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再见前任。
闺女正准备开学前体检。
他不是妇科医生吗?
怎么改儿科了?
我和路远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手上传来拉扯的力道:「妈妈,我想吃肯德基。」
我回过神,下意识将念念拉到我身后,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真巧,呵呵。」
路远一身白大褂,不动声色的样子比六年前深沉了许多。
六年不见,他依然帅得人神共愤,更添了几分沉稳和优雅。
「这是你女儿?多大了?」
我一把握住念念从我身侧探出的小巴掌:「四岁,多一点。」
「不对,我五岁了。」念念抗议,她一向对年龄特别较真。
我冷汗直冒,拉着念念转身:「那个……不耽误你工作,我们先走了,再见。」
顾不上看路远的反应,我落荒而逃。
思绪紊乱的回到家,闺蜜林娇窝在沙发上追剧追得一脸姨母笑。
见我们回来,她跳起来一把搂住念念,送上一枚香吻,亲得念念咯咯直笑。
「我的念念宝贝,有没有想干妈呀。」
林娇出国旅游了一个月,昨天才回来,今天就拖着一堆的礼物来哄干闺女了,我这个亲妈只能靠边站,沦落到给她们做饭洗碗。
夜深人静,我和林娇躺在床上闲话,听着她大讲特讲国外的帅哥,我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认识路远时,我才大四。
我进了一家公司实习,和我邻桌的同事大姐对我很关照,常约我去逛街喝茶。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忘年交。
有一次逛街到中午,和大姐去吃川菜,大姐接到个电话,说她儿子也在附近,问我介不介意多个人。
我以为大姐的儿子顶多不过是个初中生,没想到……
到川菜馆门口,大姐去停车,我在门口等她时,见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装的帅哥迎着我走过来。
目测185+的身高,宽肩窄腰,眉目如画,整个一撕漫男。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大姐从后面赶上帅哥,一把挽住帅哥的手臂,对着我笑:「小凡,这是我儿子路远。」
我怔了怔:「大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看不出来啊。」
大姐笑得一脸得意:「那是,大姐我保养得好啊。路远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医生。」
大姐是个热情的人,有大姐在,那是绝对不会冷场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其实是大姐安排的相亲局。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吃完饭,大姐说她约了朋友做美容,让路远送我回去。我再三推脱,说我自己坐公交可以的,大姐拍拍我的手,语重心长:
「小凡啊,我们家路远哪哪都好,就是不爱跟女孩子接触,我真担心他会喜欢男的啊。」
我尴尬的抬头看了看看,路远不在,出去发车了,幸好幸好。
大姐还在继续交心:「公司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踏实勤奋,长得也好,这样,你跟路远先处处,如果实在觉得不合适,大姐肯定不勉强。」
……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当我妈?
坐上路远的车,气氛很尴尬,我只好没话找话:「你读的哪个大学呀?」
「人民医学院。」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刚好等红灯,路远刹住车,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妈让你跟我交往试试?」
他知道?我睁大眼看着他。
他轻笑一声:「别介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笑意,惹得我心头小鹿乱撞。
「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介不介意和我交往试试呢。」
嚯,这么直接?
我受到了惊吓。
他向我伸出手,郑重的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远,今年27岁,未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
我尴尬的握了握他的手:「那个,我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不好意思啊。」
……气氛安静下来,路远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我坐立不安。
好在很快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下了车,冲他挥手说谢谢,转身就冲进了小区。
我以为这个乌龙到这里就结束了,后来大姐也没再提这一茬。没想到缘分这个鸡贼,总是出其不易指东打西。
一天早上醒来,我感觉胸部特别胀痛。
其实这个症状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但是今天好像特别严重。
我试着摸了摸,总觉得里面好像有硬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家族有这方面的病史,我就对这个特别敏感。越想越怕,就跟公司请了一天假,准备去医院看看。
医院的人一如既住的多。我挂了个妇科,在分诊区等了个把小时才排到我。
我进了诊断室,楞了一下。
医生正在洗手池前洗手,居然是个男医生。
我犹豫了一下,医者仁心,不分男女。
这么想着,我在办公桌前坐下,将病历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医生:「医生,我这几天总觉得胸疼……」
话没说完,我说不下去了。
这这这……这不是路远吗?
穿着白大褂的路远在桌子前坐下,将口罩戴好,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这么巧,哪里不舒服?」
我张了张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太TM尴尬了。
路远出声催促我:「哪里不舒服,后面排队的人还挺多呢。」
言下之意,速度点,别耽误事儿。
心一横,我在心里把「医者父母心」默念了几遍,再次把病历推了过去。
「我这几天总觉得胸部疼,自己按着有硬块。」
路远指了指旁边的床:「过去躺下。」
我尴尬的磨蹭了半天,还是过去躺下了。
路远过来,伸手在我说疼的位置按了按:「是这里疼吗?」
「疼。」我吸口气。
「这里呢?」
「也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紧张,他按哪里我都觉得疼,路远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我慌了:「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我妈得过乳腺癌,这个是不是有遗传的啊?」
我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路远回到办公桌前,给我打了一张检查单:「先做个CT看看。」
我手脚发软的下了床,接过单子赶紧出了门。
等检查报告时,感觉人都有点飘了。我六神无主的给闺蜜林娇打电话,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吓得不轻,她安慰我别自己吓自己,她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心定了一些。我没有亲人在这边,这种时候幸好还有个好闺蜜。
林娇赶到时,检查报告也刚好拿到。她陪着我进了路远的办公室。
我将报告递给路远,心里压抑不住的紧张。
「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路远扫了我身后的林娇一眼,低着看报告:「没什么大问题,平时早睡,少吃油腻的食物,少吃甜食。」
「就这?」我瞪大眼。
「你想要什么?」路远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可是,我摸着有硬块。」
路远看向电脑,淡定的吐出几个字:「心理作用。」
我还想说什么,林娇在旁边拉了我一下,笑得风情万种:「没事就好,谢谢医生。医生方便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有什么问题好咨询你。」
路远看了林娇一眼,轻笑一下,对着我开口:「那你加我微信吧。」
他报了一串号码,我赶紧打开微信添加。
从医院出来,林娇说要庆祝我大难不死。
……我真的会谢。
林娇是个富二代,爱玩爱作,生平最大的志愿就是集齐各色美男。
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她看上路远了,没想到后来她倒是安静如鸡,完全不像她的风格。
林娇对着我的疑问一撩波浪卷,妩媚动人的斜我一眼:「人家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好吗,姐妹。」
……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一脸问号。
她却神秘一笑,拉着我去逛街美容。
华灯初上时,林娇和我来到常去的酒吧。
林娇一口气点了一打酒和一堆的小吃,美其名曰庆祝我逃过一劫,不过是试图灌醉我,一雪前耻。
喝酒她从来没在我这里讨过好,不过她倒是屡败屡战,从不服输。
可惜,不等她来灌酒,在她去上厕所的功夫,我遇见了熟人。
我的前任,冯希。一个人渣。
大二时我和冯希在社团认识,他疯狂地追求我。
年少的我懵懂的以为那就是爱情,便和他走到了一起。
两年时间,我全心付出,最后却被绿得头顶青青草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