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曾经抛弃男朋友的白月光弄脏了我的画作。
我还没说话,傅辰便冷着脸说:「我太太这幅画作刚拍出去,成交价两百万。」
白月光被气得红了眼圈,傅辰无动于衷,「这是你的心血,她活该。」
然而下一秒,雕像砸下来,他的本能,还是护住了她。
温洁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而起:
「这女人谁啊?傅太太的画一向很贵,她懂不懂行情?」
「哎呀!她是温洁啊,据说是傅先生原来的青梅竹马!」
「不是吧?拍卖会变三角修罗场,现任对上白月光,今天没白来啊!」
大家已经是十足的看戏架势了。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傅辰的前任。
她刚好抬起头,和我视线相对。
眼里含着明显的不甘心和挑衅。
其实,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时候,温洁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你老公傅辰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当时我什么反应来着?
轻蔑地笑了笑,转手把短信扔进了垃圾箱。
跟傅辰一起六年了,我信任他。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拍卖会现场碰到了温洁。
她毁了我的拍品,或许是无意的。
但她拿着杯红酒,转悠在傅辰身旁,绝对是故意的。
我倒是不意外她的行为。
傅辰现在是炙手可热的金融新贵,富豪榜上年轻世代的代表人物。
温洁呢,如果当年接受了他的求婚,她现在就是人人羡慕的傅太太。
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引起前男友注意,丑态百出的女人。
我只是实在可惜我的画而已。
傅辰揽过我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你想好怎么赔了吗?」
她低下头,咬着嘴唇倔强地回答:
「我会还的。」
傅辰只是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的语气很凉薄,我却听得有些恍惚。
因为这幅画作的买家就是他,要不要赔,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本来慈善拍卖,就是捐款为主,拍卖为辅。
按照他的性格,对着不如他的人,他从来没有这么穷追猛打过。
而且,我注意到,他虽然句句扎心,但一直注视着她。
第一次知道温洁的存在,是在三年前。
在他父母的旧宅子里,我无意间翻到了一条围巾。
白色毛线已经泛黄,绞花的款式说明着时间的流淌。
我一时兴起,拿起来逗他:
「哇,快看我发现了什么?这是哪个女同学送你的啊?」
傅辰一向沉稳,当时却失神了很久,眼眸深处浮现几分落寞和阴郁。
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前女友织的?」
「对。」
他恨恨地说:「她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我,还拿走了我们所有的积蓄。」
「她嘲笑我是个废物,根本养不起她。」
「她拿着我最看重的项目,跳槽去了对手公司。」
「小薇,不要提她,她不配。」
我好像触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他拉着我的手,把围巾和房子里清理出来的杂物,一起扔到了小区的垃圾桶里。
当天晚上,暴雨袭来,隆隆的雷声把我吵醒了。
下意识摸摸身旁,空的。
起身在屋子里喊道:「阿辰?」
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他不在家。
我开车回了他家的旧宅。
看着他在下雨天,满身狼狈地疯狂地翻着垃圾桶。
找到那条围巾,抱在怀里,埋头大哭。
我伏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了他好久。
直到车标上被洇湿了大片。
因为我知道,傅辰他啊,是有洁癖的啊。
我卖出的第一幅画,是一个知名的艺术品收藏家买的。
他给了我五万块钱。
当时,我拿着那笔巨款高兴极了,拉着傅辰就进了一家手工西服定制店。
说什么都要给他定一身西装。
他现在要到处去拉投资,不能再穿那些不入流的行头了。
我的男人,一定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
傅辰特别在乎那套西服,每次穿过以后,都会仔细的熨烫好,妥帖地装在西装袋子里。
一次搬家,那套西服与要扔的旧沙发套放混了。
等到发现时,傅辰非要回去找,工人说已经扔了。
他犹豫了。
我背着他去翻垃圾桶,把衣服找了回来。
送去洗衣店清理干净,还专门用熏香熏了好久。
可是,傅辰再也没穿过。
只是把它挂在衣柜最深处。
陷在回忆里,愣神的功夫。
突然有人对着我们的方向惊恐喊了一声:
「小心!雕塑要掉下来了!」
我下意识地回身,发现身侧的石膏雕像摇摇欲坠。
似乎马上要砸到我们。
「傅辰——」
我伸出手想拉开他,就看到傅辰扑向温洁,用背部护住了她。
「嗡」地一声,脑仁直响。
胳膊被人一推,我踉跄地倒向另一边。
紧接着,雕像掉了下来,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手掌处传来一阵剧烈钝痛,跌倒的时候,按到了碎片。
手腕出被四散的碎片划出一道大口子,满是鲜血。
身体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另一个方向,相拥的二人。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
直到有人惊呼:「傅太太的手!伤到右手了!」
傅辰忽然间清醒了,他猛得推开温洁,焦急地抓住我的胳膊: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小薇,手一定没事的。你还可以画画的。」
我推开他,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
傅辰急了,打横抱起我,朝门口走去。
温洁拦在了我们面前:
「阿辰,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看着在傅辰怀里的我,她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挑衅和嫉妒。
我一刻都不想看见她。
用没受伤的左手拽着傅辰的衣领:
「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傅辰没意识到,在温洁靠近的时候,他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
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
傅辰,你到底是在紧张什么?
听到我的话,他身形一顿,收回瞟向温洁的目光,大步向门口走去。
温洁追到了车门口,她拍打着车窗:
「阿辰,我……」
傅辰不耐烦地摇下车窗,一幅不愿理她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事?」
「对了,今天的拍卖善款,请你记得补齐。」
她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傅辰,眼睛里有着薄薄的雾气。
傅辰不为所动:「给你两个月时间。」
温洁忽然冲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傅太太,您放心,肯定按时给您。」
我盯着医院的白墙开始发呆。
「腕部神经受创……」
「手掌肌腱断裂……」
「以后会影响手部的灵活性……」
医生的话,好像给我判了死刑。
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心脏,不仅是爱人,连事业也要背叛我了,对吗?
「小薇,先换药吧。」
傅辰柔声哄我。
护士轻轻地解开绷带,拿碘伏消毒,然后抹药换绷带一气呵成。
密密麻麻的涩意和疼痛顺着血液蔓延,我开始恐慌。
真的没办法了吗?
无论是他,还是绘画。
傅辰搂住我:「会好起来的,小薇,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大夫。」
他跟我承诺,语气无比温柔。
积攒的怨气绷不住了,顾不上手上的伤,我用力推他:「傅辰,你别骗我了。」
他捉住我的手臂,小心地避开患处:
「小薇,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碰到危险时,你下意识地举动,不是说明了一切吗?
你一边对她恶语相向,一边又舍命护着她。
我按了按他的后背,傅辰「嘶……」了一声。
「傅辰,你这里的伤,总不是假的吧?」
「小薇,我跟温洁没什么的。」
「当时就算是别人,我也会去救的。」
「小薇,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我旁边,知道的话,说什么都会先顾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