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仙侠救赎文里的恶毒女配,靠欺辱男主为乐,最后惨遭灭门。
一睁眼,我正踩在兽耳少年的脸上,身边的狗腿子在对他拳打脚踢。
我只能强装镇定骂出声:「滚,我的剑仆只能我欺负。」
后来,我决定远离剧情放他自由。
满目阴鸷的少年却将尾巴缠上我的腰,眼角殷红声音颤抖:「主人怎么能抛下奴呢?」
云山下,契约阵隐入地面。
蜷缩着的少年锁骨上出现一个小剑印记,他低垂着眉眼,听到众人的谩骂也无动于衷。
「区区一个半妖,居然也想去测灵根?也不看看自己的根骨有多低贱。」
好吵。
我恍惚着掀开眼皮,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
大量的剧情和记忆涌入脑海,神识涨得发疼。
我这才看到长靴下踩着个人。
少年的眼眸幽深,他双手护着脑袋,圆白的兽耳微微颤动。
几个半大的小子嬉闹着用石头砸他,那小麦色的肌肤上很快染出淤青。
这对于越滁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卑微的半妖日后会一路逆天而上,成为万界第一人。
思及此,我连忙挪开脚,板起脸呵斥那些欺负他的族人。
「滚,我的剑仆只能我来欺负,哪里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族人惧我,哪敢再多说半句,苦着脸便跑开了。
越滁从地上爬起,熟练地用袖子擦去我长靴上的沙土,表情有些困惑。
「大小姐为何替我解围?」
他似乎忘了我才是始作俑者。
我抿着唇,用手里的小木剑抬起少年清隽的面容,没好气道:
「你的主人只有云长葳一个,除了我以外,你不用对其他人低头,他们欺负你,那就是打本小姐的脸,明白了吗?」
作为一个二流的修仙世家,云家的族人不少。
测灵根这等大事也只有三年一轮,满了八岁才能参加。
我出生那日天降异象,生来经脉通透,觉醒了上古琉璃体。
八岁前灵根不显,但老祖曾断言:「长葳定是我云家千年来资质第一人。」
可惜他猜错了,资质最好的其实是天生剑骨身负混沌五灵根的男主,此时还明珠蒙尘当着我的小剑仆。
剧情里对我这个恶毒女配的描写不多。
只说我是个天才,还是个半路夭折的天才,没讲具体是什么灵根。
所以当族长爹爹一脸和蔼地叫我把手放测灵石上时,我还有些忐忑。
「莫慌。」爹爹摸了摸我头顶的小啾啾,神情淡然。
我点了点头,下一秒,测灵石忽然爆发出浓郁的紫色光芒,其中还夹杂着微小的电弧。
天色暗了下来,似有无数神明垂视,随后才渐渐消散。
「变异雷灵根。」
众人震惊。
身后的少年耳朵微动,望向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好想rua。
我没忍住,偷偷伸出手,摸了摸那对兽耳。
却没想到圆白的兽耳瞬间红了个通透。
越滁下意识想躲开。
「别动。」我故作不悦道,「忘记我方才说过什么了?」
「奴知道。」越滁僵直了身子,眼神中略带恳求。
他想测灵根,如果有好的资质,那他就能改变命运,也能救下卧病在床的娘亲。
测完最后一个族人,爹爹便迫不及待地想收起测灵石,要带我去见老祖。
我余光瞧到神情黯然的越滁,于是扯了扯爹爹的袖口:「给他也测测。」
族长爹:「啊?」
他向来不喜越滁,只因越滁娘亲是他的小妾,而半妖显然不是他的血脉。
但面对我这个天赋最好的孩子,给剑仆测灵根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越滁屏住呼吸,将手放在了测灵石上。
过了许久,上边才闪烁起微弱的五色光晕,像是黑暗里渺茫的希望。
「是最废材的五灵根啊,半妖果然资质都很差。」
之前欺负过他的族人纷纷开始嘲笑。
我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都想激情开麦问候这群炮灰。
骚年啊,人家只是血脉被封印了而已。
现在笑得越大声,以后死得越惨。
原著剧情里,男主幼年生活灰暗,所以在遇到女主后才将她视为救赎。
哪怕女主起初只是言语上关心了几句。
越滁在意的只有自己那病重的娘亲,可后来他在女配门外淋雨跪求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得到一个救治的机会。
无人怜他。
唯一的牵挂变成了枯骨。
少年毫无意外地黑化了,他拼了半条命毁掉女配的本命剑,逃出御剑宗,却在重伤垂死之际解除了血脉封印。
待他恢复实力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云家灭了个干净,女配也成了断手断脚的废人。
想到这里开始汗流狭背了老铁。
抱大腿什么的也有点艰难。
于是我思索一番,决定待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给男主赔罪再划清界限。
如今的越滁还没黑化。
原主脾气娇蛮,为了不崩人设,我只能一边摆着臭脸,一边偷偷摸他耳朵。
在我有意无意的威慑下,倒是没人敢再欺负他了。
越滁起初还有些抗拒,然而渐渐地,我一抬手,他便主动把脑袋凑了过来。
见许久没有体验到熟悉的触感,他微微抬头发出疑惑:「主人?」
「噗。」我笑了笑,从袖子里摸出一朵小黄花,插到越滁头顶上轻轻拍了拍。
「今日是团圆节,我要去过家宴,顺带给你放个假吧。」
半妖少年愣住,他摸了摸头顶,黑白相间的长尾忽然从腰背钻出,开心摇晃成波浪。
然而待我回到院落时,却看到我的小剑仆跪在地板中央,不停地磕着脑袋,喉咙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求主人……救救我娘亲。」
「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剧情是提前了?
「你求我也没用呀,我又不是医修。」
越滁看到我皱起的眉头,瞳孔里微弱的光芒一寸寸黯淡了下去。
他抿着唇,注视了我许久,随即露出一个苦笑。
「是奴逾矩了。」
随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想要转头离开。
我扯住他的衣角,示意让他抱我。
「带本小姐去医药堂,我吃多了,得找个医修治一治,绝对不是为了你娘。」
躺在榻上的女人容貌昳丽,整个人极其消瘦。
她神情虚弱唇瓣苍白,半阖着眼,却还是强撑着露出笑容:
「咳咳……滁儿,莫要难过,娘这副身子活着也不过是拖累你。」
「不。」越滁惶恐地摇了摇头,他跪在床榻寸步不离,「只要娘活着,我做什么都可以。」
医药堂堂主把完脉,长叹了口气:「生机枯竭,药石无医啊。除非有九品仙丹,还能有一丝机会。」
但如今修仙界道途大半断绝,就连五品丹药都稀世罕见。
剧情的力量果然难以抗拒。
我沉默地盯着越姨娘,深刻明白此时她的处境。
越姨娘倒是接受良好,叮嘱了越滁许多话,让他别去找生父,遇事不决听大小姐的,日后平安顺遂就行。
说完她明显没了力气,朝我方向抬起的手不停颤抖。
「长葳小姐……」
「您说。」我上前扶住她掌心。
妇人将玉镯戴到我腕上,眸中渐渐失去光彩。
「吾儿……望您能多怜惜他……」
语毕,那双眼眸已缓缓合上。
少年就这样跪坐了许久。
我戳了戳他尾巴根:「难受的话哭一哭也没事。」
越滁没有大声嚎哭,他只是揽着我的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主人,奴现在只有你了……」
我顺着毛安慰他:「嗯嗯,我不会离开你的。」
没多久,便到了御剑宗开山门收弟子的时间。
剑仆作为蕴养本命剑的容器,自然也要一同前往。
这也是越姨娘为何求我爹让越滁给我当剑仆的原因。
作为资质低下的半妖来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在收徒大典上,我站在新拜的师尊身后,看到了天选女主——楚安意。
她一袭白衣,身姿曼妙,背着把大铁锤。
是掌门亲传,被众人称为大师姐。
无论是乞儿还是世家子弟,她都一视同仁。
脾气温和的不像剑修,反而像那群敲木鱼的秃驴。
当师尊向众人炫耀自己收了个天资卓绝的好徒弟时,这位大师姐悄悄地走到我旁边。
从袖口里掏出两串糖葫芦,分给了我和越滁。
「啊,还是小师妹长得可爱。」
她揉了揉我脑袋,却没看到越滁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