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蛮送来和亲的帝姬。
我嫁给了传言中忘不掉白月光王爷商佑。
我却甘之如饴,因为我同样只把他当作替身。
可他却开始妄想我能爱他。
初见商佑是在我刚到北狄的那天。
北狄皇帝让我从他的几个儿子中选一个嫁了。
我却指着商佑,“陛下,我想嫁他。”
因为我发现这张脸竟然与我的心上人有七八分相似。
陛下自然允了我,奇怪的是商佑并没有半分不愿意。
倒是朝臣们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虽然我是前来和亲的异国帝姬,可是我和商佑拜堂的礼节,却格外隆重。
后来我知道这是他跟陛下请的恩典。就连他母妃留给他的金银也花的几乎不剩。
我不明白,为何他如此重视。
后来我明白了,他不过当作是与他的白月光成亲罢了。
我和她有多像,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和他成亲的当夜,我等了许久,我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他推门而入,粗鲁地直接掀开我的盖头,没有喝合卺酒,他撕扯着我的衣服,喊着我阿姝…
我闭上眼,只当他是我的阿砚…
商佑给我送来了个丫鬟。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真的好像我家小姐。”
我明白了这是他白月光的丫鬟小兰,如今把她给我不过是为了骗自己娶的是她罢了。
我欣然接受,混得熟了小兰就给我讲起了她家小姐和商佑的故事。
她家小姐是侯府嫡女,身份尊贵。商佑自幼与她相识,他们之间差了十岁,那位小姐成亲的时候商佑不过八岁。他哭着说让她不要嫁给别人,要嫁只能嫁给他。
但大家都只把他这话当做小孩的玩笑话,不曾当真。
就算那位小姐嫁了人,也时常来与商佑玩。而她嫁的就是我入宫见到的那位陛下。
商佑长大了意识到自己对皇嫂有不该有的感情,也只能埋藏在心里。
他今年二九年华,曾娶了两任妻子,可是过不了几日就传出暴毙。
自此他克妻的名声传了出去,没人再敢把女儿嫁给他。
后来她家小姐有孕,他替她高兴,却没想到生产之时难产,留下个皇子便撒手人寰。
我问她,她家小姐知道商佑对他的情吗?
她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小姐死之前才知道。”
我明白就算她早就知道,他们也是不可能的。
小兰告诉我,她很高兴能来服侍我,因为看到我就跟看到她家小姐一样。
我问她,“我很像她小姐吗?”
她说像,却也不像。她说她家小姐最喜爱穿红色的衣服,恣意张扬。性格也不一样,我温婉可人,而她单纯直率,不拘礼节。
我开始有意无意学起她的穿衣打扮,就连商佑也恍惚,把我当作是他。
我想商佑应该很满意我这个替身吧。
可我对他不太满意呢。
我的南宫砚最喜舞文弄墨,常常拉着我吟诗作赋。可商佑粗俗得很,每天只喜欢舞刀弄枪,可我的南宫砚才不会这样。
我拉着他作画,可商佑却恼了。
他让我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越矩。
商佑已经半个月未来我的房间了。我想不明白是何处恼了他。
我只得问小兰,她告诉我,她家小姐从来都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我这么做是在提醒商佑我并不是她。
我提着点心去看他,却看到了另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子。
或者说,是跟他的阿姝很像的女子。
我心下一惊,这么快他就有了别的替代品了吗?
“倒真是像姐姐啊。”那女子打量着我。
没想到她竟有个妹妹。
“替代品罢了,比不上你姐姐。”
“也是,赝品就是赝品。”
许是突然想起我了,“你来干嘛?”
“臣妾想王爷了。”我拿出我特意跟小兰学的点心,是他的阿姝在世时最拿手的点心。
“你怎得如此不害臊?”我看那女子羞红了的脸,不屑道,“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想他有何问题?”
兴许是这话打动他了,他打发走那妹妹,牵起我手往床上走去。
他说本来侯府是想将那妹妹嫁予他的,岂料被我截了胡。
转眼我已经来北狄整整一年了。
今日南蛮的使臣会来送朝贡的东西。
我作为王妃自是要随商佑入宫的,我心里隐隐有了些期待。
北狄陛下设宴款待,我看着对面的南宫砚,他的身边竟然有了位女子。
难道他已经忘记我了吗?
我伤心不已,借口要醒醒酒,打算出去散散步。
我拉紧了披风,腊月的天气冻人得很,我看着纷飞的雪花,发起了呆。南宫砚说过,他最喜欢下雪,雪花会将这世间万物都染上白色,世界最纯洁的颜色。
而我在也是充斥他整颗心的雪花,是他今生唯一的心许。
可惜,诺言就像初冬湖面刚结的冰,不堪一击。
后面突然传来的温度,打断我的思绪。
我转身,是南宫砚。
“这里是北狄皇宫,你不怕被看见吗?”
“惜儿难道不想我吗?”
我带他到隐蔽的地方,避免被宫人发现。
“我已经成亲了,你身旁不也有佳人在伴了吗?”
“佳人?她不过是同你一般的可怜人罢了。”
原来她也是来和亲的…
见我不语,南宫砚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惜儿,我带你离开好不好,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承认我很心动,但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堂堂王妃与人私奔,让商佑情何以堪,让北狄情何以堪。
我只能拒绝南宫砚,让他忘了我,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成亲生子。
下一秒,他蜻蜓点水般亲吻我,像我许诺他的夫人永远只会是我。
我哭的泣不成声,恨造化弄人,恨我生在帝王家。
若商佑能将我休弃,或许我和南宫砚之间还有可能。
这日过后,我不再特意模仿她。
开始做我自己。
再也不穿红色的衣裙,也不化北狄女子的妆容,不梳北狄女子的发髻。就连小兰我也退回给商佑。
可商佑却怒了,他掐着我的脖子,问我到底要干嘛。
我说:“我不过是做回之前的我,王爷为何这么动怒呢?”
他逼我将一切换回去,如若不然他将亲自带兵攻打我南蛮。
我只得乖乖听话,继续扮演他的白月光。
可他也实在像我的南宫砚。
我想让他像南宫砚一样爱我。
我在我们缠绵床褥时,喊他阿砚。
他问我叫他什么,我哄他,我喊的是阿佑,他听错了。
不知为何,皇后传我入宫,说有些体已话要跟我讲。
“你倒是真的像林姝。”
“当年陛下也爱她,好像这世间所有的男子见到她,都会爱上她。”
“你知道当我看到南蛮送来和亲的你,我心里害怕极了。我怕陛下看上你,将你纳入宫。我又要费尽心思对付你,不过幸运的是陛下并没有把你当作她的替代品,我也放下心来。”
“你知为何我现在才诏你入宫吗,就连你刚嫁到王府,第二日得来向我请安这等规矩都免了。”
“臣妾不知。”我确实不知道,我刚来北狄那会根本不清楚北狄的规矩。
“我花了一年,才彻底地确定,你不会是我的阻碍。”皇后娘娘深深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敢问皇后娘娘,找臣妾有何事?”她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她今日找我有何事。
“她已经死了5年了,可陛下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还想立她的孩子为太子。我想请求你去劝劝陛下。”
我犯了难,“可臣妾并没有任何立场去说这些。”
我从皇后那离开,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商佑。
没想到商佑高兴地称赞我做的好。其实我不明白,但他高兴我也高兴。
我只知商佑进了宫,没几日宫里就传出消息,立皇后的嫡子为太子。
许是这样才能保护他爱的人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吧。
林姝的嫡妹常常带皇子来王府找商佑,商佑脸上的笑容变多了,比我这一年见的都多。
我知道他很高兴,但我不高兴。
每每林姝的嫡妹来,她都要到我的跟前找存在感,炫耀王爷是多么爱她的姐姐,笑我不过是个替身。
我不太高兴,又不是只有我是替身。
我时常透过商佑,思念着南宫砚。不知道他现在可安好。我不能给他飞鸽传书,避免被发现,惹来祸端。
过了几个月,南宫砚来信说城外长亭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