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卖的。”
眼前的小孩儿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淡然笑了笑:
“我只剩五个月时间了,只让你跟我谈场恋爱,一天一万,你敢不敢?”
我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茶几上,逼近有些呆住的孔栎。“
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碰你。”
“考虑一下吧,毕竟这笔钱不少,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可以加价。”
我叫岳菱儿,是江大的最大投资人,经常穿梭在这个学校的各个角落。
我喜欢他们年轻的身体,仿佛也让我变得年轻,变得有期望起来。
我妈知道我有随时癌变得病之后就跟人跑了,哪怕我爹是岳氏集团总裁。
我时常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是那老头说我都是幻觉,这老头可能是我最后的留恋了。
上周我晕倒在家,醒来就看到他在我的病床前红了眼眶。
我倒是很轻松。
一个从小就知道自己要死的人终于等到了确诊通知书下来的这一刻,多开心啊。
我捏捏他的手:“我还有多久?”
“五个月……”
“挺长的啊。”
“你个傻子。”
他说着手就扬了起来,我看着熟悉的姿势,头偏了一下。
他的眼睛更红了:“丫头,我再也不打你了。”
“骨癌不可怕的,只要找到了移植骨髓,你很快就可以好。”
我淡定看着他:“不是你吧?”
是他的话早就给我移植了。
“是我那个妈?”
他把头往胸口埋了埋:“应该是她吧……”
这跟下了病危没有什么区别,一个让他找了十八年都没找见的人,这五个月能出现就怪了。
“这五个月别管我了,我想放纵一下。”
他瞪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管过你。”
我岳菱儿是整个圈子公认最飒的女人。
可能因为知道自己随时要死,作天作地,无人敢惹。最近我就看上了孔栎。
那天我听说江大有篮球赛,然后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一群人流冲进了篮球场。
来都来了,看看他们年轻的肉体也勉为其难地可以。
那个男生仿佛走哪儿都是人们的焦点,他在篮球场上越人上篮从没失手过,送水的时候也就给他送得多。
其他男生热得撩衣服擦汗,借机展示自己腹肌的时候,他只是用胳膊抹一抹额前的汗,我都能看到他的汗将他的后背打湿,隐隐约约的肌肉不输任何一个在场的人。
他们队赢了,我笑意盈盈看着他们所有队员欢呼,身边的所有人都起立尖叫拥抱。
而我深处他们的狂欢之中,却掩盖不了我的苍白。
人群一拥而上,把他抛起又接住,看着他笑意盎然的脸,我觉得这是我想要的生命力和青春。
欢呼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后来我又去了他的篮球赛,给他送了水,把他带到了我在江大专门的办公室。
“我不是来卖的。”
眼前的小孩儿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淡然笑了笑:
“我只剩五个月时间了,只让你跟我谈场恋爱,一天一万,你敢不敢?”
我身体前倾,双手撑在茶几上,逼近有些呆住的孔栎。
“不经过你同意,我不会碰你。”
“考虑一下吧,毕竟这笔钱不少,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可以加价。”
“我知道你的外婆需要住院做手术,你很需要这笔钱。”
“当然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也会帮你付上医药费。”
纠结中的孔栎猛地抬头:
“为什么?”
我顺势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用我那双勾人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耳朵慢慢变红,表情拘谨又害羞。
我勾唇一笑:“因为你好看啊。”
没想到在我让他走之后,我的腿开始抽痛,后来疼到了全身。
就连脑袋都是针扎一般的痛,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知道这是骨癌的样子。
熟练地哆哆嗦嗦爬起来,扶着墙颤颤巍巍走到自己的包边,手抖得根本拿不住药。
我只记得晕过去之前,眼前貌似闪过孔栎的脸。
真是晕了,眼前都冒星星了。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江大的校长和孔栎在我床前。
霍校长激动地在我身边站定:
“小岳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严重了?你爸知道吗?!”
他是算我半个干爹,从小对我就非常关心。
我扬起笑脸:“霍叔叔,我好着呢~这病一阵一阵的,我家老头都知道啦~”
“嗯……那就好,叔叔还有会要开,那叔叔先走了。”
霍叔叔一拉身边的孔栎:
“这是我们学校大四的金融天才,他发现你晕倒的,你们年轻人有话聊,我就走了啊。”
“嗯,麻烦霍叔叔了。”
霍叔叔走了之后,我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磨磨唧唧,不知道说啥也不知道抬头的孔栎。
“孔栎,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骗你的吧?”
孔栎这孩子还是实诚:
“我真以为你骗我。”
“那你后来干嘛回来?”
孔栎挠挠后脑勺:
“钱收的不踏实,我外婆也一定会骂我的。”
“后来我看你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我想帮帮你。”
年轻的大男孩儿冲我笑着,眼里是我做梦都想要的朝气。
孔栎同意了我们的协议,我一挥手就给了他五十万。
看着他的瞳孔微微瞪大的样子,我想这就是我妈包养小白脸的快乐吧。
孔栎的气质很好,在我面前除了有时候被我挥金如土的样子吓到之外,其他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甚至有时候跟我说话都委委屈屈,让我特别想把他弄哭。
他家里好像不缺钱,但他不用,说和家里闹翻了。
我知道孔栎的才华,他的志向远大又理想。
我经常带孔栎去参加商业圈的聚会和晚宴,向他介绍商业圈大佬和老头的死党,为他的以后铺路。
他对外界的身份是我的男伴,他也兢兢业业维持他的身份。
他反正毕业了,我让他搬到我的公寓,跟我一起住。
他们毕业拍毕业照的时候,孔栎邀请我一起去。
我那天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去了。
毕竟是我新上位的男友,我要宠着。
换上我刚买的Prada,蹬上刚到货的巴黎世家。
对着镜子画了一个清冷学姐妆,厚厚的头发卷成大波浪。
在江大抱着一捧花出现的时候,好多男生来找我要微信。
我走路轻快起来,对他们礼貌微笑:
“我男朋友是孔栎。”
然后就有几个男生冲着操场嚎了一嗓子:
“孔栎——你女朋友来啦——”我随着他的眼神看去,操场······
只有一群女生的样子啊。
在我疑惑的时候,孔栎从女生堆里钻了出来。
样子有点狼狈又好笑:
“抱歉啊姐姐,我刚出宿舍楼就被围了,半天才挤出来。”
他挠着后脑勺,对我不好意思地憨笑。
他总有一种精明又憨的感觉,两种极端性格在他身上体现的毫不违和。
孔栎在我揶揄地眼神里,不好意思地从背后拿出一束花。
呃······已经被人群挤得花瓣都没了。
“啊······怎么会这样。”孔栎失望,如果他的脑袋上有耳朵,此时应该已经失望地耷拉下来。
我上前,勾着他的下巴转过来,笑道:
“没事,看,姐姐给你带了花。”
“你能给我带花我就很开心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病房外看到花。”
孔栎看着我的花,然后看着我:
“啊······姐姐你今天好美······”
周围人开始笑,有些刚围过来的男生开始起哄。
他害羞地抱了我一下,之后转身向人群走去。
一把夺走刚刚喊他的男生手里的花,向我奔来:
“先给我吧你反正不用,回头钱转你!”
气喘吁吁到我面前,眼睛亮亮地:
“给你啊姐姐!别的女朋友都有花,姐姐也要有!”我愣愣看着他喘着气,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
心好像猛地被击中了。
我很清楚这是我人生中最后的体验,但他带着干净的少年气和憨憨的幼稚,让我的世界突然鲜活了起来。
那天孔栎带我在学校里玩了很久。
带我见了他的“狐朋狗友”,被他们叫了一天的“嫂子”,甚至还被讹出去几个红包。
去和他的老师们合影,去吃他最爱吃的烤盘饭。
我嫌油太大,他仔仔细细用米饭把油都吸走之后,才给我吃。
回家之后我们并排躺在沙发上。
我意犹未尽,这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朋友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