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危急,我坚定地想要保住孩子。
而林盛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医生问他妈保大还是保小。
他妈居然说:“昕昕,再坚持一下。”
我强忍着疼痛再次拨打林盛的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阿盛去洗手间了,你是哪位?”
我果断挂掉电话扯着医生的白大褂虚弱道。
“我要活着,孩子不要了。”
两天前,林盛的初恋李然半夜打来电话。
他轻声轻脚出去,直到天亮也没回来。
那是我才知道她已经从老家回来打算在此长期定居。
我和林盛结婚两年,而他们分开五年。
我不信那么长的时间感情还能依旧,直到昨天下午收到李然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是林盛抱着李然,一遍遍说我好想你。
一时情绪激动,我从楼梯上摔下去。
身下的血逐渐蔓延,我被赶来的婆婆送进医院。
再次醒来,扁下去的肚子告诉我,孩子已经没了。
“医生说是个男孩,要是你能坚持一下或许就能保住。”
怎么坚持?孩子还有两周就到预产期,它本来是能够好好降临这世间的。
可偏偏你儿子造孽啊!
我转过脸不去看老太太,由于身体虚弱剧烈地咳嗽。
“你休息一下,我出去透透气。”
以往只要我身体不适,老太太都会焦急地嘘寒问暖。
而此时面对咳到脸红的我,她选择视而不见。
护士进来换药递给我一杯温水。
在她详细地说着护理工作的时候林盛匆匆赶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香水味。
“昕昕,对不起,临时出差没能及时赶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抬头看着他卖力的表演,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枕头。
“对不起老婆,我该死。你先好好养身体,孩子以后可以再要。”
他弯腰无比温柔地拥我入怀,就好像护着珍宝般小心翼翼。
身体虚弱的我只能虚虚地握住拳头,闭上眼咬着牙默默流泪。
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医生我子宫受损,再要孩子很难。
认识林盛时我刚下直播,转脸就看到拿着头盔穿着一身帅气机车服的他。
由于高跟鞋的原因我没能站稳,他上前一把扶住我,四目相对。
一场爱情的火花响得噼里啪啦。
他代表公司来谈合作,交谈中他的专业和幽默令我佩服。
签下合同的同时他邀请我坐上他的机车共进晚餐。
晚风的吹拂和绚丽的灯光总会令人有片刻的沉沦,那晚之后他频繁出现。
在我有任何需要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像一个小太阳温暖人心。
三个月后我们在一起了,半年后结婚领证。
恋爱期间他带我参加过一场婚礼,临走时一群人挤在车上。
他突然回过头去问后座的女孩:“你等了他两年还要继续吗?”
女孩有些迟缓地抬头再点点头。
林盛在听到女孩的答复后有些忧伤地看向窗外,那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看来是感同身受,他一直在等李然。
可是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反而娶了我。
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林盛的几个朋友提着果篮来看望。
“姚昕,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你放心,我们帮你看着林盛,决不允许他多喝一口酒。”
几个人嘻嘻哈哈聊个没完,我面带微笑答谢。
虽然他们在极力掩饰,但是门口一晃而过的身影还是被我捕捉。
林盛牵着女人急匆匆离开,他焦灼的神情在玻璃上快速闪过。
待病房重新恢复安静,我强撑着身体走到窗口。
医院大门口,李然依偎在林盛的怀里。
扶着栏杆的指关节泛白,我砰一声摔碎手上的玻璃杯。
拍下两人的照片给助理娜姐发过去。
“暂停跟林盛公司的合作。”
娜姐连续发了三个惊叹号,在没得到我的回复后不再多问。
我用三年时间成为拥有百万粉丝的带货主播。
公司虽小,但利润直线上升,在我怀孕以后,大部分工作都由娜姐负责。
婚后,林盛所在的公司与我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利益关系下,他的职位从产品经理到项目总监,一步步攀升。
暂停合作只是警告,我相信他能够明白。
“楼下的好像是你婆婆。”
护士走进来拉上帘子给我换药,冰凉的液体让我下意识地缩紧身体。
“你婆婆好像跟别人发生争执,你要不要去看看。”
本来我是不太想去,想了想还是请护士推着我下楼。
电梯刚打开,就听见老太太的谩骂声,众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
“你说你一个神经病干嘛非要跟来,真是丢人现眼!”
被骂的女人长发遮住面容,抱着洋娃娃低喃自语,完全不顾身下的黄色液体。
护士拿来干净的白色床单给女人披在身下却被老太太一把扯下,连带着那个破破的娃娃。
“昕昕,昕昕.......”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震惊地从轮椅上颤抖着起身推开要来扶我的护士。
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抱住委屈喃喃自语的女人。
“妈,你怎么在这儿?”
女人看到我后露出惊喜的笑容,将娃娃塞到我怀里。
“是她偷偷摸摸跟来的,不是我。”婆婆赶紧摆着手否认。
回到病房,护士刚帮妈妈换下衣物,我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是姚昕女士吗?这里是仁心疗养院,您母亲于半个小时前跟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离开,请问您有见到吗?”
我皱眉抬头看向面前的老太太,她结结巴巴道。
“我只是跟她说了你没了孩子,是她自己偷偷摸摸跟来的。”
挂掉电话我眼神冷厉地盯着她,我明明记得当初妈妈去的是智仁疗养院。
因为经受过家暴给妈妈留下心里创伤,在和爸爸离婚后她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
怀孕后我经常状态不好,为了妈妈能更好治疗休息,林盛提议将妈妈送进疗养院。
经过咨询和确认,智仁的医疗水平各方面都不错。
林盛揽下照顾妈妈的责任,我每个月会给他三万用于治疗费用。
十二个月,三十六万,这钱去了哪里?
很快,娜姐将调查的资料发过来。
每个月初三万进到林盛的账户,在两分钟之后这笔费用转移到另一个账户。
而此账户的户主是李然。
也就是说李然和林盛苟且不是几天前也不是几月而是一年前我怀孕的时候。
我大口喘着气扶着床沿坐下,旁边的床上妈妈已经睡着。
随着一声叮咚声响,一条短信跳出来,是娜姐调查的仁心医疗账单。
每月医疗费用三千,生活其它两千,加起来五千不到。
医疗设施三颗星,环境一颗星,事故其它五颗星。
我忍住想要怒砸水杯的冲动,眼神很厉地盯着走进来的老太太。
“妈,我不是跟您说过不要刺激到我妈妈的吗?”
“她是你亲妈,怎么就不能知道?再说了她是脑子不好又不是四肢残缺,她来了不是正好能照顾你,给你端茶..........”
话还未说完她察觉到我的眼神,立即向身后看去。
林盛站在门口先是有些怒气地看着老太太,再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脸色瞬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