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我的父亲把他资助的男生领到家里,告诉我要照顾好他。
半夜,一只眼睛,正透过衣柜缝隙监视着我。
那个男生失踪了。
警方查到我头上。
“那天晚上你家水流声不止,用了一吨水,下水道还有一股恶臭味道。”
我眼神瞟过沙发,镇定自若地笑了:
“家里养的鱼死了,这犯法吗?”
在我十七岁生日的那天,父亲把他资助的男生领到家里。
父亲没有提前告诉我。
我从外面回到家后,就感觉到空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酸臭味混杂着衣服馊掉的味道。
在我上楼快到自己卧室的时候,这股味道更甚。
刺激得我一阵反胃,想吐。
我扶着墙,刚抬眼,就在我卧室看到震惊的一幕。
我的卧室,出现了一个男人。
背对着我,对着我桌上的照片亵渎。
这张照片他刚刚还放在脸上。
有够恶心的,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这个人怎么在我卧室的,为什么在这。
我没有打草惊蛇,连忙下楼,叫了保安。
等保安到的时候,父亲也回来了。
父亲看着进进出出的保安,有些惊愕,问保安为什么来。
保安说:“小姐说自己卧室莫名其妙闯进了一个男人,需要我们把他赶出来。”
父亲还想说什么,保安就压着男人出来了,甩在地上。
男人乱叫着:
“我是沈先生资助的大学生,干什么干什么!”
我看向父亲。
父亲脸上有些尴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迷茫,但口吻不容置喙:
“对啊,这是我资助的大学生,你们进我的房子押我的人?不想干了!”
保安面面相觑,有些责怪地看着我。
“明明就是她让……”
父亲驱散了保安,面色阴沉地看向我。
毫无征兆地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丢人现眼的赔钱货!”
“他是我资助的大学生,忘了告诉你。以后他就住在家里,从今往后他就是你弟弟。”
“一天天的尽搞这些幺蛾子,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扭回被扇过去的脸,流了滴鼻血。
血滴到地上,他下手越来越重了。
我不在乎的笑了:“他在我的卧室行不轨之事,这也是你允许的吗,父亲?”
父亲问什么事。
忽略在旁的男人慌忙拉着父亲的衣角:
“是我是我,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沈小姐的照相框。对不起沈小姐。”
拉着父亲衣角的男人满脸愧意地看着父亲,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全然看不出他刚刚拿着照片亵渎的模样。
父亲嗤笑了一声,相信了男人。
还说我小肚鸡肠,这么点事情至于嘛。
父亲把男人拉起来:“他叫沈修,是我从小资助的贫困生。”
沈修看着我,鼻涕流进嘴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沈修从乡下来的,前阵子高考完了,想找个工作,在家里住着。”
我面无表情,对沈修伸过来的手视若无睹。
我平静地说:“我不同意。”
沈修顿时跪在地上,对着我快速磕头,嘴里还嚷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父亲面上有些冷,眉头皱起:
“我没有再跟你商量,你从你房间搬出去,让沈修住进去。”
“要么沈修进屋,要么你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女儿。”
我想问他,记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抬头就能看见沈修躲在父亲的背后,朝我得意一笑。
那张照片是我和母亲唯一的合照。
我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就算是厌恶我,表面上也不敢太明显。
父亲是入赘到母亲家的,软饭男一个,只是长得俊美些。
母亲是个恋爱脑。
母亲很疼我,只是她更偏爱父亲多些。
那时我还小,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只记得他们表面上很恩爱,私底下却因为一个人吵了很多架。
偶尔我会去杂物间玩耍,这天却听到了父亲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阵衣服布料簌簌的声音响起,娇滴滴的调笑声黏稠。
“你就这么等不及了,不怕你家母老虎看见咯。”
父亲声音有些重。
“别提她,扫了兴致。”
我想父亲是不是得了哮喘,呼吸怎么这么重,让人害怕。
“你不怕那娃在附近玩。”
“小孩子家的,她不懂。”
他哪知道,我就在房间里,还一出去就告诉母亲,父亲得哮喘了。
之后就一阵鸡飞蛋打,嘶吼声和锅碗瓢盆的声音。
母亲嚷着要离婚,最后却莫名因为什么事情和父亲和好了。
后来,父亲看着我,眼神里酝酿着风暴。
他盯着我:
“死丫头,等着吧。”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让我等的是什么,他等的是母亲的死。
沈修得意地看着我,挑衅地在脖子上用手指划了一下。
像个地痞流氓。
我才想起,那张照片上。
我才五岁,母亲二十多岁。
那沈修的意淫对象不是我,是我的母亲?
心里一阵恶寒,我没有再理会他们。
父亲强制地让人把我的东西从卧室扔出门外。
破碎的相框被扔在了地上,我踢了一脚。
只是因为沈修的一句“姐姐房间的阳光好好哦,好羡慕。”
我住了十七年的房间就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房间了,还是在我十七岁生日这天。
死绿茶男。
我都怀疑沈修是我父亲的私生子了,要不然为什么对他都比对自己亲生女儿好。
晚上我洗漱完,回我的新卧室休息。
新的卧室点了香,把白日里那股恶臭味覆盖了,闻起来有些复杂。
这香有些让我犯困,我停下正在记备忘录的手。
就在半睡半醒间,我忽然听到床正对面的衣柜里,有轻微的动静。
像衣服在摩擦,发出窸窸簌簌的声音。
不能是老鼠吧。
可下一秒,借着外面昏黄的灯光。
我看到衣柜开合的缝隙间。
夹着丁点男人的衣服角。
衣柜里,藏着人。
一只眼睛,正透过缝隙监视着我。
我心脏狂跳,吓得浑身哆嗦,极力克制浑身的战栗,假意翻身。
借着被褥的遮挡,我把床边小柜子上的水杯打翻。
水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渣滓遍布各处,水流溅出来,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突兀的响声。
别墅里传来佣人的惊呼声,灯光亮起,门缝下面透着一层光。
我听见衣柜那边传来隐晦的急促的呼吸声。
我按兵不动。
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在门口踌躇地问:
“沈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吱声,外面人焦急了。
李婶推门而入,看到我还在床上,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就要来推我。
我这才睡意蒙眬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李婶,出什么事了吗?”
李婶忙呼出一口气,笑道:“刚刚你屋里的水杯砸了,我怕出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我整理了被褥,眼神瞟过衣柜。
“劳您费心了,我没事,睡得太死,都没听到水杯碎掉的声音。”
李婶憨笑着,就要回去。
我问:“父亲呢?”
就算他厌恶我,我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声,他也不会不来看看的。
李婶有些扭捏地开口:“沈先生已经出差了,让我转告你一声,瞧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我故作伤心地点点头,表示失望难过,一个留守儿童的姿态。
李婶看我没什么事,就要离开了。
我找借口出去喝杯水,换了一间客房住。
确定把门都锁死了,我从手机壳里翻出一粒药吞下。
我才翻出手机备忘录,记下:
“沈修看起来有什么大病,家族遗传病(有待验证)。”
“李婶,有问题。”
那香里掺杂了一些安眠的药物,一般都是给神经衰弱或者是失眠的人用的。
虽说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的副作用,但是闻久了,会导致眩晕。
我跳级就读于医科大学,这种劣质香,我一闻就知道其中有什么成分。
李婶为什么给我点那种香,她是不知道还是……
李婶是在我母亲走之后就来到家里当保姆的。
说实话,她待我还不错。
我眼神不经意间一瞟,看到门缝下面,出现了一双男士的鞋子。
一只往前,一只是踮着的。
门外面,站着一个人,正趴着门板听着屋里我的动静。
我吓了一跳,那不就是沈修今天刚换上的名牌鞋子?
沈修好变态啊。
没关系,我更变态。
沈修看起来,很喜欢偷窥我啊。
那就让他看个够吧,我这人很大方的。
我翘着兰花指从网上订购了个沙发,精心挑选的。
尺寸大小都很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