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这天,我成了亡国公主。
卫时嗣杀光了满朝文武,唯独留下我和姐姐。
他封姐姐为后。
而我成了婢女。
卫时嗣不杀我,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因为我是恶毒女配,按照剧情今天我该死了。
我的姐姐是个小可怜,一向温柔端庄,如同她的名字沛柔,可今天,她失态了。
姐姐真正爱的人风光霁月,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男主宁祈年。
可卫时嗣是个疯子,我知道的,他能有今天我算得上功不可没。
作为反派,卫时嗣对姐姐的反抗视若无睹。
我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即使男人不杀我,我要回家,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卫时嗣的注意力都在池沛柔身上,我决绝地纵身一跃,几乎没有间歇,男人紧抓住我的手腕,好快的速度。
他的眼神好生可怕,我下意识颤抖,努力地保持理智。
“池青梧,你想死?”
不死,落在他手里,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想到男人折磨人的手段,我倒吸口凉气。
看我不说话,男人勾唇笑了,危险又骇人。
“骄傲的公主殿下,你应该不希望你的姐姐陪你一起没入黄泉吧。”
卫时嗣竟然拿姐姐威胁我,池沛柔不是他的白月光吗,他舍得?
即便这样,我也不敢赌,我看不透他。
男人反复无常,原著里他多次想打断女主的双腿,仅是为了不让她逃离。
卫时嗣变态的占有欲,偏执得让人不安。
女主一旦死亡,世界崩塌,我可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卫时嗣率人班师回朝,姐姐坐唯一的轿子,自己却骑马,可见他对池沛柔的在意。
而我则跟俘虏一样双手被绳子捆绑着,被士兵用赶牲畜的方式有目的地前行。
平日养尊处优惯了,我自然受不住这般长途跋涉,但一想到回家,瞧着落日余晖,心情难免好起来。
就在刚刚,我思考剧情为何改变时,带我来这个世界的声音再次出现,想回家,必须要反派亲手杀掉我。
对我来说,这好像并不难,卫时嗣恨极了我。
我笑了,似一汪清泉,无声滋润着枯燥乏味的旅途。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稚嫩的声音来自一个岁数十五六的小士兵,他看起来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身为恶毒女配,我长相娇颜明媚,自然好看。
一路与小家伙攀谈,不算太无聊。
由于体力不支,我渐没入队伍尾端。
“你累了吗?”
我如实回答着逗弄:“是啊,我累了,所以……你可以背我吗?”
小家伙黝黑的小脸顿的通红:“我阿娘说不能随便和女子亲近,只有未来夫人才可以。”
我一脸可惜:“那你扶着我走吧。”
没等上手,一嗦箭矢从我二人之间穿过,朝射这箭的主人望去,马背上男人眸色漆黑渗得人心慌。
我被人带过去,男人粗鲁地将我撸上马,手腕处的绳子却不给解开。
“几年不见,倒是学会勾搭男人了?”男人隐约压抑着怒气,冷言嘲讽。
我蹙眉:“卫时嗣,他还是个孩子,我只是累了,他帮忙搀扶一下而已。”
我没那么不堪,何况,侮辱我有意思吗?
“累?当年你让我跟马赛跑,怎么没想过我累不累!”
他声音寒冽,提起以往我对他的伤害,显得异常平淡。
我无所畏惧,像是毫无悔意:“是,所以……你杀了我吧。”
男人忽地震怒,凑近耳边:“想死?公主殿下,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他开始加速,策马狂奔,提前到达营地。
男人抱我下马,我慌了,拼命挣脱不开:“卫时嗣,你做什么?”
“你说呢?”
卫时嗣四处厉喝:“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座帐篷,否则杀无赦!”
“是!”众士兵齐应。
男人不顾我的反抗,强硬褪去我的衣裳,我双手被禁锢什么力气都使不出。
我狠狠瞪着他:“你不怕姐姐看见吗,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能动我。”
我威胁他,试图用池沛柔唤他停了此念想。
可我低估了男人的恶劣,卫时嗣捏住我下巴吻上我的唇,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怕?池青梧,待会你最好叫的大声点,你姐姐的帐篷就安排在隔壁,让她听的清楚些。”
怪不得,大部分营帐都在四处周围,只有中心点一左一右放置着两个。
他是故意的,池沛柔心里没有他,他偏偏不放过,把人困在身边,拿我气姐姐,恶心她……也恶心我。
想明白了,终归逃不掉,我咬紧牙关,似乎认了命。
纵他使劲撩拨啃咬,将我玩弄鼓掌。
他想听我叫,我偏不遂他的意。
我早知道卫时嗣狠辣,没想他疯狂到这种地步。
不知何时,他终于肯放过我。
我听见池沛柔在四处找我:“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弄哪去了?”
卫时嗣允许她不受约束,却无人敢回应她。
听见急切的担忧,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之前没白疼她。
经此劫难,没我陪在身边,她一定害怕又无助吧,池沛柔胆子那么小,明明我更像姐姐才是。
“既然这么担心,我带你出去看看如何?”男人玩味地笑。
我立马警觉:“不要,你真就一点不在乎她对你的看法吗?”
看我这个样子,她难免伤心自责。
男人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把我拦腰抱起。
“卫时嗣,你对阿梧做了什么?”池沛柔红了眼眶。
卫时嗣说如果她肯答应做南辰国的皇后,倒是可以考虑让我过得舒坦些。
我的心越发冷了,反派果然最不是东西,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伤他伤得不够,否则现在我已经回家了。
身为女主,独有的特质就是善良。
不过按照剧情,就算不为我,她这个皇后之位同样避无可避。
再次上路,我依旧跟卫时嗣同骑一匹马。
呼啸而来的风冻得我瑟瑟发抖,男人俩胳膊并拢将我拥在胸膛。
他这是做什么?
“卫时嗣,你不会以为对我好就能让姐姐吃醋吧。”
男人不以为意:“我和她之间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
不干我事却要毁我清白,这是哪的道理。
池沛柔是块易碎的玻璃,是他可触不可及的月光,他不敢轻易触碰,大概是怕姐姐死。
那我呢,他断定了我不会死,所以就可轻易折辱吗?
卫时嗣身上仿佛总盖了一块布,我看不透,如果恨我,他可以像我以往对他一样打回来骂回来。
为何这样对我,明明爱的又不是我。
或者,他就单纯的不想让我好过。
我故意戳他痛处:“小十四,你还是小时候可爱。”
他猛地停下:“你……叫我什么?”
“小十四啊,小时候我不都是这样叫的。”
这是卫时嗣质子时期我给他起的绰号,那时的他,每次听见这如同太监的名字,可都是恨不得要吃了我的眼神。
到底长大了,能沉住气。
他提起马蹄继续前行:“池青梧,别试图激怒我,你得活下去,不然……沛柔会逃的。”
提起姐姐,他语调不自主的柔和。
想拿我困住池沛柔吗,跟我想的基本无差。
有我在,姐姐才肯心甘情愿的留在皇宫,常理来说,终有一天宁祈年会里应外合将她带走。
而现在,无缘无故多出我这个累赘。
我唏嘘男人古怪的情绪难以捉摸,也只有女主能让他温柔几分。
我必须赶在男主来之前,让卫时嗣亲手杀了我,一切回归正轨。
回到皇宫,男人迫不及待地举行封后大典。
我的姐姐成了高贵的皇后,而我则被派去马厩伺候马匹。
因果报应,想当初我让身为质子的卫时嗣伺候我的宝马,稍有不慎就是一通鞭子。
卫时嗣童年凄惨,年仅6岁就被送到秋离国当质子无依无靠,初见他时,一群太监正对他拳打脚踢,瘦弱的可怜,可见受足了屈辱。
救下他时,他眼睛湿漉漉的仿佛看见了光,他大概以为我会是他的救赎。
我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居高临下拥有强大的权力,虽然我很想对他善良一点,但可惜我不是女主。
我让他失望了,我做不了好人。
我兢兢业业恪守女配职责,经常叫他毫无尊严,让他跟一众骏马赛跑,我知道他不会赢,鞭子抽上去,不忘叫他雨中罚跪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