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父亲将一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甩在我的面前。
“给你五百万,离开这个城市。”
我微微一笑,递出另一张卡。
“给你一千万,你滚。”
那天,我正举着菜刀追着一只越狱的鸡满院子跑。
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我家的门口。
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告诉我,我是安家遗落在外的真千金。
“大小姐,请跟我回去吧。”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一座豪宅中。
望着那一屋子金碧辉煌的陈设,我尴尬地用脚趾抠出了一个三室一厅。
不得不说,品味太土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正用一种不太欣赏的眼光打量着我,他似乎也在嫌弃我土。
巧了不是?
“李念是吧,给你五百万,你离开这个城市,这些钱足够你过上好日子了。”
他将一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甩在我的面前。
他将我视为人生污点,只因我是“乡下来的”。
这委屈我可不能忍。
我赶紧摸了摸口袋,还好,上次隔壁市的刘总来找我们办事儿后给的报酬被我装着了。
也不多,正好一千万。
学着他的样子,我将那张卡递给了他。
“给你一千万,你们滚。”
男人的脸明显得黑了下来。
“念念,你别硬撑了,妈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只不过……”
“姐姐,就算你不甘心,也不能拿一张空卡侮辱我们啊。”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对母女身上。
是一对儿美人,确实和我现在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不能比。
如果她们不拉偏架的话,我应该还挺喜欢她们的。
“怎么,是我求着来这里的吗?区区五百万而已。”
“粗鄙不堪!今天我就要好好管教管教你!”
事情偏离了男人的预想使他非常不满,恼羞成怒之下,他高高地举起了手掌,想要让我知道在这里谁才是一家之主。
可我却直接抬起手挡下了他的巴掌。
气氛变得很尴尬。
“爸!你别打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女孩反应很快,急忙跑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另一只手臂,有些撒娇地冲他眨了眨眼。
男人似乎是被他女儿的撒娇哄地消了气,又或者是有了台阶下,最终愤愤不平地收回了僵持在空中的手。
“安澜,还是你懂事。不像有些不知感恩的东西!”
安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转过身来面向我,言辞恳切
“姐姐,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养父母离世,得不到很好的教育,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也不能拿一张空卡出来骗人啊!爸爸妈妈心里是有你的,他们只是有苦衷所以才……”
好一个绿茶,句句都在讽刺我是乡下丫头,所以我理应是粗鄙的,贫穷的。
装善良无辜嘛,谁不会?
我拉起安澜的手,无视她嫌弃的眼神,假装感动的说
“妹妹说得太对了,只不过……这福气本来该是你的,要不咱俩现在就换回来?”
她噎住了,不着痕迹地抽回双手。
“不能这么算呀……养恩大于生恩……”
“哦~你也知道养恩大于生恩啊,我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我爷爷养我20年,你说我能容忍别人说他没给我教育好吗。”
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冷笑一声。
“安总和安夫人倒是把女儿教育的很好。”
此刻的安澜已经涨红了脸,眼泪一触即发。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我的母亲看不下去了,赶忙抱住安澜安慰着她。
“这件事情又不是安澜的错,她也是受害者啊!”
安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下可不得了,就连安总也上前去安慰起她。
看着这和睦的一家三口,我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安总,安夫人,这钱我不稀罕,也请你们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说罢,我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念念!”
身后传来安夫人的呼唤,也许是于心不忍,毕竟我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
“别管她!乡下老头教出来的野丫头,我就不信除了她没有别的破解之法了!”
我的脚步顿住了,他们看不起我,我不生气,刚刚只是不愿意吃了那个亏。
但是侮辱到我家老头,不行。
他们也不配。
转过身,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这个亲生父亲——安祟名。
早些年他应该还算仪表堂堂,只不过多年的蹉跎,使他面色暗黄,眼圈泛青、双眼浮肿。
典型的气虚之相。
意念微动,左手暗暗地为他掐算了一卦。
坤下艮上,剥卦。
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孤,大凶。
“后悔了?”
安崇名见我站在那里半天不曾有动作,有些得意。
“安总,看在你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今晚睡觉地时候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会死人的。”
说完这句话,不顾他瞬间惊慌的脸色,我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安家的大门。
倒不是我圣母心泛滥。
今晚即使躲过,他命中仍有一劫,这一劫会让他身败名裂,失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这会比死更让他难受。
除非……有高人相助。
不巧的是,他们刚刚赶走了一位高人……的孙女。
爷爷说,我是福星降世。
哦对了,我的爷爷是赫赫有名的阴阳先生——李相安。
不但一手卦象看破天机,更是能通阴走阳,寻一人前世今生。
四十年前 ,爷爷为一个姓邱的男人逆天改命后逃过了天罚,从此在道上打响了名声,尊称一声“李神仙”
干我们这一行的,三弊五缺是必然之势,哪怕强如爷爷,也是个孤星之命。
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连儿媳都不能避免被连累。
爷爷原本是该孤独终老的。
但是我不同,我的命格奇特,不仅可以破了孤星之命,入行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念念是老天爷给李家的馈赠。”
爷爷时常这么说。
所以啊,别说安家不愿意认我,就算他们愿意,爷爷也不会答应。
一个普通的豪门还不足以和爷爷作对。
“听说你被安家给赶出来咯!”
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茅山的臭道士,我小时候的玩伴——梵琪。
“你懂个屁,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派人来找我,敢不敢赌,豆芽菜?”
我刚认识梵琪的时候,他整个人瘦弱不堪,所以我总喜欢喊他豆芽菜。
那天爷爷带我去茅山喝茶办事,遇见了他,我看他孤孤单单的蹲在角落,又同我年纪一般大,便想着和他做个伴。
“你在干什么呐?”
“大冬瓜一边去,你挡我光了。”
“???”
每一个孤单的人都不是无辜的,我当时这样想。
再说了,我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身体,小孩子胖一点怎么啦!胖小孩有福气。
“你这个豆芽菜,我今天…”
“呐,送给你。”
还没等我跟他嘴个三百回合,他却突然转身,将手上刚编好的草蝈蝈送给了我。
那是我活了八年以来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送的礼物。
我的脸有些红了。
那天起,我和梵琪不光结下了梁子,还结下了友情,这一结就是十二年。
“赌点啥?”
“一百万。”
“黑心商!”
安家人比我预想的还要早来了三个小时。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安夫人亲自登门。
“念念!”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看向我的眼神里带有些许祈求。
“安夫人怎么不进来?是嫌弃我这黄土地脏了您的鞋吗?”
他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犹豫再三,还是踩着她那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进来。
“念念,昨天是你爸爸不对,他也是被逼急了……他现在知道错了,你跟妈妈再回去一次好不好。”
安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始终都在盯着她的眼睛看。
贪狼星入夫妻宫。
看来安夫人与安总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加上安总的卦象,这家人糟心事肯定不少。
这种浑水,岂有不去摸鱼的道理?
“好,我跟你回去。”
安夫人听我这么说,立马喜笑颜开,她上前来虚抱了我一下。
“不过我要带上我的一个朋友去。”
“可以可以!”
…
路上,梵琪跟我小声抱怨。
“你回你的便宜家,拉上我做什么。”
看着一副江湖骗子打扮的他,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