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 他摘下了月亮 , 却说月光暗淡 》,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 张之木周少好 ,故事精彩剧情为:所有人都说,美术学院的高领之花跌落神坛,周少美人入怀。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婚后带了多少个女人回家,日日笙歌。他说只要我低下头求他,就什么都有。当我拿着一张病危通知单,笑得开怀时...
正文
周应淮最爱我的那年,我是从小备受瞩目的天才画手。他功成名就之时,我却成了断了双手的废物。
所有人都说,美术学院的高领之花跌落神坛,周少美人入怀。
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婚后带了多少个女人回家,日日笙歌。
他说只要我低下头求他,就什么都有。
当我拿着一张病危通知单,笑得开怀时。
他以为我学乖了。
我的确很高兴,因为我要死了。
1 我面无表情地往小坑里放着。
花花最爱的玩具,最爱的零食,最爱的骨头,和最爱的我。
季时梨恨我,连我的小狗也不放过。
花花平时很爱黏人,现在却只能静静地躺在土里,就连骨头也不能拼完整。
季时梨说她只是不小心让花花跑丢了,可我在狗肉店找到花花的时候,它一半在锅里,一半在地上。
我不敢想象,它会有多疼。
在那么多年流浪都没事的它,仅仅跟了我三个月,就尸骨无存了。
它是不是在想它的主人为什么还不回家,为什么家里总是有陌生女人,为什么陌生女生要卖了它。
我在它的坟前烧了好多骨头,笑着埋怨它,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话: “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笨蛋花花,下辈子,不要再找我当主人了。”
我躺在地上,仿佛和花花又睡在了一起,眼角酸疼: “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遇见我。”
2 我进入季时梨画室的时候,那里正安静得要死。
这本是我的画室,季时梨来了,周应淮让我让给她。
季时梨长得漂亮,是美院最明媚的美女。
我和周应淮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季时梨嗤之以鼻: “这种美丽,太过锋芒,会刺痛我的。”
可现在季时梨成了待在她身边最久的女人,他总拿我和她比较: “如果你有时梨一半漂亮,我也不至于会厌烦你。”
“你反正也拿不起画笔了,把画室让给时梨怎么了?”
我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那里正软绵绵的,仿佛被人掐住了血管,我看着这个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画室,将那些画一张张撕碎。
季时梨回来时,我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幅,她发了疯地去夺,却被我一把推开。
火光突地升起,照着我的眸里冷意: “疼吗?”
“这不过是一堆画,就让你这么难受?”
我拎住她的衣领,死死地把她拉到那堆火光的面前, “花花活着的时候,你不也这样对它吗?”
她一把把我推开,我倒在桌脚,头撞在桌腿上,顿时便是一片湿热, “你以为你有什么呢?
你不是最爱周应淮的吗?
不还是被我抢了去。”
“你就占个命好,学习画技,我哪点不如你!
凭什么你永远过得比我好?!”
她愤怒地冲过来,笑得癫狂,冲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声脆响。
“你永远抢不过我!”
周应淮冲进门,看到的就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季时梨,他只冷漠地看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季时梨抱在怀里,冲出门去,一如曾经他抱着我治病。
“你真是疯了。”
我摸了摸头发,手上是一抹鲜红,我没感觉到疼,只是一瘸一拐地去了卧室。
以前我很怕疼,可现在我只是冷漠替自己包扎伤口,没有半分闷哼。
季时梨只有一点说得不对。
我早就不爱周应准了。
我恨他。
3 周应淮冷冷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回答,而我只是轻轻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仰头喝下, 他抢过我手里的酒,脸色阴沉: “为什么要毁了时梨的画?
你不知道她视画如命,你这样和杀人犯有什么区…” 我又拆了一瓶冰啤酒,一口饮下,心脏之处的疼痛才略微缓解: “那她呢?
她杀了我的小狗,是不是也算杀人犯?”
周应淮的手垂了下去,他不愿意承认,他没以前爱我了,就连这个时候,他依旧想替季时梨辩解: “小狗你才捡来三个月,和时梨那些心血能比吗?
时梨那些都是心血一点一点画出来的,你,你简直就是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歇斯底里,我却突然想起他曾经对我告白的话。
“我想和你养一条小狗,和你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家。”
“你爱上季时梨了。”
我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他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转眼就消失不见。
我知道,季时梨很像我,像年轻时的我,而现在,我像季时梨,像年轻时候的季时梨,浑身带刺的季时梨。
“周应淮,我们离婚吧。”
周应淮顿时火冒三丈,嘴里也带了威胁: “离婚?
你凭什么和我离婚?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吗?”
“我早就不是了,所以,周应淮,” “我们可以离婚吗?”
4 周应淮坐在包间里,周围人恭维着给他敬酒,他却只是喝,一个字都不说。
“周少真是好福气啊,那么一朵高岭之花都被周少摘了去。”
“想当初在学院的时候,谁不说美院出了个绝顶天才,一心只埋头画画。”
张之木的话里带着笑意和周应淮碰杯,却被周应淮死死抓住领带, “你刚刚说什么?”
“周少好福气?”
“下一句。”
“美院出了个绝顶天才。
周少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当初谁不知道你追江望月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心思,如今美人在怀,你怎么反而忘了她曾经的光环呢?”
周应淮又跌在原地,只闷闷地喝酒,包间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有周应淮的声音: “别提她。”
“哎哟,是不是又和家里的起争执了?”
周应淮又喝下一杯酒,又猛又烈。
“别激动别激动,周少,像这样的高岭之花,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惯着她,你要杀杀她的锐气,不然才不会对你服软。”
张之木又给周应淮倒了一杯酒,季时梨却适时地走了进来,笑得娇羞, “而女人,最怕的就是不爱她。”
“最多哄两句,也就回来了。”
“周少,你就是太在乎她了。”
5 医生给我开了种药,短暂地忘记疼痛,短暂地进入幻想。
我梦见很多东西,花花,妈妈,奶奶,而这一次,是17岁的周应淮。
我手被人压断的时候,他比我还要慌张,在他背上沉睡,在他怀里苏醒,他的泪一滴一滴砸在我的脸颊上,我想去擦,却没有任何的力气, “你别怕别怕,会好的会好的…” 他是个泪点极高的人,却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办啊,江望月。”
医院的消毒水味重得吓人,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周应淮整整熬了一天一夜。
他那时候是真怕,怕我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
后来我听说,为我治疗的医生是他一步一个膝盖求来的,我拼命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却被他贴了过来,笑得像一条小狗,他说: “江望月,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在。”
我是学院最无人触碰的高塔里的精灵,不社交,不说话,仿佛被禁锢的精灵,可他却沿着那条长满荆棘的藤蔓爬进高塔。
周应淮追了我三年,在我最无助的那时,他为了筹医药费求遍了所有人。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天才江望月!”
“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了,醒醒吧!”
周应淮昨天声音和17岁的周应淮并叠,直将我心里戳出一个洞来,鲜血直流。
突然梦醒,我看着四周,空洞的黑色无边无际,仿佛要把我吞没,喉咙里一片猩红。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
我下楼拿啤酒,却看见客厅里他坐在中央,没有开灯,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望月,为什么,只要你服软,什么都是你的。”
我照例拿了杯冰啤酒,疼痛难忍,冷汗直流, “可你曾经喜欢的,不是只听话的江望月。”
周应淮已经死了。
死在和别的女人纠缠的那一刻。
6 医生看着我的单子,面色凝重,我却松了口气,只问他: “有没有能不疼,但死得快的药。”
医生对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好意思地拿着单子出门,却在门诊前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季时梨笑得开心,手里是一份孕检单,身侧是我的丈夫,周应淮。
我本想偷偷躲开,却被周应淮拉住了手心, “江望月,你就不难受?”
“你凭什么不难受?”
我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一眼, “恭喜。”
扯开了自己的手,季时梨可怜兮兮地站在他的身侧, “应淮哥…” 周应淮仿佛突然被收回了理智,将身侧季时梨的腰肢又搂了搂,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却只低着头。
“周应淮,有空,把证领了吧。”
我看着他撇开头,轻笑,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我像逃一样地飞奔出医院,我以为自己真的能好好应对,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全身而退,而看到孕检单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本以为的骄傲,输得一塌糊涂。
我呆呆地靠在母亲的墓碑上,仿佛还在妈妈的怀抱中,泪水模糊了两眼。
“我好想你。”
我回了趟别墅,我的东西很少,清理出去,更是冷清,我拎着箱子出门的时候,周应淮刚好进门。
“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报以微笑,递过去一份离婚协议书, “周先生,请签字。”
“不然,那张孕检单是我起诉你最好的证据。”
7 我搬出别墅的第三天,季时梨在网上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她笑得温婉可人,靠在周应淮的左肩。
而她的手边,是一幅画作。
漂亮的白玫瑰在画作上若隐若现,仿佛一个披着婚纱的新娘。
季时梨说这幅画是对新婚生活的向往,一举赢得了艺术奖最佳,惊得一群网友羡慕连连, 我盯着手机屏幕,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手心像中了毒一样颤抖, 因为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的画。
我闯进别墅里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能站立,我掐着自己的手心,还想要保持清醒。
“还给我。”
季时梨被我拽住胳膊,又用力地甩开,嫌恶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你什么东西?”
“别装,你拿了我的画,还给我,我绝不纠缠!”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不能呼吸。
她轻轻地看着我,笑得嘲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的?”
“那你呢?
我怀着周应淮的孩子,有什么资格住进我家里?”
我堪堪站稳脚跟,面色平静,猛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周应淮却拽住我的手,手腕处生疼,我扭头,不愿意看他一眼。
“把画还给我,还给我,我就走。”
我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心脏处越来越撕裂的疼痛,我知道我忍不了多少时候, 泪,落了下来,滴在我的手上,浅浅的伤痕,是曾经骄傲如星的我,此时却低下来求他, “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