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温情过后,江屿在浴室洗澡,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
「都怪我不能生,委屈你了。」
他和初恋的感情早已成为往事,直到她又发来一条信息:
「把这个女孩解决掉吧,我想要个儿子。」
*
人群中,我跌跌撞撞地奔跑,像个无头苍蝇。
目光在所有孩童上搜寻,没有见到我的小麦穗。
女儿失踪了,我几乎疯狂地在寻找她。
远处围着一群人,好像在打骂小乞丐。
直觉告诉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怀孕的肚子传来一阵阵收缩的痛,不会是现在要生了吧?
忍着痛拨开人群,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趴在地上。
她的腿被折成了外翻的畸形,衣服脏乱残破。
我鬼使神差地伸过去双手,把她扶了起来。
她把头转过来,我看见一个脏兮兮的小脸,
小麦穗!她是我的女儿!
我想喊她,喉咙却哽咽得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眼睛和嘴角都流着血,问我: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
倏然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在办公室睡着了,手机还停留在和闺蜜小美的八卦聊天界面上。
肚子又开始抽搐的疼痛,这次是小腹右边刺痛,和平时不同。
我想了想,怕出什么问题,就给主治医生打个电话问问。
这是第二次做试管怀孕了,可是我的心里仍然会隐隐不安。
......
一个多月前,是我和江屿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旅游前把女儿送去了奶奶家,独享我们的二人世界。
江南景色宜人,空气中都是浪漫的味道。
温情过后,江屿在浴室洗澡,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苏薇薇的短信。
「都怪我不能生,委屈你了。」
他和初恋的感情早已成为往事,直到她又发来一条信息:
「把这个女孩解决掉吧,我想要个儿子。」
虽然这个患病的女人不是第一次说这些疯话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忌讳。
江屿从浴室出来,带着浓浓的雾气,
见我闷闷不乐地坐在床头,一脸温柔地搂过我的肩膀。
「怎么又不开心了,我的女王大人?」
我指了指他的手机,刻意地问了一句:
「苏薇薇的病,还是没有好转吗?」
「哎!一个癌症病人,不用理她。」
他看了短信随手点了删除,已是见惯不怪。
第2章
江屿轻轻在耳边说:「老婆,我们再生个宝宝吧!」
一听到生孩子,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
我俩婚后一直都没有孩子,江屿陪我去医院,医生说想要孩子只能做试管。
我内心挣扎了很久,虽然做好了丁克家庭的准备,但还是像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
在江屿老家,还有个带着封建思想的妈,曾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
说什么在他们农村,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会被别人耻笑,
对这些重男轻女的思想,我都笑笑不予理会。
后来又听见些八卦,说夫妻如果没有孩子,很难维系长久的家庭关系。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虽然做试管麻烦又遭罪,好在有江屿,细心体贴,不辞辛苦。
移植的一男一女两个胚胎,顺利地存活了一个。
直到女儿的出生,彻底一扫我心底的阴霾。
小麦穗长得健康可爱,为什么突然又提这件事?
江屿妈的念叨又在我耳边响起,便不自觉地问他:
「你不会是想要个儿子吧?没想到你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江屿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
「想什么呢?女儿才跟爸爸亲,小麦穗以后可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我只是,怕她以后长大了觉得孤单。」
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年,我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很少有时间陪女儿。
如果,她能有个弟弟妹妹,性格可能会活泼一些。
更何况,江屿一手包办了孩子所有的养育辛劳,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时半会,我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推辞.....…
我虽然勉强答应下来,可江屿却当了真。
旅游刚结束,他就给陈医生打电话,约好了明天的时间。
美其名曰趁着三周年的好日子,会有好运气。
我苦笑了一下。
看他如此兴高采烈的忙碌着,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个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如果能自然怀孕,也不会连累他忙来忙去。
但,有一些忧虑还是会出现在脑子里,
......
这一次,如果生的真的是个男孩,会不会也像其他家庭一样,渐渐出现重男轻女的倾斜?
会不会对小麦穗的心理健康和成长,带来不好影响?
想到这儿,忽然觉得不该如此仓促地做了这个决定。
我想试着和江屿沟通沟通,为了女儿,再重新慎重考虑一下。
他递过来药和热水,说我是孕前焦虑症,怀小麦穗的时候也是这样。
所以,我现在更应该放轻松一些,把一切都交给他。
他这么一说,我更有些想女儿了,提出先把小麦穗接回来再去医院。
「小麦穗在老家开心着呢,有很多小伙伴一起玩,可能还不愿意回来......」
然后,他一条条一件件又唠叨了一遍:孩子该有个伴,若是个弟弟就更好了......
我听着他的唠叨,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为什么这个话题总是绕不开?
第3章
见了医生,又是一项项例行检查,还是熟悉的病床。
等医生的时候,江屿不在身边,我有些无聊。
顺着医院走廊逛一逛,在消防通道的门背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了,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好好好,行行行,我这边忙完了就去接你......」
「这回不会弄错的,你放心吧!」
他开门出来,刚好撞见我的目光。
「老婆!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着他慌张无措的表情,猜到了一二,略显生气地质问他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听你的语气,是不是苏薇薇?她又找你做什么?江屿,你难道都不会拒绝吗?」
江屿满脸堆起笑意,快速掩饰住了情绪,扶着我回病房。
「看你这疑神疑鬼的,我给妈打电话呢,你不是想女儿了嘛!正在商量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
我了然理解,想必是,江屿已经迫不及待地给他妈报喜了......
哎!这样的奶奶,能好好照顾孙女吗?
我又开始焦虑,催促他尽快把孩子接回家,我们自己照顾。
最后,还是江屿耐着性子,一点点向我保证:
等试管胚胎成活后,他就能腾出时间来,到时候一定把孩子接回家。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这么久没见小麦穗,工作也打不起精神来。
我已经很严肃地告知江屿早点去接孩子,他却每次敷衍着,一天又一天。
现在孩子不在家,江屿的时间比以前更自由,顺其自然地经常出门不知去向。
甚至有时候,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我甚至认为,他是故意不想把孩子接回来。
......
也许,生活的激情早就被生孩子这件事消磨殆尽。
想想他最近的反常,我甚至开始后悔去做试管怀孕。
因为我知道,孩子生下来需要照顾,而我无法放弃蒸蒸日上的事业,所有的养育辛劳最后都是在江屿身上。
到时候,夫妻矛盾可能会更多。
想着想着,肚子又开始一阵抽搐,也不知道手术的胚胎成功着床了没有。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既希望又担心。
就在这时,闺蜜小美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小美是小媒体记者,更确切地说,是狗仔新闻记者,偷拍了照片喜欢第一时间发给我吃瓜。
我点开手机,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侧影,
俩人都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正脸,女人挽着男人的右胳膊。
「真服了你,这什么都看不见,谁能认出来?」
「......」
小美只回了我一串省略号......???
第4章
不知为何,居然和小美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串联。
回想到一开始的那个噩梦,想起梦里的小麦穗,心里揪起一阵阵难受。
随即,肚子也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陈医生说是着床的正常反应,包括轻微的出血,都是常见的症状。
挂了电话,上面写着:济悦医院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