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申雨的眼睛不见了。
为了帮她找回不翼而飞的双眼,我展开了调查,却也因此陷入危险之中。
原以为单纯是邪灵作祟,探寻真相的过程中,我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邪灵与人心,究竟哪个才是恶魔?
消失了。
湖谷巷墙上那个奇怪的眼睛标志消失了。
昨天中午我和罗薇经过湖谷巷时,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吓人的标志——一只眼睛,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叉。
可就在刚刚,我再次经过那面墙,惊奇地发现眼睛标志不见了。
墙面干净完整,没有任何清理过的痕迹。
所以这个标志居然就自己莫名其妙消失了?
真是怪事。
我想着待会见到申雨,一定要把这件奇闻告诉她。
申雨是我的舍友,她勤工俭学,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份暑期工,住在学校宿舍。
原本约好今天来我家吃饭,她却没有如期现身。
电话也无人接听。
担心她出事,我只好自己跑一趟。
我家离学校不远,走小路拐过湖谷巷,只需再走个十分钟左右。
刚到门外就听到了申雨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迅速冲了进去。
“申雨,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床上,脸伏于双膝的申雨缓缓抬头,颤抖抽噎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嘉晴,我的眼睛不见了,我摸不到它们了。”
看到申雨脸的瞬间,我吓得倒退了几步。
她的眼睛不见了。
柳叶眉下方本是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没有血迹,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眼窝凹陷,一片漆黑。
就好像那双眼睛从未存在过一样。
再高明的医术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能让这种事发生的,我只能联想到超自然力量。
后背寒毛直竖,我强压下心里的恐惧,走近申雨。
“明明昨晚睡前还是正常的,今早醒来我的眼睛就不翼而飞了,没有人有这种本事,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挖去我的一双眼睛。”
我揉揉双眼,抹去泪水。
申雨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朋友,而不是只会哭哭啼啼安慰她的人。
“人不可以,如果是非人的力量就不足为奇。”
意外的是,申雨居然没有反驳。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声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不敢开这个口,怕你觉得我疯了。”
我和申雨商量过后,最终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一旦报警,事态扩大,这种离奇事件必然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只会徒增麻烦。
根据申雨所说,昨天傍晚兼职下班后她就直接回宿舍了。
饭后大约一小时,她离开宿舍,开始沿着学校边上的知学大道慢跑,那时是晚上八点左右。
期间遇上同样夜跑的熟人,两人停下,聊了将近半个小时。
九点左右,申雨进小卖部买了瓶水,到这里为止,一切正常。
问题出在,从她买完水出来到她结束夜跑回到宿舍的这段时间内,申雨的记忆是空白的。
她死活想不起这段时间里自己经过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人。
着实诡怪。
昨晚到今天也没多长时间,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啊。
“你一定是在记忆空白的这段时间里,被不干净的东西动了手脚。”
对于我得出的这个结论,申雨并没有太过震惊。
毕竟宝贝了二十年的双眼都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和她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点。
申雨出门夜跑,记忆有所缺失的那天,不正是我在湖谷巷墙上看到诡异眼睛标志的那天么?
“失眼”怪事难道和这个标志有关?
这个标志会不会是什么特殊的记号?
为什么几小时前我经过时,它又凭空消失了呢?
还是说只有特定的时间、抑或是特定的人才能看到它?
带着这些疑问,我去找了我的同学李天。
“神棍”李天。
如果要问谁对超自然力量最有发言权,我能想到的只有他。
我有了一些猜想,我需要他的帮助。
“嘉晴同学,什么风把您老吹到我这来了呀?”
他给我端了杯水,示意我坐下。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你不是一直对邪灵啊、鬼怪附身这些东西有研究吗?有没有一种邪灵或者鬼怪专门夺人眼睛的?”
“我当然知道。”
他拿出一本旧笔记本,翻到中间,指着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标志,目光坚定:“恶魔之眼。”
世有邪灵,因执念而生。
人死后执念不散,化为邪灵,附身于人,伤人害命。
邪灵“恶魔之眼”就是其中一种。
“恶魔之眼”专挑美目下手。
它需要数量庞大的,见过邪恶、污秽的眼睛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等它积蓄足够多的力量,它就可以永久占据它所附身的躯体。
“你和罗薇所看到的眼睛标志,正是‘恶魔之眼’的标志,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邪灵标志的。”
李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恶魔之眼’只可附身于能看到它标志的人。”
所以和我一起见过邪灵标志的罗薇,有可能是被“恶魔之眼”附身的人。
李天告诫我,恶魔之眼虽然并未附身于我,但我仍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因为看到过邪灵标志的人如果没被附身,总是会在不久后离奇死亡。
当“恶魔之眼”夺取足够多的眼睛,力量变强后,它会首先杀死除了被附身者之外的、所有看到过邪灵标志的人。
事情比我之前所想严重得多。
我必须消灭“恶魔之眼”,因为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只要杀死邪灵,就能让被附身者恢复自由身,同时让受害者的眼睛失而复得吗?”
“是的,邪灵因执念而生,要杀死邪灵其实很简单,只要化解它的执念,邪灵就会彻底消散。”
执念散,邪灵灭。
说得容易,问题是,当前的“恶魔之眼”由谁的执念而生?
如果不破解这一谜题,根本无从谈“化解”。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从罗薇身上着手。
首先要确定罗薇究竟是不是被邪灵附身的人。
罗薇和我住同一条街,我们两家相隔不远。
我约她在附近的公园碰头。
“罗薇,这儿!”看见罗薇走来,我远远地冲她挥手。
她一向热情开朗,似乎总有花不完的精力与活力。
“找我什么事?”
话说出口有点冷硬,还有些……
不耐烦。
“这会儿有点晒,不太想出门。”
没错,就是不耐烦。
尽管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在尽力压制着不让这种不耐烦的情绪流露。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了,你本来在忙吗?”
“也没有,就是单纯不太想出门,有事就说吧。”
我悄悄打量了下,除了有点不耐烦外,她今天的穿衣风格也和平日大相径庭。
平时的她都是典雅淑女风,像一朵纯洁的百合,今天比较接地气。
白T蓝牛仔裤,一身休闲装扮,随便扎着个丸子头,趿着拖鞋就来了。
“你还记得前天我们在湖谷巷墙上看到的那个眼睛标志么?昨天我经过的时候,那个标志不见了,这件事有蹊跷,我怀疑和超自然力量有关。”
罗薇脸上的不耐神色逐渐消失。
听完我的话后,她声音软了下来:“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别插手比较好,如果是人为的,难保别人不会找上你;如果是你说的非人的力量,那我们普通人怎么可能是它们的对手呢?”
我正想反驳她,她却突然低下头摇晃了几下脑袋。
“罗薇,罗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我手臂,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焦急与恐惧,“嘉晴!救我!”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她。
“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
缓了片刻的罗薇终于抬头,她扯出一个笑容,说:“刚才不知怎么的头突然很痛,现在没事了。”
“我回家休息下就好,过两天再来找你。”
说完她就急匆匆跑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现在我能肯定,罗薇就是被“恶魔之眼”附身的人!
她,不应该说被附身的她,正是“失眼”事件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