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天生恋爱脑。
为了治病,天天去挖野菜。
一不小心,挖到了一条蛇。
结果,我竟然对着一条蛇……犯病了。
我有病。
从小就不太正常。
五岁的时候,
喜欢村东头的屠夫。
我爹说:“他和我一个年纪,你是要给自己找个爹吗?”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
一门心思想要做他的童养媳。
结果我爹把我揍了一顿我这才消停。
八岁的时候,我迷上了过路的小哥哥。
这次,我谁也没告诉。
趁着月黑风高和他私奔了。
结果他是人贩子。
我饿了四天,终于被我爹找到了。
一晃便到了及笄那日。
这次我喜欢上了一个乞丐。
死活要嫁给他。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我爹这次已经很平静了。
只不过问了我几个问题。
“你图他什么?”
“你图他嘴上没牙,兜里没钱?”
“还是图他岁数大。图他不洗澡呀?”
……
我竟无言以对。
是啊,我图他什么呀?
我为什么非他不嫁啊?
一瞬间,我害怕了。
赶紧找了一座庙,去拜了一拜。
“信女愿意吃素一年只愿能觅得一个如意郎君。”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位大师。
我把这些事跟他说了一通,
他大叫一声,“诶呀,你这是病啊!”
我怕了,赶紧问到,“什么病?”
他蹙着眉,不假思索道:“天生恋爱脑。”
天生恋爱脑?
我从未听过,难不成是什么大病?
我抓着大师的衣袖,紧张地问:“大师,可有破解之法啊?”
大师伸出一根手指,遥遥一指。
是一片野菜地。
我了然,大师定然是说每日吃野菜方能化解此病。
于是我连忙拜别了大师,直冲那篇野菜地而去。
碧绿的野菜,我的爱~
野菜,我来了~
一连挖了一个月的野菜,
头不昏了,眼不花了,遇到乞丐也知道躲了。
我心甚慰,大师说的果然对。
于是,我又拿着我的小锄头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小山坡。
“野菜野菜我的爱~远离乞丐少恋爱~”
我哼着小曲,充满了干劲。
正要一锄头挥下去,结果竟然看到了一条小银蛇。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他也一动不动。
我一细瞧才发现,他受伤了。
脑袋有气无力地垂在地上,虚弱地吐着蛇信子。
看起来怪可怜的。
于是我把他带回了家,给他的伤口包扎好。
我看着自己绑的蝴蝶结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精心照料了一段日子。
直到那日我挖完野菜回家,我在我的房间发现了一名男子。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长身玉立,俊美到无可挑剔。
我手中的小菜篮直接掉到了地上,
只听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我捂住心口,暗叫一声:“完了。”
“我又犯病了。”
男子扶住我,一脸担忧,
“穗穗可是病了?”
“严重吗?要不要叫郎中?”
声音也这么好听,
糟糕,感觉自己中招了。
他扶着我坐到了踏上,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是不是这几日野菜地露水太重,穗穗生病了?”
我痴痴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眼底的担心和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然后走到厨房,熟练地为我到了一碗水。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心想,
完了。
我的病怕是药石无医了。
喝了水,我的头脑总算清醒了一点。
忙问道。
“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叫穗穗?”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家水杯放在厨房?”
他解释:“我叫裴清。”
“是你带我回来的。”
不对啊,我不记得这号人啊。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等再一回头的时候,
发现他正红着脸解腰带。
腰腹处绑了一个明晃晃的蝴蝶结。
渍,真丑。
再往上……
独属于男子的身体一下子映入我的眼帘。
我虽然恋爱脑,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这也……太刺激了吧!
一个激动我大喊了一声,
“啊——”
“啊————”
咦?
另一个声音是哪来的?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我爹。
哦,我爹呀。
啊!我爹!!
六目相对,裴清第一个反应过来。
慌慌张张想要重新绑上衣带。
我爹忙上前一步,快准狠地拽住了裴清想要系衣带的那只手。
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一双眼睛紧盯着裴清不放,
“姓甚名谁?”
“家住哪里?”
“平时如何谋生?”
……这个走向,感觉不太对。
但是身旁的男人已经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我叫裴清。”
“住在山上。”
“平时就在山上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
“原来是个猎户啊。”
我和我爹异口同声。
我爹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到了裴清松松散散的衣襟上。
手一松,看了看裴清,又看了看我,“你,你们!”
而彼时我离裴清约三米远。
我爹大概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把把我拽了过来,塞进了裴清怀里。
裴清也被眼前的状况弄的一愣一愣的。
等他反应过来,我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他红着脸,松开手对我说,
“抱歉,穗穗,在下并非有意。”
我爹一听“穗穗”两个字立马红了眼,
拎着旁边的菜刀径直奔向了裴清。
“你竟然叫她穗穗!”
“你还光着膀子抱了穗穗!”
“清白都没了,这要是让旁人知道,穗穗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从没见过我爹这般生气,就连我被人贩子拐走不曾这样。
不过你喊的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眼看着刀就要落在了裴清的脖子上,我大喊一句,”爹!”
裴清也大喊了一句,“我娶她!”
然后便听到了我爹的声音,“这是你自愿吧,可不是我逼你的。”
裴清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点了点头。
一脸肃然,“穗穗于我,本该如此。”
我扭头看裴清。
裴清也在看我。
他逆着光,眼神真挚纯粹。
“穗穗,我若娶你你可愿意?”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一声强过一声。
我知道,我又犯病了。
我连忙别过脸,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野菜篮。
抓了一把,便塞进了嘴里。
终于……好像没那么上头了。
但也只是缓过来一点而已,我扭捏道,
“爹,要不等大姐回来问问她?”
“还有二姐。”
“对了,娘也没在家。”
“也不知道她们同不同意呢?”
话应刚落,就听到身后齐声道,“我们同意!”
一回头,赫然就是我那不在家的大姐,二姐和娘亲。
……
呸。
这野菜好像没洗,不能吃。
吐清了嘴里的野菜,我的恋爱脑再次上线,
“那我也……同意。”
看着我点头,我爹手中的菜刀“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老泪纵横,险些砍掉了裴清的脚。
裴清顺着后退一步,行礼,
“那在下便回去准备准备,改日再来商量婚事。”
说完,便挥一挥衣袖走开了。
人都没影了,我娘我大姐我二姐还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瞅着呢。
我轻咳一声,“咳咳,别看了。”
结果她们一回头,无一例外和我爹一样。
泪洒当场。
哎。
这大概就是家人吧。
我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舍不得了。
我心中感动,上去抱了抱她们。
我爹也走了过来抱住我们,一家人哭成一团。
此情此景,我心中不忍,“你们要是这么舍不得我,要不然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我大姐捏着帕子嘤嘤道,
“这么多年了,我三妹终于喜欢一个正常人了!”
二姐手帕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咯咯咯地笑,
“我前个儿和人打赌说三妹一定不会嫁给那个乞丐,现在好了,整整赚了一锭银!”
我娘直接双手合十,“一定是我日日祈祷感动了菩萨,派裴公子这样一个有眼无珠的人来拯救咱家的!”
就连我爹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那可不。”
“我一进屋看见裴公子,生怕他跑了呀!这给我急得!”
“不过还好,穗穗随我,一场戏演的活灵活现。”
他一说还一边冲我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额。
别瞎说,我那都是真情流露。
他们热火朝天一顿说了一通。
片刻后他们终于想起了我,“穗穗,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痛定思痛,“我说我想早点嫁过去。”
我爹一拍桌子,“对!早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