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打工被前男友抓包,他嘲笑我:
「三百万不够花?还是又来钓金主了?总不能,是后悔当初甩了我吧?」
我闻言,主动上前钩住他臂弯,媚眼如丝:
「后悔?可以啊,只要傅总报的价让我满意。」
他却眼眶一红,猛地将我推开,厌恶起身:
「这次来找你,是我贱。」
「下次碰到,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
我强咽下喉间血水,死死攥紧口袋里诊断报告单,笑着应好。
不出意外的话,傅行川,我们不会有下一次见面了。
「徐思语!」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虽然周遭的环境很是嘈杂,但我仍听见身后之人追上来的声音。
随后,我便被人抵在了墙上。
傅行川的眼眶有些微红,他把我囚在胳膊和墙之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抬头望向他。
我承认,三个月不见,我想他了。
傅行川看着我身上的工作服,嗤笑了一声。
「怎么,三百万这么快花完了?这酒吧里的男人,许大小姐也有能看上眼的?」
傅行川毫不留情的话,让我心中一阵阵刺痛。
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切不是我自找的吗?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难过,扬起头,冲傅行川笑了起来。
「这不还有傅总吗?不如傅总给我开个合适的价格?」
「只要傅总的价格让我满意,我干什么都可以哦。」
我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半靠近傅行川的怀里。
我的手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上,掠过脖颈,抚上他的脸。
傅行川的体温透过衣服穿到我身上,令我很是贪恋。
我太想念傅行川了。
这三个月我无数次地想要去找他,但理智却告诉我,我不能。
傅行川一定很厌恶我这种轻浮的样子。
他一把拍开我的手,又掐住了我的脸。
「许思语,你不许这么笑!」
「行川……」
方莹莹的声音从傅行川身后响起。
我歪了歪头,以一种刻意做作的语气说道。
「付先生有女伴了呀……也不是不行,得加钱。」
傅行川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锁紧了眉头,把我推开了。
「这次来找你,是我犯贱。」
「下次碰到,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方莹莹走了过来,挽住了傅行川的胳膊,然后像是刚刚看到我一般,惊讶地捂住了嘴。
「天呐,思语,你怎么在这里?」
她上下打量着我,那眼中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你怎么能做这种工作呢?」
她关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虽然我没那么多钱,但至少可以给你找个体面的工作呀。」
看起来关切的话语,其实字字句句都在说,我是在自甘堕落。
傅行川冷哼一声,拉开了方莹莹。
「别和她说话,恶心。」
说完,傅行川拉着方莹莹转身就走。
我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
这一次,我笑得真心实意了许多。
傅行川,就这样吧,也挺好的,不是吗?
又做完了一夜的工作,我回到休息室,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我从储箱里拿出随身的挎包,一张皱巴巴的纸掉了出来。
那是我的检查报告。
食道癌,晚期。
是的,我快死了。
我做这份工作也只是这份工作的工资,能让我多活几天罢了。
走出酒吧的后门,天边已经有些微亮了。
清晨的街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雾。
我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疲惫消散了些许。
此时,大部分人都在梦乡里,所以街道上空荡荡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正街上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还有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的男人。
点燃的香烟在傅行川的指尖明明暗暗,已经燃到了尾部。
他看起来难过又脆弱,我忍不住向他走了几步。
我差点就想跑过去,把一切都告诉他。
但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方莹莹。
她从酒吧的大门走出来,看见付行川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路灯映着她的眼睛,像是有着点点星光。
她几步走到傅行川面前,扬起头冲着他说着什么。
傅行川摇了摇头,似乎拒绝了她。
方莹莹扯着他的袖子和他撒娇。
我看着他的态度,从拒绝到缓和,最后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了。
方莹莹开心地抱了下他,又马上放开了。
她上了车的副驾,两人一同离开了。
傅行川上车前,不经意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背过身去,装作没看见两人。
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着傅行川的温度。
我背朝着两人,一步步地往家走去。
回到住处,我长叹了一口气,脸都没洗,就躺回了床上。
我太疲惫了。
但我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停地浮现在我脑袋里。
我忍不住猜测两人的关系。
傅行川和她在一起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过。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来,沾湿了枕头。
哭着哭着,我感觉嗓子一阵阵地发痒。
我捂着嘴,弓着后背,咳嗽了起来。
有什么湿润黏腻的液体溅到了我的手上。
借着窗外的微光,我看清了我手上的血迹。
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每次吞咽都像是吞下了一大把刀片。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疼晕了过去。
一阵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我有些麻木地坐起身。
混沌的脑子半天做不出该有的反应。
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湿答答的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胸口的疼痛减退了不少,只剩下了有些麻胀的感觉。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焦急,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打开门,门外站的是我的朋友,陆明。
陆明看见我终于开了门,长舒了一口气。
但看见我憔悴的样子,他又肉眼可见地担心了起来。
「思语,你今天怎么不去医院?医生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是我复查的日子。
我轻轻揉了揉额角。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陆明开着车,载我去了医院。
在等报告的时候,陆明从医院的自助贩卖机上买了一杯热可可递给我。
「谢谢。」
陆明担忧地看着我。
「思语,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知道有一家鱼汤味道不错……」
我摇了摇头,自从生病后,我几乎吃不进去任何东西。
只能强迫自己吃一些流食。
看着陆明的担忧,我举起杯子,勉强喝了两口。
他的眉眼这才舒展了些许。
陆明陪着我在大厅的自助报告机上取报告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又遇见了傅行川。
傅行川看了看我和陆明,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诊室。
「许大小姐的速度挺快啊,这么快又傍上新的金主了吗?」
我冷起脸来挽住了陆明的胳膊。
「与你无关。」
傅行川摸了摸下巴。
「这么快就怀孕了?是你新金主的吗?」
被他这么说,我有些难过。
但我很快调整好心态,又露出那种眼丝勾人的笑意。
「既然傅总已经知道了,那我相信傅总一定会有自知之明吧」
我往陆明身上靠了靠。
「莫非傅总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傅行川再次被我气笑了。
「行,你行,许思语,你可以。」
看着傅行川离开的背影,我两腿一软,险些摔倒。
陆明把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谢谢。」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张被我紧握得皱巴巴的报告单。
结果很不好。
我把那张报告揉成一团,死死地捏在手里。
陆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握住我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的指尖。
「思语,思语,你别这样,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起来。
我和陆明都知道,我的病已经治不好了。
一切医疗手段只能微不可察的延长一点时间。
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我奔赴死亡。
我好像一下子坦然了不少。
「陆明,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或许是我突然自暴自弃似的安详,让陆明有些慌了神。
他一把把我拥入怀里。
「思语,你别这么说,我是心甘情愿对你好的,你可以依靠我的。」
「我带你去国外治病,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我轻轻推开了他,陆明的眼眶有些发红。
「陆明,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从包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