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尿毒症晚期,死在了妻子用我的肾源给白月光做手术的这天
她并不知道我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也根本没有关心过。
其实我也明白,即使她知道了一切,也会选择把这个肾源留给许昊琛。
她告诉我:“你不过是贱命一条,死就死了,昊琛跟你可不一样!”
也许是我的悲伤太过明显,守在我床边的母亲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其实她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悲伤。
“言铭,都是妈妈不好。”
“如果当初不是我逼着苏晚晴嫁给你,也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我摇了摇头,当初妈妈是知道我爱她,才用那样的代价换来了她嫁给我。
更何况,这辈子能够娶她为妻,也算满足了我的一个心愿。
也许是就快死了,我忽然很想再见苏晚晴一面,我喃喃开口,嘴里念着她的名字。
见我这样,母亲叹了口气,一滴浑浊的泪从她日渐衰老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用我的手机给苏晚晴打去了电话。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一接通,苏晚晴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宋言铭,你有病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现在昊琛正在做手术,影响了他的手术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母亲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心情,过了良久才开口。
“晚晴,言铭他……已经撑不住了,他想在临终前见你一面,你能过来吗?”
然而,听她这么说,苏晚晴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想用这种谎言骗我回去?你觉得我会信吗?”
“别再打扰我了,昊琛还在手术室里,我没心情跟你们说话。”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就连一点犹豫也没有。
母亲愣在了原地,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绝望的情绪一下子笼罩了我。
身体的疼痛在此时此刻已经算不上什么,心里的难受才更让我绝望,
我死了,死在痛苦与绝望中,而我的妻子,却正在陪别的男人做手术。
然而,奇怪的是,在我死后,我的灵魂脱离身体飘了出来。
我一路向上飘去,竟然来到了许昊琛的手术室外。
此时此刻,我的妻子苏晚晴正站在外面,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我从未见过她这个表情,面对我,更多时候,她都是嫌弃或者不屑。
我没有想到,苏晚晴竟然还有这样脆弱柔软的一面。
也许是因为已经死了,看到自己的妻子因为别人失魂落魄,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伤心,只是有些讽刺。
我太傻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也为此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此刻,苏晚晴焦急地等待在病房外面,每当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走出来,她都会跑上去询问许昊琛的情况。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涌起一抹对自己的嘲笑。
我摆动着自己的躯体,想要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只能活动在苏晚晴身边。
像是认命了一般,我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飘在苏晚晴头顶,看着她头上好看的发旋。
许昊琛的手术很成功,得知这个消息的苏晚晴几乎一蹦三丈高,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模样。
自从我们结婚以后,她就总是愁眉苦脸的,每天都对我摆着一副臭脸。
在医院休整了几天后,苏晚晴把许昊琛接回了家里。
没错,早在我住院以前,许昊琛就住在我家了。
他说他是第一次来a市,无依无靠,只能投奔苏晚晴。
没有哪个人会喜欢自己家里住进一个陌生人,特别是这个陌生人,还总是和自己的妻子眉来眼去。
但是我没有办法,苏晚晴才不会管我愿不愿意。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再次回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埃的味道。
许昊琛的手术很成功,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但不知为何,仅仅是这一点尘埃的味道,就让他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许昊琛剧烈地咳嗽着,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见他这样,苏晚晴立刻露出了一副心痛的表情。
“昊琛,你没事吧?怎么咳嗽了?”
许昊琛揉了揉脖子,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无辜的神色。
“没事的,只是这房间灰尘大,有些呛到了。”
说着,他笑了一下,笑容如沐春风。
“抱歉,晚晴,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苏晚晴摆了摆头,“你我之间,怎么能说这种话?”
“是,”许昊琛笑弯了眼,“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
听他这样说,苏晚晴的表情才缓和一点,但紧接着,她又露出一脸气愤的表情。
“这宋言铭,这么长时间死到哪里去了?”
“居然连屋子也不收拾,害你被呛到。”
她拿出手机,似乎想给我打个电话,但却被许昊琛制止了。
“晚晴,我有些饿了。”
听他这样说,宋晚晴立刻换上了一脸温柔的表情。
“我们也没吃中饭,你去卧室等一会吧,我马上给你做。”
看着她这样,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我。
苏晚晴胃不好,不能吃油腻的,请阿姨来做,我又不放心,就自己学起了药膳。
在结婚以前,我是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因此在学习的初期,我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可当我终于学出了一点成效,把做好的药膳送到苏晚晴面前时,得到的却只有她的嫌弃和讥讽。
苏晚晴在厨房忙前忙后做好了饭,又亲手给许昊琛盛了饭,拉开了椅子。
许昊琛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缓慢向这边走来。
忽然,他眸光一顿,身子一歪,撞倒了一旁摆着的花瓶。
哗啦一声,花瓶摔成了碎片。
那是我送给苏晚晴的结婚一周年礼物,为了这个礼物,我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我本以为苏晚晴会感到悲伤,最起码也会愣一下,可都没有,她只是跑过去担忧地看着许昊琛。
“昊琛,你没事吧?有没有划到手?”
我飘在上空,清晰地看见许昊琛在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但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担忧。
“晚晴,我没事,只是这花瓶……我记得是言铭花了很大力气才给你买到的吧。”
然而,听他这么说,苏晚晴只是摆了摆手。
“那又如何?只是个破花瓶而已,哪里有你重要?”
许昊琛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像是得意也好像是抱歉。
“可是,言铭看到会很伤心吧?”
听到他提起我的名字,苏晚晴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
“就算是他买的又怎样?”
许昊琛看着苏晚晴,脸上的得意掩盖不住。
即使已经变成了游魂,我的心却还是揪痛起来。
结婚五年,为了苏晚晴,我不抽烟,不喝酒,甚至在她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了她,可我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很快,他们两人吃完了饭,苏晚晴扶着许昊琛去了卧室。
他们两个并排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看着那张原本属于我和苏晚晴的床被别人霸占,我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可我无能为力,毕竟现在,我只是一个游魂而已。
不知为何,过了一会,苏晚晴忽然变得急躁起来。
她不停地翻来覆去,就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掏出手机给我妈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宋言铭去哪了?”
“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他就这么多天不回家,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妈妈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妈妈的声音嘶哑低沉,就像很久没睡了一样。
“言铭他……已经走了。”
听她这么说,我本以为能从苏晚晴的脸上看到别的情绪,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愤怒。
“儿子骗我,当妈的也骗我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们宋家,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我就问你一句话,宋言铭还能不能回来!”
也许是我的死让母亲太过伤心,不想再浪费太多的情绪在苏晚晴的身上,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言铭他,回不去了。”
听她这么说,苏晚晴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