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脚下捡了一个绝美的男子。
他长得很英俊，像极了我的青梅竹马。
我想，他是上天送我的礼物。
因为我的白月光身患重病，两年前撒手人寰。
我立下毒誓：一生不嫁，守身如玉。
谁曾想，我在采摘药材的途中，遇见昏迷不醒的他。
我决定治好这个美男子。
让他填补我内心的孤独和空缺。
我是济世堂的女医。
从小孤儿出身，被师傅收养长大，教我医术，传我继承医馆。
我的白月光是师傅的独子，可惜一辈子病病殃殃的。
论长相，眼前的美男子更胜一筹。
他中的是剑伤，并不致命。
我花费三天时间，治好他。
瞧着他绝佳的容貌，越看越像我已故的挚爱之人。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治好白月光的绝症。
如今，苍天在上，可怜我这个痴情女子，又把他送回我的身边。
我很欢喜。
“嫣儿。”美男子睁眼，轻轻唤了一声。
我不知嫣儿是什么东西，伸手替他把脉。
“再养几日，伤势便能痊愈，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不收你的诊费了。”
美男子瞪圆眼睛，错愕地望着我。
良久，他才开口问：“姑娘是谁？”
我回道：“我叫素皖，你呢？”
美男子垂下眼睑，英俊的脸庞露出一丝茫然，“我不记得我的身世，名字也忘了。”
他那副弱小、无辜、委屈的样子，真令人心疼。
“素皖姐姐。”他忽然轻唤，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我，“不如，你帮我取个名字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的青梅竹马，生前名为陌羽。
便叫美男子：小羽。
我不能提及过去，语重心长地哄骗他。
“我是个女医，不懂文采，小羽这个名字，你可喜欢？”
美男子嘴角上扬，笑容绚烂，“好，听姐姐的。”
小羽的体质很好，短短三日，便恢复如初。
只是，他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单纯天真地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会陪我上山采药，顺便采一朵鲜花，欢天喜地的送给我。
他会陪我熬夜读书，再泡一壶清茶，围在我身边，讨我欢心。
我问他，“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要一辈子呆在济世堂？”
他仰着脸，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我，撒娇地说：“姐姐，我无家可归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收留我吗？”
我不忍心拒绝他。
“你可以留下，但济世堂不养闲人，你要跟着我学医。”
小羽用力点头，极为乖巧，“姐姐的话，我都听。”
他确实很顺从我。
我爱吃的食物，他也爱吃。
我喜欢的东西，他也喜欢。
就像是完美匹配的存在，比起我的白月光，小羽和我更投缘。
可是，替身终究是替身。
我对他的宠爱，皆因死去的陌羽。
兴许是我太惯着他了。
小羽在我面前，越发的没规矩。
三更半夜，他抱着枕头，爬到我的床上。
“姐姐，我睡不着，这几天总做噩梦，梦见我被人追杀，我害怕。”
我坐起身，问他，“你想怎样？”
小羽怯生生地拍了拍枕头，“我想睡在姐姐身旁。”
我不是贞洁烈女，也不在乎名节。
他是我的心头肉，当然要宠着。
“嗯，睡吧。”
我爽快地答应，躺在里边，给小羽让出位置。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姐姐，我乖乖睡觉，什么都不做。”
我侧歪着头，借由着昏暗的月光，瞧着他精致的眉眼。
这般俊美的男子，绝非普通百姓出身。
穷困人家的孩子终日劳作务农，养不出白白净净的公子，也不会遭人追杀。
我第一次好奇他的身份。
“小羽，假如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你会离开我吗？”
小羽睁开眼睛，扭头看我，黑曜石般的眸子眨动，揣着我看不懂的深情。
“我不会离你而去，我会带走你。”
我噗嗤笑了。
“济世堂是师傅留下的遗产，我怎能撒手不管？倘若你愿意屈尊入赘，我们便一生一世不分开。”
他面露惊讶。
“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颔首，“当然。”
他撩起我凌乱的发丝，眼底溢出丝丝缕缕的温柔。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弃我？”
我怎么舍得抛下他呢？
“别胡思乱想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信誓旦旦的承诺。
小羽勾唇笑了，甜蜜的笑容宛如初夏盛开的花朵，格外好看。
他拥我入怀，“姐姐，我信你，只信你一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朗了许多。
师傅和陌羽相继离世的阴霾，渐渐在我心中散去。
小羽常常变着法儿，逗我开心。
我有意提拔他。
济世堂的掌柜不同意，还偷偷提醒我。
“东家，您的私事，我不该说。但，如果您让羽公子抢走我的饭碗，那济世堂就完蛋了啊。”
我合上账本，“你是多年的掌柜，谁都无法动摇你的位置，不必担忧。”
掌柜疑惑道：“东家打算重用羽公子，人尽皆知。”
我轻笑，“我的重用，与济世堂无关。我想让他当我的夫君，与我成亲。”
掌柜大吃一惊。
他愣在原地，一脸错愕，“东家，您了解羽公子吗？这段时日，我半夜起来如厕，常常撞见羽公子飞檐走壁，偷偷离开。”
我微微一怔。
掌柜又说：“羽公子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柔弱善良。可是，我亲眼见识过他的轻功，来去自如、神秘莫测，您不怀疑他的来历？”
我皱起眉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掌柜低下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深思熟虑。
掌柜比我年长十几岁，与我师傅相识多年，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不会诓骗我。
至于小羽，我会查清他的身份，再名正言顺嫁给他。
“我不希望听到羽公子的流言蜚语，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
我坚定地表明态度。
掌柜叹口气，“好，东家你看着办吧。”
我开始留意小羽的行踪。
他每日除了粘着我，就是捧着书研读。
诗词歌赋、兵法计谋，都是他的最爱。
在我面前，他永远是长不大的性子。
无奈，我只能在夜晚监视。
那日窗外电闪雷鸣。
我佯装熟睡。
“姐姐？”
他趴在我的耳边叫我。
“姐姐，你睡了吗？”
我故意不理睬他。
良久，我悄悄睁开眼睛。
身旁空无一人。
房间静悄悄的。
小羽走了，我在清醒的状态下，竟全然不知。
他的轻功极高，甚至能做到来去无声、不留痕迹。
这一刻，我相信掌柜的话。
小羽有秘密隐瞒我。
转念一想，我又不觉得生气。
我对他的喜欢，与他的身份无关。
若是换做旁人，长成小羽这副俊美的模样，眉眼间与陌羽相似，我也会拿来当作替身。
我劝说自己：小羽到底是谁，不重要。
只要他这个大活人在我身边，解了我的相思之苦，这便足矣。
然后，我顶着窗外的雷声，翻个身睡去。
等我清晨醒来，小羽已经回来了。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
我推了推他。
“姐姐？这么早就醒了？”
他揉着朦胧的睡眼，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样子。
我瞧着他的眉眼，忽然生出一个想法：用一纸婚约，牢牢困住他。
“小羽，我昨晚梦见咱俩成亲了，你要不要入赘？娶我？”
我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问他。
小羽愣住了。
他又惊又喜。
“你真要嫁给我？哪怕我是一介凡夫俗子？或者亡命之徒？你都不在意？”
他认真地看着我。
“你是我的小羽，这就够了。”
我相中的是他好看的皮囊、乖巧听话的性格，无关其他。
小羽吻下我的额头，“好，那我准备几天，与你办喜事。”
我满心欢喜。
情投意合、双向奔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爱情。
我得到了。
连续两日，小羽都会在半夜离开，天亮归来。
我装作不知情。
我也真的不在意，我要的是他的人，如果他在我面前扮演一辈子，我甘之如饴。
然而，第三天，济世堂迎来一位贵客。
对方是皇宫里的人。
当堂洒下一万两黄金。
点名要见我一面。
“你就是素皖？”贵妇人端坐于主位，冷冰冰地问。
我行个礼，“正是。”
贵妇大手一挥，“这一万两黄金，感谢你对我儿的救命之恩，你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原来她是小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