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抑郁症病发,在窗前准备自我了断的时候,女配转正系统找到了我。
它说,只要我攻略渣了我的男朋友就能转正成女主角,改变我早死的命运。
可我不想要林沛了。
于是我把他的白月光女主角管棠带回了家。
林沛傻眼:“你不会是受了情伤喜欢女人了吧?”
我一个白眼:“关你什么事,臭男人滚开。”
林沛正式提出解除婚约那天,我的抑郁症复发了。
林沛说,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而我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我笑了笑说好,出乎他意料的直接同意了。
林沛曾经开玩笑说,领养家庭的孩子恋爱,连吵架分手都要一起回家吃饭。
当时的我们都把这当成一个玩笑。
然而,一语成谶。
我是被领养进林沛家的。
六岁那年,林家父母去孤儿院做慈善活动,说我眉眼看着面善很是喜欢。他们并不在意我有轻微的抑郁症状,很快办好了手续带我回家。林沛并不排斥我,相反,他很护着我。
林家家大业大,聚会时总有眼高于顶的亲戚,对着我嚼舌根,小声嘲笑我是个有抑郁症的怪小孩,不配进林家。
每逢这个时候,林沛总会站住来维护我,说我不是怪小孩、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在动荡不安的孤儿院里罹患的抑郁症,也似乎慢慢被温柔的林沛治愈了。
上大学后,我们分隔两地,我去英国读艺术,他去美国读商科。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或者说,他在刻意疏远我。
可他看到我在朋友圈分享,接受了一个外国男孩表白时,他立马又坐不住了。
林沛特意从美国飞过来,把他连夜查清楚的那个男孩祖上八代的全部资料摔到我面前,强行要求我马上跟他分手。
或者说,并不算强行,林沛赶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男孩被我利用一番,分手时不服气的撂下句话:“佳,喜欢这种男人你要吃大亏!”
嘿,还真是。
后来,林沛在我生日那天准备了无人机表白和盛大的烟火。
我在英国摄政公园漫天的飞雪中,在我最爱的蓝色烟火下,答应了他的表白。
养母和养父高兴极了,亲上加亲的大喜事他们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们刚毕业回国,就举行了声势浩大的订婚典礼。药业龙头林家的公子和养妹订婚、亲上加亲,一时间成了P城最浪漫的故事。
所有人都在说,我和林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爱情童话。
我也曾经以为是这样。
可童话终究,只是童话而已。
我和林沛一直很恩爱,甚至比孩时相处更亲昵无间。
直到那天,我在画展上遇到了管棠。
管棠很漂亮,不是那种勉强出众的小美女。
是一眼过去足以印象深刻的美人。冷白皮,关节处乖巧的泛着粉色,大大的眼睛神采飞扬、却并不令人被瞪得厌烦,小巧却高挺的鼻子,红润丰盈的嘴唇。
她是在我画展上兼职的接待人员,穿着统一的工作裙装,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我欣赏美丽的事物,美人在我的画展上自然也是赏心悦目的。
若不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林沛怀里,碰洒了他手中的香槟。
管棠微红了眼眶,咬着嘴唇、含着泪,略带惊慌的用纸巾擦拭那块被染脏的白色西装领口。连手指关节都因为紧张无措,而由微粉色涨成深红色。
林沛婉拒着她的擦拭,无意中与她手指接触时。
我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
我从未因林沛在社交场合与其他女性有接触,而不安,甚至吃醋过。
这是第一次。即使林沛明明在婉拒她,却依然让我感到不适。
我愿称之为,命运的预感。
林沛皱眉摆着手,劝走了管棠。
他对管棠的初印象,似乎并不怎么样。
只是从那天之后,管棠好像突然就闯进了我的生活。
或者说,是我和林沛的生活。
她成为了我的画廊的正式员工。
在林沛来画廊接我下班、站在门口等我的时候,她会笑着迎上去,给林沛递上自己做的小点心或者小胸针,作为之前的歉意。
起初林沛会礼节性地婉拒,后来他会在管棠可怜楚楚的眼神攻击下,勉为其难地收下小礼物,并在车上与我一起分享。再后来,在我多次表达不理解后,他依旧顺理成章地接受管棠的“投喂”,并开始瞒着我。
我和林沛去空中花园共进晚餐,管棠是那里的兼职钢琴师。她穿着大露背的黑色晚礼服,在中央舞台上婉转弹奏,一头乌黑的卷发后,是若隐若现的灵动魅惑的眼睛。
她不经意间看到与我同桌用餐、举止亲昵的林沛,被惊吓得弹错了好几个音,最后草草结束一支曲子,匆匆跑回后台。
而与一曲结束同时的,还有拿着外套站起来的林沛,他推说遇见了熟人去打个招呼,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可不是遇见了熟人么。
我苦笑着,一个人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餐。
那晚,林沛彻夜未归。
只有我在深夜,收到了银行卡转账的短信。
是林沛转给管棠的五十万。
我和林沛是绑定的主副卡,我是主卡。他可能忘记了,又或者他根本没想着避讳我。
第二天清早,林沛依旧是站在家门口等着送我上班。只是下眼眶乌沉沉的,靠在跑车上眯着眼打哈欠,大概是熬了一夜没怎么睡。
我才上车他便向我道歉,说不应该抛下我一个人。随即他又说起管棠:
说她其实是自己高中时的学妹,为了给赌博的父亲还债,才在空中花园做这份兼职,五十万也是借给她还债的。
“她一个小姑娘,真的蛮不容易。”他感慨道。
我百无聊赖地划手机,敷衍地嗯嗯几声,宽慰他说:“要不要我多给她涨点工资的?算是帮帮你的老同学,是吧?”
林沛愣了一下,支吾道:“对,对只是老同学。”
我勾了勾唇角,无声嗤笑。
好一个老同学,骗鬼呢。
我站在画廊窗前思考。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外面刺眼的阳光。
直到我觉得阳光都快把我的眼睛灼伤了的时候。
我想我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我把管棠叫到了办公室里约谈。
她一身黑白拼色的职业装,微卷的长发挽在脑后,鬓角垂下几缕卷曲的碎发,虽然是职业女性的打扮,可配上她杏仁似的一双大眼睛,反倒更衬得她娇软可人。
她无措地偷瞄我,站在办公桌前不安地自己抠手指。
“别抠手了,这么好看的手,抠破就可惜了。”我出言制止她,“管棠,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三万五一个月。”她喏喏道,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又对我鞠了鞠躬,“谢谢老板给我涨了工资,我知道是您同情我背了债,才,才…”
她说话很得体,也很知道分寸,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林沛。
“你知道我的私人秘书的工资是多少吗?五万一个月。”我将秘书的履历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拿起来看,“国美本科毕业,罗德岛艺术学院硕博毕业,纽约佩斯画廊工作四年。”
管棠脸色煞白,她太清楚自己根本不配拿这么高的工资。
“你只是广美本科毕业,甚至没有工作经验、现在还算是个应届生。”我转动座椅,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因为林沛觉得你背着债务,白天上班晚上兼职,很不容易。他希望能帮帮自己的‘朋友’,我作为未婚妻自然是要帮忙的。”
我递给管棠一张支票,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觉自己特别像个拆散相爱小情侣的恶婆婆,妄想用钱摆平这段“莫名其妙”的爱情。
“这是五百万,足够你还清债务了。我会把你介绍到广州我朋友的画廊工作,工作内容和工资会根据你的实际水平来定,我用自己的名义给你在画廊附近租了房子,你可以正好隐姓埋名躲远一点、省得你父亲再欠赌债影响到你。”
管棠手指颤抖着,接过了支票。她眼里含着泪,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紧紧抿着嘴唇。
“谢谢您,老板。但是对不起,恕难从命。”她把支票放回办公桌上,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您给我涨工资、已经帮我太多了,五百万这么多钱和人情,我偿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