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天下第一”
天资愚笨的小师妹昂头道。
人叹声笑话。
多年后，小师妹门派大赛无人可敌。
“师兄，天下第一。”
“我要当天下第一。”
师门最笨天资最差的小师妹又在说胡话。
我倚靠在树上，嘴里叼着根甜味的草，斜眼往下看眼巴巴看着我的师妹。
“师姐，教我。”
师父都教不会，我拿什么教，拿命教啊。
我跳下了树，捡起地上长剑，一手长剑被我舞的凌冽生风，小师妹竟看呆了去。
“师姐，师姐。”
“错了。”
小师妹瞪着大眼睛看我，疑惑都要从脑袋尖尖冒出来。
我指了指自己。
“师兄师姐都能认错，好好学吧你。”
有时候我真怀疑师父看人的眼光。
孤山派这么多年作为武林之中最没存在感但又怪异的保持一定声名的原因，在于师门总能适时将弟子放下山作妖。
昨日是同飞鱼派将人师兄拐跑了。
明日是一掌将人炼丹宗的丹炉拍扁了。
人才辈出，人才辈出。
可我没想到这次放下山的人才是我。
“师父，您老人家确定吗。”
我看着大殿练功一个比一个歪七扭八的师弟师妹，又看了看老不正经将床搬来练功地的师父。
最后看了看跟在我屁股后头跟剑打了一上午架的师妹。
涌起一种孤山派果然药丸的感慨。
“师父的决策，何时出过错。”老头老不正经的抓着一把胡子，面前是不知几壶开了盖的酒。
“你小师妹成日闹着要当天下第一，万一此番下山就寻着为她改善天资的机缘了呢。”
我皱眉，“与我有何干系。”
师父目光瞟向了小师妹，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最后只得大手一挥，做了个全数的模样。
“这儿，除了你师父我，你最强。”
行吧，无话可说。
我还是下了山。
临走前将师父酒窖锁上，又将力大无穷三师地的通天锤藏了起来，将最爱惹祸的七师妹骗去后山和兔子玩。
临下山前回望师门深深叹了口气，有种老父亲出趟远门害怕孩子把家拆了的无力感。
“师兄师兄，这是什么。”
小师妹声音甜的能溺死人，一转身手里的东西也能吓死人。
剧毒的无灵蛇被她当玩具的倒提在手里，像是被她玩晕过去一动也不动。
到底哪来的奇葩一个二个的。
收拾完爱玩蛇的师妹，下到山脚下我也开始了此次的修行，匡扶正义，爱护苍生。
小师妹对山下的一切都很好奇，山下孤山派有一间不小的院子，足够我们二人短暂住下，等我收拾好，小师妹已经和邻着的阿婆聊的火热。
“郎君？不不不那不是我郎君，那是我师兄。”
“是吧阿婆，我师兄什么都会做，可厉害了。”
“师兄啊，就是师兄，不是，不是兄长。”
“不是，不是乱伦。”
小师妹急得要哭出来，我走过去她像是找着了救命稻草，拉着我便要我同人解释。
我将刚做好的简单糕点送了一盒给阿婆，阿婆年纪大了显然耳朵不太好，不住的和我喊着谢谢。
阿婆是打发回去了，和师妹关系这事却解释不清，以至于后来很长时间街坊四邻的瞧我的眼神都有些让人发毛。
孤山派山脚下是个依山伴水的小镇，镇上居民素来热情纯朴，早些年见着孤山派的人还会送些粮食特产，日子久了孤山派也就有了不许暴露身份得规矩。
匿藏身份，帮助百姓，所行不求回报之事，所做修行问道之人。
“师兄，咱们去抓鬼吗？”
师妹指尖捏着的是镇里一封官户写上山求师父的信，大抵是自个这些日子总觉着背后发毛，没遇着什么大灾却还是想求个心安。
“先去西镇。”
师妹难得乖巧，跟在我后头也不再问了，她身上着着粉色的衫裙，发上的小铃铛跟着一晃一晃。
看的我有些心痒。
西镇有一条热闹长街，来来往往的商贩许多，往里走一些一些姑娘凑在摊前，小师妹也给吸的停了脚步。
“公子，给夫人买一个吧。”
妇人面容慈善，手中做的都是些花花绿绿的饰品，我瞧着眼花。
小师妹拿起了手边一根精致的簪子，“三师姐定然喜欢。”
我愣怔了下，这饰品若是小师妹喜欢倒不奇怪，可三师妹是师门最书气乖巧的，成日钻在藏书阁，一身半点饰品也不曾有。
结了帐，小师妹跟我后头自顾自的乐。
“你是如何得知你三师姐喜欢这簪子。”
“三师姐灵力天赋高，我成日往她房里钻，自然知道她喜欢什么。”
嘚瑟的像要嘴巴翘到天上。
我失笑起来，步子迈向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铁器铺子。
“我来取我的东西。”
铁器铺子的老板瞧了我一眼往后头走了，过了一会带着用丝绸包好的器物出来了。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师妹打开。
丝绸掀开，是一柄漂亮的长剑，相比她佩戴那把更轻盈，做工也更细致些。
小师妹努努嘴，眼睛都红了。
“师兄，你怎的…”
老板见她委屈的模样也急了，“姑娘我这随打铁也是做了许多年灵器的，你师兄这把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她扑进我怀中，哪还有了刚刚委屈的模样，“我知道的，我诓师兄呢，师兄待我真好，师兄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师兄老了我给师兄养老。”
好嘞，这就有人惦记着给我养老了。
“起开。”
官户人家姓许，许府坐落着极大的宅子，在这山脚镇上有着很大的名声。
下人领着我们进许府逛了逛，到了大厅时许家老爷也就是此次请我们来的人已然候着。
“老夫可算把道友等来了。”
“在下孤山派大弟子云鹤，这是我的师妹清融。”
“竟是云鹤道友，久闻道友大名啊。”
许家人同孤山派还有几个门派都有些消息往来，听过我的名号不奇怪，我却有些奇怪他身后的东西。
“大人家中有圈养过灵宠？”
许大人神色有些不明，低声和下人吩咐了些什么。
不多时，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姑娘走了进来。
“这是老夫的小女儿灵儿，不瞒道友，灵儿自小通了与灵兽交流得本事，前些日子亦是捡回了个狸奴，可那狸奴不过是普通模样。”
我只顾着听他说话，没见着小师妹已经同人抱在了一块。
“清融。”
“师兄，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许灵儿。”
“还最好的朋友，你自个说，你前些日子说师门最帅的明明是四师兄，可你看你这大师兄…”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师妹急忙堵上，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师妹讪讪笑了笑。
“我同灵儿是上山前识得的，我只当她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小姐，不曾想到在这遇上了。”
小师妹给师父拎上山前好生流浪过一段时日，着我是知道的。
“许姑娘。”
“你的狸奴不是普通狸奴你知晓吗。”
提及狸奴，她的神色并不算好看，“大概是知晓的，团团同我说过。”
那团光影自许灵儿来了，便始终趴在许灵儿脚边，想也不想是极深的感情。
“狸奴死后灵识不散，也因此，许大人才会怪事频发，常觉背后沉重。”
“团团不会作恶。”
她急了，眉头紧紧拧着。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符文，划破指尖燃了符文，助了这只小狸奴短暂时刻使得众人能见之。
“团团？”
许灵儿怔怔看着脚边的光团，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
“主人。”细弱的声音借着符文传达至众人耳畔。
“你为何。”
“他逼迫主人做不喜欢的事，我气不过，可我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我只是吓吓他。”
“主人不喜欢张家二公子。”
许大人脸色有些难堪，“婚姻大事本就尽由父母抉择。”
“主人不喜欢他，如何嫁给他。”
许灵儿沉默一言未发，可指尖却是实在的在颤抖。曾经圈养的灵宠死后也仍在守护她，盼着她做喜欢的事。
小狸奴护主心切，小师妹往徐大人那走了走，
“大人，这狸奴性灵，更是修炼多年，若是将他惹恼，倒不如问问令堂，是否有心仪之人。”
婚事抉择是许家人的事，我无权插手，小狸奴被我拦着抱在怀里。
骤然它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小师妹脚边钻了去。
“我想起了，我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