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死了一直家暴我的男友。
趁着他打累了转过身去喘气的时候。
回过神来,
我才意识到,我杀人了。
正当我强自镇定下来,开始处理尸体时。
家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而他,却是将我害到如此地步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松开周颂,瘫倒在地上喘气。
杀死他,几乎用去了我全部的力气。可没等我缓过气来,楼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吓得我从原地窜起。
静立了一会儿,脚步声上楼去了,我才松口气。
赶紧弯下腰托住周颂的胳膊,将他朝冰柜方向拖去。
周颂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把他扔在冰柜旁,先将冰柜里的食材都拿出来,再费劲地将他塞进冰柜里。
然后想了想,从那堆食材中挑出一些拿去今晚摆摊,其余的,全部扔进冰柜,劈头盖脸地积在周颂身上。
他个头太高,块头太大,占据了很多空间。
我又急又气,忍不住扇了他两巴掌。
忙完,我扑到床边,拿起周颂的手机,将他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我该庆幸,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在五年前因意外离世,周颂的亲戚所剩无几,倒是有一户八字够不上一撇的远房,给周颂发过一条信息,让他回老家帮他们盖房子。
因为周颂平时是做包工程的,手下认识的工人比较多。
周颂还没回复他们。
其余几个来往比较密切的,除了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就是常年跟着他东奔西跑的几名工人。
但周颂脾气暴躁,又好赌,赚了点钱,就会拉着工人们去赌。
时间久了,这几名工人对他都胸怀怨怼,所以交情谈不上多深。
如今周颂正处于上一个工程完毕,还在找活的空闲时期,所以就算他失踪上几天,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要是有人问起,那我只要说他去帮远房亲戚盖房去了就行。
我暂时想不出更长远的计划,只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去摆摊,我心不在焉,落了好几单生意,引来顾客不满,摆了没俩小时,我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去批发市场买了把西瓜刀和锯子,还有那种很大的垃圾塑料袋,我才回了家。
到家之后,我打开冰柜看了周颂一眼。
他已经被冻实了,睫毛上落满了白霜,我伸手戳了他一下,触手冰凉。
我这时候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我是真的杀了人了。
之前勒死他,到夜市上去摆摊,我都仿佛做梦一般。
我看着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脑海中闪现出以往我和他相处过的种种画面。
几分钟后,我才将手伸入周颂腋下,想把他弄出来。结果他硬邦邦的,跟一块被冻硬了的腊肉似的,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搞到地上。
咚的一声巨响,我吓得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确定楼下没反应,才起身继续把周颂往卫生间拖。
我不可能一直把周颂藏在冰柜里的,时间久了,不说尸体会散发出味道,万一被进来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分尸。
将周颂肢解成一块块,然后分别扔到不同的地方去。
我所居住的地方是个小镇,镇子周围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只有一条公路通往县城。
只要把尸块扔到大山里,很快就会有野兽闻味而来将它们吞掉,那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即便有人怀疑周颂失踪的真相,开始调查我。
但那时我一定已经处理掉了尸体,警察找不到尸体,就没办法立案。
就算他们立了案,可是找不到尸体,也没有关键证据,他们还是没法对我定罪量刑。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似乎有点效果,心没那么慌了。
周颂保持着在冰柜里的姿势和动作,显得十分诡异。
我突然觉得,他马上就会睁开眼睛,然后像以前那样,对我拳打脚踢,踩着我的头让我跟他求饶。
我被这个画面吓得浑身一抖,急忙告诉自己,周颂已经死了,他没办法再对我施暴了,然后高高举起西瓜刀,朝他腿上砍去。
我忙活了大半夜,也就拎了两个小垃圾袋出来。
我重新把周颂和那两个垃圾袋塞回冰柜里,然后清理、洗漱,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虽然很疲惫,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由得拿出周颂的手机,再次翻看他所使用的APP,包括各类游戏。
好在他玩的游戏都是单机游戏,没有十分要好的网友。我打卡了周颂经常打卡的,然后装作周颂的语气回复了几个给他发消息的人。
有一个约他天亮了再去赌。
等天亮后,差不多八点多钟时,我回复他,说要回老家帮亲戚盖房子,就不去了,让他自己玩。
那人没回。
我不禁思考是不是自己说话语气哪里不对,或者是发送时间不对。
正在忐忑,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吓得我差点摔到地上。
手忙脚乱捧稳手机,我发现居然是那个约周颂去赌钱的人。
我的胸口急促起伏着,还没想出如何处理,电话被挂断了,那人的信息发过来:【怎么不接?】
我做了个深呼吸,颤抖着手回复:【去你妈的,老子正拉屎呢。】
那人干笑了两声,说:【你不去就算了,先借我五百,我帮你去玩。】
周颂这人很小气,他跟别人借钱还差不多,别人跟他借钱?做梦吧。
于是我只回复了一个字:【滚。】
那人发了个微笑表情:【妈的周颂你小子,你就抠吧!】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掌心里已被汗湿。我搓了把脸,走到窗边,玻璃外是蓝得十分剔透的天,马路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
充满烟火气,虽平常,却又极温馨。
可我再也无法融入他们了。
我把那两袋经过重重包裹的肉装进包里,骑着单车跑了很远,然后将它们扔到了一处干涸的河沟里。
傍晚六点,是人们下班放学的时间,即便在家里发出再大声响,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趁着这个时间段,又分解出了两袋,暂时藏进冰柜。
正当我要把周颂搬回冰柜时,我突然发现他睁眼了!
原本被我阖上的眼皮,此时微微掀起,露出一双死鱼般的眼珠,紧紧地盯着我。
我踉跄后退半步,刀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后背霎时间满是涔涔冷汗,一颗心跳得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保持静默,和周颂对视着。
直到确定他没有活过来,我才颤抖着捡起刀,朝他靠近。
我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人体生理的原因,又或者是我不小心蹭到了,才让他睁了眼。
但这……
太诡异了,让我很害怕。
于是我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扔掉袋子之后,我买了口大锅,背着回了家。
还是六点。
楼道里脚步声不断,开着的窗户外不断传来邻居的说笑声和炒菜的香味。
我呆呆地盯着外面的夜空,身后是锅里的水在沸腾,周颂的五官隔着玻璃盖子在蒸汽中跳舞。
我心想,这样他就不会再睁眼了。
三天之后,周颂只剩下了一个上半身,藏在冰柜里。
我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被人怀疑。
这时,却有一个不速之客上了门。
那会儿我正准备出门,手里拎着周颂的一部分。
门突然被敲响,我浑身一凛,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我没什么朋友,玩得比较好的就是夜市里隔壁几个摆摊的,但也没好到那种能请他们来我家做客的地步。
再说他们也并不知道我家的地址。
那么上门的是谁?
周颂的狐朋狗友?
我转身把周颂重新放回冰柜,合上盖子之后,还往上面堆了好些东西。
心脏怦怦乱跳,我将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别慌。
但我很害怕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两名警察。
我缓缓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敲门声每响一下,我的心脏就猛烈收缩一下,耳边轰隆隆的,像是有一台大型机器在运行。
在开门的那短暂的时间内,我的大脑空白一片。
一张年轻的脸闯入我的眼帘,他低头看着我,问我这里是不是周颂的家。
我点头,问他是谁。
嗓子眼干得仿佛在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