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一个仙人洞,洞中有副仙人画。
我丢了一块钱,对着画像许愿。
「神仙神仙,我想要个金龟婿!」
没想到神仙显灵了,滋溜一捧白烟后,走出来一个绝世大帅哥。
我咽了咽口水,当即反悔,「那我换个愿望,我要一千万!」
面前帅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扑哧一团白烟后,钱没出现,美男也消失了。
我:??
这就是传说鸡飞蛋打?
我蹲在石洞里,和那副画像大眼瞪小眼。
我想不明白,变一个人出来,难道比变钱更难吗?
或者,神仙他不会印刷术?
有这个可能。
我体贴地告诉神仙,「要不,您变金子,我不嫌弃的。」
等了半天,神仙也没再噗噗冒白烟。
我骂骂咧咧将丢出去的一块硬币捡了回来。
要是知道心愿只能成一次,我刚才一开始就该许愿一千万。
虽说帅哥很帅,可哪有钱香?
这一夜,我睡得迷迷瞪瞪,半夜还听到有人敲门,吓得用桌子抵着门。
好不容易熬到鸡叫,我才去睡觉。
我奶奶开始每日晨练,在我门口骂街。
我奶奶,介绍她只用一句话就足够了。
我的小名叫招弟,她取的。
但今天很反常,她骂了三句后就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赶紧打开门。
就看到我奶奶正和一位帅到没边的男人在说话。
男人有多帅?
就是你看他一眼就明白,他高贵。他站在院子里,我都感受到了悠然下南山的田园气息,而不是破破烂烂的农家小院。
关键是,这男人眼熟!
「招弟,这是你朋友?」
男人看向我,忽然扑上来抱住我,甜滋滋地喊着:「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
我奶奶的表情比我还惊讶。
我是叫「招弟」,可这男人看起来哪里像个弟弟?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头!
眼看我奶奶看着男人那张憨态可掬的脸,眼神就要变成关爱残障人士的那种,我连忙解释。
「奶奶,这是我同学,平时喜欢开玩笑,闹着玩的,我们要探讨一下作业,你先回去吧?」
奶奶还是满脸疑惑,不过我顺口跟男人说了几句术语,她听得没趣,就回去了。
奶奶离开,关了门。
我抱着手臂,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笑起来有点傻傻的男人。
「你是谁啊?」
这种究极大帅哥,我见过了应该不会忘啊!
尤其是,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一种「缺失脑干」的帅气。
这么特殊,我更不可能忘记了!
男人哼了一声,也学着我抱着手臂,微微往下扫了我一眼,一副小孩儿怪大人不给买糖的模样。
「你这就忘记了我?昨天你才跟我许愿,说要帅哥呢!」
我惊得想乱窜,多看了几眼。
诶,我想起来了!
还真是!
好家伙,原来昨天不是一场梦啊!昨天洞里的神仙居然走出来了!
「你能从洞里出来啊?」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亲眼看到神仙,还是这样帅到天理不容的神仙!
所以我几乎是围着他绕了个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赏了一番。
可恶啊,竟然没有一点瑕疵!
他对我的怪异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举动比我还怪异。
他先是错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自己下巴上,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满脸茫然问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
「你能从那个洞里出来啊?」
他点头,又摇头,最后傻傻地看着我,「当然可以。」
我以为他能满足人的愿望,跟那个什么灯神一样呢,不过要永远被封印在灯里。
「那我两个愿望,你怎么只满足了一个?」
而且满足的那一个,还颇有瑕疵。
不管怎么说,这个绝世美男,都带给我一种不聪明的感觉。
他愣愣地看着我,然后总是慢半拍才说出答案。
「我没有见过钱,还不会变。」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会变钱?
好的,你在我这里就是个空有帅气但一无是处的神仙了。
「好了,你还是回洞里吧,我养活自己都费劲,养你就更不可能了。」
我双手摊开,无情地看着门口。
虽然无情,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可惜了,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离包养美男最近的一次吧。
他又顿了一秒,摇摇头,「不行,我和你有了契约,不能离开。」
契约?
是那种「主人属下」的契约么?
想想还真刺激。
我还沉浸在自己不可思议但合情合理的遐想之中,忽然想起自己的钱包只怕配不上这样的「角色扮演」,只能狠下心来。
「随便你吧,我干活儿去了。」
养不起,就把他放归大自然。饿几顿,他也就走了。
我拿着镰刀要去田里,想着之前跟奶奶的约定。
只要能把这些稻子都割完,我就能回学校了,不必待在家里了。
他在后头跟着,来到田里,我弯腰扎裤腿的时候,听见他在旁边问我。
「你干的活儿就是割稻子么?」
我说对。
他像是一身绝学找到了用武之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能从他激动的语气中脑补到他那种兴致勃勃的脸。
「我,我会!」
我甩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谁不会啊?
重要的是效率!
我扎好裤腿起来,看着满田已经被割好堆放整齐的稻子,我手里的镰刀掉在了地上。
连带着我的下巴。
我转头看着他,「你干的?」
他慢半拍,点点头,「嗯!」
我深看他一眼。
一直到现在,除了他那张神仙容颜,我终于从他身上捕捉到了跟「神仙」有关的气质。
瞅瞅这英俊的面容、瞅瞅这不凡的英姿,偶~尤其是这智慧的小眼神!
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神仙真面目!
神仙也太厉害了,这不妥妥收割机成精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双标,为了让自己对他的能力显得不那么在意一点,我硬是强迫着自己收回忍不住要露出来的牙齿。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额……」他想了一会儿,看他表情,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怎么,他是叫大卫诺斯基……提拉米苏拖拉机么?
「我叫于秋河。」
名字还挺好听的,忽略掉他傻傻的眼神,倒是很适合他这一身淡然优雅的气质。
我还问了很多问题,但几乎都得到了「我不记得了」、「记不清了」一类的答案。
最终我只能从他零零散散的回答中整理出微末的信息。
他不知来历不知身世,但记得的是他修行出了点问题,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需要再来人间历劫,找到他的魂魄。
不过这些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我的了。
哈哈哈!
我带着他回家。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做,却莫名其妙想要犒劳一下自己。
于是我看着他,双眼放光,「我想吃肉。」
其实有点怪怪的,要是没有声音,他大概会以为我在说:我想吃你。
他转身跑到院子里,我就眨了个眼的功夫,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安详地躺在盘子里,被他端了进来。
我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此刻的我就是一只眼冒金光的黄鼠狼。
吃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等我满嘴流油满足地嗦着鸡骨头时,我才想起来,于秋河好像憨憨的,不太会变东西。
「你都会变鸡,为什么不能变金子?」
在我审视的眼神中,他给我的回答要很合理。
「我不能从无变有,但可以从有变很多。」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惊悚的想法,我丢了骨头看着他,「然后呢?」
他有些自豪地指着院子,「这鸡自己送上门的!」
自己送上门?
听见隔壁我奶奶尖锐的「咯咯咯」唤鸡声,我明白了。
这鸡是我奶奶养的,而且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它失去的只是一条命,我马上可能失去的可是一条腿啊!
一阵鸡飞狗跳后,我拉着还带着自豪的光的于秋河躲回了房间,顺带着给鸡未寒的尸骨一并藏了起来。
「怎么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跟我挤在小小的一张床上坐着,眼神有点憨憨的。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以后千万不能动我家的任何活物。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还有地里种的,那都是我奶奶的宝贝。
比起那些东西,我这个孙女根本不值一提。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