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养父卖给了人贩子抵账。
哥哥一路追上了掳我的黑车,说要保护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哥」
我冲着人贩子哀求道。
因为,我哥是个变态杀人狂。
他每次杀人后,都是我替他处理干净的……
深夜,开往远郊的破面包车一路颠簸。
副驾驶上,梳着油头的男人不怀好意的冲我咧嘴怪笑。
时不时将那双油腻的手,摸向我的大腿。
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这个人叫韩越。
养父让他来找我,说是要帮我介绍一份高薪的兼职。
可上了车我才明白,韩越是个人贩子。
「小妹妹,你爹把你卖给我抵账了!」
「他可欠了我不少钱啊!」
「听话,我让你做啥,你就做啥,不然……嘿嘿!」
韩越手中的刀,在我眼前一晃一晃。
我吓得抖若筛糠。
就在这时,哥哥毅然决然的拦在了车前。
「小敏,别害怕,哥哥陪着你!」
韩越看傻子一般盯着我哥。
我胆战心惊的求韩越放过我哥,可他还是将我哥一并绑了上来。
哥哥挨着我坐下,安慰似的冲我笑了笑。
他笑的很温柔,可我却只感到了不寒而栗。
眼前一闪而过的,全是韩越的脑袋和脖子分家的画面。
比起凶神恶煞的人贩子。
我更怕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哥哥。
因为我哥拎着菜刀剁人肉馅时,也是这样笑的。
我呼吸一窒,隐约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好在韩越绑住了哥哥的双手。
这让他没法像平时那样,用沾着血的手臂亲昵的揽过我。
我稍稍松了口气。
「那个被丢在路边的行李箱,会不会被人发现?」
我看着哥哥,小声开口询问道。
然而,接话的却是韩越。
「你们死了连尸体都不会有人找见,还有心思关心行李?」
哥哥没有搭理韩越。
他温和看向我,慢斯条理的说。
「被发现了也没事的!」
「哥哥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话音落地,我就不受控制的干呕了起来。
哥哥所说的处理,指的是我家的那口大锅。
昨晚,家里的燃气灶开了一宿。
锅里煮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哥哥处理尸体的方法,一向是那么的考虑周全。
没人能拿一个光溜溜的头骨做文章。
所有的线索,已经全被哥哥毁了。
「小妹妹,这就怕了?」
韩越并不知道,我真正在害怕些什么。
他以为我的干呕,只是被他吓得胃痉挛了。
这家伙说着,不怀好意走到我前面,上下打量着我。
「知道我们那儿是干嘛的吗?打电话,骗人,就是你们说的电信诈骗。」
「好好干,韩哥不会亏待你。」
「要是不好好听话,你就等着被卖去给老光棍们当媳妇吧!」
「你这么水灵的姑娘,会被那些老光棍玩死。」
说到这里,韩越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哥。
「至于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不听话,就把你扔到黑煤窑里,等你死了,再卖你器官,把你的血抽干了卖钱!」
韩越恶狠狠的威胁着。
他本以为我哥会像我一样被吓得脸色苍白。
可事实上,哥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被无视的韩越顿时恼羞成怒,一拳狠狠的抡了过来!
哥哥无处可躲,架在鼻梁上的半框镜被打了个正着。
镜片应声裂了开来。
「哥!」
我惊呼出声。
哥哥的眼眶瞬间乌青了一片,但他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小敏,没事的。」
哥哥好听的声音回荡在车里。
可听在我的耳中,这便是死神的宣判。
我知道的。
韩越活不长了,而且会死的很惨很惨。
韩越他们的大本营,藏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地。
我和哥哥被他一路押着,绕过了山路十八弯后,终于进到了一处高墙大院。
院子的外围布了层层的电网。
门口有四五个看守,一刻不停歇的来回巡视。
他们的腰间的武装带上,全都齐齐的挂着电棍。
其中一个刀疤脸的男人背上,居然还斜挎着一把土猎枪。
除了这群看守外,院子里还挤着几十个人。
他们都被一根细长的铁链拴住了脚腕。
像一串蚂蚱一样,被串在了一起。
此时,这些人正在南腔北调的大喊着口号。
「我们,是一支不穿军装的队伍!」
「这里,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
院子里的人男女皆有,年龄也参差不齐。
但是,各个都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在他们身后的破墙上,有着红油漆喷涂而成的八个大字。
「听话照做,服从配合。」
背枪的刀疤男在这时走了过来。
韩越冲着我和我哥扬了扬下巴,吩咐他说。
「孙据,带这俩新来的去涨涨见识!」
孙据点头哈腰的应是,腰都弯过了90度。
我和哥哥被孙据押着,走入了一间脏兮兮的破瓦房。
进门的瞬间,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屋内竟然摆着一个个铁笼!
四五个披头散发的人,此时正缩在各自的笼子里面。
笼子都是由小指粗细的钢管焊接而成,可整体空间却非常狭小。
这些人蹲在牢笼里,连胳膊腿都无法神展开,非常难受。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我立刻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挡在我身前的哥哥,肩膀也跟着一耸一耸的颤动。
孙据看着我俩的反应,大笑出声。
「看你小子这没出息的怂样!」
「跟个娘们似的,这就怕了?」
说完,孙据一脚踹上了哥哥的膝弯。
猝不及防间,哥哥踉跄着半跪了下来。
我的心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孙据只能看到哥哥落魄的背影,但我却看到了他的正脸。
我哥正在窃笑。
他耸动的肩膀,其实是在强行压抑心头的亢奋。
面对铁笼中像动物般被囚禁的男男女女,哥哥在拼命的憋笑。
因为这地狱剪影般的画面,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天堂啊!
破烂瓦房中。
孙据从屋角的火盆上,拎起了一根烧红的烙铁。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果然,他将手中的铁疙瘩冲我晃了晃。
「到了这里,就别想着跑,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然,她就是下场……」
话音未落。
他手中的烙铁,已是狠狠地刺入了铁笼的间隙。
笼子里蜷缩着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赤红的铁块一下便烙上了她的胳膊。
尖锐的惨叫声,在这间黑牢内骤然炸起。
我瞬间吓傻了。
孙据嘿嘿的笑着,又把手中的烙铁转向了我。
橙黄的铁块离我越来越近,近乎要贴上我的脸颊。
而就在这个时候,哥哥忽然冲了上来。
他狠狠地撞开了孙据。
烙铁被撞脱了手。
孙据被燎了一下,烫的直跺脚。
这么一闹,孙据被彻底激怒了!
哥哥的手还被反绑着,根本无力抵抗。
烧红的烙铁扎扎实实的落在了我哥的腰上,烫破了他白净的外衣。
可是,哥哥却没有痛叫出声。
他看向孙据,居然又一次笑了起来!
哥哥的笑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有着很浓的书卷气。
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笑容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知道,哥哥对于痛觉其实是麻木的。
我曾亲眼见过,他不小心将自己的手和死尸的肚皮缝在了一起。
「没注意。」
哥哥当时这样轻描淡写的向我解释。
说着一把就扯断了那些与皮肉相连的线头。
回忆触目惊心。
而孙据如今的神情,就跟当年的我如出一辙。
他被这怪笑吓的一个激灵。
可为了维持面子,还是咬牙切齿的对我哥一顿拳打脚踢。
不过我看得出来。
孙据心里有些没底了。
因为狂怒中的他,竟然没敢再举起那根烧红的烙铁。
这是人对于超出常识危险,本能的畏惧。
我红着眼睛,给哥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哥哥温柔的替我擦掉了眼泪,送我回了寝室。
在诈骗窝点的第一天,我本以为总算是熬了过去。
哪成想,当我疲惫的关上屋门时。
七八个女人一拥而上,将我死死的压在了地板上。
我认得为首的那人,她叫赵秀秀。
身材矮小,满脸青春痘,和我们不一样,她是自愿来这里的。
别人都管赵秀秀叫组长,因为她的业绩是所有人中拔尖的。
赵秀秀趾高气昂的看着我。
「没经过我的允许,谁让你进屋的?」
说着,她的鞋底就碾上了我的脸颊。
赵秀秀踩的很重,我有些喘不过气。
「是,是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