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天,我被几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被摸了屁股亲了脸。
满堂宾客不以为意甚至对着我开出了黄色玩笑。
而秦观身为我的丈夫,他却讪讪的说:“婚闹嘛,地方习俗,忍忍就过去了,摸的人越多福气越大。”
我挣下头上的盖头,捧花摔在地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甩了他一耳光。
“滚你MD,怂包,这婚老娘不结了。”
我走在婚礼的红毯上,头上身上衣服上却全是泡沫丝带。
刺鼻的气味熏得我头疼,我脚下一个踉跄却听到了宾客们的小声的不怀好意的声音。
“这新娘子脚真白。”
“还是年轻上过大学的女人漂亮啊,这气质都不一样。”
“在有气质又怎么样,还不是嫁了人,那嫁娶我们这都是有习俗的不是。”
这些人以为我听不见看不见,就在一边自顾自的说开了,一边说还一边用一种猥琐的目光来上下打量我。
“还真别说,秦家那小子是个有福的,这腰,这腿,简直了。”
“那可不,要不说人家秦家小子聪明,不用彩礼就能娶到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也不知道哥几个今天能不能沾沾光。”
接着发出来一阵阵哄笑声,而站在我身旁的人,我的丈夫秦观,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秦观的身高腿长走的快,而我身上却穿着厚重繁华的婚纱,叫上踩着几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一时间有些跟不上秦观的脚步。
我正想拉一下秦观的袖子,示意他慢点等等我。
他却最后一个跨步迈进了大门,而我被拦在了大门之外。
我看向拦着我的人,隔着一层头纱,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认出来一个人影。
大约五十多岁,胖胖的,身穿一身红色的旗袍,应当是这里的喜婆婆。
应秦观的要求,我和秦观的婚礼是在他的老家举办的,所以喜婆婆出现时,我想到了应该是有什么地方婚礼习俗什么的。
但她的一句话却令我大脑宕机。
只听见她尖利的声音响起,像是被宰杀前的鸡一般尖利:“新娘子要由公公或者小叔子一步步抱着走过红毯。”
“这是我们地方的习俗。”
我的脑子一下子被这句话给搞懵了,什么叫由公公或者小叔子抱?
我嫁人不应该由新郎抱吗?
我还没转过来思绪,就听见周围的嘈杂的声音响起,“秦叔老了,抱不动新娘子了。”
“哈哈哈哈”
“就让我们来吧。”
接着我就看见几个男人朝着我扑过来,我吓得连忙就要往后躲。
慌乱之中我的鞋子踩到了裙摆,摔倒在地。
而那些男人却压在我的身上,摸着我的腰,我的腿,我的胸。
甚至我感觉到一个潮湿腥臭的气息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这些陌生男人身上传来的恶心油腻的味道令人想吐。
我惊慌失措,像疯子一般大声喊道:“滚开,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秦观,秦观。”
我像头猪一样被人从地上抬了起来,身上的婚服被压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头发被人扯开了,散乱在胸前,口红蹭到了脸上,蹭花了我精心画好的妆。
而我却被人制住了四肢,我疯狂挣脱,我像个疯子,像头待宰的猪,唯独不像个新娘。
潮湿的泪从我的眼眶落下,进入我的鬓发,最终一滴滴落进地下的尘土里。
而我身体悬空,仰躺在几个陌生男人怀里,却看见了秦观,我好像不认识他一般。
他在二楼,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露出狂热的神情和癫狂的笑。
而他的身旁,站着他的亲戚朋友,好友宾客,都在二楼笑盈盈地看着楼下这场闹剧。
哦,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难堪,觉得是场闹剧。
我被他们几乎是抬着抬进了门,他们像是扔货物一样把我扔在了地上。
我一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但脚腕处却传来钻心的疼,我的脚一软又摔在了地上。
就这样不断地挣扎着,我终于站了起来,但是我却发现,这诺大的院子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人。
“杨清,跪下,给老祖宗磕头上香,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儿媳妇了。”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秦观的父亲,他高高的站在二楼,这是我才发现刚刚的那几个男人也早已经上了二楼。
所有人都在二楼,站在高位俯视着我,我环视一周,看着这些人的面孔,只觉得头疼欲裂。
好像我就该低他们一等,他们是来审判我的,而我则是被审判的罪人,要用自己的一声去到他们家当牛做马去赎罪。
我只感觉到自己心头一阵无名怒火冲天而起,即将把我整个人焚烧殆尽。
而上面的人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他们见我迟迟不动,给我身旁的喜婆婆眼神示意。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接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双手撑地,头上的冷汗直流,砸到地上。
接着就听见喜婆婆尖利的声音响起:“不孝孙媳杨清,叩拜秦家先祖。”
大概是见到我这副凄惨的模样,秦观终于想起我今天的身份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清清,快磕,磕完你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了。”
我咬着牙大声道:“磕你大爷,想让我磕做梦呢?”
秦观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像是被我驳了面子,狠狠地道:“杨清,你不要闹了,快给我们老秦家的先祖磕头,磕完你就可以和我拜堂了。”
我咬着牙出声:“这头我是不会磕的,这婚,我不结了。”
没等到听见秦观的回应,我就感觉我的头发被人一下子扯了起来,我费力地想要挣脱,想要看清那人是谁。
却被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咚咚咚”
“这可由不得你,你说不结就不结?把我们老秦家放在哪里?”
我感觉我快要失去了意识,一股热流顺着我的脑门往下淌,还带着一股铁锈味。
力气之大,我甚至感觉他们想要杀了我一般。
一同涌上心头的除了浓浓的惊惧还有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为什么要远嫁。
后悔因为和爸妈赌气,拒绝了娘家人来参加我的婚礼。
后悔为什么当初会看上秦观。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我的爸爸妈妈来接我了,他们慌乱地朝我跑过来。
真好啊,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
直到温热的手触摸上我的脸颊,豆大的泪滴打在我的脸上。
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我的妈妈正趴在我身上呜呜的哭着:“我的女儿,我的清清,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看见她的手颤抖着,不敢碰我,好像我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
而我的爸爸,一向严正有礼,此时好像也已经乱了分寸,红了眼眶。
我伸出手,拉住妈妈的手,声音微弱到我自己几乎都要听不见:“妈,我想回家。”
我的妈妈一向优雅矜贵,此时却不顾形象的擦着眼泪,哽咽道:“好,我们回家,清清,我们回家。”
爸爸将我抱了起来,我靠在爸爸宽厚的胸膛上,抬起头看见他坚毅的脸庞,和几日中的父亲别无二样,只是不知何时起两鬓处已经花白,脸上又有了许多皱纹。
爸爸抱着我一步一步地往门口走去,妈妈在身侧手里捧着我落在地上的婚纱,这一幕和记忆里的场景高度重合。
十岁那年生日宴会上,爸爸也是这样抱着我走向我的生日宴,妈妈在一旁为我托着我的公主裙。
我不禁眼眶酸涩,我也是从小被爸妈宠大的公主啊,凭什么在这里被人糟践。
秦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我这时抬头才发现,刚刚站在二楼的那些人已经乌泱泱地全都下来了,无论男女老少,都用不善地眼神看着我们。
他们一排又一排地站在了门口,并且自发地向中间靠拢,将我们圈在了中间。
我爸抱着我转身,看着秦观,秦观的身边站着他的父母。
秦观的爸爸年纪看上去要有六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皮松弛的耷拉着,声音粗糙:“这女娃已经拜过了我家的牌位,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你们要带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