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进场前，孪生妹妹打电话说她被霸凌，让我过去救她。
我立马赶到她说的小巷中，被一闷棍砸晕。
就这样，我错过了高考。
妹妹肖楠上了大学，我跟随父母在她的大学门口摆摊儿。
她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
我是低头干活的摊位小妹。
后来她绿了小混混男友，我成了她的替死鬼！
再睁眼，回到高考那天。
肖楠打电话让我去救她。
我满口答应，然后关机，大步走进考场。
午休时间。
我刚走出大楼，肖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住我的去路。
她气势汹汹地说：「早上你不是答应去救我的吗？怎么没看到你？」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佯装疑惑：「你这不是完好无缺，全须全尾吗？哪里被霸凌了？」
她慌张道：「那是因为……我被路过的同学救了。」
我语气冷冷：「这两天高考，我会一直关机。你有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不如自己报警。」
我推开她，径直往家走，她紧紧跟在我身后，如一条伺机咬我一口的毒蛇。
午饭时，她还在阴恻恻地看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
下午，我们前后来到考场。
她顺手递给我一瓶水。
眨巴着眼睛说：「姐，上午的事不怪你，咱们讲和吧。」
我伸手接过水，没有说话。
进教室前，我顺手将水丢入垃圾箱。
前世害我还不够吗？
我怎么可能喝你给的水？
下午考试结束后，我去了同学家住，以免一个不留神又被她害了。
上一世，我为了救肖楠而错过高考。
我想复读，被父母拒绝了。
后来我才得知，高考前，爸妈因投资失败而欠下巨额债务。
他们早已商议好，如果两个女儿都考上985大学，他们砸锅卖铁也要供。
如果只有一个考上，那就让另一个陪他们一起工作，倾尽全家力量供出优秀的那个。
而这一切，被夜里上厕所的肖楠听到。
肖楠学习没有我好。
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顺利考入985，而她只能考入普通院校。
肖楠完全没有读重点大学的把握。
除非，我不参加高考。
所以她精心策划了被霸凌的那一幕，利用我对她的在意，让我失去考试资格。
最后，她擦线考入普通院校的一本。
开学后，爸妈和我在她的校门口摆摊卖小吃。
赚钱供她的学费和偿还之前爸妈的欠款。
她每天路过摊位时就高高地昂起头，轻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而我只能将头越埋越低，用忙碌的身影去冲淡内心的痛苦与懊悔。
我和她。
像极了丑小鸭与白天鹅。
如今，我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第二天，进考场前，我倍加小心，眼睛死死地盯着肖楠。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警惕的目光下。
我顺利度过两天的考试。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垫脚石，肖楠会是怎样的下场。
1个月后，我收到了985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至于肖楠，她本来学习就不如我，高考那几天又总想着害我，导致心神不宁，成绩不如前世，竟比二本线还差了20分。
看到成绩后，爸妈和前世一样，准备在开学的时候，让肖楠跟着他们去我学校门口摆摊儿卖小吃。
肖楠低着头，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窗外一阵风吹过，我汗毛倒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通知书，生怕一时没拿住，被她抢去。
爸妈出门后，她气鼓鼓地看着我，样子有点滑稽，活像一只刚出水的河豚。
「肖燕，你是不是也重生了？你那天是故意不去找我的！」
我瞳孔一震。
难道？
肖燕也重生了？
我当然不能承认：「什么重生？我怎么听不懂呢？」
她上前几步，和我四目相对。
「你明明答应来找我，可你却关机，害得我这两天考试都不在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肯定能考上一本的，前世我就考上了，而你根本没有大学上。」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强词夺理哪家强？
我妹当属是最强！
「如果你非说有前世，我也没办法。现在成绩放在这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抱着肩膀，歪头挑衅说：「看来我前世很惨了，你猜这一世悲惨的命运会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呢？」
肖楠气疯了。
她上前，双手抓住我的衣领，使劲前后摇晃。
「你毁了我的前程！上大学的人应该是我！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我被她晃得直晕，不停犯恶心。
她突然停下来，目光转向我手中的「录取通知书」。
我瞬间清醒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
转身踉跄着往外跑。
跑出几米，回头看她并没有追过来。
我停住脚步，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半天才缓过神来。
起身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向闺蜜关莹莹家。
关莹莹是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上一世，她高考落榜，在我们村镇企业的工厂打工。
不到一年便与同事奉子成婚。
可婚后过得并不幸福，她常常深夜给我打电话诉苦。
我劝她离开那个男人，继续回校读书。
或是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她每次默不作声。
几年后，工厂倒闭，夫妻俩双双下岗。
男人没有去找其他营生养家，而是拿着家里的积蓄出去喝酒打牌。
全然不顾家中的妻儿老小。
关莹莹在镇上找到在小饭馆当服务员的工作。
为了赚钱，她没日没夜地上班。
一年后，终于累病了。
她没钱住院，整日躺在家里，他的丈夫嫌弃家里的拖油瓶，更是不回家了，在外跟别的女人鬼混。
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喝农药自杀了。
那年，她才25岁。
花一样的年纪。
还没盛开，就枯萎了。
敲开关莹莹的家门，
她忙过来扶我，关切地问：「你的脚怎么了？」
我一脸疲惫：「刚和我妹吵架，崴了脚。」
紧接着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递给她。
「帮我收好，开学时我来找你拿。」
她点点头。
「莹莹，你后面有什么打算？要复读吗？」
她很干脆地回答：「不复读，我本来也不喜欢学习。打算过几天进工厂，已经在走流程了……」
我打断她，下意识地说：「不行！」
她疑惑地看着我，伸手摸我的额头。
「你没事吧？我不上学了，当然要上班啊。」
我抓住她的手，激动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
「莹莹，不能进厂。你才18岁，一定要继续读书。复读一年，我帮你辅导。上个普通的大学也好，要去见见世面。你的青春，不应该停留在原地。」
她垂眸，眉毛微皱。
「可是，咱们的同学，除了极少数学习好的去上大学，其他人都去工作了。和我一起进厂的有好几个咱们同学，大家都是这样啊。全校也没几个复读的，何况我不是没发挥好，我本来学习就不好。进厂工作，过几年结婚生子。这不就是咱们普通人的生活吗？」
「不是的！莹莹，你的青春应该在校园。」
我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没说出重生的事。
「莹莹，我给你算一笔账。你大学毕业的工资，每个月至少比在镇上的工厂多一倍。在之后的每一年，差距都会递增。你的视野，接触的人，未来的经历，处理问题的能力，都会不一样。据我所知，如果你考上大学了，你爸妈一定会支持你去的，对吗？」
门突然在外面被打开，关父走进来。
「燕子说得对！」
我连忙起身打招呼：「叔叔。」
关父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条件。但我知道，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上学永远是对的。莹莹，你有那么上进的同学，应该多向人家学。更何况，人家还愿意帮助你。复读的事，我赞成。」
关莹莹犹豫地看着我：「燕子，我真的能考上吗？」
「只要你用心学，一定可以的。一会儿去我家拿我的笔记。」
她点点头，眼底闪出一丝光芒。
莹莹，这一世，我要让你躲开那个人渣！
把通知书藏到莹莹家后，我面对肖楠时就从容了很多。
很快，大学开学了。
爸妈的摊位也支棱起来。
和前世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在校园里的人。
是我。
在摊位上忙碌的女孩。
是肖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