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暗恋的女生霸凌了。
因为除了稳如老狗的学霸头衔,我家贫如洗。
她视我的暗恋为羞辱,让她的混混男友殴打我。
但她的父母突然抱着我痛哭。
说黑心的护士收了养父母的钱,掉包了孩子。
一夜之间,我成了学霸加富少爷。
她褪去千金光环,只剩学渣。
最近有个粉丝千万的女主播盯上了我。
明里暗里直播的时候拉我出来遛两圈。
她的脑残粉丝天天给她递话。
“听说良辰集团给另一家MCN投了上千万。”
那家是她的死对头。
司莹把美颜等级又调高了几分,笑得格外轻狂。
“顾良辰啊,老舔狗了。”
“爱而不得的报复手段罢了,以为我稀罕?”
自从集团登上最有潜力的企业榜首,司莹已经厚着脸皮来好几次了。
前台的保安训练有素,对她客客气气。
无论她如何掰扯和我的关系,仍是不为所动。
她所在的MCN早就是个空壳,人都转去了对家。
眼看她一纸合约即将到期,千万账号也要被收回。
她坐不住了,居然异想天开让我给她开工作室。
明明是来求我的,眼里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你知道我那一千万粉丝是什么概念?”
在她眼里,那是她如今呼风唤雨的资本。
她说,“帮我付违约金,账号我可不给他们。”
我懒得和她废话,支了法务去给她普法。
隔天她在直播时就开始暗搓搓地阴阳我。
“顾良辰当年暗恋我,恨不得跪在地上求我。”
助理游移不定地来问我,要不要给她发个律师函?
我摆了摆手,犯不着。
我当年确实眼瞎暗恋她,倒不至于跪地。
......
清远高中是省重点,尖子班都是冲清北的。
我是镇中学唯一考进去的,拼在够刻苦。
那也是我唯一的资本。
喜欢司莹的人很多,多我一个并不意外。
她能进清远高中靠的是父母家境优裕。
饶是如此,她仍然在慢班里吊车尾。
一个名副其实的学渣。
我的暗恋像开在深夜的繁花,一片一片连成花海。
从未想过要告白,我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我以为这情愫像秋夜的微风,悄无声息。
但还是被人当成了笑话四处传播。
很快,我被堵在了厕所后面的窄道里。
司莹半倚半靠在那个叼着烟的男生身上。
葱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在我额头上。
“就凭你,也配喜欢我?”
叼烟的男生叫江蓠。
是校外的小混混,家里开了个烟酒店。
我早有耳闻他和司莹在谈恋爱。
江蓠抬起腿狠狠地冲着我的膝盖踹了一脚。
扔了烟头,他冲后面几个人招了招手。
“学霸是吧?试试能不能扛得住揍。”
一群人围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我缩在角落里毫无还击之力,和身强体壮的他们比起来我完全是个弱鸡。
司莹咯咯地笑出声来。
“顾良辰你除了学习好,还能挑出半点好来么?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还学别人暗恋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眉飞色舞地给江蓠说我每天不敢去食堂。
抽屉里一兜家里蒸的馒头权当一日三餐。
又笑得前仰后合冲正打我的人说。
“别把学霸衣服扯坏了,开学到现在就这么一件寒酸的衬衣。”
我好几次在楼道经过时遇到她,有些羞怯地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和几个女生原本说说笑笑。
只是一见我便皱着眉头捂住口鼻。
我确实从头到脚只有一身衣服,所以每晚都会洗干净晾着。
可她嫌恶的表情让我感到深深地自卑,但却无计可施。
司莹面容姣好,就算是学渣也众星捧月,父母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所以她浑身名牌,从不知没钱的苦楚。
她请同学下馆子向来大方,送人礼物也拿得出手。
和她优渥的家境相比,我家算得上一贫如洗。
父亲自从务工摔伤,家里更是没了收入。
母亲连我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要不是我成绩百里挑一,学校免了学杂,我或许早就辍学在家。
我被打得摔在泥水里不得动弹,连喘息都觉得胸腔抽疼。
司莹的声音如腊月刺骨的寒风。
“别以为挨一顿打就没事了,哪儿有那么便宜?”
她要我帮她作弊。
江蓠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耳机。
司莹递给我一只。
她说只要我这次月考助她及格就行,但很快又改口。
“有你给答案,年级前五十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父母允诺及格就给她换新手机,顶配要上万块。
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我犹豫不决,那几个人又作势要打。
江蓠冷笑两声,蹲在我面前扯着我的衣领。
“给你脸的时候自己接着,别特么等我往死了踩你。”
很多年后,他像当年的我一样满身泥污。
挣扎着没有反抗的勇气。
我带着一身伤,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宿舍。
没人过问半句,隔天老师看着我脸上的青紫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月考对我来说毫无难度,考试时间过半我交了卷。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她说答案。
但司莹心太沉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有个好成绩拿去向父母邀功。
红榜上她的名字从最后一行毫无征兆地冲向了前五十以内。
学校疯了。
不等家长赶来,司莹立刻一口咬定是我主动要给她。
她在校办哭得格外伤心。
“顾良辰说他喜欢我,非要给我答案。我已经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他说学校指望他考上清北呢,就算发现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极力地解释着,却只换来老师们狐疑的目光。
母亲赶来时,校办已经做出了决断。
她跪在地上拖着校长的裤腿不撒手,哭得撕心裂肺。
“不能退学啊,他要是没书读这辈子就完了。”
可校长很坚决,他选择相信司莹的话,认定了我恃宠而骄。
于是始作俑者只是小小地被批评了一番。
而我像一个当场落网的贼,被老师盯着收拾行李。
我脚步虚软地拖着铺盖卷穿过大半个校园。
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辛,强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母亲一边哭一边拽着我捶打,骂我是个窝囊废。
说我丢人了,回去我爸一定会打死我。
我甚至不敢抬头。
怕身后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烙印在我心里。
但上了长途车的我,没能回去。
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妇疯了一样地在客运站里奔跑寻找。
发现我的时候,女人突然脚一软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孩子啊。”
我有些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认得他们,开家长会的时候他们搂着司莹。
就算她考得再拉稀,他们眼里都满是宠溺的笑。
现在他们紧紧地抱住我,颤抖着抚摸我的脸颊。
他们说,我和司莹在产房被调包了。
一切都源于我父母狗血的求子心切。
父亲咬牙拿出所有的积蓄买通了当护士的同乡。
于是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盯上了同一天入院的产妇。
那名护士贪心不足,数十年间又接连做了许多起。
终于东窗事发被抓了进去。
她一心想立功争取宽大处理,于是倒豆子般连我父母也和盘托出。
我母亲,或者该称她一声养母。
她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极力地想要装出自己不知情的样子,但虚伪的掩饰在完整的证据面前不经半点推敲。
每每想起那几天,我都恍如隔世。
校长登门道歉,一副懊悔错怪的模样。
但我的亲生父母冷着脸连家门都没让他进。
最可笑的是司莹,又哭又叫地把着门不撒手。
“我在这个家十几年了,你们怎么能说不认我就不认呢?”
我的养父已经被抓了进去,养母一病不起。
送她回去时,她一路都在痛哭。
说起来她异想天开的本事从那时候起就很惊人。
她哭得一双眼红肿如桃,扯着我生母的袖子不放。
“反正你们那么有钱,多我一个又不是养不起。”
看生母不为所动,她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良辰,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帮我求求爸爸妈妈,长大了我们就是一家人。”
她太害怕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家了。
这种恐惧在她亲眼看到四面漏风的院墙时到达了顶峰。
满院的鸡屎牛粪,两间破瓦房在整个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眼看穿了在这里的不堪未来,吓得抠住车门死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