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美人伯爵之后稀里糊涂就死了。
坊间传闻:公主沐阳,奢靡淫乱,床榻之上,形状骇人。
重生之后我决定逆天改命!等等,这一世我怎么娶的是我的姐夫?
黑白无常陪我走黄泉路的时候,我还在评价他们的样貌。
“白无常太白,看起来身体不行。黑无常倒算是一个美男子,只是面色阴沉,哪家小女娘敢来招惹你?”
我被他们压着往阴曹地府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我们身后一直有一只孤魂野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披头散发,口中呜咽,黑血直流。
我问无常大人,身后是何许人。白无常说:“他罪大恶极,将永坠地狱。”
而且黄泉路时间好像很慢很慢,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口渴难耐还有脚底生疮流血。
本来想讨一口水喝,黑无常却说这只是我在黄泉路上的报应。
然后不知道他们接了一个什么通知,黄泉路上居然涌现了很多小萤火。本来漆黑不见五指的黄泉路,居然出现了微小但是明亮的萤火。照的一旁的彼岸花妖艳通红,好不热闹。
黑白无常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盛大空明的场景,本来催促着我赶路的的鞭子也垂了下来。
“两位大哥,我还走吗?”
白无常说:“你走不了了。”
“为什么?”
白无常恍惚地看着我:“有人在凡间给你祈福,求你回去。”
我大喜,我堂堂公主殿下,怎么能英年早逝呢!
一定是我那病美人驸马爷!
“那我可以回去吗?”
黑无常冷冰冰道:“按理说不能。”
我瞬间丧气,也是,如果别人求求都能起死回生的话,那世间岂不是人满为患?
白无常道:“可是,他用了自己生生世世的气运来求你回去。”
黑无常愕然:“而且是帝王之气。”
我跪坐在黄泉路上,大哭大叫:“是我父皇吗?儿臣不孝啊!父皇,沐阳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老怎么舍得用你的气运来救我呢!”
黑无常白了我一眼说:“不是你父皇,你父皇正在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我:“……我的父皇居然在他最疼爱的女儿去世不到三天,就举国同庆?”
白无常用手戳了戳身边的小萤火说:“公主殿下,凡间已经过去了五年。你看,这些萤火,都是他五年来每日祈求所凝聚而成的心愿。你仔细瞧,萤火都是由他的气运托起来的。”
我仔细盯着在我身边盘旋的那只萤火,很小,但是很明亮。蓝光莹莹,很是好看。
黑无常道:“阎王已经许了这人的祈愿。”然后冷冰冰地说:“得罪了,公主殿下。”
然后黑无常用手中的鞭子使劲往我头上一抽。
我疼得立马坐起来,已经是在我的沐阳殿了。
我看着婢女绿衣稚嫩的容貌,担心地跑过来说:“公主,你怎么了?”
我大喜:我,公主沐阳,混世魔王,重生啦!
这一次,我要查出我的死因,巩固我父皇的帝位,还要拿捏住我的美人驸马爷!
“绿衣,把铜镜拿来,我要梳妆。”
绿衣拿来铜镜,在旁边有些扭扭捏捏。
我撇了她一眼:“怎么了?”
“公主,国子监上课,你又要迟到了。”
我大惊失色,完蛋完蛋,老太傅一向不喜欢我。
今天是上元节后的第二天,应该是是我见到许知行的新年第一天。
我赶紧梳妆,往国子监跑去。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我吃痛正欲发作:“要死啊!”
然后正对上那表面面色清朗,实则伪善阴险的顾髓打量的眼神。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他伪善阴险,是因为我上一世对上他吃过很多苦头。
而且他的父亲武德侯也是我父皇一直忌惮的。
我一秒变怂,然后笑嘻嘻地打招呼:“顾小侯爷。”
他面色忽明忽暗,随后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我的美人驸马,许知行呢?
待落座后,太傅讲之乎者也的时候,我那个前世柔弱得不能自理的驸马爷冲了进来。
“阿味——阿味!”然后再许多王孙贵族的注视下,把我扑在地上,紧紧抱住我。
这还是我那个清高自傲的驸马爷吗?
他口中喊的阿味,就是我的乳名。他在前世从来没有这样唤过我。
顾髓把他从我身上拉开,然后清风明月地又坐了回去。
“安乐伯,成何体统,快回到自己座位上!”老太傅可能未曾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场景,厉声喝止。
景阳在一旁白了我一眼,小声骂道:“淫妇。”
前世,这个景阳阿姊就和我不对付,到处传我谣言,处处揶揄我。
我知道,她喜欢许知行。
可是拉不下脸面,不能跟我一样巧取豪夺把美人伯爵娶回家中。
我现在可不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娘,走上前去,笑吟吟道:“景阳阿姊!”
然后啪嗒!景阳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上天造物不测,我早就想这样干了。
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除了顾髓。
景阳一脸错愕,捂住脸,然后反应过来想来掐我。
我站在老太傅身后,言之凿凿:“我生母是故去的先皇后!舅舅是当朝中书令!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生母就是趁我父皇喝醉才爬上了龙床,是我母妃仁善,才没把你生母扔出去喂狗。”
“你骂我淫妇?天下谁人不知你景阳生母一介贱婢,现在即便位列妃位,谁又瞧得起她?”
上一世的我,虽然蛮横跋扈,但是嘴皮子不溜。经常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叫人占了先机,自己有苦说不出。
景阳愕然道:“你…你这泼妇?你敢骂我母妃!”
我站在老太傅身后,景阳不敢来捉我。我继续说:“我就骂,就算是你生母在场,我也是骂得。我们都是公主,可我就是比你尊贵。”
前世我在景阳的惺惺作态下,一直活得很憋屈。有时候有理没处说,自己常常生闷气。
世人都说我骄横跋扈,景阳娴静温良。殊不知她景阳才是一等一的惺惺作态高手。
我今天就是要让在座的皇孙贵胄,把景阳的身世通通再说一遍。
我没注意到的是,老太傅从身旁拿了戒尺,厉声喝到:“沐阳公主!”
我着实吓了一跳。
“沐阳公主,这是先皇赐我的戒尺。你不敬师长,不守礼仪,不知孝悌。该罚!”
好大的罪状!果然,这老太傅着实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温顺可怜的景阳。
“不该罚!”一人柔声喝道。
许知行从小身体不好,说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十足的力气。
“阿味,阿味她只是说了实情。而景阳公主无端招惹阿味,才该罚。”
我看着颤颤巍巍的许知行,心疼极了我的美人驸马。
我一脸漠然地看着太傅:“老师,景阳说我是淫妇,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老太傅手中的戒尺慢慢垂下,说:“景阳公主何曾这样说过你?”
我看着许知行道:“安乐伯知道。”
许知行点点头。
“还有谁听到过?”老太傅站在台前发文。
课堂里十余个王孙贵胄皆默不作声。
老太傅道:“安乐伯一人无法作证,这件事,到此为止!沐阳公主抄写《女则》十遍,以修气量。”
把我给气笑了,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而景阳已经开始在座位上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老师,我听到过。”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旁看戏的顾髓居然替我作证?
我本来只是想扮猪吃老虎,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想让我景阳阿姊处处受制。也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只是没想到顾髓他替我作证?
“公主景阳,无端善妒,抄写《女戒》十遍,以示惩戒。”
闹了这一出,课堂也早早散了。
顾髓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却品不出来什么意味。
只是我总感觉顾髓不似我从前固有印象那般漠然阴险。
按照前世的发展,景阳和顾髓成婚,我和许知行成婚。是自然而然的,只是我以为我很幸福的时候。好像朝廷动荡,边关战事吃紧,我公主府的吃穿用度也减少了许多。
我好像听说顾髓在前方立了很大的功,他父亲武德侯甚至有盘踞一方的打算。
所以,我这一次不仅要抱得美人归,还要尽早让父皇明白武德侯的野心。
“许知行,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阿味,我心悦你,我们定亲吧。”