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和亲公主沦为阶下囚是畅销小说家玉无双的作品,它的主角是 玉无双穆霆晏 ,这本书形神具备,韵味无穷,异国和亲公主沦为阶下囚讲述了:在看到她安然无事时他的心口顿时松了一气,然而,玉无双眼睛里来不及收回的惊慌心虚却让他心头一凛——她一向温和的双眸里闪动着凌厉的杀气,嘴角竟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没关系,她又何须再吃一个死人的醋呢!突然,漆黑的夜里王府里蹿起漫天的红光,滚滚大火映红了王府的半边天,连云松院的窗户都被火
《 异国和亲:公主沦为阶下囚 》精彩章节试读
在看到她安然无事时他的心口顿时松了一气,然而,玉无双眼睛里来不及收回的惊慌心虚却让他心头一凛——
她一向温和的双眸里闪动着凌厉的杀气,嘴角竟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没关系,她又何须再吃一个死人的醋呢!
突然,漆黑的夜里王府里蹿起漫天的红光,滚滚大火映红了王府的半边天,连云松院的窗户都被火光映红了,仿佛镀上了一层可怕的血光。众人惊愕的看着外面的火光不由瞠目,穆霆晏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他翻身从床上跳下,朝门口奔去,木梓月想拦都拦不住。他堪堪走到门口与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进来的正是后院的护院之一,他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跪到地上,惶然道:“殿下不好了,后院的柴房走水了。”
一场大火将王府的柴房连带四周的几间房舍烧得一干二净,等众人赶到时,那里已烧成了平地。除了坍塌的墙壁,其他东西一概焚为灰烬。
穆霆晏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灰烬,不敢相信她就这样随着一把大火去了,他身子一晃差点跌倒,被铜钱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安丽容上前着急道:“殿下,你刚刚苏醒,身子还不太好,赶紧回屋躺着吧······”
闻言,他突然回头,火光映照下的双眸像带血的锋刃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活要见人,死也见尸,若你找不到她,就随她一起去死!”
安丽容没想到穆霆晏问也不问就把着火一事怪在了她的头上。也是,她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发生这样的灾祸,她难逃其责。
她神情慌乱无比,看着穆霆晏可怖的样子,心里砰砰乱跳,可一想到谢贵妃的话她又坦然了,再怎么样,自己是照娘娘的话办事她怎么也得保全自己。
她扑嗵一声在他脚边跪下,地板被火光烤得滚烫。她心里惴惴,瞧着他的神情,她生怕来不及等到谢贵妃救她,她已死在穆霆晏的手里了。
穆霆晏怎么也不肯离开后院,这样的事实让他如何接受,她明明都逃过乌金梢的毒了,怎么转眼却葬身火里?
灰烬的余热烤得他双眼通红,一颗心时而放在火里烤时而又坠入了万年冰窟痛苦不已。他犹自能感觉到她留在自己身上的体温,可她却······
铜钱带了一众护院在灰烬里四处搜寻玉无双的尸体,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发现,只得悻悻道:“殿下,这火这么大,想必···想必姑娘她已化成骨灰了···啊!!”
他惊恐的看着某人从后院的围墙下走出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然而,在他眼里,他确实是见鬼了。
玉无双两颊都凹了下去,眼神干涸无光,缓缓从围墙的阴影里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安丽容面前。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穆霆晏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安丽容却吓得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往穆霆晏身后躲,以为是玉无双的鬼魂来向自己索命来了。
不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地上的‘女鬼’向安丽容磕了一个响头,感激道:“多谢谢娘娘将奴婢放出来,若是晚了一步,最怕奴婢就要葬身火海了。”
铜钱上前探着她的鼻息,高兴的跳起来道:“殿下,小晴姑娘没死,好好的呢!
穆霆晏闭塞的心仿佛重见阳光瞬间明朗起来,他控制自己的激动问道:“你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无双淡然一笑道:“这一切都得多谢侧妃娘娘,她让人将奴婢放出柴房,没想到奴婢刚刚离开柴房就见这里着火了,若不是娘娘,奴婢现在就成了灰烬了。”
她面容憔悴不堪,但神情却无比的淡然,定定的看着一脸惊恐不解的安丽容,感激之情却不达眼底。
外人皆相信了她的话,穆霆晏亲自将安丽容从地上扶起来道:“是本宫错怪你了。”
安丽容全身筛糠一样颤抖不已,她按捺住心头的恐惧强做镇定道:“这···这是臣妾份内之事,殿下无需自责。”
她心里清楚明白,她只派人放火却从没让人放人!
她是怎么逃出柴房的?明明知道是自己要她的命,为何还要反过来感谢她?
心里无数的疑问堵得她心口疼,但她却不敢问出心里的疑问,就算知道玉无双身上有问题,却不得不配合她的谎话在穆霆晏面前违心的演戏。
木梓月原本以为玉无双此次必死无疑,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活下来了,她压抑住心头的怒火上前挽了玉无双的手浅笑道:“没事真是太好了,妹妹都不知道我刚刚听到消息时有多害怕!”
她说此话时背着众人,话语带笑但形容却僵硬冷漠,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仿佛重新被乌金梢附上身,玉无双全身紧绷难受,感觉到无比的恶心。她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木梓月紧紧拽着。
后院的事交给下人处理,一行人重回云松院,她被木梓月拉着走在了最后,木梓月冰凉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手臂,嘴角带笑,缓缓道:“最近妹妹的磨难还真是不少。听说上次漱玉馆一别,你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大半天,回府后还带了一身的伤,妹妹不会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呵,你一手操纵的把戏却要当面装傻,是把我当成傻瓜了吧!
玉无双缓缓一笑道:“木小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王府的事怎么也逃不过你的耳目,看来,府上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王府里的人都在背后说我什么?”虚荣的人往往最在乎旁人对她的看法,果然,木梓月顺利被她吸引转移话题。
木梓月从生下来就因尊贵的出身与众不同,八岁那年就被先帝钦定为先太子穆翼之的太子妃,若不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说不定她现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宫皇后了。
十年前的变故,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她的命运,但她生来就是一个倨傲心气高的人,从小被当成国母培育,灌输的意念让她今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皇后,成为国母。
这也是她在先太子薧后一直徘徊在太子与穆霆晏之间的缘因,她喜欢穆霆晏,却放不下太子妃一位。
“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木小姐虽然与殿下还没喜结连理,却已是以三皇子妃的身份为人处事了,对王府诸事也关心满满···其实,这也是好事,木小姐迟早是要入主王府的,早晚的问题,对王府多操心也是应该的。”玉无双静静的看着木梓月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想知道,在太子与穆霆晏之间,她到底要选择哪一个?
听到这样的话,木梓月花容月貌的面容变得青白难看,皇家极其看重名声,若是让这样的话传到太子或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不单太子妃之位不保,让皇上知道她在他的儿子中间挑挑拣拣,只怕性命堪虞!
她一直自诩聪明过人,做人处事都分寸拿捏得当,在太子与穆霆晏之间左右逢源好不得意,她只盼着最后穆霆晏能夺了太子之位,到时她就能情与名双收了,所以,她才会一直没有正面答应太子,而是在两兄弟之间周旋······
“胡说八道!”她脸色由青转白,讷讷道:“我只不过与霆晏从小关系匪浅,把他当哥哥一般······”
“这么说,木小姐竟是对殿下无情了?”玉无双假装诧异道,心里却为穆霆晏感到阵阵悲凉——这样一个自私薄情,攀附富贵之人竟被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在心底,真是可悲!
“既然木小姐对殿下无情,为何还要将我视为劲敌?”玉无双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清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虽然心里早已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要当面质问清楚。
握着的手倏然一松,木梓月猛然甩开她的手,明亮的杏眼凌厉的瞪着她,她突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卑贱的婢女绕了一个大圈竟是在套自己的话!
66
第一次被人这样耍而不知,她不禁又羞又怒,扬起手掌就要对玉无双的脸打下去,没想到,前面的穆霆晏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俩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投机!”
木梓月心里恨得无以复加,她咬牙忍下心中滔天的怒意,纤纤玉手轻轻落在玉无双耳畔凌乱的头发上,帮她拿掉发丝里的一根枯草,勉强笑道:“不过是女儿家家的一些事,你就不要管了。”
玉无双心里一片雪亮,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肯定心中的答案后,她懒得再与她纠缠,多与她呆一会她都感觉到恶心。微微施礼过后,就径直走开了。
紫罗院经乌金梢之事一闹,古清儿是再也不敢回去住了,穆霆晏也担心她院子里还有其他隐患未除,就同意她暂时住在云松院,等紫罗院清除一切隐患修葺好后再搬回去。
铜钱把主屋东边的房间腾出来给古清儿住,而玉无双还是被穆霆晏留在了主屋。
煎好药从小厨房出来,玉无双迎面碰到往主屋去的古清儿,她特意缓下两步留在后面,没想到古清儿却在她面前停住了脚,上下打量她一下,缓缓道:“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命大,乌金梢咬不死,火烧也不死,呵呵,真让那些眼巴巴盼着你死的人失望呢!”玉无双眼睛看着手中的药碗,鼻间闻到她身上的熏香,笑道:“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夫人您?”
古清儿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不由眼神一冷,冷笑道:“放心,我如今只想安心保胎,其他龌龊事都不想沾。同住在一片屋檐下,我只是想提醒你,好好想想当日是谁将你从台阶上推倒在了乌金梢的嘴边?又是谁点燃了柴房里的大火?你应该不会傻到相信一切只是偶然吧。一心要你命的人肯定会再次对你动手。”她妩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突然上前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不如咱们联手,揪出在紫罗院作恶的黑手,这样,你我都可以安宁了。”
玉无双心里冷笑出声,面上的神情却淡然无波,道:“刚才夫人不是自己说了么,龌龊事都不想沾边,我想,夫人的想法是对的,毕竟如今你怀了身孕,是得好好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积德了,我的事就不用夫人操心了。”
说罢,端着药碗径直越过古清儿回屋去了。只听见古清儿在身后凉凉说道:“人不可能永远好运气的,逃过一次只怕逃不过第二次,你就这么有信心一个人应付得了?”
就算前路有再多的凶险在等着自己,她也不会傻到与虎谋皮,在自己身边留下更危险的炸药!
那日在紫罗院,她不小心撞倒珠珠后清楚的在她身上闻到了雄黄的味道。一般的人哪会无缘无故带着雄黄在身上,此事只说明一点,紫罗院里有毒蛇一事,古清儿她们早就知情并做好了防备。
开始,她心里也有疑惑,如果古清儿知道水里有毒蛇还往里跳,拿腹中胎儿和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傻,赌注也太大。那时,她还以为珠珠是别人安插在古清儿身边的人,背叛了古清儿,直到铜钱从水池里出来,她闻到他身上腐败的泥沼味才恍然大悟——
古清儿根本没有掉到水池!
因为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泥沼味道,她只不过是联合身边人自导自演了一场落水的把戏。
那么,她精心谋划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引来穆霆晏再让乌金梢闹事无意咬死某个人?还是说,紫罗院里有更大的阴谋?
穆霆晏见她端着汤药进来,眉头不自觉的收拢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喝药了。
玉无双见他转身往内室走,不由加快脚步追上去道:“殿下,药煎好了······”
“凉一下再喝吧!“某人往里间逃蹿。
“凉了会更苦。”他的神情一五一十全部收入她的眼底,她心里不由好笑,冷血无情杀伐决断的三皇子竟然怕这个?
“殿下,奴婢有一个办法可以喝药不苦,你要不要试试?”流光的水眸里波光滟潋,仿佛具有某种魔力,闻言他不由自主的停下来,问道:“真有这样的好法子?”
你还是直接承认怕吃药吧!
“奴婢怎么敢欺骗殿下,殿下可是奴婢的大恩人呐!”她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眼神无比的真挚。
穆霆晏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只见她莞尔一笑,转身泡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道:“殿下喝一口茶后再喝药,就不会感觉那么苦了。”
她给他泡的是一杯苦丁茶,这种茶虽然苦但穆霆晏并不反感,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玉无双见此,连忙递上汤药让他喝了。
有了苦丁茶的苦味留在舌头上,...说到底,他也是嫌中药的味道太难闻咽不下。
穆霆晏接过她递过来的漱口水漱完口,斜眼看着她道:“你脑子里古怪的方法倒是不少!”
玉无双微微一笑。正在此时,铜钱进来了。
铜钱这几天一直受命在紫罗院里搜查,此时他手里拿了一个小布包,神色有几分慌乱的进来,看来是在紫罗院找到什么东西了。
古清儿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屋,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好奇道:“你在我院子里搜到什么了?”
铜钱见她催促,只得将包布打开,其他三人一见他手里的东西,不由都大惊失色!
不一会儿的功夫,安丽容以及其他几名侍妾都被叫到了云松院,主子们都进了屋子,外间的院子里站满了府里的下人,一个个窃窃私语,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安丽容她们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向穆霆晏请安就被屋内桌子上放着的某样东西吓住了。
只见檀木桌子上放着一个沾满泥浆的小木人,虽然看不清这木人身上刻着的生辰八字,但木人的头上和肚子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钢针,一根根雪亮亮的扎着大家的眼睛。
大梁国素来严禁巫蛊之术,而穆霆晏更是对巫蛊术痛恶至极,然而没想到自己府上却有人在做这样的腌脏之事。
深邃的凤眸危险的眯起,俊美的面容仿佛笼上了一层寒霜,他指着桌子上的木人冷冷问道:“到底是谁做的?”
屋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有古清儿一声一声抽泣着,不用想,这个被诅咒的小木人都只有她了。
她双手掩面悲泣不已:“殿下,妾身自怀孕以来,夜夜被噩梦惊扰不得安眠,没想到,没想到竟是有人背着我施了巫蛊之术,您看看这肚子上扎的钢针,这是在要咱们孩子的命啊。”
她的声音尖锐高亢,让众人心头一跳——谋害皇嗣可是砍头的大罪!
看到这里,玉无双又迷惑了,如果说乌金梢之事古清儿知情,那么这个诅咒她的小木人呢?难道也是她自导自演的么?
不可能,她岂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戏!
如果小木人一事与她无关,那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清冷的目光缓缓在几位妻妾脸上划过,然而,众人除了震惊害怕,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来。
穆霆晏听了古清儿的哭诉,脸色更加阴郁,他问铜钱:“这脏东西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回主子,是从假山石的窟窿里发现的。”
听到铜钱的回答,安丽容面色大变,不等她反应过来,古清儿已扑到她身上撕打起来:“毒妇,我就知道是你要害我的孩儿!”
古清儿素来泼辣,如今仗着身孕外加认定是安丽容要害她所以更是理直气壮,下手丝毫不留情,尖尖的指甲抓花了安丽容的脸,死拽着她的头发不放。而安丽容毕竟出身名门,素养比她好上许多,再加上顾忌她怀孕在身,哪里敢和她动手,只能由着她一阵撕咬,护着脸狼狈的躲避着。
众人皆是被突然的变故惊得呆在了当场,等反应过来拉开两人时,安丽容已是蓬头散发,狼狈至极。
堂堂侧妃竟被下面的夫人当众欺负成这样,她心里委屈极了,再也顾不上矜持,‘哇’的一声哭倒在穆霆晏脚下,哆嗦道:“殿下···请为臣妾主持公道啊!”
事情闹到这里,大家越发一头雾水,安丽容与古清儿都哭着求穆霆晏为自己主持公道,他目光极寒的扫了一眼古清儿,扶起安丽容却任由她还跪在地上,冷冷道:“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是侧妃害的你?像个泼妇一样出手伤人,你是白待在王府这么多年了,越来越放肆!”
古清儿万万没想到穆霆晏在这个时候竟然会站在安丽容一边,她挺直身子擦干眼泪道:“妾身岂会冤枉了她。这假山石就是我怀孕初期她安排人置在水池里的,而这木人又是从假山石里找出,不是她还有谁?如此想来,那要人命的乌金梢只怕也是她一早就放进去的。”
此言一出,大家不约而同看向安丽容,她的脸色还来不及回转又白了,急巴巴的辩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当初是她自己说院子里水池太单调,要求置办一座假山,我就依她所言找工匠帮她置办一座,至于里面的木人什么的我根本不知情啊。”
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全府上下皆知她一向不喜古清儿,时常当众训斥她,如今这样的解释又有谁会相信呢?
玉无双一直拧紧眉毛默默站在一旁梳理着心里的千丝万缕,直觉告诉她,这次安丽容还真是背了黑锅。
但她无意替她出声辩解,因为她也并非善类,柴房失火时她亲眼见到细帘带着芙蓉院的人在四周放火,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将自己带出火场,只怕她现在也没机会在这里看到安丽容被人逼到墙角走投无路的样子。
她不寻仇并不代表她不记仇!
所以,她还要查明白,当日在紫罗院究竟是谁将她推向了乌金梢的利齿下?
玉无双的目光悄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最后停在了安岚的身上——
今天的安岚穿了一件莲青色的撒花罗裙,不知道是不是裙子颜色的问题,从玉无双这边看过去,只是感觉她的脸色较之以前略显苍白!
很奇怪,平时最护着安丽容的她今天竟没有为她的前主子出声辩解!
在这种时候她选择明哲保身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这样做难道不怕失去安丽容这棵傍身的大树吗?
其实,古清儿的话看似有理,却并非滴水不漏,而安丽容虽然处于下风,却也并非无反驳的机会,只是她一时急火攻心,竟把一些显而易见的事给忘了。
譬如,她若真要以蛊术害古清儿,为何要选择将施术的木人放在紫罗院,直接放在她芙蓉院不更好更不易被人察觉?
而且,假山是她安排人放的,这看似是指证她的最好证据,却也是最好为自己申辩的地方。若真是她所放,紫罗院里可以藏放木人的东西那么多,她怎么可能放在自己亲手安排的假山石里,不是自寻死路么?
古清儿得了理哭得更是伤心欲绝,那形容就是看不到安丽容受处分她就不会罢休的样子。穆霆晏眉头紧皱,玉无双心中想到的他同样想到了,所以面色有些狐疑,迟迟没有下令处置安丽容。
就在此时,古清儿抱着肚子哼哼起来,冷汗一颗颗从额头间淌下,她白着脸抓住穆霆晏的衣襟哀哀哭道:“殿下,求求你,你不管妾身的生死也罢,但也得给咱们骨肉一个说法吧,咱们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受到这么多苦难,实在太可怜了!”
古清儿肚子里怀的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到底还是紧张起来,连忙抱起她放到床上,着急吩咐人去请伍大夫。回头看见古清殷切看着自己的眼神,只得狠下心来处置决定安丽容安定她的心。
他凝神片刻,正要开口,突然桌子上的小木人掉下来摔在了地上,玉无双弯腰拾起它一看不由笑了,清冷的双眸蓦然闪起了亮光。
不管巫蛊之事存在多大的疑惑,穆霆晏最终还是以此事处罚了安丽容,贬了她侧妃的身份,降为夫人,罚禁足一个月!
安丽容被带走时满面的绝望,眸子里灰暗一片看不到半点亮光,一颗滚烫的心也凉了下去,看向穆霆晏的眼光竟有了深深的怨念。
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么?
呵,他又何时相信过她,维护过她?嫁进王府这些年,没有得到他半点怜爱,辛辛苦苦在王府立足,任劳任怨的为他打理着整个家,可最后呢?
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木人,为了其他妻妾的几句话,他就完全舍弃自己了!
看着她满脸绝望之情,穆霆晏心里涌上丝丝愧疚,但想到古清儿肚子里的孩子,想到日渐严峻的帝位之争,他只有暂时委屈她稳住古清儿的情绪,让她顺利生下皇长孙助自己早日登上帝位!
原以为经此一事,重罚的话殿下会杀了安丽容,轻罚也得是休她出门,令古清儿没想到的是,殿下只是降了她的身份,罚禁足而已。
她不满的准备再次开口,人群里的某人不着痕迹的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微一思索,只得不甘的咽回嘴里的话。
玉无双一直小心的关注的古清儿的一举一动,见她明明要开口却突然收嘴了不禁诧异,她看了眼手中的小木人,心中冷冷一笑——
看来,紫罗院里的一切皆是古清儿自导自演的,只是,以她对她的观察了解,她并不像是心细这么缜密,布局这么周全之人。
顺着古清儿的眼光望去,玉无双看到了待在一旁的三人:冷艳的邝勤勤、温婉的花影以及平淡的安岚。
清冷的双眸有寒光闪过,虽然安丽容被罚不关自己的事,甚至可以说她有今天也是罪有应得,就当这些是对她纵火杀人的处罚!
但玉无双却要弄明白,当日推自己一把的那人是谁?
当家主母被罚,王府却不能群龙无首!
穆霆晏深邃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最后停在一脸恬静的安岚身上,他微一思索,想到她性子和缓,待人处事皆有分寸,而且跟在安丽容身边这么多年跟着她一起打理王府也有经验,于是开口道:“安夫人禁足,以后王府大小事家暂由安姨娘管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不敢置信,想这安姨娘一向在府里不出风头,安安静静的守在侧妃身边,跟当丫头时没有两样,平时的恩宠也很少,没想到一跃竟成了王府的当家主母。
安岚惊喜抬头,清秀的脸庞上由于激动漾起了红光,不敢相信穆霆晏会将整个王府交到她手里,但她平日为人低调,与大家相处都很和睦,此提议一出,竟无一人反对。
她款款上前跪到穆霆晏面前谢恩,颤声道:“谢谢殿下信任妾身,妾身一定不负殿下所托,务必当好差事。”
站在一旁的玉无双静静看着她,再把目光投向古清儿,没想到一向与安氏二人不对盘的她竟然也默认了比她身份低的安岚掌家。
看到这里,真相在她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晰。流光水眸平静的看着地上满脸诚恳的女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王府没有朋友孤身奋战也并非一件难过的事。
去花园找了一趟陈伯,拜托他出府照看一下安哥,回来的途中,在转角的凉亭里遇到了安岚正与邝勤勤、花影坐在一起喝茶。她想了想,走了走去。
“奴婢给三位姨娘请安!”玉无双乖巧的行礼,正在闲聊的三人见到是她,都微微一愣。
安岚问道:“殿下今日的药可喝完了?”
玉无双朝她微微一笑道:“殿下身子已痊愈,伍大夫今天早上给他看过了,说体内余毒已清,没有大碍了。”
听她这样说,安岚神情轻松了许多,笑道:“这段日子以来真是辛苦了妹妹,若不是有妹妹为殿下尽心伺候,只怕殿下好不了这么快。”她边说边笑,拿着帕子捂着嘴娇笑道:“我还听说,一向厌恶吃药的殿下得了妹妹的好法子,喝起药来也顺畅许多。
“姨娘谬赞了!”玉无双清冷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她:“说到底殿下也是为了奴婢才受了这番灾劫。所以奴婢肯请姨娘做主,着人好好查一查当日是谁故意推倒奴婢,害奴婢与殿下险些命丧蛇口。”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安岚,不知为何,近日每次看到她都发现她脸色不好,即使擦了胭脂添色,还是看得出脸色苍白得很。
听到玉无双的请求,安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青白。她滞住片刻,眼神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喝了一口茶才回玉无双的话:“乌金梢一事,殿下没有要求再细查,不如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妹妹在此事中受了不少委屈,还请妹妹多担待!”
闻言玉无双缓缓一笑,流光的水眸波光滟潋,却又带着丝丝寒气,徐徐开口道:“奴婢受点委屈没什么,就是这条贱命死在乌金梢嘴里也没关系。只是——”她语气坚定,看着安岚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此事牵扯到殿下安危,听说宫里的贵妃娘娘都由此大发雷霆。这么大的事,姨娘若不查个清楚明白,找出幕后黑手给予严惩,只怕难以服众!”
安岚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她,握住杯子的手都发白了,冷声道:“妹妹的意思是,殿下让我管家有人不服?”
“岂敢!”玉无双展颜一笑,面容平和眸光清澈,“奴婢只是觉得,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光全府上下都心存疑惑,连贵妃娘娘只怕也想知道真相,若姨娘能帮殿下查明此事,不正是让殿下与娘娘信服的好时机么?”
安岚一时语塞,面上的神情更是难看起来,坐在一边的花影生怕玉无双得罪刚刚当家的安岚,正要出言相劝,却被邝勤勤给拉住了。
她在桌子下面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花影不解的看向邝勤勤,后者只是给她打了个眼色,花影恍然间明白过来,玉无双这么做,大概心中是有怀疑的对象了,她逼迫安岚出面,只怕有内情。
见自己的主子被逼,元儿气急败坏道:“小晴姑娘,虽然你如今深得殿下宠爱,但我家主子好歹是殿下亲口许诺的当家主母,你怎么能这样同她说话?太无理了!”
眸光一沉,玉无双并不气恼,她上前两步打量着元儿身上深蓝的裙裳笑道:“元儿姐姐皮肤白皙娇嫩,真是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但我还是最喜欢看你穿那套浅黄的裙子,衫得姐姐面色红润,真是让人过目难忘!”
“叭嗒!”安岚手中的茶杯一个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掉到了桌子上,茶水溅了一身。元儿被她的话惊得心里咯噔一跳,小脸一片发白,过了好久才回过神上前去帮安岚擦拭身上的茶渍。
那身浅黄的衣衫,正是当日紫罗院出事时元儿身上所穿的!
67
安岚一颗心顿时不停的往下沉,双手抑不住的颤起来,她怕被人瞧出端倪,只得将手收进袖子里。面上半点慌乱都看不出来,叹息一声温言道:“哎呀,坐太久了手都有点麻了,连茶杯都端不稳了。”
然而小丫头元儿却没有她这么好城府,虽然借着帮她擦衣裳把头低得死死得遮住了眼里的惊慌,但一双手却抖到不停。安岚眉头几不可闻的拧紧,道:“算了别擦了,回去换掉吧,我们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
“若是姨娘不愿帮奴婢这个忙,奴婢只好亲自去向殿下请命,自己去查明真相了!”
安岚的步子还没走出亭子,听到玉无双的话,全身一僵,片刻后她缓缓回头,笑道:“妹妹要服侍殿下,那有时间去查这种事?放心好了,此事交给我,我保证会给妹妹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美艳动人的女人,心里对她又恨又怕!
她恨同样出身卑贱为何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殿下的宠爱,偏偏又聪明敏锐,似乎已发觉到了什么,让她一阵胆颤!
玉无双满意的笑了,向她弯腰致谢:“如此就太好了,多谢姨娘成全!”看着安岚离去的背景,玉无双不禁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走出好远元儿还在害怕,她颤声道:“主子,那个贱婢是不是已知道是我们······”
“别慌!”安岚面无表情,眸子里寒光闪现:“她或许是有所察觉,但她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我们,所以,这个时候要稳住心神,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
“那主子刚才为何还要答应她要好好查明此事?”
冷冷一笑,安岚不以为然道:“她不就是想找出当日害她的人吗?放心好了,我有的是人选给她!”
“主子,那接下来要怎么做?若是让人发现······”元儿一想到刚才玉无双看她的眼神心里就不由的发毛,禁不住向安岚靠拢几分。
安岚闻言轻轻一笑,并不答她的话。她掏出怀里的一块精美的白玉印章,眼神变得无比的炽热,甚至有些疯狂:“我原本只为自保,没想到却无心插柳得到这块印章,才发现人有了权力后会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你放心好了,我花尽心思筹谋,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再夺了去!”
元儿转念想到主仆二人之间的秘密,心中一阵狂喜,欢喜道:“主子,你为何不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殿下呢?”
安岚眸光一沉,冷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送走安岚,玉无双折身看向亭子中的二人,突然跪到二人面前诚恳道谢:“多谢两位姐姐上次救我,没能亲自上门道谢,还请见谅!”
花影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上前扶起她:“姑娘怎么突然这样?都把我们弄糊涂了!”
玉无双道:“那天晚上我都看清楚了,若不是两位姐姐偷偷为我送来水粮,只怕如今我已饿死在柴房了,此恩此情我必定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见瞒不住,花影有些难为情道:“姑娘说得太严重了,不过是一碗米饭罢了!”
玉无双心里一暖,当日在柴房,虽然看得不真切,但她还是认出了给自己送来干粮的她们二人。她不敢当众道谢,是怕给她们两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把她们也牵扯到王府的斗争里来,但眼下这里没有其他人,她肯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邝勤勤冷冷的坐在一旁,对于玉无双的感激置若罔闻,她皱起长长的秀眉冷声道:“安姨娘可不像安夫人,她玲珑心思,不是你可以随便看低的,别仗着自己有几份恩宠就忘记自己的···你行事这般鲁莽,害了自己是小事,可不要连累了旁人!”
她面容美丽,却冷若冰霜,因是太子送给穆霆晏的侍妾,所以一直不得他的心,再加上性子冷淡与人不太好相处,所以在王府里没有多好的人缘!
明明是提醒自己安岚不好对付,但说出的话却很难听,看着这样外冷内热的邝勤勤,玉无双脑子里蓦然想到另外一个人——
面具刺客!
当日她困在柴房,眼睁睁的看着细帘带着芙蓉院的人在柴房四周四处放火。不过须臾的时间,柴房就成了一片火海,当时,她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看着越来凶猛的大火彻底绝望了,认定自己再难活命。
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绝望等死的时候,门被人踹开,熊熊火光里,来人脸上的银色面具发出凌厉的光芒。
二话不说,他捞起她就往火场外冲。大火烤得她全身发烫,火苗都窜到他身上。看着那张...面具刺客带着她跃出高高的院墙向外奔去,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惊醒了她,她慌乱道:“送我回去,我不能离开王府!”
面具下,那人紧紧皱起了眉头,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报仇?呵,连自保都不行还谈什么报仇!”
不管他说什么玉无双坚持要回去,他定定看了她半瞬,最后无声的返回,带着她跃回王府,把她扔在了墙根下转身就走。
“嗳,你可认识小刀?”
看着他腰间佩带的与小刀相似的宝剑,以及上次听到穆霆晏说起此人有可能是他曾经刺杀过的人,还有,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联系种种,感觉与小刀似乎有牵连。
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奇怪,不友善却出手救她!?
心中种种疑问让她忍不住出声问道,然而,不等他回答,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他回眸看她一眼,隔着面具她看不清他的形容却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寒气,只听见他冷冷回道:“我劝你不要知道我的身份,因为——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死了!”
全身一震,玉无双感觉凉气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顶,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面具人已跃出高墙不见了踪影,而就在此时穆霆晏一行人也来到后院,玉无双听到他们寻自己的声音,但在没想好说辞之前,她不敢现身,直到想好对策,她才慢慢从院墙的暗影里走出来,违心的把安丽容这个要自己命的仇人当恩人感激。
她并没有安丽容派细帘放火烧她的证据,单凭她一双眼睛一张嘴,谁会相信?最主要的是,她不敢让穆霆晏知道,自己与要杀他的刺客私下有来往······
与花影邝勤勤告别,刚回到云松院,玉无双就被叫到穆霆晏的书房。
穆霆晏端坐在紫檀木书桌后面,拧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张文贴,见玉无双进来,好像不认识她似的的上下打量着她,每每见到他这样,她心里都不由的打鼓,生怕又出了什么岔子。
“殿下唤我来有何事?”见他半天不说话,玉无双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道。
“你认识我皇兄?”穆霆晏冷冷发声,深邃的双眸里寒光四射,周身仿佛都笼上了一层寒气。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多少也知道,穆霆晏不太喜欢王府的人与太子府的人走太近。见他突然这样问,而且面容又恢复成以前冷血残暴的样子,她一颗心‘咯噔’一声往下沉,结巴道:“殿···下,奴婢从未···连府门都没出过,怎么会认识太子?”
他知道她越是说谎越是说话顺溜,结巴反而说明她的话可信。
眉头不禁松弛下来,他扬了扬手中的帖子,疑惑道:“三日后太子寿辰,他点名让你出席东宫的宴会!”
闻言,她惊诧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与太子从无交集,连面都没碰过,堂堂未来国君的生辰为何要叫上她?
何况,她如今的身份只是王府一个小小的奴婢!
心中涌上不好的直觉,她迟疑道:“殿下,太子的寿宴岂是奴婢这等卑贱之人可以参加的?再说,奴婢没见过大场面,只怕···只怕到时······”
穆霆晏将帖子扔到她手里,冷冷道:“他指名道姓让你去,你说不去?”
听说玉无双要随殿下一起去参加太子的寿宴,全府上下的人都对她艳羡不已,一个个跑到她面前奉承讨好巴结,简直就将她当成未来王妃般供着。
安岚亲自领着锦绣庄的绣娘进来为她量身做衣裳,上百种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摆了整整一屋子让她挑选,库房里各色珍贵的金银首饰也拿了出来给她配衣裳,顿时,整个王府人都围着她一个人在忙活。
相比王府上下众人的热情,玉无双却有种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
她随便挑了几副料子,回头时,却见安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苍白,神情似乎很难受,而元儿忙着给她顺背,面色很是担忧。
眸光轻轻闪动,她走过去关切问道:“安姨娘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岚抬头正要回她的话,咽喉一紧,连忙拿手绢捂住嘴呕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都出来了。
元儿连忙端了茶让她喝下,安岚喘着粗气道:“有劳妹妹担心了,我不过是这两天凉了胃,有点不舒服。”
看着她的形容,玉无双心里一片雪亮,困惑在心里这么久的疑问也解答了,她看着安岚轻轻道:“看姨娘的情形不大好,要不要奴婢找伍大夫帮你看看!”
心里一滞,安岚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都是些小毛病,无需惊动大夫,谢谢妹妹的好意了。”
说罢,她起身告辞道:“既然妹妹东西都挑好了,我也不久留,等下习教嬷嬷会进府来教妹妹宫里的规矩,我们就不耽误你。”
玉无双点头应下,将她送到门口,缓缓道:“近来天气转凉,姨娘还得小心身子,尤其——别凉了肚子!”
闻言一凛,安岚神情慌乱,扶着元儿的手头也不回逃也似的走了。
为了明天的赴宴,玉无双被丫头们按在浴桶里泡鲜花浴,直到她累得快在水里睡着,才被人从浴桶里放出来,她扑到床上眼睛直打架,正要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身上突然有东西压下来——
她以为是穆霆晏回来了,睁开眼一看,心脏骤然收紧——
明亮灯火下那双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除了玉小刀还有谁?
玉小刀靠在床边俯下身子痴痴的看着她,舍不得转动眼睛,而玉无双已完全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小刀会出现在王府里,还是在穆霆晏的房间里!
她不敢置信的坐起身伸手去摸小刀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手在半途已被紧紧抓住,小刀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眷恋的摩挲着,即委屈又欢喜道:“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刀,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玉无双心里也是欢喜不已,但她心里更担心穆霆晏突然会从古清儿的屋子回来发现小刀,连忙下床凑到窗户边小心打量,直到看见古清儿房间里已熄火安寝才放下心来。
回身她捧着小刀的脸细细打量,看着他憔悴消瘦的脸庞心里一阵难过,知道他为了找自己肯定吃很多苦,心里顿时愧疚不已。
“你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回齐国?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乱闯多危险知道吗?”在玉无双的心里玉小刀就是她的弟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他一个人在外面飘荡流浪,顿时心痛死了。
“姐姐,你忘了,从你捡回我那天起我就说过,有姐姐的地方才是家,所以,不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小刀定定的看着她,神情坚定,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惊人心魂的光芒,看得玉无双心里一凛!
数月不见,玉小刀俊美的脸颊上竟不觉间褪去了稚嫩,仿佛瞬息间已长大成人,玉无双惊觉,他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倔强冲动的小少年了!
分别的这些日子,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转变?
还来不及问清楚这段日子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玉小刀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步伐坚定,薄唇紧抿,脸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跟我走,这一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把她弄丢。
小刀突然的举动让玉无双心里很慌乱,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要挣开他的手:“小刀,你听我说,我现在还不能走!”
听到这样的回答,玉小刀俊美的脸上竟然生出了几分戾气,他猛然回头定定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里冰冷刺骨,冷冷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下面的话他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手上用力一把将玉无双狠狠搂进怀里道:“姐姐,我不想再看到你受苦。我要带你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生活。你可知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
猛然撞进他怀里,她的额头撞得生痛。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待看到小刀一脸的戾气时,心里翻腾起巨大的波涛。
从来,在她面前小刀只会撒娇嬉闹,从没像现在这样严肃认真过。这样的小刀让她很陌生,也生出了几分胆怯。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满面阴郁的少年柔声道:“小刀,这段日子我没在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闻言,小刀猛然将头甩到一边闷声道:“我很好,只是着急寻你,并没发生什么事。”
“那···”她迟疑着要说出心里的疑问,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如今的小刀似乎更加敏感易怒,她心里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小刀情绪变得很狂躁,手上用力,捏得她手腕生疼。她忍不住轻呼出声,小刀听了,看到她脸上吃痛的表情,知道是自己弄痛她了,连忙松开她的手,心疼的嘟着嘴帮她手腕吹着气,闷声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犹自记得,当初带着伤痕累累的小刀回宫后帮他处理伤口,他一力的躲避好像很怕痛,当时的她就像此时的他一样帮着他的伤口吹气,让他伤口的伤痛可以轻一点······
此时的小刀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眼神清亮面容单纯天真,像只柔顺的小羊,总是能激起玉无双对他的保护欲,生怕他受到别人的欺负,将他保护在自己小小的臂膀里。
看着他冷静下来,她柔声道:“小刀,乖乖听姐姐的话赶紧出府去,这里是王府不安全,我在外面给安哥置了所小院子。你去那里找她,等有机会我会出府去看你们的······”
“既然是不安全的地方姐姐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漆黑的双眸里闪动着寒光,玉小刀神情里竟透出了几分绝望。
玉无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难道要告诉他自己已是穆霆晏的人,不论以何种身份只怕都不可能再离他身边了。
她嘴唇嗫动好久也没法说出口,眼神闪烁不敢去看小刀殷切的目光。然而,她的犹豫、不舍和留恋统统看进了小刀的眼里。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玉无双,漆黑的眸子里涌现出一丝痛苦,突然松开她的手冷冷道:“若你执意要留下···我曾经答应过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得答应,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的事你也不用再管了。”说罢,不待玉无双反应过来,他猛然起身一个箭步蹿了出去,动作迅捷无比,眨眼的功夫翻过院墙不见了人影。
她想出声叫住他却又怕担心惊动府里的人,只得眼睁睁任由着他离开,眼睛酸胀难受,她知道,小刀生气伤心了······
然而不等她从伤神中回过神来,房门突然被人踢开,穆霆晏身着银白寝衣一脸担忧的出现在她面前。
小刀冲出时的响动终究还是惊动了一向警觉的穆霆晏!
他让暗卫去追小刀,自己第一时间赶回房间看玉无双,生怕她遭遇到什么不测。
异国和亲公主沦为阶下囚 &玉无双章节小说精彩阅读,看完结好文,就上本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