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曾是不可一世的京圈小少爷。
后意外破产,跌落神坛。
我义无反顾陪着他重振贺氏,从谷底重回神坛。
在一起第八年,我终于等到了他的求婚,我喜极而涕,连连点头。
订婚宴上,他与我十指交扣,目光坚毅地承诺:“我绝不辜负清清的。”
可当晚,他却抛下我,照顾割腕自杀的初恋。
我站在病房外,手脚冰凉地看着里面,满园春色······
我和贺禹的订婚宴,排场不大,但胜在精致温馨。
从酒店、蛋糕,到请柬、伴手礼,订婚宴上每一步流程,贺禹都亲手操办。
只为给我打造一个最满意的订婚宴。
贺禹一向对红玫瑰情有独钟。
所以,酒店现场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被精心打理堆砌成一个大爱心。
中间高高挂起我们拍的婚纱照。
我嘲笑他,土死了。
他一把逮住我,往我腰上使坏。
我跟虾子似的,浑身收缩蹦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我的软肋,越发来劲在我腰上捏。
他从背后双手禁锢住我的腰,略带喘气地说,“笨蛋,这代表我对你浓浓的爱意。”
红玫瑰的寓意就是「热烈、炽热的爱」。
“无论订婚还是结婚,我都要把所有好友都请过来,共同见证我们的爱情。”
“清清,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
“所有的仪式,我都要给你准备最盛大。”
我不愿太高调,只想简简单单就好。
他见我执拗,退而求其次。
“订婚宴听你的,结婚宴听我的。”
“订婚,可以简单点,但绝不能敷衍,我得盯着他们布置。”
“明年的结婚宴,必须要大办特办,我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晚,我听着他的承诺和誓言,感动得眼圈赤红,紧紧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
对面,贺禹的家人笑着走了过来。
他注意到我的失神,放在我腰间的手微微使劲,示意我敬酒。
贺禹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握着高脚杯,辗转于我们彼此的亲朋好友之间,熟稔地敬酒。
一杯又一杯。
而我手中,是一杯黄灿灿的橙汁。
我的酒杯,刚被他温怒地撤走。
好朋友凑近耳边,一脸艳羡:“清清,贺禹好爱你啊。”
“我观察了好久,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手就没离开过你,扒得紧紧的。”
我听着,淡淡地笑了笑。
心中略有苦涩。
侧过头,望向他。
他像是心灵感应一样,扭过头来,四目相对。
眼眸中情至深处,他低下头,嘴角盖在我的眼上,仿佛亲吻一块至宝。
温柔又小心。
他的好兄弟调侃道:“哎呦,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这么腻歪。”
一边捂住眼睛,一边打趣:“我们啥也没看到。”
他笑着制止:“够了啊,清清脸皮薄,你们就别取笑了。”
订婚宴热热闹闹的,好不喜庆。
给双方长辈敬酒的时候,他紧紧挽着我的手,手心里满是汗。
眼神却无比执着坚毅。
“爸妈,我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不会让清清难过的。”
“清清一路陪我从谷底站起来,没有人比她更爱我。”
“我会认真待她。”
“我绝不辜负她。”
我心头一酸,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止都止不住。
贺禹俯身,把我散下的头发挽在耳后。
“我说到做到。”
我的心却在动摇。
我望向他深邃漆黑的双眼,想看出他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却只看到了万分的坦然真诚。
就好像,他真的爱极了我。
我屡屡想脱口询问。
我想问他,“是真的吗?”
“那徐慧呢?”
就在订婚前一晚,他的手机一闪一闪。
我经常会帮他回复客户,所以我很自然就拿起他的手机查看。
看到信息,我一怔。
“阿禹,我回来了。”
“我好想你,过去七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但我没办法。”
“当年的事,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信息是徐慧发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又恢复了联系。
我往上划了划,费了许久才划到最顶端。
我一条条往下看,不愿错过任何一条信息。
聊天界面里,寥寥无几的绿色对话框在清一色的白色框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的信息,有后悔的,有示爱的,也有简单的问好。
贺禹没怎么回复,仅仅有的几条也隔了几个小时。
越往后,信息越密集。
甚至还有半夜十二点发来的长达几十秒的语音。
很明显,贺禹全部听过了。
因为语音旁没有显示未听的红色标点。
我内心燃起熊熊不安,有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我,我的幸福终究会被打破。
我和贺禹从初中开始便是同班同学。
但他和徐慧却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同时也是男女朋友。
初中高中,贺禹给了徐慧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宠溺。
毕竟那时,贺禹还是京圈里的小少爷,众星捧月,要啥有啥。
元旦晚会,贺禹上场给徐慧送上999朵红玫瑰。
徐慧生日,贺禹包下数千台无人机,在学校操场高调示爱。
他对她的爱,就如这红玫瑰一样。
耀眼又炽热。
我躲在暗处,默默窥探。
但从未奢想过什么。
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爱情会直到天长地久。
包括我。
但世事难料,高考还未结束,贺家突变。
他身边的人躲他都来不及,更别说帮他。
徐慧也如他们一般,对贺禹撂下狠话,上车离开。
听朋友说,分手后她追随着另一个竹马出了国。
这时,贺禹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她的唯一。
徐慧,不止培育了一个竹马。
竹马比得过天降,可未必比得过另一个竹马。
大雨滂沱,贺禹浑身湿透,愣在原地。
他失魂地望着早已不见身影的汽车。
我在一旁撑着伞,为他挡住雨滴。
“贺禹,你还有我。”
他用力把我推开,朝我怒哄:“滚!”
“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
“贺禹,我没可怜你。”
我只是,在报恩。
毕竟,我高中三年的学费,是你交的。
外婆去世后,妈妈不想承担我的开销,便偷偷把我送到了爸爸家。
可父亲早已成立了新家庭,有了新的儿女。
他自然不愿继续送我上学,所以他赶来学校,想直接为我办理退学手续。
是贺禹,替我交了学费。
高中三年的,他一次性交了。
那日,他站在窗边,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他脸上。
“你没钱不知道去赚啊?你作为父亲的责任呢?担当呢?”
“有你这样的爸爸吗?你不要玷污了父亲这个角色。”
这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打抱不平。
义正言辞地把我爸怼地哑口无言。
因了他,我才得以继续读高中。
高考结束,我托朋友拿到贺禹的志愿,和他填的一模一样。
整个暑假,我都在兼职。
在开学前一刻,终于攒下贺禹的学费。
我瞒着所有人,自己去申请助学贷款。
上大学后,我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当家教,去兼职。
寒暑假,更是没日没夜地兼职。
慢慢地,他对我的态度逐渐暖化。
在毕业后,终于攒下了一笔钱。
我把这笔积蓄送给他,开始陪着他创业。
在最穷的时候,我们挤在几平米的房间里,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策划书。
最痛苦的是冬天,因为没有多余的钱交暖气费,我们只能抱在一起取暖。
后来,公司规模渐渐扩大,他需要不断应酬。
我心疼他胃不好,接过酒杯替他挡酒,一杯又一杯,喝到胃出血。
醒来时,他红着眼发誓,以后再也不让我喝酒了。
他说他要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信他。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邀请了我所有的亲朋好友共同见证。
我欣喜若狂,觉得幸福就在眼前。
我以为他早已忘了徐慧。
可几年过去了,徐慧还是那么轻易,就扰乱了他的心。
订婚宴结束,我们回到婚房里。
阿姨离开前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
还热乎着。
我盛了一碗,细细吹凉,温度正好才端出去。
“贺禹,醒酒汤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见我来了,贺禹连忙立马熄屏。
我心一颤,垂头敛眸,当做无事发生。
“辛苦啦,我的清清。”
他用勺子小口小口地舀汤,优雅又风度。
我以前,爱极了他这副模样。
一旁的手机接二连三打来电话,他统统挂断,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