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个男人,是个残废的哑巴。
虽然闷,但勤快听话,不亦乐乎当我的店小二。
直到有人陷害,要砸我的小店,还想杀我。伟岸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攻击。是我那哑巴小二,竟支支吾吾开了口。
“我,我保,护,护你……”
可他话都没说完,又直直晕死过去。
留我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把人送去了衙门,暂且算告一段落,而哑巴能讲话了也是意料中,毕竟大夫也说过,他只是伤了不是哑了,只是这一时还……怪不习惯的。
“我想知道,你之……”
我拉他到桌子旁边坐下,终于开口问出了我好奇很久的事情,可还没讲就被打断了。
“楼瑾言你个死丫头,赶紧给我出来!”
都入夜了还能有人来找我麻烦,能不能让我与俊男多聊会,真服了。
“哎哟,孙大娘,这是咋的了?一口一个死丫头的,我这也没死人呀。”
“伶牙俐齿!我孙子今天上你家那吃饭去了,现下在茅坑都出不来!指定是你的菜有问题!”
这状元见了她都得说她聪慧至极,我都懒得跟她掰扯。
“大娘,您好生想想,今儿你拿了多少文给你孙儿吃饭呀?”
“哼,二十文!”
“哎呀,孙大娘果真疼爱自个的孙子,二十文吃一碗面呀,那他回去时,可以有余钱剩呀?”
她这才觉着不对劲,仔细想了想才说。
“没有,没有余钱。”
“那就不对劲了,我家面最贵才十文,况且也没有饭卖呀,倒是对面杨家那饭店……”
“好呀!原来是她!我这就找她去!”
孙大娘这才气冲冲的走了。躲在门后偷听的小哑巴才小声说道。
“这孙大娘怪凶的,不过对面那家店的老板,不是你的表姐吗?”
“对呀,所以才要给她好好回礼。”
他不解,我不言,继续问着刚开始的问题。
当时,他的衣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料子,但是却没有随从跟着。要是没有人在那场大雨里救下,他早就死了。
“我和父亲行军,遭敌人埋伏,不慎摔下崖边,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春初时,附近的确有军驻扎,听闻是邻国进犯,而领头的人便是当今将军,好像没怎么败过仗。
他垂着头,又想了一下,才抬头告诉我。
“我记得,当时雨极大,你在夜里,背着我,吃力的走着,说,一定会救我。”
原来他当时听到了。
才没说几句,外头又传来了喧哗声,这有完没完!不过这个响动,可不一般。
“外头不对劲,我去看看,你手伤还未好全,在这里等我回来。”
谁知这一去,让我险些丢了性命。
“方听山!方大夫!”
这镇子边,只有我与给小哑巴看病的方听山方大夫居此,旁的都是铺子,也正因如此,入了夜,真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着。
“哟,我这屋里养男人的表妹又来管闲事啦?怎么,这方大夫也是你养的男人吗?”
“杨若林,我都送了个礼物给你了,你怎么还那么闲,就不怕你家店给烧了?”
眼前这个身姿还算曼妙,讲话却极臭的疯女人,正把玩着药包,方大夫被两人架着挨打,现下他已只能发出些许闷声。
“不怕,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拿些钱打发打发就得了,况且……”
“现下可是方大夫欠我钱,要不,你替他还钱?”
我立即将腰上的荷包取下,扔于她脚边。
“可以停手了。”
她把钱袋捡起,数了数,才挥手让后面的人停下。我连忙上前去接住方大夫,才发现他衣袍腿处还有零星几个血点。
“方听山,你的腿怎么回事!”
他猛地咳了几声,声还带着几分颤抖。
“是银针…咳…我没事,你…要顾好你自己……”
说完,他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并指了指门。
想让我走?笑话,这方听山从小跟我一块长大,定知道那么多年,我从没有丢下他。
“这银两还真够,看来表妹的生意果真不错呀,要不,把地也给我?不然你一个人住多寂寞呀?”
“异想天开!”
抬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她应是没料到我会动手,并没有躲开。
“楼瑾言!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敢打我!”
她一气之下,扬手唤人来将我架起,无法,他们人多,我只能受着这拳头,可我这嘴倒是一刻没停。
“笑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把戏!特地在我面馆对面开个新的抢客人,加价撬走我店里的小厮,今白日还派人来我面馆加料,现下入夜就故意上门讨债,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你!挨着打嘴还那么有力!给我接着打!狠狠的打!”
每一拳都让我疼得直不起腰来,但为了守住这块地,我必须要忍着,不然,我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方听山一家为我家做的一切……
就在我已逐渐听不着她在那里叨些什么时,眼前的那个壮汉却被人一脚踹了出去,发出的巨大声响直接将我惊清醒,身侧架着我的两个壮汉也不再顾我,可没招架几下也被打趴在地。
“我…不是叫你…咳……等我回来吗……”
“你为何……罢了。”
他将我扶起,那到嘴边的话还是给他咽了回去,我想,是在觉着我太拼命了,又或是,觉着我并没有相信他。不过现下并不允我多虑,身旁的他眼中尽是怒气,皱着眉的看着杨若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眼神。
“这里是方大夫的家,你这属于私自闯入,方才我已唤人去报官了,你要是不想进牢狱,最好给我滚。”
她那震惊模样着实有意思,毕竟她曾见过他几次,不单从未见他说过话,更不会知道他有这等身手。
“呵,这镇子可是杨家的,官又能奈我如何?”
“我没记错,你父亲和新上任的这个,关系可不好吧,如果你被抓着了……”
幸好提前调查过,不然得栽在这了。
“我告诉你……杨若林…总有一天,我必会让你…加倍奉还!”
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当时,他们好似还说了些什么,反正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有几声,是他在唤我的名字。
是呀,我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再次醒来,跟她说的一样,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都在地板上睡得极香。哪个女子的闺房里会有男人呢?更何况还是两个。
不过流言蜚语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吵架又吵不过我,而且顶多只能传跟小哑巴的。
这镇上谁不知道,方听山对我恨之入骨。
“你醒了怎得不说。”
一席披风落肩头,不知何时,他已走到我身侧。
“我,睡了多久?”
他轻轻摊开手,比了个五。
“五日?!”
我还未惊叹多会,他便一手上来捂住我口,指了指一旁还在睡着的方听山,立即了然于心,朝他点了点头。
“说来我不明白,你似乎与你表姐一直关系不好,这是为何?”
我知道,他应该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这腥风血雨,只是没料到,竟会如此猛烈,不留情面。
“罢了,不过一些潦草的陈年老事,我已经习惯了。”
这事复杂,我好不容易才像个普通女儿家一样过日子,兴许不说,他还会与我像如今这般。
“所以那日,是为了方听山吗。”
他随之而来的这句话倒是让我惊讶,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是,也不完全是。”
“你只需要知道,我只是想护着你。”
怎么感觉我好像很菜一样,不过,他名字我倒是得知道。
“姜逸,你唤我阿逸就好,就像当初,你让我唤你阿言一样。”
话才说完,门又被敲响了,急匆匆的跟催命似的。
明明是姜逸去开的门,进来的却是哭丧着脸的孙大娘。
“瑾言啊!您大人有大量!我实在是找不着人帮我了!整条街我都求遍了!求你救救我的孙儿吧!他他他!哎呀我不活了呀!”
“孙大娘,您慢慢说,不然我怎么帮你呀?”
“我孙儿他,他!哎呀!都怪我追究,他被那姓杨的抓走了!”
真服了,明明是她的菜黑心,非要用那些什么臭猪肉来给人吃。
疯子中的疯子!朝廷怎么不修个疯人院出来好让我把它送进去呢?连个小孩子都绑!
“大娘你别慌,我这就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