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的老公揉着太阳穴,有点奇怪的问我是不是在哭。
他不知道我今天一个人去抓奸了,
并且那个被我抓奸的女人,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未曾目睹,却能听见死者的哭声,
我不喜欢下雨,眼看着天已经变得阴沉起来,我的心情更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农村的泥巴地不好走,一块碎砖就能溅一裤子的泥。
手机上的定位已经不远了,我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走。
“这信号怎么越来越差了。”
把手机举过头顶,我企图让地图上的红点动一动。
但是很可惜,最后手机的页面变成了刷新的圆圈。
真是见鬼了,早知道这样就不下午来了。
冬天天黑得就是早,这才6点左右,路上就已经视线昏暗了。
我也不太清楚路,路上又找不到一个人,只能凭着刚刚地图上的印象往里摸索。
路越走越里,旁边的路灯也越来越少。
随着一声惊雷,雨终于落了下来。
而我也看到我要找的那个人,她穿着一件红毛衣,外面套着一个外套。
一个人坐在公共椅子上,手上的伞歪在她的手边,没有很好的挡住头上的雨。
这是在干什么啊,我心里一阵火,我辛辛苦苦找她,她电话不接,消息不看,在这里坐着淋雨?
于是我往前两步,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宋文靓!”
她没有回我,我便去她身边拍她。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粘稠的,软绵绵的触感,顺着我的足尖爬上了我的身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慌忙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对准了脚下,看到一滩红色的不明物质。
由于我踩的这一下,它变得更加不可名状,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顺着这滩红色的东西往上,正好看到了宋文靓惨白的脸,以及她腹部被刀切开的裂口。
她的脏器把这个裂口撑大,被人活生生拖了出来。
一部分堆积在她的腿上,其余的部分,则从椅子上坠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尖叫着就顺着胡同往回跑。
不知道是土地松软的原因,还是因为脚上还残留着没有彻底甩掉的人体组织。
空无一人的胡同中,不断传来诡异的,内脏被挤压的声音。
后来我回到了家,那种软绵的触感还是一阵阵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就在我捧着杯子坐在桌子前发抖时,大门传来了钥匙扭动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你是在哭吗?”
我当然没哭,而这里同样也没有哭声。
春季是个万物复苏的日子,也是个春心萌动的日子。
那个女人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来医院了,也不在乎家人的情况,只知道盯着我的老公看得一脸深沉。
虽然老公从未给予她过多的关注,只是和她说些医患之间正常的嘱咐,但我还是看她很不爽。
哪有人一天到晚家里人生病的,还动不动就刚好是我老公那个科室。
我最终决定要跟她谈一谈,如果她是抱着做小三的目的来骚扰我的老公,我会毫不客气给她点颜色看看,如果她是有其他想法,我也希望能尽快说开,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我像往常一样,送完了饭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但这一次陪老人来复查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名女性。
当我向她打听那个“小三”的消息时,她先是有点疑惑,然后恍然大悟。
“你是说宋文靓小姐嘛?”她翻着手机给我看了一个界面,“她是我朋友介绍的医院陪诊,我平时工作太忙了,所以没办法抽空来陪我妈,这才找她帮忙的。”
医院陪诊?我心里的疑惑这才有了答案,难怪她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每次还带着不同的人,搞半天原来是职业的。
但是这也不是她总盯着我老公看的理由啊。
听了我的解释,小姐姐也是通情达理的给了我宋文靓的联系方式,她有两个号码,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她老公的。
“真奇怪,宋文靓小姐跟她老公还挺恩爱的啊,也不像是会出轨的人。”
最后留下了这句嘀咕,她就听到了报号的声音,连忙和我告别了。
我做了一下心理准备,然后给宋文靓打了电话,可是奇怪的是,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无奈之下,我只能先给她老公打电话,电话铃响了一会,便出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喂,有什么事嘛?”
“您好,请问您知道宋文靓小姐在哪嘛?我想要联系她帮忙做下陪诊,但是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就来联系您了。”
“这样啊,那要不你给我先留个号码,等她回来我让打给你?”
“那就麻烦您了,”我快速的说了下自己的号码,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提起。“话说她平时不是都在第三医院的嘛,今天怎么没看见她啊?”
“她今天好像是去找人呢,在那个什么。”
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出了一个很偏的地方,顺带着还吐槽了一句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就是这些人一天到晚欠钱不还。
我本来想追问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没有跟我继续说了,只是丢了一句之后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我的,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想着时间也不算晚,我最后还是决定打个车去他说的地方看看。
地方偏的不行,环境就像是还活在旧社会一样。
打车的司机开到门口就停了,里面到处都在修路,车根本开不进去。
我只能下了车,然后按着定位继续往里走。
本来我还想着,这样也好,不会和宋文靓错过,结果就阴差阳错的看到了宋文靓的尸体。
思绪回到现在,我看着门口的韩楚风,风从开着的门缝里钻进来,阴森的感觉让我又想起了那具女尸。
我吞咽了一下,然后赶紧把他拉了进来,把门关上了。
“我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韩楚风揉了揉太阳穴,他长期倒班工作,我猜应该是精神负担太大了。
“可能吧。”
虽然这么说,但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语气中还是有几分不安和疑惑,就好像那哭声还围绕他似的。
“你肯定是手术做多了,我给你去做饭。”
我没敢继续问下去,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
这一顿我和韩楚风都没有吃好,他的话比之前还要少,吃着吃着就看着空无一物的筷子发呆。
但我们彼此什么都没有说,于是伴随着这种诡异的氛围我们快速打理好了一切,匆匆入睡了。
半夜,我梦到了宋文靓,她从胡同的深处一点一点的往我的方向爬来,一点一点,就在她出现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枕边突然传来了很响的一声,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
韩楚风在我旁边喘着粗气,一只手捂住头,刚刚的声音似乎是他撞到了床板。
他看我被吓醒了,有点无奈的笑道,“不好意思啊,刚刚做了噩梦,梦到我死了,把我吓了一跳。”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但还是挤出笑容安慰他。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你跟你们主任说一声,请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噩梦而已,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韩楚风翻了身,然后伸手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本来狂跳的心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我随着他温柔的呼吸,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宋文靓死的事就在白城县传开了,我作为案发现场的报警人被盘问了很多问题,导致我一上午都没个清净。
等好不容易有机会去解决一下吃饭的问题,已经是中午左右了。
我像往常一样的站在医院门口,韩楚风的同事认识我,看我站这便和我打了招呼。
“嫂子来了,韩医生他好像还在手术,可能得让你多等会了。”
“没事,你们也辛苦了啊,一会又要忙起来吧。”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写着疲倦,听我说这话,也只是苦笑着说都是这样的。
“我们都还好啦,倒是韩医生,嫂子,你有时候也要劝劝他,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不能什么事都硬撑的。”
我愣了一下,第一时间联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他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