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定制的婚纱刚穿上身,一女生立马就用咖啡泼脏了。
未婚夫不仅不怪罪,还大方安慰:「没事没事,一条婚纱而已,再换一条就好了。」
一周后,两人在我的婚床上商量分期赔偿。
女生妖娆地坐在床上,挑衅地看着我:「你老公非要我为你的婚纱赎罪,我也无可奈何。」
穿上足足期待半年的定制婚纱。
那么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的身上。
未婚夫满眼惊艳,店员顾客的羡慕,都让我更加肯定二十万花得真值。
满满一杯咖啡泼在上面的时候我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始作俑者看这样子,应该是婚纱店的店员。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反倒是先红了眼眶。
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一边道歉一边拿出纸巾给我擦。
声响之大,让我再一起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随着她手中的动作,污渍越擦面积越大。
我气急。
伸手直接一把推开女生。
「你故意的是不是?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擦的必要?」
[直接赔偿吧,二十五万。]
女店员原本就长得秀气可人,听到价格后更是哭得我见犹怜。
哽咽着声音,「对不起女士,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有想到你怎么会突然转身,要不我给你洗洗吧,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尽管我已经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了,可遇到这种情况谁能忍住?
合着倒是怪我突然转身,才会被泼咖啡了?
这好不容易等来的东西,就在这一朝直接毁了。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材质的婚纱是能洗的吗?」
真的有被无语到。
女生一直在哭。
大大的杏仁眼被她来回揉搓红得不成样子。
娇小的身躯,搭配上刻意收紧三围的工作服。
二十多岁的小女生,一哭起来总是让人心疼的。
徐远洲起身,解围。
「好啦淼淼,别为这么点小事影响自己心情。」
「这套婚纱已经废了,再怎么闹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抓紧时间重新换一套,至于废的这套让她分期赔偿吧,就当给我们未来的宝宝积善缘。」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我满脸的怒气,也在徐远洲的轻声安慰声中肉眼可见地平息。
「好啦,你赶紧去重新挑挑吧,这里我来处理。」
我没再说什么,在另外一个店员的指引下走开。
勉强看中一件,想找徐远洲拿个主意,却找不到人。
绕了一圈,才在一楼前台处找到。
他一手抵在台面,旁若无人地温声安慰着对面的女店员。
还在哭?
「好啦好啦小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婚纱毁了,再换一条就行,我们家也不差这个钱。」
小姑娘哪见过这场面,眼冒爱心地破涕而笑。
「我们来加个绿泡泡,你慢慢一点点还就行。」
女生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掏出手机扫码。
「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
合着我就是个坏人了呗?
徐远洲一直是个处事妥当情绪稳定的人。
当初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和他走在一起的。
永远的稳重,永远的不动声色,无论发生什么。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姿态,我却突然有些不太期待这段看似完美的婚姻了。
均码款的婚纱,自然不及我那量身定制的。
尽管已经是最小码,对于我来说依旧是松松垮垮的。
婚礼定在下周,现在要定制也来不及了。
最终敲定下那套勉强适合的婚服。
出了婚纱店,我没提他没问。
这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在晚上的时候我接到徐妈妈的电话。
嘴上虽然没明说,但话里总有种责怪我当初为什么要订那么贵婚纱的意思,觉得我不懂事太任性,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楠楠,以后你们结婚了还是让洲洲管钱吧。」
我和徐远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同一家公司工作。
年龄到了,双方也都觉得不错,也就自动组成一对搭伙过日子。
「一套婚纱而已,穿什么不是穿,差不多就行了,非要浪费那么多冤枉钱干什么呢。」
耳边徐母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却不想再听,直接挂断了电话。
哪个新娘不想美美的,毕竟一生也就一次。
怎么现在变成我的问题了?
晚上,难得能见到徐远洲的人影。
刚放下外套,他就开口:「听说我妈给你打电话,话都没说完你就把她电话挂了。」
果然,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改不了告状的毛病。
「早说了,你想定制婚纱我也没反对,可你自己保护不好能怎么办?」
「我妈是喜欢唠叨,她也不过是为了我们好,你迁就迁就她吧。」
这些话我怎么听怎么奇怪呢。
「许远洲,你要清楚,我也是个受害者好吧,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婚纱难道我想让它毁了吗?你妈要唠叨,也应该去说那个泼咖啡的人,而不是我。」
徐远洲换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我:「苏楠,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
「人家小姑娘才刚刚毕业,咱们没必要这么苛刻地对待是吧。更何况她也说了会分期赔偿,喏你看,转账记录就在这。」
他拿起手机,给我看了聊天记录,对方确实转了一万块钱过来,还说会慢慢还上。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没有耐心的安慰,甚至觉得我无理取闹,直接给我整笑了。
我之前怎么就会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完美的未来伴侣呢?
还没结婚就这种鬼样子,结婚之后还了得?
明明都是一个公司,一个房产证上的人。
徐远洲却好像是个一个月赚几千万的大忙人似的。
婚房全是我一个人来操持,他就当个甩手掌柜。
消息电话成轮回,早出晚归不见人。
说有事有事,可公司那边早就已经申请了婚假,哪来的这么多事给他忙?
看着眼前我精心布置的婚房,越发觉得没意思。
一直觉得他只是有些不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毕竟认识这么久,人品肯定是没得说。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本事。
想着让自家父母来帮着参考一下,就买了回临市的票。
一听我要去临市一趟的消息,徐远洲倒是极其罕见地秒回。
「路上注意安全,这几天照顾好自己。」
车开到半路突然想起,身份证还有给自家父母的礼物没拿。
眼瞅着时间还早,就叫了司机折返回去。
刚进门,就依稀听到里屋传来动静。
想着应该是徐远洲。
顺着声音走近,卧室里的人确实是他,以及他紧紧搂着一个全身没剩几块布的女人。
是那个女店员。
「你老婆不会突然回来吧?」
「要是她回来我是不是该往卫生间里躲躲?」
徐远洲眼神迷离,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
「她不会回来!她爸妈退休之后就搬去临市定居,一来一回,没个几天回不来。」
房间里乱糟糟的,衣物从卧室门口零碎碎地到了一路,两人躺在我精心挑选的床铺上,刚换上的床单被随意丢在地上,从掉落在上面的鞋子可以看出被踩过的痕迹。
恶心和愤怒在一瞬间涌入心头。
债主和负债人搞在一起,还跑来我们的婚房里谈情说爱?
是真缺这点酒店钱?还是纯纯恶心人?
我应该立即推门当场戳破这对狗男女的,然后解除婚礼。
可凭什么?
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下这满腔的怒火,哭闹纠缠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我慢慢拉上这开了缝的房门,悄然离开。
一切归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