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托关系又花了大价钱,找了村里的张婆子在外面拐了个漂亮姑娘。
当晚,就被我哥拖进了房间。
听着房间里凄厉的惨叫声,我妈站在院子里笑得合不拢嘴:“这下我终于要有孙子抱咯。”
可没想到过了几天,那女人就上吊自尽了。
死前割了手腕,放了好多血涂满了整个房间,上吊时还正对准门口。
村长看着女人的尸体,再看看涂满了鲜血的房间,脸色黑得吓人:“鲜血涂墙,门口吊尸,这是要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妈一听顿时吓坏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尸体旁边:“村长,你也知道这村里全是光棍,生哥儿年纪也大了,还没娶媳妇,我这不着急嘛,就想了这个法子。”
说着,我妈又朝地上的尸体踢了两脚,完了还不解气,又吐了吐口水:“呸,这小贱蹄子,死了都还不消停,嫁给我家生哥儿是她的福气。”
“我花了大价钱买她回来,现在竟然死了,好歹给我家生哥儿生个大胖儿子后再死也成啊,晦气,买了这么个赔钱货回来。”
“看什么看,你也是个赔钱货,再过几年把你也卖了。”
我瑟缩着脖子站在门后,看着我妈那副张牙舞爪的嘴脸,再看了看地上死状惨烈的尸体,脸色煞白。
“好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大呼小叫。”村长皱着眉吼了一句。
我妈瞬间歇菜了。
村长抽着大烟坐在院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姑娘是你花钱买来的,被你们折磨成这样,死前又下了这样的诅咒,想必是恨极了你们。”
“你花些大价钱把她风光大葬了吧,再剪一缕头发下来让张婆子带到她拐卖人家姑娘的地方去烧了,也算是魂归故里,不至于让她做个孤魂野鬼。”
我妈一听还要风光大葬,又要去找张婆子,她顿时就不乐意了。
这两件事都要花钱,这比拿刀在她身上戳还难受。
按照她的想法,用草席裹了拉到后山,随便让山里那些野兽啃了,都不用出力挖坑的。
现在倒好,还要风光大葬,又费功夫关键是还费钱。
我妈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村长也不着急只有些悠闲地抽着他的大烟,冷笑地看着我妈道:“大杏,现在可不是省钱的时候,你不听我的也可以,只不过这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你们先是像牲口一样把人买卖过来,后又把人家姑娘折磨得上吊了,她死前用自己下了最恶毒的诅咒,怨气是达到了顶峰的。”
“如果你还在乎那点小钱,不把这件事处理妥当,你就等着你们全家断子绝孙吧。”
村长用最冷漠的语气说着。
“断子绝孙?”
我妈一听到这四个字瞬间眼睛瞪得老大了,焦急地问道:“那我的生哥儿不会有什么事吧。”
村长冷哼一声:“我说的断子绝孙,当然包括了,你就生哥儿一个男娃娃,你说呢。”
这句话立马戳到我妈的心肝儿了,我哥被我妈宠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听到对我哥不利,立马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变得重视起来。
她有些谄媚地看着村长:“村长我刚刚说的你别见怪,我一个妇道人家,你就当我的话是个屁,只要不伤害我的生哥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村长让我妈去镇上卖香烛的铺子买些元宝、纸钱什么的,所有的一切要按照最好的买,别想着省钱,现在是要命的时候。
而他自己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干嘛了。
没一会儿,村长和村子里几个抬棺的抬着一具青铜棺出现在我家院子里。
全村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都聚在院子门口窃窃私语:“你们听说没,这大杏刚买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就被他家那儿子折磨得上吊自尽了,死相极其惨烈,死前还下了诅咒让他们断子绝孙呢。”
“我也听说了,这刚买回来就死了,那钱不得打水漂了,这生哥儿还真是生猛啊。”
“你们少说两句,不要命啦,看到没这青铜棺是镇压厉鬼的,这女娃娃死时怨气极大,大杏肯定怕人家报复,这肯定把给自己买棺材本的钱都拿出来了。”
我妈听到周围的闲言碎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个小赔钱货,没看到他们站在这里说我呢,还杵在这里干嘛?”
我捂着红肿的脸,拿着扫帚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部赶走了。
没一会儿,村长已经把灵堂布置好了。
但那姑娘死时,血流得到处都是,浑身上下全是血污,村长让我妈把她收拾干净再入殓。
可我妈嫌晦气,便让我去收拾。
我强忍着恐惧再去了那个充满血腥气的房间。
一进屋,我便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我哆哆嗦嗦地为女尸擦洗干净,等整理好后,我背后的衣服已经粘黏到我身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整个房间里涂满鲜血的地方变得更加妖艳的红,可我又不敢告诉我妈,我怕她打我。
我出去告诉村长,尸体已经被我收拾好了。
我哥看到我后,把我一脚踹翻在地:“你个小赔钱货,让你收拾个死人,做事磨磨叽叽的是想害死我吗?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低头不语,我知道如果我敢出声,他就敢把我往死里打。
村长看着这一幕,也只是沉默不语,只是催促着我哥把女人抬进棺材。
我刚刚收拾时,不敢正眼瞧女人的样子,现在她躺在那里确实很美,即使现在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也有种支离破碎的美。
我妈不停地说着:“可惜了,可惜了,要是给我家生哥儿生个大胖小子来,那得多好看啊,这个赔钱货,晦气。”
我哥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女人身上离开,嘴里还不停地咂巴着,脸上的表情看得人非常不舒服,曾经村里的一个大爷看着我脸上时,也出现过这种神情,让人感觉恶心、想吐。
他瞧见我在看他,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我怕又要挨打。
村长拿出法器作法,嘴里神叨叨地不停地念着,最后盖上棺盖时,我哥还恋恋不舍地一直盯着女人。
村长让我哥和我还有我妈一起去灵堂给女人上香磕头。
我哥和我妈死活都不肯磕头。
无奈,村长只有让我代替他们接连磕了九个,起来时有些晕头转向。
我们一起烧纸钱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阴风,纸钱一下子吹到了我哥身上,在他身上燃了起来。
我哥被烧得嗷嗷大叫,在灵堂前满地打滚,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我却有些直冒冷汗。
因为我哥身上的火怎么也灭不掉,我妈急得团团转,最后村长拿了一把糯米撒在他身上,突然冒出一团黑烟,火终于灭掉了。
我哥被烧得皮开肉绽,全身如焦炭一样,我妈心疼坏了。
村长说,这是女人在拿钱买我哥的命,想让他一起下去。
我妈当即就推翻了女人的灵位,骂骂咧咧道:“你这贱蹄子,别给脸不要脸,我花钱买你回来是让你享福来的,结果你倒好,两腿一蹬,害得我的钱打了水漂,死了都还不消停,还想让我的生哥儿和你一起陪葬,我呸!”
说完她还不解气,又吐了口水才算作罢。
村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棺材面前拜了拜,紧接着又在棺材上贴上了一道黄纸符:
“姑娘,我知道是他们对不起你,但现在已经造成这样的局面了,你们已是阴阳相隔,就不要再做些有损你阴德的事情,好好投胎转世,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会让大杏托人拿着你的头发回去烧了,也算是亡魂归乡了。”
我妈本来只想做做样子,不想去找张婆子,张婆子是我们村里有名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要让她办事必须先见到钱,这下不去怕是不行了。
我妈一阵嘟囔,村长一个锋利的眼神扫过来,她立马就停了下来。
我们接着点香。
可我妈和我哥的香根本就点不着,一点青烟都不冒,只有我的燃着。
他们接连点了好几次都是那样。
村长大声呵斥道:“好啊,看这样子你是不听我这老头子的劝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