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5年,我喜欢上了冬雪梅园救我的少年
和少年再次相遇,少年大声喊着说非我不娶
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却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民国25年冬,我死在了和他认识的那年冬雪里
民国25年夏
我被哥哥带来南京治病已有半年了,每天待在医院里除了画画就没有别的趣事
今天天气不错,我在顶楼画了会画,晒了好久的太阳,寻思着母亲应该来送饭了,便回病房吃饭
散着步进医院大厅,便看见一群穿着军装的少年吵闹着抬着一个人喊医生
一时好奇,我看向担架上躺着的那个少年,我笑了,是他,那天救我的人。
那少年一脸的笑意,肆意洒脱,龇牙咧嘴的弓身地抱着右腿
嘴硬说道「哎呀,我真没事,小伤难不倒小爷我,等小爷好了咱们再去挑战」
【得,陈延川,你可别逞能了,你这腿伤可够你一段时间消停了】
【可别让你那大将军的父亲知道,不然我们都要跟着完蛋了】
我看着他倔强逞能的样子,原来他叫“陈延川”啊
少年笑的似阳光般绚烂,躺在担架上,傻里傻气的和朋友拌嘴,傻的倒真是有趣。
他好似发现了我笑他,目光汇聚,惊诧那一瞬,他冲我一笑,仿佛故人再见面般熟稔
刹那间,我的心悄然漏了一拍。
回到病房,和过来送饭的母亲聊了一会。
母亲走后,我打算睡个午觉,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打开房门,我惊诧地看着刚刚在走廊看到的少年出现在门口,一脸的笑意,像是和我很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本以为是哥哥过来看望的我迟疑问道「你…有事吗」
看着他明亮的眼眸,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发烫。
他发现了我的窘迫,尴尬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那个,不好意思啊,别的房间人满了,医生安排我先来这住几天……」
我看着少年打了石膏的右腿,配上他这一身军校的军装,莫名有种滑稽感。
惹的我想笑却不得不惹着,赶紧开门让他进来。
看着他单手拄着拐杖艰难移动的样子,我不忍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我扶你吧」
少年坐在床上,用他那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病房的布局,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呀?」
听他说这话,我心里不禁在想,这打招呼的方式好像有点……像话本子里的桥段
「你还记得,你曾救过我吗」说完又忍不住的急咳起来。
少年连忙起身想拍拍我的后背,我摇手示意他没事。
「我记得,在扬州,那片梅林!」
我看着少年激动的脸,向他诉说了我的感激,谢谢他救我命。
去年冬天我晕倒在梅林里,是他救了我。
母亲怀我的时候,恰逢战乱,父亲不幸丧命,母亲早产生下了我。
我从小身子弱,娘胎里带出来咳疾,母亲带我寻医治病,他们都说治不好。
母亲因此一直为我的自责自己。
我因为对画画十分有天赋,平时也靠卖画赚点钱帮衬着母亲
当时梅林盛开,我一直都很喜欢梅花。便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
当时梅枝刚刚画成,准备润色画梅花。奈何深冬一月,扬州的冬天今年格外的冷。
凛冽的寒风吹进骨头里,冷的我不停的发抖。
我想着赶紧画完回去,怕母亲发现我不顾自己身体大冬天的出门后生气。
但是身体不争气,在雪中打着伞才站不到半个时辰,头开始眩晕,喉咙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一阵猛咳,血溅在画上,好美,天然所成的梅花开始绽放在画纸上,心想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急忙拿笔去绘,可是下一秒身体便没有支撑力的倒在地上。
我看到远方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俊俏男子急忙朝我这里跑来。
他抱着我赶到医院,听到他着急失措喊医生的声音,心里莫名一暖。除了哥哥,这是第一个不认识的人关心我。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瞬,我抬头看清了他的模样。
醒来后就一直没再见到他。
没想到,还能再次在医院重逢
我想起自己的那幅没来得及收梅花图,连忙问「那你知道我当时画的那个画去哪了吗?」
少年习惯性的拍了拍右腿,腿痛的他赶紧老实了下来「害,正想跟你说呢,我让人把那幅画收了,后来有事耽搁了一下,再去医院找你就找不到了」
「不知你家在哪,就把那幅画珍藏家里了,我小妹特喜欢你那幅画,她小楷写的好一直想找你,想在上面题诗呢。」
「回头她过来看我我让她送过来还你」
我感激的道「谢谢你,我还以为它随那场雪已经消失了」
「没事,举手之劳,不过,梅花画的真的很好,像真的一样!」
我答道「嗯,那天的梅花也很美」
后面他就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跟我讲他的所见所闻,病房有了他的存在,瞬间感觉充满了生气。
隔天,醒来便看到他坐在床边,隔帘被拉来,他盯着我好像看了许久。阳光透过窗外,洒在这个他身上,他对我笑着。
那一刻,我觉得他好像一束温暖的光照进我腐朽的人生。
看我醒来,他看着我说「醒了啊,你饿不饿,我可饿死了」
说完摸着自己的肚子佯装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还好」我坐起身下床洗漱
他起身跟在我身后「我妹一会过来,我让她把画带过来,还让她准备了两份饭,一起吃呗」
「好」
看我反应平淡,他故作生气道「宋云汐同志,你好冷淡啊,咱俩都认识一天了,还不算朋友啊」
我这人就是比较内向慢熟类型,听他这么说,我连忙皱眉解释道「我…我不是回答你了嘛」
「害,你长这么好看,怎么老是愁眉苦脸啊,多笑笑啊!」
「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可就白了头喽。多笑身体才会好啊」
少年热烈的笑容那一刻仿佛给了我无尽的勇气,让我直面自己羸弱腐败的身体。
「确实,你说的很对」我认真的看着他,笑了一下
陈延川看我笑了也跟着一起笑
刚好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陈延川转身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粉色绣花旗袍,扎着双麻花辫的娇俏女子。
那女子见到陈延川直接把饭盒塞到他手里,双手捧着装着画的袋子,一脸不管自己哥生死,只想见到画主人的迫切好奇的样子。
「哥,画的主人在哪,赶紧带我见她啊」
陈延川一脸无奈抬起自己受伤的右腿给那女子看道「陈浅依你是不是我亲妹啊,你哥我伤成这样你都不管是吧」
「废话少说,你经常打架找事,成天这样,我都习惯了。」
看到陈延川的病房里的我,马上把他推到一边,朝我笑着走来「你就是作这个画的人吧,你好,我叫陈浅依」
看着她热情的伸出手跟我打招呼,我尴尬的与之相握「你好,我是宋云汐」
陈延川拿着饭盒走到我俩跟前向我介绍道「这就是我妹,一直想找到你,想让你让她可以在你的画上题诗」
陈浅依激动的点了点头「对!我小楷写的可棒了。诗我都想好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怎么样,王安石的这首诗还是哥哥告诉我的,我们都觉得很配你这幅画」
「美丽的姐姐,不知我是否有幸可以在你的这幅旷世之作上面写下这句诗呢」
我看着和陈延川一样活泼生动的陈浅依,觉得很是喜欢她,笑着说「能被姑娘如此赏识,姑娘尽管写便是了」
陈浅依兴奋的抱着我「姐姐,你真好,比我哥好多了,他之前还一直不让我碰这幅画」,说完还扭头俏皮炫耀看向站在门口的陈延川。
我看完她题过诗的画,确实,诗,字,画结合真的相配。
后面陈浅依有事先回学校了,我和陈延川面对面吃着饭,静默不言。
他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我得的什么病,怎么一直住在医院。
我伸出两个手指笑着展示着我剩余的时间「医生说我是肺癌晚期,最多再活两年」
他惊愕的看着我,表情就像在说,难以相信一个正处大好年华的人,怎么就只剩两年可活。
他安慰着我说「没事,天无绝人之路,我回家拖朋友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