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拖鞋一正一反放的后果吗?
在睡梦中,一只苍白的手,从斑驳的墙壁里伸了出来。
然后,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紧紧地,紧紧地,她无法呼吸,无法叫唤。
突然,那只手,松开了,就在她在庆幸的时候。
那只手,毫不犹豫地,碾碎了她的头。
“砰……”像一只被戳爆的气球一样,那头颅被彻底碾碎了,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液体,随意地,无辜地四处流动着……
所有人都在熟睡,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拖鞋测鬼
国庆长假之后,我们寝室五个女生陆陆续续回来。
晚上的时候。
“一文,你晚上起床去厕所的时候小心一点。”我对下铺的叶一文说,“我把拖鞋一正一反地放在床铺下,你上厕所的时候小心别踢到。”
“阿意,你不会是在做那个测试吧?”睡在我旁边床位的明寒突然问我。
“恩。”我点点头。
“阿意,你千万不要,要是第二天拖鞋是一正一反放的还好,如果本来反面的拖鞋变成正面,那就说明这个寝室里有鬼,如果两只拖鞋变成正面且端端正正地朝着谁的床铺,那问题可就大了。”难得明寒会说这么多的话,平常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躲在被窝里,记录一些她觉得该记录的事情。
“我知道。”我对明寒说。
“好可怕……”下铺的叶一文说。
这时,睡在我对面的梁静突然出声:“萧意,别把你的兴趣爱好带到我们的生活里。”
因为这一句话,寝室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我是写这一类型的小说的,却只有梁静从来不看我写的小说,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怕。
——对于鬼怪,她是我们之中最敏感的。
我撇了撇嘴,看了看我的对面的床铺——那是凌洛的位子——她是我最狂热的读者,她喜欢一切冒险的事物。国庆的时候,我宅在家里,而她,则去登山探险。
我和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相似,在寝室,也就只有我和她说得上话,而别人与她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我希望她能为我说两句,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叹了口气,把本来一正一反的拖鞋放正,然后爬上了床……
早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到大家都还在睡,但明寒却已经睁大了眼睛,一直看着我——也不知道她已经这样多久了。
我轻轻对明寒说:“明寒,你看着我干嘛?”
她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那种仿佛要把我剥开,完完全全看透的眼神……
“阿意,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没听梁静的话,依旧做了那个实验?”她的语气,严肃的吓人。
“没有!”我说,我实在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义。
她的手向下指了一指,我循着她的手看去——我的那双37码的黑色拖鞋,端端正正,直直稳稳地朝向梁静的床……
我想尖叫出声,但明寒却捂住了我的嘴巴。
“阿意,这是怎么回事?”她问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晚上睡觉前,我依旧把拖鞋正了过来,而且临上床的时候我还踢了一脚,不可能会这种情况的。”我一边回想着睡觉前的事情,一边对明寒说。
而明寒,她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吓到了我。
“怎么,如果,拖鞋朝向梁静的床,代表了什么吗?”我担忧地问。
“寝室里有恶鬼,而梁静,会死!”
……
在睡梦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移动着拖鞋,在所有人都无知无觉的情况下。
那双黑色的拖鞋指向对面的床位,那里,躺着一个熟睡的人,在黑夜里,她的呼吸声格外明显,骤然间,空气有些凝滞。
一只苍白的手,从斑驳的墙壁里伸了出来,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啊,就像用大理石堆积成的一样,冰冷,毫无人气,那只手在空气中摆弄出一个诡异的动作。
然后,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紧紧地,紧紧地,她无法呼吸,无法叫唤,无法动弹,而那手,还在渐渐收紧。
突然,那只手,松开了,就在她在庆幸的时候。
那只手,毫不犹豫地,碾碎了她的头。
“砰……”像一只被戳爆的气球一样,那头颅被彻底碾碎了,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液体,随意地,无辜地四处流动着……
所有人都在熟睡,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惊魂
明寒拿出四张电影票。
“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明寒对我们说。
“可是只有四张……”我们寝室有五个人,却只拿出四张电影票,至于忽略了哪一个,当然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不是刚刚好吗?”梁静拿过电影票。
而一文,却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只好跟她们走了。虽然觉得凌洛有些可怜,但是我更担心的是梁静。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车水马龙。
“阿意,说说你最近写的文章吧。”叶一文突然开口问我。
“不,我最近没什么灵感。”
一说到这里,明寒又接话:“听说拍这种灵异题材电影,会在片场会出现一些诡异的事情,阿意你遇到过吗?”
“诡异的事情?”我摇摇头,“从来没有。”
如果拖鞋事件不算的话,确实是从没遇到过。
但我看梁静的脸色——确实很不好。我不知道她对鬼怪之流的看法,也许是厌恶,也许是恐惧,或许是别的感情……
我叹了一口气,想要岔开话题,刚刚好,我在马路上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咦,马路红灯了,那个老婆婆怎么还呆在马路当中啊,呀,她摔倒了,为什么没人扶住她……”
“哪里有老婆婆?”一文朝马路方向看去,“就算真的有摔倒的老人,现在的社会,难道还有人敢扶?”
也不知是现在的社会,或是人性的弊病,老人在马上上跌倒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扶。
“够了!”梁静爆发出这样一句,然后朝马路中心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老婆婆,老婆婆,什么老婆婆……”
那个老人,在朝梁静挥手,梁静也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猛然间,梁静却突然踉跄了一下,脚下一滑,她跌倒在马路中,而朝她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脱缰野马一般的大货车……
她的头颅被撞出好几米远,一辆飞速驶过的小汽车,把她的头颅彻底碾碎,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液体,飞溅在马路上,有些狰狞,又有些恐怖。她的身子被大货车带出了很远很远,地上是一条蛇行一样的红色痕迹,由深到浅。
我们三个人愣在当场,好久,叶一文才惊叫出声。
“天啊,天啊……”马路上一阵恐慌,车流瞬间停止。
慌乱中,无数的车辆停了下来,而那位在马路中的老婆婆也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明寒捏了捏我的手臂,她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恐惧——我知道她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应验了。”明寒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她,就在车祸发生前的一瞬间,我看到有一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梁静的脚……
……
她为那种难耐的恐怖所笼罩,她不愿意如前一个人那样,死的无知无觉。
或许,刚刚一开始,她就做错了什么。
如果刚刚一开始,就阻止了那件事情呢?拖鞋直直地指向了她,也就是说,她也会被杀死。
会像那个人一样,被碾碎了头颅吗?
或许躲藏才是更好的办法吧。她想。
当她回到远方的家中时,那种恐惧感终于消失了,但夜晚,依旧那样,无知无觉地降临。
她躲在被窝里。
黑暗中,她看不到自己,或许,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脖子,她像是一只雉鸡一样,被无奈地提起,无论她怎么挣扎……
一切都是无用的,空气已经厌弃了她,她的肺开始变得火辣,她的眼睛,她的舌头,她的血液,都开始渐渐背叛她。
黑暗,永远地夺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