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排众议嫁给精神小伙后，我成了专职奴隶。
没成想他酗酒，家暴，还和我闺蜜搞在一起要我净身出户。
我死心了，当初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但让我净身出户？不可能！
我正在给景策打洗脚水。
结婚几年，他已经变成一个油腻大叔，肥肥的肚子，不善修剪的短发。
氤氲的热气让他的脚臭味挥发得更盛。
我只能眯着眼睛逼迫自己回想第一次见他那天。
景策出现在我生命里的那天，刚刚还一片喧闹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
他顶着一头黄毛，嚣张地拎着书包走到最后一排，然后趴到桌子上就开始睡觉。
班主任跟着他的背影追到讲台上，把他叫了起来。
「最后一排那个同学！你叫什么！谁允许你把头发搞成这样的！」
他一脸不耐烦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景策。」
班主任在名单最后一页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找了好几遍，还是皱着眉头。
「老师，我在第一页。」
「第一名。」
教室里又是一片惊呼。
……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那天的景策在我看来是那么肆意自由，被闺蜜称作精神小伙标配的黄头发景策，在我眼里就是顶着阳光出现的精灵。
春心萌动的小女生心思是十分敏感的。
而她们闺蜜的心思是更加敏感的。
「嘿！发什么呆？想哪家小情郎？」胡青青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胡青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又一起考进同一所高中。
「没有！」我反驳，潮红的脸却出卖我。
所以我只好象征性地，向景策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景策？！你疯啦！」胡青青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那可是个标准的精神小伙，你看他那头黄毛，我刚刚去教室外面，还听到有人喊他策哥呢。」
「噗，厕哥？」我实在憋不住，「厕所一哥？」
胡青青就和我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但其实我心知肚明，这种心动的种子一旦埋在心里，别说他是厕所一哥，就算是厕纸一哥，被窝一哥，种子还是会照旧开成喜欢的花，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是拔不出来的。
可能是越缺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当初脑子里进的水，都成了我给他洗脚时被熏出来的眼泪。
他看着我哭，不耐烦地一脚踢在我的孕肚上。
是的，我怀孕了。
「哭什么哭，嫁给我委屈你了是吗！」
我终于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吐了。
「又吐，又吐，要是跟你妈一样生出个赔钱货，我饶不了你！」
我妈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然后毅然决然选择和我爸离婚。
之后我爸就依着我是个女孩的借口，说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盼头，寄希望于赌博。
他这样说，我突然想起来上学的时候，住得远的同学都有人接，就我没有。
他听说后，强行顺路地每天和我一起回家。
那天上了生物课讲xy染色体，在路上闲聊天时我低着头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当然是女儿，像你一样的小公主，多可爱。」
「给公主的。」
他摊开手心，里面是一个头绳，上面挂着一颗精致的小星星。
那时喜欢两个字在我们两个人心里都心知肚明，他回答女儿时意气风发的脸永远记在我的脑子里。
但如今终于要有我们的小公主了，他却叫她赔钱货。
吐够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身去倒他凉透了的洗脚水。
他已经回卧室了，蹲下起身这样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显得分外困难。
一个不留神，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盆子磕到地上，水流了一地。
「去你妈的！轻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在里屋咆哮，拳头重重的砸着墙。
他还是黄毛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砸墙。
那是我最可怕，最黑暗的一段记忆。
……
那天景策送我回家，我家大敞着门，我爸却不在。
我说他可能是又去赌博了，便送走了景策。
但当我走进去推开卧室的门，我爸被堵住了嘴捆着跪在地上，旁边还站着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见我回来，我爸努力向他们递眼色，然后向我的方向不停扬下巴。
他们便开始淫笑起来。
一个人把我拦腰抱起来往外走，然后把我重重地摔在餐桌上，桌上的一摞碗碎在地上。
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一只手扒下了我的校服裤子，嘴里还说着：「你老子欠了高利贷，还不上说让闺女来还，你让叔叔爽一爽，就算咱们两清。」
说着就开始脱他自己的裤子。
我惊恐地发出呜呜的尖叫声，伸手在桌面摸索着，然后从身底下找到了一把被压住的剪刀。
我正要扎下去，紧闭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景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我的外套。
那群人听到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
「救我！！」我嚎叫着。
他们却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大声嘲笑着，任景策把我从桌子上拖下来。
但要走时，他们却伸手拦住了我们。
「哎？小妹妹，你提上裤子跟你的小情郎走了，你爸欠的钱可怎么办呐~~」
「嘴放干净点！」他咬着牙，像一头忍着怒气的野兽，然后一拳锤到了我身后的桌子上。
他们拍着手向我逼近，景策一把把我拉到了身后。
「别过来，你们也看见了我也是混的，得罪我，我大哥饶不了你们！」
「哦呦，那你说说，你是跟谁混的？」那个领头的憋着笑。
「龙……龙哥！」他的眼神飘忽，这时我才知道，他的那些不着调装扮，不过都是虚势。
「哈哈哈哈哈！！！我就没听说，咱们地界上还有龙哥这号人物，哪个龙哥，成龙啊？」
有几个人甚至笑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景策趁机一把把我推出了门外，「跑！」然后一把锁上了门。
我听到他被抵在门上挨打的声音。
「跑！！」他又吼了一声。
于是我开始朝着平时的警察执勤点飞奔，等我带着警察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回来时，他也只剩了一口气。
「景策……景策……」我拍打着他的脸，不停喊他的名字。
「没事……哥给你……送外套。」
「别拍了……瓜熟了。」
我破涕而笑。
那天坐在医院门口，我说：「真丢脸。」
景策说：「这有什么的，哥把你看光了，将来娶你。」
空气潮湿而暧昧，「下雨了。」我说。
借着雨滴，也让一直憋在眼睛里的眼泪落了下来。
景策说：「你看，雨点掉进水洼里，像不像炸开的烟花。」
很谢谢你，没有看我。
很谢谢你，拉回了我。
本以为那群人闹到警察都来了，这件事也该过去了。
但并没有。
那天后景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和他的眼睛很配。
我拿着刚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排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迷妹队伍后面，准备也问他这个小测第一名一道题。
「季槐安，过来！」他朝队尾的我使劲招手，「安安有公主特权。」
在一片起哄声中，我正准备喜滋滋的过去。
却隔着他身后的窗户，看到了那天那群人，就在学校门口正不停踱步。
我只觉得寒气入体，一时僵在了原地。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也迅速冷了下去。
下午时，班主任开完了会，在教室说：「最近有很多无关的校外人员在学校门口徘徊，老师希望你们可以主动告诉老师这是谁的朋友，如果有困难，学校会向你提供帮助。」
我当时天真的把老师说的话当作逆水时递来的树枝，后来才看透，这只是一条自私又阴毒的水蛇。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向老师开这个口。
要是我说实话，老师会不会把我家里的情况告诉同学们，同学们又会不会看不起我？
短暂的纠结后，我抬起了脚步正要进去。
「报告。」
是景策。他抢先一步站在我前面，然后拍了拍我的肩叫我回教室，说班里同学在找我。
他的话我一向很听。
但我没想到他骗了我。
那天下午，班主任在教室里大发雷霆。
通过他的话才得知，景策和不三不四的人整天混在一起，导致他们来校门口围追堵截，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