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京中齐王有隐疾,多年求子而不得。
皇帝为其广纳王妃,召集了十几个女子进府伺候。
只要有人怀孕,便可以得万两黄金。
我便是其中一个。
......
为治疗齐王的隐疾,我与十几名女子一起嫁入齐府。
我本是贫苦出身,攀不上这等事。
可城中富商的女儿苏芙听闻齐王阴狠,患隐疾这些年在他手上玩弄死的女子不少,害怕非常。
我便顶了她的名字,用了她的身份。
“从此以后,你就是阿芙,苏府就是你的家!”
当家主母是个面慈心善的人,临走前,还递给我一块绯红的龙凤玉佩。
就这样,我与十二名女子一同进了齐府。
刚到齐府,便见到传说中的齐王。
他站在人群中,冷眼瞧着我们,手中的一把玉扇摇啊摇,漫不经心地让我们脱掉衣服。
“既日后都是我的人,也不必在乎这些了。”
大雪纷飞,连树梢上的绿叶都活不成。
搜身不成还要脱衣,这齐知予未免太谨慎了。
府上年长的嬷嬷来帮我们宽衣。
在院中脱下衣物,这样的事情哪个名贵身份的姑娘家做得出来。
大家都在哭闹。
“我是尚书的女儿,我不做,管他什么齐王府,我不来就是了!”
说着,转身便要走。
齐王冷眼瞧着,我心道不妙。
只见他一挥手,便从外头冲进来几名黑袍男子。
手起刀落,尚书之女人头落地!
连飞溅在地上的血迹都会很快擦拭干净!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她也从来没有来过。
嬷嬷行至我的身前,冷眼瞧了我一眼。
“姑娘的意思呢?”
我被吓坏了,但也知道这衣服是不脱不行了。
况且我也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能活下去就行。
我干净利索地脱下了所有衣物,丢在一旁。
寒风激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瑟瑟发抖。
嬷嬷满意地点头,给我披上了斗篷。
“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拽紧斗篷,身体仍在颤抖。
“阿芙!”
所有新来的女子,一同住在一处。
下人们只唤我们姑娘。
一日,嬷嬷带着下人进来,说齐王今晚要了人侍寝。
选中的人,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名叫轻音。
“若是今夜有了结果,日后我定不会忘记各位姐妹。”
我躲在远处,看着轻音姐姐脸上的笑意。
齐王是天子近臣,一个文臣却享受亲王的尊号,若是能当上王妃,便是一飞冲天的事。
可我想着那日冷眼旁观的男人。
不知为何,心里瘆得慌。
我的担心是没错的。
第二日,轻音姐姐就被拉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早没了气息。
垂下的手露出不少的青斑。
分明是被折磨致死的!
第三日,叫走的是方葵姐姐。
回来断了一臂!
这哪里是侍寝,分明是玩命。
待第四日嬷嬷来时,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地往后退。
嬷嬷锐利的眼神略过众人,停在了我的脸上。
“阿芙姑娘,就你了!”
入夜微凉,我穿着薄纱被送到了齐知予的房里。
与我们所住的地方不同,这里极尽奢华。
不远处的金丝楠木桌上,还放着菜肴。
看了哪,才知道我们平常吃的也不过得残羹冷炙。
为了今晚伺候,嬷嬷从早晨起就不让我吃东西了。
等会要是跟方葵姐姐一般被杀了,岂不是成了饿死鬼。
我瞧着屋里没人,摩挲着起来,一蹦一跳地到了桌前。
这东西当真是不错!
我拿起一个,正要开口。
内屋里头就传来冷峻的一声。
“这么贪吃?倒不像是岭南苏家的女儿!”
一句话!
吓得我丢掉了到手的鸡翅!
这屋子里头有人!
我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瞧什么?衣服送进来!”
我环顾四周,果然看见内室外的竹椅上整齐叠放着一袭白色长袍。
腰带上绣着金丝龙盘旋在祥云间。
这是天子重臣才能使用的样式。
“马上来。”
我慌忙扯了衣服往里头跑。
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衣服,只是一层薄纱。
我本就紧张,踉跄一步竟然摔了一跤。
摔了个大马趴!
地板又滑!
还没等着反应过来,就拽着衣服一道滑进了内室的水池里。
水花四溅!
迷雾之间,我只看见白花花的玉臂,慌忙一拽,站了起来。
那日院中不敢细看,如今一瞧却是与外界传闻很是不同。
人人都说齐王阴冷邪祟,长相丑陋。
可眼前人,风姿卓玉,比得上欢乐坊的当家花魁,眉梢下的一双眼仿佛能看透世间物,盯着人心里一颤。
这样的人有隐疾?
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我心里想着,脸上流露出对他一丝可怜。
或许是觉得我的眼神奇怪。
男人眉头一皱。
“还不起来?打算与我同洗?”
那天后,嬷嬷来挑选新的人入夜去侍奉齐王。
是开封家的展颜姑娘。
她看着是个娇柔的身子,也不善言辞。
午后偷摸地来了我房中,求我指点!
因为弄湿了衣服,被罚跪了一夜!
有什么好指点的。
我一五一十地说了,可她显然不信。
“我说真的,当时齐王让我给他拿衣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跌进了水池,而后真罚跪了一晚,不信你瞧!”
我撩开衣裤给她瞧。
可或许是小时候跪多了,我到底不是真的富家小姐。
一个晚上哪里有什么痕迹,只有一丝绯红。
我指着那一抹绯红。
“你可信我?”
展颜哭着跑走,第二日人根本没有被送回来。
而是别院而居了!
嬷嬷来了话告诉我们。
“说展颜姑娘得了齐王的欢心,已经是主了!”
入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总觉得今夜晚膳时大家看我的神色奇奇怪怪。
西北缓缓地吹入房中。
有人翻进了我的屋子。
我还没睡。
那人倒是不避讳,大摇大摆地坐下,隔着帷幔瞧着我。
看着久了,连我都不舒服了起来。
又过了一炷香,他还是不动。
我生气了,一股脑坐起来。
“你是谁?怎么到...”
话还没出口,我便愣在原地。
眼前人手持玉扇,不是齐知予是谁?
可堂堂齐王,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我吓得跪倒在地,膝盖碰触地板发出砰的一声。
“奴...妾,也不对,见过齐王。”
眼前人发出浅笑。
“笨!”
我抬头问:“齐王为何深夜来此?”
“明日帮我做一件事,成了,日后给你寻个其他住处。”
第二日一早,早饭时间,我便开始打听各个姐妹的身份。
“姐姐,你是谁家的女儿?”
“家中可有功臣?怎么家里会选了你来齐王府?”
不少人冷眼瞧着,都不愿告诉我。
直到我说出我们这里头混进了杀手,才引起其他人的反应。
“这可是齐王府,怎么可能有杀手?”
我摇头否认:“齐王府又如何,我去王爷房中时,听见下人来报,说我们其中有人身份有异。”
“那他们的目的?”
躲在我后头的小姑娘玲珑,面色慌张。
“自然是杀了齐王了,所以姐姐们凡事要小心。”
我在院中说了好一番话,这才功成身退回了房间。
入夜时分,齐王府突然灯火闪烁,紧接着一阵喧闹。
声音之大,不少人都被吓醒了。
想要出门查看,却被门口的嬷嬷骂了回来。
喧闹声吵了一夜。
翌日,管事的嬷嬷来告诉我们,说昨夜有人夜闯王爷的房间,意图对王爷不轨,被杀了。
我看了一下房中人,不见的人竟然是玲珑!
她竟是杀手!
而后,嬷嬷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我可别院而居,还派给我两个丫鬟。
不是!
齐知予,你这么明显的嘛。
这不是明眼告诉所有人,是我下的套嘛!
果然,那日后,所有的贵女都对我不待见。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如今和齐知予是一伙的,又是一同进来侍奉的贵女,对他们定然是没有真心的。
这么一来,我倒是落了一个清闲。
齐知予再一次传我的时候,我是怒气冲冲的去的。
“你这法子一点都不好,我如今在院中人人讨嫌。”
“不好?”
齐知予反问我。
“贵女们身份有异,十有八九都是要杀我的,本王可是在帮你。”
我瞧着在书桌前正襟危坐的齐知予。
我与他不过两面。
现下连一张床都没有睡过。
他为何对我这么关照?
心里想着,面上便这么问了。
齐知予指了指我腰上佩戴的龙凤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