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大学那会,我背着所有人丢弃了一个婴儿。孩子的父亲,我的男友,却和我的舍友鬼混在了一起。为了逃避他们,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租房。不曾想,本该在垃圾桶里被焚烧掉的死婴,却被缝在了我整日睡觉的床单里面。
我看了一眼垃圾堆里最上面被包裹成一团的床单。
刚松了一口气,却看见床单表面抖动了几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明明早就没气了啊。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又没了动静。
我深吸了几口气,壮着胆子上前。
红色的床单里,露出了一截小小的手,上面还沾着些子.宫脱落的皮屑组织。
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滚,下一秒似乎就要呕出来。
缓了半天,我才重新看着那团东西。
我安慰着自己应该是风吹动的,鼓足了勇气,我靠近了那堆东西。
犹豫了很久,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铜钱。
颤抖着打开了红色床单的一角。
一张闭紧双眼的婴儿脸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摸黑在小婴儿的脸上找了半天。
小婴儿的脸上带着笑意,在我这样的动作下,都不曾改变表情。
终于,找到了那条缝隙。
我哪里还管什么大小,撑着那个口子,将铜钱塞了进去,接着用红布单遮住了婴儿的样子。
“压口钱,送往生,今生怨气散,奈何桥上头不回。”
我压抑住心中的恐惧,断断续续念了六遍。
一边哭着,一边把裹着的床单丢到了垃圾堆的最深处,胡乱地拿起旁边的垃圾就往上面堆。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是头也不回跑回了寝室。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到了明天早上,大火就会焚烧掉一切。
回到寝室门口,突然伸出一只手就把我拉了进去。
舍友张兰惨白着一张脸,捂住自己的肚子,低声询问。
“怎么样,丢了吗?”
我点了点头,转身跑去了厕所。
在里面呕吐了好一阵子,才瘫软在地。
厕所里全是浓稠的血,还有些掉落的人.体组织,以及被剪断的脐带。
刚刚我太紧张,本来一次就应该剪断的脐带,被我活生生剪成了好几截,丢在厕所的洗漱池里。
我的身上满是垃圾的臭味。
看到洗手间的惨状,我更加忍受不了,彻底清洗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把厕所打扫了一遍。
皮肤都被我擦皱破皮,我却根本不在意。
身上和寝室里似乎总有一股恶臭味,怎么也擦不掉。
我去开窗透风,夜晚的凉意似乎让我好受了一点。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外面甚至没有一声猫叫。
低头的一瞬间,几乎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寝室对面的路灯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
路灯下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飞蛾在绕着灯泡乱晃。
这下我哪还敢吹风,一下子关上了窗户,又打开热水冲洗了好几遍,才让自己的身子回暖。
清洗完自己回到床铺之后,我听到了舍友张兰打电话的声音。
电话被张兰故意按了免提,对面传来了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那是我从高中开始谈的男友,那个弃婴的父亲——沈哲。
张兰在和他吃了几次饭之后,便和他鬼混在了一起,甚至还发给我他们亲热的照片逼我分手。
我永远那天张兰挽着沈哲的手出现在我面前。
“不爱的人,才是小三。”
分手之后,像是为了炫耀般,她又不断做出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来恶心我。
他们的交谈声清晰的传进我耳朵里。
“丢了吗?”
“弄好了已经,我好怕啊哥哥,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吃饭,你知道的,人家胆子小。”
“好好好,都听你的。”
我将头闷在被子里,将他们令人作呕的谈话隔绝开。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白.皙的小手抓住了我的脖颈,让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慢慢爬上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丢了我。”
尖叫一声,我从床上一下子坐起。
对面床张兰的脸色也不好看,不停打着哈欠。
下床的时候,她无意识避开了我,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是你说的,早上垃圾都会被烧掉,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也必须承认是你怀的孕,是你生的孩子,不然...”
张兰拿出了手机,翻出了相册。
里面有我处理死婴时的照片和视频。
光线充足像素超清,一镜到底,我根本无法抵赖。
“你知道的,我手里还有更多料可以爆,我还真想让大家看看,你那些恶心的表情。”
我咬紧了下唇,看着张兰,不敢反抗一句。
下午放学的时候,张兰非要拉着我去给学校的流浪猫喂食。
她总是这样,喜欢在别人面前装作善良的样子,实际上背地里回寝室后要洗十几次手。
旁边的人一下子拉住张兰,看着我的表情很不友好。
“家里干丧葬的灾星,专门吸那些死人阴气,你害了一个沈曦月还不够,还要害张兰?”
她是张兰的朋友,而她口中的沈曦月,是我们寝室一个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上吊自杀的女孩。
我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她本来就是张兰的朋友,在心里认定是我的错,我又何必和这种人辩解呢。
张兰拍了拍那人的手,说了什么,接着拉着我离开了。
“我可是把你救出来了,你可别不识好歹,快点去买火腿肠,那群死猫臭死了,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参加校园之星,谁愿意干这些事啊?”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说个不停的张兰。
我们两人买了最贵的火腿肠,却怎么也等不来那只小猫。
“怎么回事?咪.咪之前一叫它就跑出来了。”
我心不在焉,根本不想听张兰说话,转头就收到了辅导员的消息,说我校外租房的申请批下来了。
我便让张兰先回了宿舍,自己去找了辅导员。
辅导员安慰着我不要因为舍友自杀的事情多想,让我抓紧搬离宿舍。
我拿着申请书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写有我名字的快递箱放在了我的桌上。
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恶臭扑鼻而来,我一下子冲进了厕所。
快递箱里面不是别的,而是被套在流浪猫咪.咪的尸体里,被截成几段的婴儿娃娃。
娃娃的肚子被重新缝合起来,针线粗糙,看上去像是裂开的大口。
里面沾血的字条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疯了吧,这是谁干的?要不要报警。”
张兰捂住了鼻子,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我听到报警两个字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你疯了,警察到时候问起来怎么办?你忘了昨天丢的那个玩意了?”
张兰白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我看着快递箱,最后心一横,拿毛巾包住死猫的尸体,分了几次把那些尸体,快递箱和娃娃丢到了不同的地方。
这件事被我们压了下来。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等到搬出宿舍的那天,这种恶作剧就会消失。
很快,我就搬到了校外便宜的一个房子里面。
手里没多少钱,我只能靠在网上搜集的法子养病。
虽然吃了些药,我每天依旧被梦魇困扰。
每晚都会梦到浑身是血的小孩趴在我的床头,问我为什么要丢了他。
长久的失眠导致我的身体出现了各种症状。
我甚至开始觉得房间里出现了婴儿死尸的恶臭味。
晚上的时候总是感觉有婴儿的小手在摸自己。
期间沈哲给我打了很多电话,也给我发了很多消息,语气中透露着要来看我的意思。
我全都没有回复。
毕竟张兰发疯的样子,我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天晚上,一天没睡的我脑袋疼的厉害。
去医院急诊检查,开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了。
回小区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盏盏路灯。
转角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那天在路灯下看到的人。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黑色的保安制服。
他似乎正在喂小区的流浪猫。
猫咪冲着他甜甜地叫着。
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