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火葬场抬尸的,每个月保底两万,别看挣得多,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不是特别缺钱,千万不要来做这行。
本来我也没想过做这行,但在公司倒闭,再加上房贷和孩子的压力,我一咬牙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只要钱到位,就算是尸体跑了我都给他抓回来。
但是想跟做永远都是两码事。
这是一家私人的小殡仪馆,不大,只有一排二层楼的房子,礼堂,停尸间,告别大厅什么的都挨着。
一进来就感觉周围阴气森森的。
如今正值盛夏,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每当我走进殡仪馆的大门,身上立马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里距离市区很远,如果没人带,很难找到这里。
我们这是四线城市,两万的月薪那可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还有奖金。
奖金不是丧葬场发的,而是来自死者家属的打赏,好的时候,赏钱比工资还多。
这里晚上是需要人值班的,而这里的员工除了刚入职的我之外就只有一个叫白树的,我们两个晚上八点之前都得到这里。
除了晚上值班,我不用盯在这儿,什么时候有需要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直接过去就行了。
如果我不想干了,或者请假必须提前打招呼,得让丧葬场这边有准备,不然我要双倍返还工资。
后两条倒是没什么,可要在火葬场值夜班,想想就蛋疼。
但我来这里时,他们给我预付了一个月工资,缺钱的我实在拒绝不了,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
今天下午三点,我接到了丧葬场的电话,让我去繁荣路路口,白树正在往那边赶。
等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地方,那里已经被圈上了警戒线,四周也围了不少人。
一问才知道,是出了车祸,一个拾荒的老太太被大货车给卷进了车轮,人被压成了好几节。
当我脑袋里出现那个画面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把我给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哥。
“你就是李成吧,我是白树,跟我来。”
大哥跟我说了一句,然后就挤进了人群,我心想这个白树是怎么知道我的,带着满心的疑问,跟上了他。
到了警戒线附近,白树和一个交警说了些什么,而后便撩开警戒带走了进去。
我依然跟着他,来到了大货车之前,而当我看到车轮处的场景立刻就捂着嘴跑到一边,“哇哇”的吐了起来。
那个老太太的身体已然四分五裂,足有七八块儿之多,最要命的是,她的肚子被碾碎了,内脏散落一地。
吐了好几次我才缓过来,这时,白树来到了我的身边,笑着递了根烟过来。
“第一次出活儿都这样,习惯就好了,你先在一边待着,我自己收拾就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白树很感激。
等把烟抽完了之后,白树便穿上了搬尸工的专业衣服,然后又戴上橡胶手套,就跟要做人体实验似的。
重新走回到货车跟前,白树先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张黄纸扑在地上,随后拿出一些水果,以三三的样式摆好,又把一碗熟的米饭扣在黄纸的最前端。
把这些弄好,他又拿出三根黄香,点燃了插在倒头饭上,人则是退后三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一边磕头白树一边还念叨着什么,我没听太清,大概就是一些我是来帮你收尸的,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不要怪罪这类的话。
做完了这些,白树拿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开始收集老太太的尸首,最后,白树捧起了老太太的脑袋。
可就在他准备往尸袋里装的时候,他一个没拿稳,老太太的脑袋忽然掉在了地上,刚好朝我这便滚了过来。
当那颗人头滚到距离我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而后我就惊恐的看到,老太太那原本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我去……”
活了快三十年,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我想跑,可两条腿软的像煮熟的面条,根本就迈不动步,只能用连连的大叫驱赶自己的恐惧。
接着,我就感觉自己控住不住的失禁了,还好是小的,只湿了裤子,但这已经足够丢人了。
“抱歉哈,没拿稳,吓着了吧。”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白树跑了过来,笑呵呵的把人头捡起,扔进了尸袋之中。
“走吧,咱们得赶紧回去,还有不少活儿要干呢,要不然可没赏钱拿。”
找我招了招手,白树便拎着尸袋往外走,警戒带外面的人一见他过来都躲得老远,而我则是缓了半天才爬起身。
“不行,这活儿我干不了,我要辞职。”
此时,我的脑海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但当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人群,白树便直接将我拉上了他的车。
“人吗,都有第一次,当初我做这行的时候比你还狼狈,不仅尿了裤子,还跑回家,躲在被窝里一天一夜都没敢出来。”
“可当我看到老婆孩子那委屈的目光,我就把心一横,心想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四分五裂了又能怎么样,被咱们吃的动物不都是这般模样吗。”
“兄弟,哥告诉你个诀窍,刚开始的时候别把那些死人当人,就当他们是畜生,我这样说不是侮辱他们,而是能战胜心中的恐惧,只有过了自己这关,你才能真正的成为这一行的人。”
从身上拿出烟来,白树给我发了一根,我拿出打火机,但手一个劲儿的抖,还是白树帮我点燃的。
他没有急着开车,而是跟我谈心,连续抽了三根烟之后,我的情绪平稳了不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辞职。
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有个于经理说的很清楚,要是不提前打招呼就摞挑子,得退人家双倍的工资。
之前他预付给了我两万,要是我违约就得赔四万,现在的我哪里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你怎么知道我的。”
又抽了两根烟之后,我跟白树说可以走了,白树点了点头,我则是朝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入职的事情于经理肯定会告诉他,但白树并没有见过我,又怎么晓得我是他的新同事,我很好奇。
“这种事,能打车过来的无非有两种人,要么是死者家属,要么就是来干活儿的,我就没见谁会特意打车过来看热闹。”
白树告诉我,他到了有一会儿了,为了带我这个新人,所以才迟迟没有进去。
路上,他跟我说了下这行的规矩,我们这种的搬尸工接触的全都是横死之人,也正因为如此,于经理才会开出那么高的工资。
横死的人怨念都重,所以在干活儿之前要摆上贡品,再拜三拜,这是为了平息死者的怨气,以免被对方缠上。
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白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无法解释,等我真碰到的时候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他告诉我,怨气这种东西跟运气一样,是真实存在的,一但被缠上,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他曾经有过好几个搭档,都是被怨气缠身,所以才不得不离职。
白树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但我依旧是原来的态度,他倒是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跟我说起了这个死者。
老太太有好几个儿女,但没人管她,所以她只能靠拾荒过日子。
她出事后,交警在第一时间便联系了她的孩子,但却没人来收尸,所以只能给火葬场打电话。
公立的火葬场不接这种活儿,于是就由我们出马。
“兄弟,哥告诉你个诀窍,刚开始的时候别把那些死人当人,就当他们是畜生,我这样说不是侮辱他们,而是能战胜心中的恐惧,只有过了自己这关,你才能真正的成为这一行的人。”
从身上拿出烟来,白树给我发了一根,我拿出打火机,但手一个劲儿的抖,还是白树帮我点燃的。
他没有急着开车,而是跟我谈心,连续抽了三根烟之后,我的情绪平稳了不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辞职。
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有个于经理说的很清楚,要是不提前打招呼就摞挑子,得退人家双倍的工资。
之前他预付给了我两万,要是我违约就得赔四万,现在的我哪里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你怎么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