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高口碑的私藏读物《天宝年间》,章章都有新发现!

看过很多军事历史,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 天宝年间 》,这是“落叶凋谢”写的,人物 李瑄李屹 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翌日,刚下早朝不久李适之还未回来,宦官林招隐就携带诏书来到左相府“左相之子李瑄,神勇矫健,谋略深广,堪当阃寄……特任为丰安军副使,授宁远将军”“赐雕弓和宝剑各一柄,玉佩一块……”林招隐宣读诏书后,李瑄拜谢恩典宁远将军为正五品上的武散官皇帝会经常为功勋卓著的臣子授予散阶特别是出任军使的将领,必然有武散官加身因为在“使职差谴”的制度下,使职无品级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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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咏柳

“李瑄,滚一边去,别再这里碍眼。”
见贺知章和李白的笑容,李屿不再忍让,向李瑄下“逐客令”。
李屿不是傻子,他一直有分寸。
对李白,他只是让家奴拦着,不动手,一幅求诗若渴的模样,即便李白告知皇帝,最终也只会小事化了。
贺知章纵使在朝廷有地位,但李屿不予理会。贺知章没有什么实权,这种大学者类的元老,对李林甫无一丝威胁。
而李瑄,李屿虽然厌恶。但明目张胆派人殴打,会落人口舌。更何况他听说李瑄有熊虎之力,十几个家奴赤手空拳不一定奈何。
“此是大唐曲江池,是皇帝的恩泽之地。难道你们一家要霸占曲江不成。”李瑄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还意指李屿居心叵测。
李屿见李瑄在跟他耍嘴皮子,肺都要气炸了,说不过李瑄,他对旁边的卢铉使了一个眼色。
卢铉如护主之犬一样,立刻向李瑄叫嚣道:“左相和右相都位极人臣,但右相是百官之首。我常听闻丛林中的小麋鹿乱鸣,导致母鹿被老虎捕杀。我相信人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似以下犯上,不将李适之放在眼中。
但李瑄知道,这一幕,不久后会上演。
李林甫的另外两个爪牙,罗希奭,吉温。他们一个张开凶猛的钳子,一个支起阴险的大网。
李林甫的政敌要么被钳子夹住,要么落入网中。
宗室、外戚、大臣,死在他们手中,不计其数。把太子李亨搞得灰头土脸。让李林甫的权势威名,达到最巅峰。
李瑄要做的,是不让这一幕出现,他死死地盯着卢铉,让卢铉心中一虚,有种不寒而栗。
但随后李瑄又将目光看向李屿:“既然五郎爱诗,我作一首诗,不要再为难李翰林与贺监,何如?”
“左相府的七郎还会作诗,我可是头一次听说!既如此,让我瞻仰一番七郎的才华,可别辱没了左相的名声。”
李屿轻哼一声,算是答应李瑄。
李瑄赠送王维的诗,还没有传开,或者说还未传到李屿的耳中。
他一直以为李瑄是胸无点墨的粗人。
李屿心中计划,等李瑄的诗写好,他一定将其会传遍长安,因为他认定李瑄写的诗会贻笑大方。
“从小听贺监咏柳,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别出心裁,我叹为观止。今日在柳岸,能与贺监、李翰林相遇,实属荣幸。今我咏柳一首,赠予卢御史,以及其他如卢御史一样的‘能干之吏’!”
李瑄向贺知章、李白揖手一礼后,缓缓说道。
此时贺知章和李白的好奇心,完全被李瑄勾起。
李白惊讶于李瑄会帮他解围。
由于“笑傲权贵,平交王侯”,长安看李白顺眼的王公贵族没几个。
本身就是宗室权贵的李适之,与李白只是泛泛之交,平时见面,最多点个头。
而且在李瑄身上,李白看到一种迥异于其他权贵子弟的气度。
李瑄这边仰看柳树,装作思考,贺知章、李白,并未打扰。
李屿在卢铉耳边轻语一句,卢铉会意,立刻到不远处的人群旁高喊:“左相家的七郎,要在大诗人李白、贺监面前,当众咏柳,诸位可近观,将此佳作记录!”
同时,卢铉让家奴们不得阻拦围观者靠近。
凑热闹,谁嫌事大?
右相公子,左相公子,还牵扯到大诗人李白、贺知章。
围观者立刻蜂拥而来,将李瑄等人数丈外的位置,围得水泄不通。
李屿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李瑄更难堪,成为笑柄,以报辱打他八弟之仇。
李白和贺知章也在一旁低声私语,他们眼光独到,看到李瑄的成竹在胸,相信李瑄是会作诗的。
年少诗篇,不需要太成熟,都会迎来掌声。
“诗已想好,请诸位倾听!”
不到半刻钟,李瑄突然开口。
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周围只剩下柳絮随风飞舞的声音。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李瑄虽一字一顿,但吐字清晰,表达强烈。
有好事者,在李瑄开口的时候,就用随身携带的纸笔,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当然,李屿也令人在一旁记录!
柳树与飞絮,狂飘乱舞,铺天盖地。
一般的文人,第一时间觉得此诗朗朗上口,生动形象,堪称佳作。
但贺知章、李白这样的诗中高手,反复吟读两次,就明白浓浓的讽刺意味。
以柳树飞絮,讽刺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也就是卢铉这样的人。
凌乱的柳条,还没变成青黄色,就倚仗东风吹拂,飘忽摇摆,气焰嚣张。
他们妄想遮住日月的光辉,却不知秋天到来,会降下严寒霜冻,到那时他们必然枯萎。
寓意卢铉这样的人,迟早会沦为跳梁小丑,为世人所不齿。
这一刻,谪仙人李白,对李瑄侧目。
写一首诗简单,但短时间内,写出如此奥妙无穷的讽刺诗,他做不到。
李屿面色通红,他虽不写诗,却能听出李瑄咏柳的绝妙。
起初李屿以为李瑄抄袭,但周围这么多人,包括大学者贺知章,都未指责,说名这是李瑄真才实学。
这还是坊间传闻好勇斗狠的李瑄吗?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吾老矣,后生可畏!”
贺知章又念一句后,感慨天下才子层出不穷。
王维、李白、王昌龄还是壮年,又有李瑄少年咏柳,堪比曹植七步成诗。
此时,最好笑的是李屿、卢铉,以及身边的另一名官吏,他们才疏学浅,以为李瑄侥幸做出一首好诗,但没听出是讽刺。
等他们反应过来,已成整个长安的笑柄。
“妙哉!妙哉!”
“左相贤明,子亦不遑多让。”
“左相七郎将来必是王摩诘那样的大才子。”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有文人看透不说透,掌声雷动。还有人拿诗经来赞美李瑄,认为李瑄的风度,如古代的君子。
李屿听得十分刺耳,事已至此,无地自容的李屿,只能带着家奴,灰溜溜地离开。
李屿离开后,李瑄再次向贺知章、李白一礼:“两位诗名,我一向仰慕之至。”
特别是对贺知章,唐代能活到他岁数的,十分罕见。
贺知章状元及第的时候,李适之还在上襁褓里喝奶呢!
“我与左相为故交,左相一向夸大,却未宣扬自己的麟子的聪慧。”
贺知章把李瑄当晚辈看待,他心中奇怪,以李适之的性格,有李瑄这样的儿子,一定会大肆宣扬。
“我自学诗体,尚不成熟,父亲并不知。咏柳只是灵光一现,我无法再复制。或许这就是文章本天成吧!”李瑄向贺知章回道。
“文章本天成,说得好!七郎未成年,就能如此。将来一定能磨砺出更多流传千古的名篇。”
贺知章知道千古名篇创造出来的因素很多,意境、阅历、天姿、丰富的知识、所处的环境、所经受的挫折等等。
像是他旁边的李白,如太白星降落凡尘,才气纵横,他望尘莫及。
在与贺知章交谈几句后,贺知章亲自向李瑄介绍李白。
“我们萍水相逢,郎君却出手解难,李白感激不尽。”
李白向揖手李瑄一礼,这是平辈的礼节。
他是爱憎分明的人。
他的高兴、悲伤、激动、纵情,都会让世人看到。
谁对他好,他会高歌纵情。
“与李翰林相遇,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见到李翰林,我还是产生一些遗憾。”
李瑄看着眼前的李白,叹息一声。
“是李白的真容,与流传得不一样么。如果没有镜子,我一向看不清我自己。若有失望之处,还望郎君体谅。长安都在传王昌龄是身高六尺,英武高大的丈夫,像李广一样,能射杀猛虎,当看到王昌龄的真容后,人们更失望吧!”李白非常直率地回复李瑄。
洒脱的李白,根本不会在意有人骂他邋遢,或者不修边幅。
他除了自嘲,还拐弯抹角地揶揄好友王昌龄的容貌。
让一旁的贺知章,抚须大笑。
李瑄听后,也微微一笑,他又说道:“我自然不会以貌取人。我只是遗憾,没有遇见醉酒时的谪仙人。”
这两个月来,李瑄一直幻想,以最浪漫的方式遇见李白,醉酒狂歌的状态。
这样才是李瑄心中的李白。
“若是知己,皆可一醉。郎君诗才绝世,李白还想再领教一番。”
见李瑄诙谐,没有一点王公子弟的架子,李白对李瑄更有好感。
周围的花花绿绿,已不入眼,想与李瑄,醉酒吟诗。
“不敢当,李翰林的诗篇,我已背诵千百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今一入京,就是翰林待诏。翰林院可是出宰相的地方。”
李瑄意味深长地向李白说道。
一年前李白入京的时候,写下这首千古名篇。
仰天大笑是多么得意?
岂是蓬蒿人是多么的自负?
那种自信与踌躇满志,让李瑄能感受到李白当时的心情。
李瑄希望李白能耐心在翰林院等待,学会能屈能伸,而不是在一年后,被“赐金放还”。
李白太心急,他入仕时间太短,得不到重用是非常正常的。
他要是能换一种心态,翰林待诏,是有机会与皇帝讨论时政的。
听到李瑄的话,李白只是微微摇头笑一声。
贺知章则看向李瑄,他从李瑄言语中,听到与众不同的政治智慧。
他还看到李瑄眼中有一种执念,话语中有一种坚定的风采,将来一定大有所为。
可惜他老了,看不了未来。
“啊……”
就在李瑄与李白攀谈,想着等会把酒言欢的时候,前方出现喊声与骚乱,引起李瑄、李白和贺知章的注意。
同时,曲江池旁的游人,慌忙向远处跑开。
李瑄和李白、贺知章看了一眼后,快步向骚乱的中心而去。
入眼是李屿、卢铉等人。
而李屿旁边的绿袍男子,头上的帽子已经不翼而飞,坐在草丛中,异常狼狈。
不远处,一名穿着绮丽华服,游侠打扮的青年,被一群家奴死死地压住。
还有一柄短刀,掉落在一旁。
“不知死活,敢刺杀朝廷命官。谁指使你刺杀范少尹?”
正憋着一肚子气的李屿,对这名刺客的胸部狠狠一脚。
虚惊一场,他心有余悸,刚才这游侠持剑冲出来的一刻,李屿以为要刺杀他。
毕竟李林甫害死的人可不少。
由于害怕刺客,平时李林甫出门,有上百奴仆围在车马周围,甚至还会吩咐守卫长安街道的左右金吾卫开道。
那些想要李林甫命的人,无法接近李林甫,必会拿李林甫的子孙出气。
这刺客可能是太想杀京兆少尹范陵,在短刀即将刺到范陵的那一刻,李屿手下一个机灵的家奴将刺客绊倒。
十来名家奴一拥而上,将他擒住。
“范陵,你丧心病狂,活埋我季妹。我纵使成为厉鬼,也会找你索命。”
此刺客未理会李屿,而是用择人而噬的眼睛看着范陵,他喊叫的同时,拼命挣脱,十来名家奴,差点没按住他。
“大胆刺客,还敢污蔑本官!”
此时无数目光,被这里吸引,京兆少尹范陵整理仪容,恢复官威,向这刺客厉声喝道。
“你儿子病死,却用五名活人殉葬,渭阴乡百姓,谁人不知?今日我失败了,但你迟早会遭到报应……”
刺客还在挣扎,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他的脑袋,已经被家奴强行按在地上,声音变小。
刚来此的李瑄,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立刻问旁人来龙去脉。得知是有刺客扮成看花马的游侠,刺杀京兆少尹府范陵,当场被抓。
京兆少尹,是京兆尹的佐官,京兆府有两位,为从四品下。
刺杀这样的高官,不论是否成功,下场会很悲惨。
但从刺客的话中,李瑄敏锐地抓住一丝机会。
虽然范陵是小人物,但他的上司京兆尹萧炅,是李林甫得力干将。
而且萧炅除了京兆尹,还是刑部尚书,在中书门下堂的刑房也有兼职。
若能以此牵连萧炅,不说折断李林甫一条臂膀,最起码可以严重打击李林甫的威望。
不论那刺客的话语是否真实,李瑄都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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