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夜,陆卿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月儿照常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却一会儿噗一下,一会儿噗一下,笑的像个喷壶。
陆卿菀狐疑道:“发生什么好事了,给你乐成这样,捡银子了?”
“比捡银子还高兴!”
月儿嘿嘿直乐,“小姐您不知道,昨日府里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蛇,把周管家和二夫人都咬了。
周管家还好,就咬在手上。
二夫人可就惨了,被蛇咬了屁股,那地方不好请大夫治,只能吃解毒的药。
听说那屁股肿的,坐都坐不下,今早几位管事嬷嬷去请安的时候二夫人还在床上趴着呢!
而且大家明面上不敢说,可私底下都说二夫人和周管家关系不清楚呢!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连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好好的,就周管家和二夫人一起被蛇咬了呢?”
月儿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
陆卿菀却暗道,原来兰氏偷的人就是周管家啊!
也难怪,陆震霆常年不在家,侯府内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只有周管家。
府里的事情都靠他打点,时不时地还要找兰氏禀报情况,出入内院也不会惹人注目,如此看来,还真是合情合理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推波助澜,府里的下人们就已经猜到事情真相了,这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时候把这丑事拆穿比较好呢,陆卿菀认认真真思索起来。
月儿见自家小姐没了动静,还以为她困了,小声道:“小姐,二夫人今日没空折腾我们,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吧,没关系的。”
昨晚那么晚回来,她也快困成狗了,小姐会困也不奇怪。
陆卿菀却摇了摇头,“月儿,记住了,昭烈候府里没有什么二夫人,只有一个兰姨娘。”
兰氏想学正室夫人的做派,奈何陆震霆早就和宗族兄弟分了家,侯府也没有别的妾室给她呈威风,她便让那些管事的嬷嬷每天早上来请安。
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拍马屁叫她二夫人。
但无论是原身还是陆震霆,从未承认过兰氏这个二夫人,眼下,她能呈威风的时间也不多了。
月儿闻言,忙道:“奴婢知错,奴婢记住了小姐。”
陆卿菀颔首,“去拿点吃的,我饿了。”
月儿恭敬的退下,小姐方才的眼神好可怕,如果小姐一直这样的话,兰氏母女就欺负不到小姐头上了吧!
陆卿菀打发了月儿去拿吃食,便用神识点空间实验室里的东西。
那些金银首饰她留着没用,而且,穿越来的种种经历告诉她,手头无人真的很不方便。
这些东西若是换成银钱,怎么也够她搞点事情了。
正盘算着那些东西能卖多少钱,月儿就回来了。
脸上顶着个巴掌印,手里只拿了两个馒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搜味儿。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月儿连连摇头,“没人打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那你挺厉害啊,还能撞出个巴掌印来?”
陆卿菀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馊馒头,“这也是你撞来的结果?”
月儿连忙摇头,“小姐别生气,这馒头虽然馊了,但还是可以吃的。
您先垫垫肚子,奴婢再去给您偷点别的。
二、二姑娘昨日本是要归宁的,夫、兰姨娘让厨房准备了许多好菜,奴婢偷一点给您,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大乾的规矩,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女才可以称之为小姐。
其他的无论是小官儿的嫡女,还是大官的庶女,都只能称之为姑娘。
大臣们的妻子也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正妻可以称之为夫人,其他的只能称之为太太和姨娘。
昨日陆卿菀与月儿说了府上没有二夫人,只有兰姨娘,今日就连对陆思婉的称呼都改了。
这一点让陆卿菀颇觉欣慰,她不再虎着一张脸,“我好歹也是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落到要偷吃的地步了?”
月儿心酸的直流眼泪,“侯爷不常在府中,兰姨娘把持着中馈,属于小姐你的那份儿全给二姑娘了,吃的也不例外。
还暗示府中下人谁敢照顾你,就是跟她作对,大厨房里那群根红顶白的,就直接连你的伙食也扣了……”
“好一个昭烈候府!”
陆卿菀拔脚就走,“前面带路!”
月儿想阻止,可想到昨晚那般厉害的黑衣人都没能奈何的了陆卿菀,便想着她家小姐或许是真的有本事的,便屁颠屁颠儿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昭烈候府和别的簪缨世家不同,这爵位是陆震霆自己靠军功赚来的,新赐的府邸比寻常的侯府大了一圈儿。
陆卿菀走的脚都疼了,才到大厨房。
一进去厨房就看到一个锦衣华服,富态十足的妇人面前摆着一张八仙桌。
上面山珍海味全齐了,这会儿正拿着一整个大肘子吃的满嘴流油。
月儿小声道:“小姐,那就是管厨房的陈嬷嬷。”
陆卿菀点点头,几步上前,“好吃吗?”
“还行吧,比宫里赐的御膳差一点。”
嘴上说着还行,吃的却是一点不客气。
陆卿菀抓起一旁灶上的水壶对准陈嬷嬷的脑袋,兜头浇下去。
“啊啊啊!!!”
陈嬷嬷蹭的从一直是跳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猪叫。
“是谁,谁敢烫我,来人,给我打死她!”
厨房内外的一群下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全愣住了。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世家女,好端端的拿开水烫陈嬷嬷做什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她!”
陆卿菀放下茶壶,冷冷的眼神看向最前跑进来的两个家丁,“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她的话,拖下去杖毙!”
下人们呆住,既是不敢对陈嬷嬷动手,也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侯府的一个管事嬷嬷?
陈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是知道陆卿菀脸上的胎记的,看清楚是她,顿时觉得底气十足,“陆卿菀,我可是二夫人的人,你敢动我?”
“我今天还真就敢了!”
陆卿菀操起一旁小腿粗的木柴,对着陈嬷嬷的脸一顿砸。
陈嬷嬷体胖如猪,痛的尖叫连连,却躲不过陆卿菀敏捷的双手,只能抱头一通咒骂。
陆卿菀边砸边道:“你们都给我记着,在昭烈候府,你们的命我我在我手里,我想让谁死,官府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敢在我身上薅羊毛,这就是前车之鉴!”
说完,将那粗壮的木柴一丢,陈嬷嬷颓然倒地。
众人这才发现陈嬷嬷竟然被陆卿菀揍的连往地上倒下去的功夫都没有,直等她停手了,才倒地。
陆卿菀冷冷道:“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搞清楚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还有人要在我面前呈威风吗?”
“没有!”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迫想起,陆卿菀是堂堂昭烈候府的嫡女,是将门虎女,怎么可能真的是个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