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晓忍无可忍:“你有毛病吧!你总有那么多蠢问题,所以你叫魏奇?”
笑话很冷,魏奇还是笑了,丁晓晓在他眼里就是个充满笑点的新玩具:“那你为什么叫丁晓晓?”魏奇的眼神在她身上游了一圈,定格在一个尴尬的部位:“不小啊。”
丁晓晓第一次遭遇这种类似调戏的情况,又羞又恼,只能双手捂胸恨不得剜掉他的眼珠子:“下流!”
林琳在旁边笑得满地打滚。
丁晓晓大怒:“你跟着笑什么!”
魏奇戏谑的表情顿了一下:“你在跟谁说话?”
丁晓晓装出一副阴森的表情:“和鬼。”
(一)
“丁晓晓该起床了!你还要不要上学啊!”
每天早上,每天早上叫醒丁晓晓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是林琳。那么多年,她们一直形影不离。
丁晓晓把红色发卡别在头上,又把素描本装在书包里,这才在林琳的催促下出门。
“晓晓,你没必要非要学美术,我觉得画画吧,不太适合你。”
看着丁晓晓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心直口快的林琳都在对丁晓晓进行第一百零一次劝诫。丁晓晓理所当然的回答她:“但是你想成为画家啊。”
林琳哽了一下:“你是丁晓晓啊,你不是林琳。你不用按我的理想活着。”
“不行,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实现。虽然我现在画的不太好,但都说笨鸟先飞啊,我可以努力嘛,高考不是还很远吗?”
林琳不再说话,丁晓晓听得见她低低的叹息。
班主任在这时领了一位新同学进来,简单介绍后班主任指指丁晓晓:“你去和丁晓晓坐吧。”
丁晓晓站起来护住空桌子:“不行!这是林琳的位置!”
昏昏欲睡的同学都醒了,兴致勃勃的观看这场好戏。
班主任为难的看着她:“这个位置不能一直空着啊。”
丁晓晓把自己的书都推到那张桌子上,昂首挺胸和班主任对峙:“我坐啊!我那么胖当然要坐两个座位。”
班主任在一片窃笑里无奈的妥协:“好吧,你去坐后面那张桌子吧。”
丁晓晓获得了战斗的胜利,可她并不高兴。
连林琳都劝她:“丁晓晓,你不用这样做,这些事情我根本就不介意。”
丁晓晓失控的大喊:“我介意啊!我们说好的,如果能在一个教室上课,你一直是我的同桌!我们说好的那么多事,你都不记得吗?”
讲课的老师一顿,所有人回头看她。幸好大家都习惯了丁晓晓的间歇性精神病,课继续上,没有人在意丁晓晓的难过。
(二)
新转来的是个讨厌鬼。这是丁晓晓第一天就知道的事。
因为没有多余座位,魏奇只能搬着桌子坐到丁晓晓后面。他光荣的占领了全班最突兀的座位,效果和讲台旁边的单人课桌一样,吸引了所有老师的眼球。
当魏奇第四次听老师喊:“最后面的那个新同学,你回答一下问题”时,他终于受不了了。
他捅捅丁晓晓的背,丁晓晓回头时魏奇一脸真诚:“同学,你行行好吧,贡献一下你旁边的桌子,这个座位太特别了,在下实在吃不消。”
丁晓晓不理他。没过几分钟魏奇又拽拽她衣服:“林琳是谁啊?”
丁晓晓怒了,恶狠狠的踹他的桌腿,转过头用马尾辫代替手在魏奇脸上扇了个巴掌:“你没听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吗?”
魏奇在她身后呵呵笑,丁晓晓白给人逗趣一回,对魏奇的影响更是差到极点。
“那个魏奇,挺特别啊。”回家的路上,林琳听完丁晓晓的抱怨给出一句精简的点评。
“你也觉得他特别讨厌?”
林琳挪揄的取笑她:“我觉得他特别喜欢你。”
丁晓晓恶寒,一脸冷漠的回两字:“呵呵。”
林琳来劲了,嘻嘻哈哈说个没完:“真的,这个年纪的男生就这样,喜欢谁就偏偏欺负谁。”
丁晓晓的脸冷的可以挂下冰霜,只能从打颤的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呸!”
(三)
上学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有了魏奇后简直是折磨。
全班那么多女生,魏奇就爱追着丁晓晓。更准确的说,他就爱戏弄丁晓晓。魏奇总是有很多问题:“你为什么要带红色发卡?”
“林琳是谁?你青春期的幻想男友?”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是不是有自闭症?”
丁晓晓忍无可忍:“你有毛病吧!你总有那么多蠢问题,所以你叫魏奇?”
笑话很冷,魏奇还是笑了,丁晓晓在他眼里就是个充满笑点的新玩具:“那你为什么叫丁晓晓?”魏奇的眼神在她身上游了一圈,定格在一个尴尬的部位:“不小啊。”
丁晓晓第一次遭遇这种类似调戏的情况,又羞又恼,只能双手捂胸恨不得剜掉他的眼珠子:“下流!”
林琳在旁边笑得满地打滚。
丁晓晓大怒:“你跟着笑什么!”
魏奇戏谑的表情顿了一下:“你在跟谁说话?”
丁晓晓装出一副阴森的表情:“和鬼。”
魏奇又问:“丁晓晓,你真的能看见鬼吗?”
真的能看见鬼吗?丁晓晓自己也不知道。
她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这种思考就已经承认了林琳是鬼,林琳才不是。他们都说林琳死了,只有丁晓晓知道,林琳还一只陪在她身边,以另一种方式。
“林琳,你真的死了吗?”这是丁晓晓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她看着面前的林琳,身材修长秀发乌黑,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
林琳还是反问她:“你觉得呢?”
丁晓晓想摸摸林琳的脸,确认她的存在,可还是什么都触不到:“如果你死了,你怎么会陪着我长大。大家都说,你是我幻想出来的。慢慢的,我觉得你好像真的没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我们过去的日子好像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林琳抱膝坐在她旁边,大大的眼睛里藏着小小的哀伤:“丁晓晓,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忘记我?”
(四)
丁晓晓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林琳的。
丁晓晓连”朋友”两个字都不会写的时候就认识林琳,一转眼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记得第一次看见林琳的时候,单薄的身子尖细的脸,长长的头发上卡着红色的发卡,端端正正坐在钢琴前面。
丁晓晓和一堆挂着鼻涕浑身是泥的小孩挤在窗户外面,惊叹的听着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认识林琳的时候,丁晓晓是一个农村女孩,父母进城务工死于车祸,现在和年迈的奶奶住在一起,靠城里舅舅的接济生活。
丁晓晓的童年过得枯燥乏味,干完农活就是招猫逗狗。唯一的乐趣就是戏弄村头的王老太。王老太住着村里最豪华的二层小楼,据说他儿子孝顺又有钱,只是王老太不愿跟他们进城生活。
王老太很凶悍,一次丁晓晓他们手贱,摘了她家门口几串葡萄,就被王老太追的抱头鼠窜。为了”报复”,他们没事就要去摘王老太的菜,或者用石子泥块扔她家的窗户。
“你们听说了吗?王老太的宝贝孙女从城里回来了。”
“当然听说了,我老远就看小汽车开进来了。”
“你说王老太的孙女长什么样?是不是和她一样凶?”
小屁孩们围成一圈叽叽喳喳讨论不休,还是丁晓晓提议:“我们去看看吧。”
看过林琳,大家一致认为这肯定不是王老太亲生的,王老太怎么会生得出这样的小公主。
“王老太知道孙女不是她亲生的吗?”他们像知道了天大的大秘密一样“吭哧吭哧”的怪笑。
“我们打个赌吧,谁能把她约出来玩就能拿一筐鸡蛋。”一个小伙伴提议,丁晓晓眼睛瞬间亮了。
作为小孩,鸡蛋是他们能从家里偷出来的最高规格的奖励了。
丁晓晓的家的鸡一下蛋奶奶就存起来给舅舅家寄过去,上次舅舅全家来时,奶奶就杀了最后一只鸡就给怀孕的舅妈“补身体”。丁晓晓只能在旁边流哈喇子,连一根鸡毛都没吃到。鸡蛋这种美味,对丁晓晓来说就只能是一种奢侈。
丁晓晓暗下决心,为了鸡蛋都要把林琳约出来。
(六)
第二天,大家趁王老太睡午觉的时候来到王老太家。你推我挤的选出丁晓晓当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