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给自己买了一个蛋糕，却被儿子指责浪费。
他说：“你又不赚钱，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丈夫出来打圆场：“好啦，你妈以后不会乱花钱了。”
原来当家庭主妇，不会赚钱，真的是原罪。
那行，谁爱干谁干去吧。
老娘不伺候了！
1
买好晚饭要吃的菜后，我又买了一个蛋糕。
虽然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能接受镜子里的自己，但不知怎么，今天就突然想过一次生日。
蛋糕买的是儿子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晚饭是丈夫喜欢的肉蟹煲和冬瓜虾皮汤。
一想到两人满足的模样，我便觉得即使岁月匆匆，也是幸福的。
不多时儿子回来了，果然兴奋地扑向蛋糕：
“妈妈，今天谁过生日啊，爸爸吗？”
我从厨房出来，擦掉额头上的汗笑了笑：“是我。”
本以为儿子会祝我生日快乐，亦或是紧张自己没有准备礼物。
谁想他瞬间变了脸色，开始指责我乱花钱：
“蛋糕那么贵，你怎么浪费钱啊？！”
嗡一声，我像是被罩进一口巨钟，耳边轰鸣不断。
“这怎么是浪费钱呢...”
儿子将书包丢在地上，一脸不耐：
“怎么不是！你又不赚钱，整天在家玩当然不知道爸爸挣钱有多辛苦。一个蛋糕怎么说都要好几百吧，你赚得了吗！”
我知道家庭主妇的工作内容很难界定，甚至出了一个词叫“隐形家务”。
可我以为儿子至少能看到我五点起床做早饭的辛苦。
能看到我刮风下雨天送他去上学的不易。
干净的衣服、暖和的被窝、削好皮的水果...哪一样是凭空变出来的呢？
我试图和他讲道理。
儿子却不以为意：“这些能有多累？饭和水果你不吃吗，衣服被子你没用洗衣机吗？再说这些不本来就是你该做的？”
看着儿子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为这个家的付出他当真一点看不见。
儿子还在絮絮叨叨说我浪费，我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我气得说不出话，儿子也是。
狠狠瞪了我一眼回房时将门摔得震天响。
手心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麻木地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至少，丈夫会站在我这边吧。
当初是他说会养我一辈子，让我安心在家带孩子就好。
可等他回来后，嘴上说会好好教育儿子，实际却是：
“好啦，你妈以后不会乱花钱了，等下我说她！别气了。”
儿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哼了一声：“你看吧，我就说你不配。”
我愣在原地，感到全身血液都在往头顶冲：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2
当初儿子上托班后，我们商量，由我负责衣食住行，他负责教育学业。
其实我也是正经大学毕业，但在家几年毕竟和社会脱了轨。
又想着男孩由爸爸教育，会更有阳刚之气，自信开朗，就同意了。
小时候儿子很调皮，惹他不高兴了就会乱摔东西，抓我的头发。
那时丈夫还会严肃批评教育，告诉他要尊重妈妈。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好像是我想插手说儿子几句，丈夫就会不耐烦地说都是小事，别上纲上线。
他们关系一向很好，总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然而只要我想参与，两人就会不约而同停下。
说那是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我。
......
听到质问，丈夫不悦地蹙起眉头：
“我怎么教育儿子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再说儿子说得有错吗，多大了人还过生日，幼不幼稚。”
他解开领带随手丢在椅子上，穿了一天的袜子则东一只西一只丢在客厅。
明明门口就放着衣架和脏衣篮。
明明我说了一万遍不要乱扔。
他永远听不见也看不见。
见我不动，丈夫敲了敲桌子：
“行了，忙了一天我都饿死了，蛋糕买就买了，能吃饭了吗？”
儿子有样学样：
“算了，这次原谅你了，饭少盛点，我下午喝了奶茶不怎么饿。”
呵，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们的宽宏大量？
眼睛开始发酸，我吸了吸鼻子，不想那么没出息的掉眼泪：
“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做二位的饭，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解下围裙，走进厨房关掉火。
肉蟹煲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我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再没看那两人一眼。
丈夫顿时来了脾气：“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头也没抬：
“你又在闹什么？想吃饭就自己做，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儿子立刻帮丈夫说话：
“买菜钱还不是爸爸给的！你有本事自己买，别用爸爸的钱啊！”
钱钱钱，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他们不说腻，我都听腻了。
我“啪”一下摔了筷子：
“你以为就你爸那点钱能买什么？”
“不好意思，这菜和蛋糕还真就是我花自己钱买的！”
丈夫赚钱能力是不错，奈何家里房贷车贷加上儿子的各类兴趣班，开销实在太大。
何况这么多年物价飞涨，他以为每月两千五百块是什么巨款吗？
我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在闲暇之余琢磨着写小说赚了些稿费。
现在才有底气在两人面前说这话。
而其实拿到第一笔稿费时，我就开心地告诉了丈夫。
那时他是什么反应呢？
毫无灵魂地说了两句恭喜，然后扭头关灯睡觉。
我心疼他工作太累，听着鼾声美滋滋地计划着以后可以多买点水果海鲜。
他却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觉得我根本赚不到多少钱吧。
如今已是月末，那点生活费早花光了。
我起身拿过账本摔在两人面前：
“从上周开始，你们就在吃我的喝我的。”
“之前就当喂了狗，但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喂了。”
3
账本后面附带各类采买小票，这还是隔壁邻居大姐教我的。
初衷是为了更好的开源节流，顺便对比物价。
谁想现在成了打脸工具。
儿子瞪大眼睛：
“不可能吧，你什么都不会，哪来的钱？”
是我疏于教育，盲目信任丈夫，儿子变成如今的样子有我一份责任。
但六年级的小学生也该明事理了吧。
他究竟是多看不起我这个妈妈，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不想多说，坐下继续吃饭。
丈夫瞄了眼账本，不屑地冷哼一声：
“呵，不就一顿饭。走！儿子，咱们上外面吃大餐去！”
儿子顿时欢天喜地高呼“爸爸万岁”，小跑去门口穿鞋。
随着“砰”一声，屋内恢复寂静。
我扒拉着饭的动作停下，看着眼前的蛋糕感到无比茫然。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我比丈夫小三岁，是自由恋爱。
非常老套的职场实习生被前辈的干练豁达吸引，然后日久生情的故事。
丈夫那时真的是个很贴心的人。
会在生理期为我准备红糖水，会注意到我走路姿势不对带我买合脚的皮鞋。
后来怀孕，我孕反很大，几乎没办法上班。
丈夫思虑再三，非常郑重地提出：
“我不会要求你做家庭主妇，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你的身体不适合上班。”
“等生完孩子如果你想重回职场，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咱们请个保姆。”
我那时就知道家庭主妇不好做了，伸手要钱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不过是丈夫话里话外对我的尊重，让我放心地辞了职在家安心养胎。
可儿子出生后便常常生病，新闻上关于保姆虐·待孩童的新闻亦屡见不鲜。
我犹豫了。
又是丈夫说他来养我们。
“萱萱，以后我会上交每一笔工资，我的零花钱由你分配。”
最初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