白眼狼，早知道扔了。”
正吵着，进来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
“少爷...”
“啥？少也不行，我这不办业务。”明浩立马起身打断了男人的话，推推搡搡到了门外。
我明显看到这男人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
明浩回来后，一脸阴沉。
“你还没有收到面试通知吗？”他突然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和他battle的时候，好像是收到一封邮件。
翻开手机一看，果然是面试通知！
奇怪，怎么感觉他心情稍微好一点。
“明大老板，我要是面试成功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啦。”
想到可能要离开这里，心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微微皱眉，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却一如既往地嘴贱，一把搂住我的肩膀。
“你可快走吧，在这把我烦都要烦死了，人又笨，事又多。”
他离我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木质调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可我记得他从来不抽烟啊。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疼得直喊。
“要不是我还有事处理，今天不能饶了你！”
他一蹦一跳地拿车钥匙出门，我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背影，哈哈大笑，却在心里默念：谢谢你兑现之前的承诺。
他很清楚我真正想要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的，当初选择在消磨工作，也是因为它有落地大玻璃窗。
明浩总是骂我肤浅，却记在了心里。
明浩走了以后，肖凯也坐立不安，嘴里念叨着，昨天就不应该去夜店。
他看了我的面试时间是明天下午，说：“今天早点回吧，好好看资料，一定要成功！”
我斜眼瞟着他，这货一定是昨晚玩嗨了，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早下班回去睡觉。
他俩对我新工作的关注程度，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这件事情好像在牵着他俩的神经，但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是真心想满足我的愿望，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马上打消了自己的腹黑想法，别人帮你，关心你，能有啥目的？
一年半以前，我入职消磨，纯属偶然。
我虽然没考上985、211，但也是正经大学本科毕业，咖啡馆服务生这个岗位，怎么也不会成为我的工作最优解。
但，造化弄人。
那段时间我连续面试了几家公司，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后来的战战兢兢。
本想着再面试最后一家公司，不行就收拾铺盖回老家找妈妈了。
那天异常不顺利，吃早餐弄脏简历，穿高跟鞋赶地铁差点崴脚，走错地铁出站口，等找到应聘公司时，已经迟到了。
HR表示不守时是他们的红线，所以抱歉了。
我心情Down到极点，随便上了一趟地铁，又漫无目的出了地铁站。
“消磨咖啡馆”的招牌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我眼前。
等咖啡的间隙，我才看到这家咖啡馆的细节之处。
落地大窗户，舒服的沙发座椅，进口木材，每一处都在低调地告诉你，这家馆子不差钱。
“嗯...钱是个好东西...”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咖啡桌上的拿铁已经凉透了，顾不上心疼我没喝的咖啡，赶忙起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