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何瑞君当了四年的替身女友,现在他的白月光网传离婚了,连夜去找自己的白月光。
何瑞君对我很慷慨,送了我一套房两辆车。
也不用我怎么对何瑞君献殷勤,只要他需要人陪的时候呆在他身边,大多时候都是让我坐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我不需要同他没话找话,可能他心里一直清楚找替身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何瑞君的白月光严微是娱乐圈最年轻的百花奖得主,与影帝闻城官宣恋爱再到结婚,是小说照进现实的甜文剧情。
何瑞君和严微是青梅竹马,从小暗恋对方,因为严微结婚的事消沉了许久。
在面对严微的时候还是由衷地祝福严微幸福,可谓是俗套小说标准的深情男二,
而我应该是里面的龙套女配,同男女主没什么交集,只是男二的炮灰女友。
连女友也不算,我只是个替身。
何瑞君是我的学长,我仰慕过他。
那时我就知道我和他喜欢的人很像,所以我在餐饮店做服务员的时候他还会有印象。
何瑞君真的很喜欢严微,
在路过一家花店会挑束精心包装的花,严微是个浪漫又有仪式感的人;
路过一家餐厅会担心严微犯胃病,严微的作息不规律,总是不按时吃饭;
路过家杂货店会想严微还记得自己的生理期到了没……
而我,则陪在他身边扮演严微的角色。
他问我要什么花,我果断选择严微喜欢的向日葵;
路过严微打卡过的时候饭店会示意他停下、
穿着、喜欢通通按严微的来。
我扮演了整整四年,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严微。
还好这种日子就要结束了。
其实我早该离开何瑞君的,但是他送我的东西很贵,他也不让退回,我还不起。
何瑞君送我的两辆车我出来没开过,因为我压根不会开车。
何瑞君和严微高考完就去考了驾照,两人都是跑车爱好者,而我不会开车更不懂车。
我搜过这两辆车的价格,市场价七位数,还是限量色。
何瑞君送我的大多东西都签了赠予协议,包括这两辆车,但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把它们卖给车行。
车行老板郑裕是何瑞君圈子里的人,和何瑞君算点头之交,见过我几面,知道我是何瑞君的女朋友。
“何少难不成是家道中落了?”这话说出来,郑裕自己都不信,何家家大业大,何瑞君再败家也不至于要变卖爱车。
“何少惹你生气了?”郑裕揶揄道。
何瑞君有多喜欢严微,对我就有多少爱屋及乌的好,
在他们心中,我也是仅有的可以对何瑞君耍性子的人。
思来想去,的确只有我们闹矛盾这个可能。
我只是笑着问郑裕收不收,随他浮想联翩。
郑裕也看得出我是门外汉,把价格提到了两百万,走的时候还提醒我,“你这车积灰久了,价格是要比市场价低了不少。”
我表示明白,“何少来了就说是我开的价吧。”
他们做这行的多少是要挣点差价的。
郑裕没想到我这么上道,表示“朋友,我们可以经常联系啊~”
他估计以为我是专门骗取豪门阔少钱财的人,虽然我这番举动的确像。
郑裕的打款迅速得生怕我后悔。
我搭车回了何瑞君送我的那套房子,是间小型复式,何瑞君心情不好晚上会睡在二楼。
这里有很多成对的纪念品,都是严微代言过的品牌。
有何瑞君衣物和生活用品,就像对真正的情侣生活在这里 ,唯独没有照片,我还不至于和严微长得一模一样。
我带走了几件过年自己网购的衣服,将钥匙交给房东。
房东问我,“是不是要去旅游?”
我说是。
房东是个发福的中年单身女性,活得很自由。
在我走的时候,房东没忍住提醒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羽翼下,会再也飞不动的。”
她话里的意思太明显。
我和何瑞君的包养关系她是知道的。
我踏出小区大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我和房东也有四年交情,她把我当后辈看鼓励我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可我让她失望了,做了四年的菟丝花。
热搜榜已经更新成:
“闻城深夜约会女网红”
“严微和闻城疑似合约夫妻”
“严微同一男子去看花海”
…
严微和闻城都是顶流,一丝动静就能引起网上众说纷纭。
严微的电视剧我都看完了,她最早是在一部大ip古风虐剧里演女配,人设讨喜,收获了几十万粉,对于初登荧幕的素人来说已经很可观。
虽然的确是有家里的关系,她的起点是高一些。
可她没有一直按家里的想法走,不断磨砺自己的演技,一路走来到封“实力派”,众望所归地领奖。
不看她和闻城的感情史,她的人生就是篇爽文。
严微总是让我羡慕,无论出生、家境、相貌还是别人对她的期待,更多的是羡慕她的坚定。
她做什么都可以义无反顾地去,那是我最想活成的样子。
我知道我永远成不了严微,所以,扮演严微我也乐在其中。
我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首都的人口是全国前几,哪怕是工作日的白天特色小吃店门口都排着长龙,堵车就是常态。四年了,我还是难以适应首都的嘈杂、过快的生活节奏。
来着腹部一阵疼痛,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就出问题了,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倒了下去
“谭云知,女,二十七岁,肝癌晚期”
我可真是炮灰女配,现在又加了个癌症剧本.
我问医生“我还可以活多久?”
医生说:“这个不能保证,最好是能换肝,不过医院里暂时没有可以匹配的肝脏,建议你先保守治疗。”
我说自己需要考虑考虑。
一般说这话都是拒绝的意思,无论是保守治疗还是换肝都不是笔小钱。
我去药房买了几盒止痛药,转手把病历丢进垃圾桶,在公安局找回自己的行李,得知帮我喊救护车的男孩已经走了,我只能心里同这个陌生人道谢和道歉,踏上离开的列车。
之前填了一个很热门的问卷:
如果你还有三十天要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选了环游世界,两百万能去不少地方,而且我应该不止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换了新的电话卡和手机,告别首都的谭云知,给何瑞君转发了一条话费欠费的信息。
如果他现在抱得美人归,看到我的短信就还要一阵子,他应该能懂我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用不着告别,他奔向严微,身为替身的我也该下场。
我来到了盐城,这是一个靠海的小城市,首都到这坐火车用了两天半,大多时间我都在睡觉。
盐城最好的酒店包月也才两千出头,而何瑞君一枚袖口就要80万。
我定了家网上风评不错的民宿,先定了一周,打算趁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明天就要死去,起码今天我不能活得太单调。
在扮演严微的日子里,我偷渡了不属于自己的生活。
严微喜欢夏日的烈阳、大漠的骏马。
她拍的很多剧都在西北,粉丝称她是“逐日的少女”。
何瑞君的办公室就放了五个向日葵模型的摆件。
而我,谭云知,出生在江南水乡,淌过长江下游青绿的水、抓过石头边藏匿的鱼苗…
我喜欢雨天、海上的晚霞…
没想到自己都还记得。
民宿离海滩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我换了双鞋就跑到过去,
踩在软细的沙滩上,面对海风本能展开双手,
妄想像海鸥一样展翅高飞。
“喂!小姐姐,不要动!”
下午,海难上只有散步的老人和一个在照相的男生.
闻声,我转过头,闪光灯闪烁,我下意识眨了眼。
“咔嚓”
摄像机后面是一个男生,看着二十出头。
他问我挥手边走来,放了个口哨,
“小姐姐,真漂亮。”
他说话真像个为登徒子,偏偏他还不自知。
“小姐姐,有幸认识一下不?”
“我叫董荆白,学摄影的。”
他指着胸前的摄像机.,“我是首都传媒大学出来的, 特专业!”
首都传媒大学是国内最好的传媒大学,但看他这么自信,我看了他几眼试,探他身份的真实性:“你们学校有花吗?”
他笑了一声:“我们学校不仅有花还有塔呢”
”养的是艳花,修的是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