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给我买了一个皇后来当。
在我的管理下,后宫制度安好,众人和乐。
唯独现在坐在我面前的皇帝楚渊,横竖不满意。
「皇后失职了。」
我强忍怒气:「臣妾不知何处失职,还请皇上明示。」
楚渊冷笑:「其一,后宫子嗣至今还没有消息,实则是你中宫之责。」
「其二,排班伴君制度已经有一年了,为何皇后从未轮到过?」
「光是这两件事情的失职,朕就能扣除皇后你这一整年的月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维持一国之母该有的气度。
扣钱扣钱!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有因此废后啊!
「皇上,后宫的排班制度一向保持良好的发展,所有的妃嫔都已经侍寝过了。」
所有人都已经侍寝过了,还生不出孩子,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想到过问题出现在哪里吗?
我有理由怀疑,他的颜值是用脑子换的。
楚渊的拳头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握紧了。
「你的意思是,没有子嗣,是朕的问题?」
不然呢?!
我挤出笑脸,假装同情:「皇上别急,臣妾一定会暗中寻找名医,让您......」
「朕到底是不是有隐疾,只要皇后来侍寝,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何苦这样麻烦找什么名医?」
侍寝?
开什么玩笑?
我是来后宫做正经生意的,这么不正经的事情当然不能做了!
「看样子,皇后不是很乐意。」
啧,又生气了。
「皇上,臣妾是商贾之女,承蒙皇上和太后抬举才做了皇后。可无论是在容貌还是才情上,臣妾都不是后宫里最出彩的那一个。」
嗯,眉头还是皱着,说明我的自贬身份这一招不太行。
那,就只能牺牲我后宫里的那些小可爱了......
「不如臣妾调整一下排班的顺序?您看看今夜想去武艺超群的端妃宫里坐坐?还是想见见文采斐然的惠妃?」
「听说珍妃近来研究了新点心,又辣又甜,不然您去尝尝?」
「容嫔培育了新品种的百合花,是黑色的,要不您去瞧瞧?」
「哦,还有柔美人新改了‘十面埋伏’的曲子,取名为‘八方来财’,臣妾听过了,很不错......」
诶?
我这不是在给你投其所好吗?
这脸色怎么越来越黑了?
「能进后宫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皇后身居中宫,就不必妄自菲薄了。」
我?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经商小天才,不过就是能把皇帝的后宫变成我的后宫而已,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皇上不必给臣妾找补,臣妾知道自己一无是处。侍寝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让其他姐妹去做就好了。」
楚渊忽然起身,吓得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的一张俊脸笑得越是温和,我的心里就越紧张。
「皇后怎么会一无是处呢?这算盘打的,朕在御书房都时常能听见!这样的本事,可无人能及!」
看出来了,楚渊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了。
「皇上这么爱开玩笑,不然就让舒美人去见您?她昨日才写了新的画本子‘鸡同鸭讲’,臣妾听过了,甚是好笑呢!」
楚渊的笑,在我看来实在有些变态了。
但是他所提出来的要求,明显更加变态。
「朕再给皇后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后宫若是还没有传出子嗣的消息,那朕就只能让令弟今年的科举,名、落、孙、山、了。」
我火了:「子嗣的关键难道不是在你身上吗?我有什么办法?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楚渊眯起眼睛,笑得很不要脸:「嗯,朕是。」
那天之后,楚渊到底还是没有去听舒美人的画本子。
但也好几天没有接见其他宫殿的妃嫔。
端妃有点担心:「娘娘,皇上是不是对您的这个排班制度有意见?」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约摸,是对本宫这个皇后有意见才是。」
舒美人满脸震惊:「皇上该不会是,想要废后吧?!」
珍妃嗤之以鼻:「怎么会呢?咱们娘娘的中宫位置可是花了重金买下的,皇上就是想要废后,他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钱来还吗?您说对吗娘娘?」
我有些头疼:「安慰的很好,下次不用再安慰了。」
惠妃最稳重:「娘娘,皇上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我双眼登时一亮:「你看看,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这一开口就说到了关键的点子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跃跃欲试:「我想问问你们,皇上他,到底行不行?」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一年了,于公于私我都很想知道。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那我只能点名了。
「容嫔,你来说!」
容嫔支支吾吾羞红了脸:「大概,是行的吧?」
这算什么回答?
「大概?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端妃,你说!」
端妃吓得连手上的木剑都掉在了地上:「这个,臣妾实在是,不好说啊......」
我好像破案了。
大概、不好说。
这是不是说明,楚渊他可能真的有隐疾?
「娘娘,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我很用力的点头:「皇上想要当爹,你们说重不重要?」
珍妃被自己带来的糕点呛的直咳嗽。
容嫔一剪子将自己精心培育了很久的花剪断了。
惠妃生生将手上的书撕裂了。
......
我作为皇后,当然要尽量安抚住这些小可爱了。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怀上孩子,生一个,本宫个人奖励你们一千两!生两个,两千两!」
看到大家不为所动,我咬牙补充:「黄金!」
向来只有我收她们的钱,这回我给她们钱,总会有人愿意去做这件事情的!
柔美人‘小声’地对几人说道:「能让娘娘这个一毛不拔的主花钱,可见不是一件好差事。反正这活儿我干不了。」
有了柔美人的开头,所有人都纷纷表示不想干。「娘娘,其实关键不在我们身上,不然你再去劝劝皇上?」
劝?
能劝得动他,我还用得着来劝你们?
月黑风高夜。
我带上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名医,来到了楚渊的养居殿外。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深更半夜地来找楚渊,莫名地竟然有些兴奋。
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正用一种很怪异地表情盯着我看,我才惊觉自己脸上的幸灾乐祸大概有些太过明显了。
「你进去禀告皇上,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想见他。」
被我点名的小顺子赶紧点头,哈着腰就进去了。
不多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娘娘,皇上说他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明日?
我在替他遮掩,他可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惯的毛病!
我推开小顺子,溜进了养居殿。
但我没有料到的是,我一脚踏进养居殿,就被一只手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楚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隔着布料我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膛中的跳动,以及呼吸之间的燥热感。
这动作,实在是太擦边了,我有点害怕。
「皇后深夜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是有重要的人想见。」
说你大爷!
楚渊的脑子是不是被刚刚的门夹了?为什么忽然这样骚里骚气的?
哦,浑身的酒气,应该是喝大了。
「皇上!你能不能先...先放开臣妾?」
狗皇帝,快给本宫撒开手!
楚渊悻悻地松开了手,然后摸着鼻尖往后退了一步。
眼尾泛红,凤眸之中波光潋滟......
微微敞开的领口,被我挥开了之后的可怜样......
这幅勾人的小模样,瞬间让我血气上头。
我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恨不得将清心咒念上一百八十遍。
「臣妾的确有话想说,也有重要的人要见......」
楚渊的眼神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像黑夜之中的饿狼见到了食物。
我又害怕了。
「但,不是臣妾见,而是皇上您来见。」
很好,那飞速黯淡下去的眼神,才是正常的楚渊。
「深更半夜的,朕还以为皇后是来侍寝的。倒是朕想的太多了。」
楚渊一屁股坐到了桌旁,像是一个怄气的孩子。
「说吧,你想让朕见谁?」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到:
「臣妾花重金给您请了一个民间的神医,专治男子隐疾!」
诶?
这脸色,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