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江芷云窝在了时瑾的怀里。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脑子发懵,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时瑾看见了我,往后退了两步,和江芷云拉开距离。
我看见江芷云的嘴通红,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揉的狠了。
他们是接吻了吧?
好像吻得很用力。
正文:
江芷云回来了。
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我的心情。
她穿着时瑾的白衬衫,露出纤长的腿,可就是巧的很,她穿的那件衬衫是我拿到第一笔片酬的时候,给时瑾买的。
如今穿在她的身上,碍眼的很。
她从楼下下来,看向我的那张脸还勾着笑。
那笑里,含着轻蔑与不屑。
“书瑜——”
我看到时瑾紧张的模样,应该是他没想到我怎么正好回来了
我整理好复杂的情绪,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江芷云面前:“江老师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姐夫怎么没来啊?不过你来我家怎么穿成这副模样的,你衣服呢?”
“我离婚了。”
四个字,将我敲的久久无法回神。
我看向时瑾,只见他眉头紧蹙。
片刻,我又继续追问道:“你离婚,来我家是做什么的?”
其实我想问,你是不是也想让我离婚啊?
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委婉,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大咧咧的问出口。
“书瑜,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无理取闹?
一个女人在我家里穿的半遮不掩的,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他时瑾不知廉耻?
我在他俩的脸上不停地巡视,笑了一下,说:“是我无理取闹,还是要我腾空啊?要我滚的话抓紧跟我说,不要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事。”
我将问题砸在时瑾脸上,就提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又想起来江江一直在我家里,继而补充道:“江芷云,麻烦把你的小拖油瓶带走。”
我和时瑾认识二十年,可抵不过一个江芷云。
我像个舔狗一样,追着时瑾不停地跑,在江芷云走后半年后,由于我和他门当户对,或者说他妈一直喜欢我。
所以松口愿意和我结婚。
我当时乐不颠的试婚纱,拍婚纱照,可婚礼当天只有我一个人。
因为他去国外追江芷云了。
好笑不好笑。
我想七年的时间,再冷的石头,再冷的冰,我都能捂热捂化,可偏偏时瑾我捂不热。
半夜二点左右,时瑾搂着我,蹭着我的脖子想要亲我。
他一搂我,我肩膀一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没动弹,只伸手抚开他,说了一句:“时瑾,我俩离婚吧。”
我明显感觉到他一愣。
他放开我,躺回去,问我:“为什么要离婚?”
他和江芷云都在我家暧昧了,不离婚的话那应该做什么呢?
我应该看着他俩纠缠不清,最后纠缠到床上来。
或许他们偷情会偷到我的床上来,可我不能想,一想心口就喘不过气来,觉得恶心。
“你今天刚从南城回来,累糊涂了,抓紧睡吧。”
他岔开话题,我背对着他,眼里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时瑾我没开玩笑,我要和你离婚,我不和你过了,我好累啊,过不下去了。”
过了好半晌他都没回答我,我回过身去瞧他,看见他已经紧紧闭眸,像是睡熟了。
这张我已经看了二十余年的脸,我以为我能看一辈子的。
可我一想到他和江芷云纠缠不清,我就觉得,倦了。
真的倦了。
我和时瑾相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我妈不要我,给了我爸一笔钱,我爸也不想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过日子,就将我送到我奶奶家去了。
我和时瑾是邻居。
他比我大三岁,长得好看,我经常追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他妈喜欢我,恨不得将我认作干闺女。
当时我不知道羞,觉得他长得好看,想跟他当小媳妇,他妈说认我当干闺女的时候,我有点急了,跟他妈妈说:“阿姨,以后我给你当儿媳妇好不好?”
时瑾听了翻了个白眼,已示他的不满。
他讨厌我,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他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喜欢他。
我其实真正对他有依赖感,是我十五岁那年。
我在全寄宿学校上学,但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住不了校,我每天都是坐公交回家,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被一群人堵在校外的公交站。
那里偏僻,基本没人路过。
他们站在我面前,跟我要钱。
我将所有的积蓄都掏出来,他们仍是不肯放过我。
我吓得低着头,不停地在那里哆嗦,那里面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人推了我一把:“你看你穿着一身名牌,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
我是真的没钱,衣服是我妈寄过来的,可我不想解释,索性就装哑巴。
他们见我好欺负的样子,跟我说:“明天记得带钱来,我们就在这等着你。”
我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敢跟她说,怕她着急心脏不好,就想息事宁人。
因为我次次没钱,他们就想打我。
我蜷缩在角落里,时瑾从天而降,他手里转着手机,含着笑意扫视那群人:“喂,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动手试试看。”
那群人应是听到报警二字,匆匆而散。
我看他将车子停在路边, 把那双纤长的手递到我面前。
我一看见他,哇一声就哭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我的脸,“行了你,在家里张牙舞爪的,出门了就怂的不行了?“
他让我坐在他的后座上,他一边说我一边哭,把眼泪都蹭到了他的校服上。
到家的时候,他的后背湿了一片:“严书瑜,你脏不脏啊?“
我抽抽搭搭的回答他:“我都被欺负了,你还管我脏不脏啊?“
他白了我一眼,推着车子进了大门,又进屋湿了毛巾,出来拿给我:“擦一把,奶奶看见会担心的。“
我听话的将脸擦干净,他看见我红肿的眼,替我找好借口:“你就说你被风眯了眼,用手揉的。“
从那天开始,时瑾就每天上学捎着我,放学再捎我回来。
两年来皆是如此,直到他高三因为学业紧张住校,渐渐地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可我心里有一颗种子在渐渐地发芽,想破土而出。
昨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我早晨去洗澡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肩上的淤青更深了,有些吓人。
还有腿上的,隐隐作疼。
时瑾推开门,我下意识裹好浴巾。
他看见我肩上的淤青,眉头一蹙,问我:“这是怎么弄得?”
我没作声,就要往外去,他拉住我,声音里尽是无奈:“书瑜,你到底在闹什么啊?我和江芷云什么都没有,她昨天就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望着他,等他将话茬继续接下去。
可他并没有继续解释。
我心里的希翼再一次被敲的破碎。
我推开他的手,径自往外走。
以前只要是我在家的时候,我必会给时瑾将早餐摆在桌前,倒好咖啡放在桌边。
然后他例行公事的和我亲昵一阵去吃早饭。
这次又是如此。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愿意去维持那表象。
我觉得,好累啊。
装恩爱太久了,让我身心已无力再去想其他。
他从身后环住我,问我:“书瑜,你肩上腿上是怎么回事?”
我前几天拍戏从威压上掉下来,忍着疼将戏拍完,可我回来却看见了他的初恋在我家里穿的半遮不掩的。
按理来说,我应该哭应该闹。
可或许是我闹得太多了,昨天见了只觉得累。
他正要吻我,被我躲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趟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他缓缓起身,声音沉了几分:“我不同意离婚。”
他即便是不同意,可这婚早晚是要离的。
我没那么多耐心再陪他演他那痴情的人设。
我高一那年,时瑾读高三,由于他的成绩拔尖,被选进了实验班。
我放学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不知道探讨些什么
他的笑脸,是我从没见过的笑脸。
高三毕业,他请了那个姑娘看电影吃饭,还带了我这么个小拖油瓶。
他买了三张票,我离他们很远。
我能在后面看见他们头依偎的很近,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过后他们去吃饭,就给我在咖啡厅里点了几份甜品,让我在等到咖啡厅都打烊了,他们都不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