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青川死去多年的白月光
为了重新活下去我与系统打了赌。
一个一开始就是死局的赌。
若沈青川爱上我,我的攻略就成功,但是会输掉赌约,没办法获得新生。
若沈青川不爱我,我就赢得了赌约,但是攻略就失败了,会被系统抹杀。
爱与不爱,或赢或输,我都会死。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杀了你了,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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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鬼,或许应该称之为灵体,因为我既不在阴曹地府等待轮回,也不在人间四处游荡,而是身处一片虚无之中。
这里没有白昼更替,更没有时间概念,就在我以为我要永远在这里浑噩度日的时候,系统出现了。
他问我想不想离开这里。
那机械的系统音落在我的耳中宛若天籁,我疯了似的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嘴上也大声回应着。
「求求了,带我离开这里,无论让给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系统说我是一个违背了契约穿书人,被抹去记忆,驱逐在这六界之外,幸得主神大人垂怜,才得到这次重生的机会。
只要让沈青川在三个月内爱上我,我就可以获得重生,反之我将会被彻底抹杀。
我不知道主神是谁,更不知道什么沈青川,但我已经受够了这无边无际的空旷寂寥,我渴望新生。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伴随着一道机械的「赌约达成」的电子音,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来到了沈府。
许久不见天日,我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抬手想要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的尖利的女声,一只手狠狠抓上我的手腕。
「好你个小贱人,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人影,原来是跑这里偷懒来了。」
来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一副刻薄模样,一边嘴上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将我拽到了一个堆满衣物的脏桶前。
撂下一句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就骂骂咧咧的离开。
后院里除了我还有两个看起来年岁相仿的姑娘,见我随意的将衣物丢在地上,拎起木棒笨拙的敲打着,青衣姑娘连忙上前一步阻止。
「哎哟,这可都是上等的料子,怎么受得了你这般捶打!」
一旁洒扫的姑娘见状,当即就嘲讽出声:「瞧着就是一副蠢笨模样,没想到竟连个衣服都洗不好。」
我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丢下手上的木棒,颤着声音有些慌乱道:「这、我从前跟着阿娘就是这么洗的... 」
青衣姑娘对上我不知所措的目光,叹了口气,来到我身边做起了示范。
「...这料子娇贵,你要仔细着揉搓...就像这样... 」
我连连点头,一边佯装认真学习着,一边低声道谢,「还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春花。「青衣姑娘说罢,又朝一旁的洒扫姑娘挑了挑眉,低声道:「那是娇杏,后院管事王婆子的女儿,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听说你和她分到了一个屋子,记得嘴巴放甜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我乖巧点头,冲她感激一笑,「多谢春花姐姐提点。」
这娇杏与王婆子果然是磋磨人的好手,白天把最脏最累的活丢给我,晚上回去了还要给娇杏端茶递水,有好几次春花都忍不住冲出来要替我说话,我都好脾气的拦住她,转头就朝着娇杏赔笑。
我的软弱并没有换来同情与怜悯,反而让娇杏越发过分起来,她时常当着春花的面,骂我就是个「贱胚子」,我这个当事人没什么反应,倒是把春花气的不轻。
她一开始教我温顺谦卑,现在倒开始怨我不知道反驳,任人欺辱,为了不坏的我的事情,我只好一边讨好着娇杏,一边安抚着春花。
沈青川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将军,而我只是将军府里地位最低下的粗使丫鬟,平日里连主子的院门都进不去,想要见到沈青川自然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沈将军于年初痛击西凉大军,班师回朝,现在西凉的求和书都已经签下许久,圣上的赏赐却迟迟没有下来。
京中传言,圣上的幺女端和公主心仪沈小将军已久,圣上此番恐怕是有意等公主及笄后再降旨赐婚。
没多久流言就传进了将军府。
我知道,我等的时机就要到了。
娇杏自恃美貌,心气又高,自然不甘心只做一个后院里的洒扫丫鬟,在我有意无意的吹捧引导,和这流言四起当下,娇杏很快就坐不住了。
「娘,这是我特意求来的合欢散,融到酒水里无色无味,只要找个机会让将军服下…」
王婆子一听这话,吓的面色都苍白了,还不等娇杏说完,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真敢想,那将军是个什么人物,给他下药,你不要命了!」
娇杏拨开王婆子的手,染着哭腔说道:「娘,听说那端和公主相貌丑陋,善妒成性,没少苛待手下的宫人,若等她进了门,女儿哪里还有活路,只怕要被毁了脸,随意指个小厮嫁了。」
王婆子就这一个女儿,听她这么说,自然是心疼的紧,可设计将军,稍有不慎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见王婆子还在犹豫,娇杏连忙继续劝说道:「娘,这么多年。将军内院都空无一人,女儿此番若是能成,就算只能做个通房又如何,也好过到年纪随便找个下人嫁了,将军正值壮年,总不能为个死人守身如玉一辈子,日后只要诞下一儿半女,咱们娘俩在府里也就能站稳了脚。」
王婆子显然被这番话打动了,眼里都闪着精光,嘴上却说着:「你…先容我想想。」
娇杏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见王婆子态度松动,连忙乘胜追击。
「后天就是夫人忌日,将军每次去祠堂祭拜都会醉得不省人事,女儿只要扮成送酒的丫鬟,偷偷潜进去,第二天一早,娘你多带些人过去...我就不信将军会不认下。」
王婆子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心一横,拉着娇杏的手又反复确认了几遍计划细节,才喜滋滋的离开。
路过门口蹲着的我时,王婆子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俨然一副沈将军未来亲家母的做派,指使我去打桶水回来伺候她们洗漱。
我低声应着,转身拎着水桶就去打水。
这些日子的伏低做小大大降低了娇杏母女对我的警惕心,方才她们在屋里的密谋,我就守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好像吃准了我软弱无能的性子,对我没有丝毫的防备,甚至还让我跟着娇杏一起去,帮她守在门口望风。
娇杏的计划很顺利,夜里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而我也一直守在祠堂门口,直到天大亮,王婆子领了三五个丫鬟浩浩荡荡而来,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入眼便看到娇杏衣衫不整的和沈小将军抱成一团,见有人过来,娇杏慌乱扯了扯衣衫,遮住了露出大半的肩膀。
「娇、娇杏...你和将军... 」王婆子指着娇杏高声嚷道,生怕吸引不来人群。
娇杏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嘤嘤的哭着,另一只手却不着痕迹的推了推身旁的沈青川。
沈青川不胜酒力,昨夜却喝的烂醉,现在被娇杏扯了几下袖角才悠悠转醒。
王婆子见沈青川捂着头缓缓起身,眼睛瞬间一亮,扯子嗓子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上前一步揪起娇杏的衣领子就骂道:
「哎呦,娇杏你个死丫头,浪蹄子!怎么送个酒还跟将军送到一起去了…」
王婆子这一嗓子可不小,又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娇杏瑟缩的往沈青川身后躲,也不说话只是低低的哭着。
一副被人酒后乱性的可怜样。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很快就引来了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命人给沈青川灌了一碗醒酒汤,又听娇杏抽抽搭搭的讲完昨晚发生的事儿,还不等沈青川开口,就做主要将娇杏抬为姨娘。
王婆子满脸喜色,拉着娇杏就要道谢。
我却抢先一步冲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沈老太太面前,朗声道:「老太太,奴婢有话要说,这一切都是娇杏王婆子母女一手设计,意图折辱将军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