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珠没有在客厅里,白惠便也省了话,直接地上了三楼。
徐长风正在接电话,声音低低自阳台的方向传来。
“ 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想让我怎么做。”
深沉而低凛的声音,夜色下,浅浅勾勒的颀长身形,白惠的眸光望过去,男人正好吐出一个低沉阴鸷的‘好’字。
她正在呆愕着,那道颀长的身形已然转身,从阳台上走了过来。
见到她,徐长风脚步顿了顿。
“你累了就先睡吧,我有事出去一趟。”他说完就走了。白惠的大脑嗡嗡的响,她在回想着他的那句: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他是在对楚乔说话吗?他说他爱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即使是娶了妻子吗?
白惠的大脑中像是飞进了无数只虫子,又乱又疼。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才刚刚把她带回家呀!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对另一个女人说:他爱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徐长风,你是何其的残忍呢!
白惠的眼里流出了泪,她仓皇转身,男人的身影却早已远去。
这一晚,徐长风没有回来。
白惠几次想打电话,都是捏着手机,却拨不出号码。她和楚乔在一起吗?他们在做什么?一晚辗转,到早晨,连心口都闷闷地疼。
早晨,胡兰珠和徐宾还在吃早餐。她没有去餐厅,而是拿着包直接去了学校。
“白惠,你没事吧?”和她同管一个班的李老师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白惠只摇摇头,“昨晚没睡好,没事。”
“白惠,有位伊小姐找你。”一位女老师过来喊了她一声。
白惠站起身来,跟着那个喊话的女老师向外走。
这是园长办公室,园长显是特意地让了地方出来,此刻并不在办公室里。伊爱就坐在园长的大班椅上,翘着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神色悠闲。
白惠推门进来的时候,大班椅转了个圈,伊爱一身档次很高的时髦打扮,冲着她挑了挑眉。
“白惠,想不到吧?”
徐长风不在身边,她干脆叫了白惠的名字。
白惠皱皱秀眉,“伊爱?”
伊爱却是长腿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材高挑,神色冷傲地在白惠面前转了个圈。然后面容冷然地道:
“离开风哥。乔乔已经回来了,你还赖着做什么?”
白惠心里气恼,却是冷笑道:“我是他妻子,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风哥他不爱你。”伊爱歪着头,好看的眉眼之间尽是浓浓的不屑。
“你只不过是在风哥和乔乔吵架的时候,趁虚而入而已。白惠,识趣点儿,风哥,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得算。”白惠神色平静,冷冷开口。
“呵呵......”伊爱娇笑,“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就凭你?什么身份!也妄想和风哥出双入对?白惠我告诉你,你连乔乔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伊爱讥笑鄙薄开口,白惠身子不由打颤。伊爱却是笑着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却又忽然转身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昨晚,乔乔在饭店喝了酒,是风哥把她抱走的。嗯......让我想想他们去了哪儿......”她挑眉,笑得轻佻。
“西山别墅。对,就是那儿。那是风哥专门为乔乔建的房子,以往,他们两人常常住在哪儿的。现在说不定,也在那儿哦!”
伊爱笑得璀璨,看着眼前那道纤细的身影渐渐僵硬,她心底说不出的愉悦,笑着转身离开。白惠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身形一阵轻颤,无力地倚在了办公室的门上。
西山别墅,他为她建的房子,他抱她离开,他们住在那儿,他们做了什么?
白惠全身都在发抖,一颗心像浸在了北冰洋的水中,那么地凉,凉得透骨。
徐长风,你说过,你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边把我接回家,一边又拥着你的初恋,你怎么可以......
泪腺胀得生疼,喉头塞得厉害,白惠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就要流出来的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转身出来的时候,身形虚得厉害,门口处,一个年轻女子,倚门轻笑,凉凉讥诮。
“原来是趁虚而入。”
白惠只苍白着脸看了小张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脚步虚浮地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个下午过得漫长而又窝心,送走了所有的孩子们,白惠从幼儿园出来,心口却是邃痛。夜色缓缓地弥漫下来,街灯渐次地亮起,一对青年男女动作亲呢地从身旁走过。
又是一对。
白惠驻足看了看,然后,她走进了街头一家咖啡厅。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眼神迷离颓废,漫不经心地,喝着一杯鸡尾酒。她的脑中,在反复地想象着,他和他的情人,他们在一起的情形。
一个晚上,他都和她在一起吗?他们会做些什么?会......做/爱吗?
心尖上像是突然被人用刀刺了一下,立时尖锐地痛起来。她的额上、身上、手心里,全都潮潮地出了一层的汗。
她忽然扯开唇角笑了,如花般明丽,冰凉的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掉下来。
手机的铃声恣意地响着,她懒怠接听,只是轻轻地往口里送着那涩苦的酒液。
酒苦,但比不过她的心苦。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讽刺。他的心里早已有了人,她这个后来的,算什么?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她低头看了看,却是那个人。他的电话,可她不想接,她轻笑,泪滴双颊。手指一抬,轻轻地按掉了,再响,就关了机。
凭什么,你想打电话就打,不想打,就整晚无影无踪。高兴时可以抱着我亲吻,一夜欢爱,不高兴时,便阴着脸,视她如旁干。徐长风,你凭什么!
白惠咬着唇,脸色比那梨花还要白,泪珠再次滴落。她的美丽的眼睛里缭绕着失望和悲伤。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夜色已深,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头又疼又胀,有刺眼的车灯照过来,照得她的眼前一片眩白。她不得不眯了眼睛,一只手挡在了眼前,从那五指的缝隙里望过去。
她看到了一辆白色的车子。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那天的楚潇潇便是这样捡到了这个几乎改变了他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